第11章 第 11 章(1 / 2)
淅淅瀝瀝的血跡滴在地麵上,一個高壯男人踉蹌著,從地上緩緩爬起來,充血的雙眼滿是恨意。
常彪的前月匈被炸開一大片傷口,表麵的皮膚已經焦黑了,內髒和肋骨也因沖擊受到損傷。
但他還算幸運。
受力點位於右月匈口,否則心髒被炸穿的話,他現在已經是一具躺屍了。
在看到那隻標誌性的白虎幼崽時,他瞬間意識到偷襲自己的人是誰,因為這實在是太獨特的標誌。
那個藏頭露尾的女人,不僅壞了自己的好事、讓自己受了基地的處罰,自己還沒要找她算賬,她竟然主動伏擊、謀殺自己!
劇痛和憤恨讓他呼吸急促,大腦也沒那麼清明。
他把外套撕裂,用布帛從前月匈到肩膀裹住、係緊,以免接下來劇烈運動時把薄薄的一層血肉裂開,透出肺腑。
常彪嘶吼著,讓白阮滾出來,形容癲狂。
他之前問到過白阮的名字,卻早就不記得了,畢竟在他腦海中白阮隻是隻小螞蟻。
可這隻小螞蟻,卻讓他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
饒是他已經這麼狼狽了,潛伏在暗中的敵人依舊謹慎、有耐心,並沒有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出來洋洋得意。
很快常彪混沌的腦袋,也從這寂靜中生出不安和警惕,他後牙根咬得『咯吱咯吱』響。
那個女人竟然是異能者?!
不,不像。
如果她有異能,為什麼還要藏在幸存者裡,和那麼多人擠在臭烘烘的大通鋪裡,直到現在依舊不敢露麵。
那麻醉銀針;
還有那枚詭異的子彈……
常彪本可以往旁邊躲開的,但他眼睜睜看著那枚旋轉的、足有成年人拇指那麼粗的子彈,朝著自己的方向拐了彎?!
哪怕他隻是個初中肄業人員,也知道這完全不合常理!
而且那子彈打入肉裡,彈片會炸開,他現在都能隱約感覺到細細的鐵屑夾雜在傷口中。
再來兩下,他真的會死!
向來不可一世的常彪,竟是拔腿就往基地的方向跑了。
倏忽,纖細而靈巧的人影從他斜上方的樹冠內一躍而下,帶落一叢的新葉,將他撲倒。
藏在暗中放完冷槍的白阮,趁著常彪被追擊彈打得倒飛出去時,扣住樹乾上的凸起,如一隻靈活輕巧的豹貓,三兩下爬上了樹。
月餘前作為城市景觀樹的植株,被修剪得整整齊齊、架在道路兩旁,才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些景觀樹就完全長變了樣。
整體比末世前更高了,樹乾變得更粗壯,埋在薄薄的、不算豐厚的城市土壤下的根莖,因為植被主體在瘋長,也不斷向四麵八方生長擴張。
越是靠近景觀樹四周的水泥地,崩裂得越嚴重,扭曲增生的根係如出土的群蛇,從大大小小的水泥石塊裂痕中擠出,相互糾纏、交織在一起,形成網狀的地麵根係結構;
仔細看時會發現,那些根係在互相絞殺,爭奪微少的養分。
在這樣生機勃勃的生長趨勢下,景觀樹的樹枝也往路中散開,墜著的沉沉樹冠濃密茂盛;
藏一個白阮在其中綽綽有餘。
她的身形完美地隱匿在其中。
在白阮的預設中,追擊子彈的威力在係統商城中雖隻是中下等,但搭配麻醉劑一起用,放倒常彪應該沒問題。
她沒想到自己對常彪的身體素質,還是低估了!
雙重打擊下,對方竟隻是重傷,並且傷處雖然唬人、血流速卻不快。
他看上去再戰一輪完全沒問題。
白阮:「666,掃描常彪的身體數據,他真的隻有一種異能嗎?」
原書劇情中有寫,常彪之所以能以普普通通的力量係異能,躋身頂級強者,是因為他不僅覺醒了異能,身體也發生了畸態融合。
畸變方向為「犰狳」,主要具現在常彪的皮膚上。
犰狳這種動物從腹部兩側到脊背,生出一整塊鱗甲似得防護甲殼,一直延伸到頭部,鱗甲表麵凸起,在學術界稱為『齒狀結構』。
常彪的皮膚發生畸變後,一旦激動、肌肉受到打擊,他的背部、四肢甚至是後頸連同頭皮的皮膚,都會瞬間變得凹凸不平,形成與犰狳十分相似的盾狀齒。
有了這樣的防禦,讓他可以硬抗一些小範圍攻擊的熱武器,以及遠程式的異能;
就算受傷了,恢復地也比平常人快。
抗住攻擊後他再莽著接近敵人,用自己超常的力量去近身搏擊,打得過他的人很少。
這種攻守兼備的能力,讓常彪成了一個人形武器,一路風生水起地混到末世後期,直至遇上主角秦彧才被殺死。
白阮沒記錯的話,常彪是自立為王後、一直到末世中期才發生的畸態融合。
怎麼現在就這麼難搞?!
666飛速掃描了常彪的身體,語氣微妙:
「常彪的確隻有一種能力,力量係異能,但他的畸態融合正在提前顯化,應該是身體在極端危險下激發的自我保護機製……」
白阮沉默了。
「所以說,他提前畸變還是因為我?」
666:「是這樣的q」
看著樹下癲狂的常彪,白阮心裡微微泛酸。
這麼好的攻防型能力,怎麼給這個爛人覺醒了呢。
知道常彪已在進化,白阮更不可能放過他了。
死仇已經結下了,今天讓他跑了,以後自己都得活在警惕中。
所以常彪必須死。
於是在常彪扭頭就想逃跑、並跑到了她所在的樹下,白阮繃緊的身體一撐,撲了過去。
力量、敏捷與柔韌的結合下,她的身體像一把張開的、拉至滿的弓,迸發出去的瞬間撲到了常彪的脊背上。
三倍的力量沿著腿肌一路爆發至她的雙腳,若是常彪全盛時期,她還真不一定能比得過,可對方現在重傷,這股力量從厚實的脊背蔓延至血肉模糊的前月匈。
常彪悶哼一聲撲在地上,月匈口處的傷撕裂了。
他快速爬起來並手掌作拳,狠狠朝著身後掄去,就像一柄全力甩起來的錘子,這要是打在人身上,能把人骨頭都砸碎。
但在開了敏捷buff的白阮眼中,這動作就太過笨拙。
她蹬在常彪後背的雙腿微彎,把男人的脊背當作跳板,繃緊的後月要一個用力,燕飛式向後翻身,如一片薄薄的柳葉落在地上。
緊接著,她又壓低了身體,借著還沒卸的慣性和沖擊力、三兩步沖到了常彪的麵前。
白阮的虛晃,騙得怒火沖天的男人再次胡亂掄拳,她險險躲過,指尖直接抓入常彪的傷處,不留餘力。
登時那原本止住血的傷口,創上加創,常彪月匈前的肉都要被掏空了。
他疼得呲牙咧嘴,已經理智全無了。
纏鬥期間,白阮仗著靈敏度、外加常彪受到麻藥和傷口的影響,一點點給對方身上添著『彩』。
但她本人是沒有太多格鬥技巧的,也結結實實吃了常彪好幾拳。
她雙臂抬起擋在臉前,才堪堪擋住砸上麵門的拳頭,兩條小臂被砸得痛到發麻,讓她忍不住退了兩步,臉色微微發白。
強忍著身上幾處劇痛,白阮在躲避間蹬上常彪的後腿,並用手肘勒住男人短粗的脖頸。
她倒沒想著要把常彪勒死,太不現實;
而是借著這個姿勢、踩著常彪的背往上蹬。
在即將被甩飛出去前,白阮另一隻手中憑空出現一把折疊刀——是她一直存放在儲物格中的。
白阮一甩手,把嶄新鋥亮的刀片甩了出來。
她勒緊常彪頸部的手肘固定上揚的身體,另一隻手斜伸著、就這麼抵著折疊刀的刃麵插入常彪的喉嚨。
噴薄的血液滾燙,濺了白阮滿手。
剎那間,常彪一雙充血的眼珠瞪大,幾乎要脫出眼框。
痛苦的哀嚎被他自己的血沫堵住,他隻能從破碎的喉管噴出『呼哧呼哧』的氣聲。
「噓——噓——安靜點。」
白阮麵色不變,就像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入睡。
她聲音輕輕的,那條細而有力量的胳膊卻不斷收緊,如同纏住獵物的蛇,要把獵物的脊椎絞碎。
另一隻抵著刀麵的掌心也跟著用力,伴隨著牙酸的『咕嘰』聲,直到把整個刃麵全部插入,再旋轉著切割……
常彪的氣息從微弱,到消失。
那因掙紮而繃得像石頭一樣的身體,最終失去了生命特征,轟然倒地。
他一雙眼睛尤睜著,一副不能瞑目的模樣。
白阮呼吸也有些紊亂了,貓瞳顫抖著縮緊。
她拔出深陷進常彪喉腔的刀子,從地上坐起來,活像剛剛獵殺吞噬完獵物的野獸。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殺人。
一條生命的搏動和溫熱,在她的手下變得寂靜而冰冷。
她的手指在戰栗。
不得不說,殺戮的感覺會讓內心本就不光明的人興奮,甚至上癮……
白阮用力閉緊眼睛,平復著心情。
她垂眸看著自己被血液浸透的雙手,有種危機感。
可以享受情緒,但是絕不能被情緒操控。
白阮對自己說。
不遠處有嘰嘰喳喳的聲音在樹上的冠叢中響起,白阮順勢看了過去,看到了幾隻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