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東西(2 / 2)
很多細碎的兼職是他打發時間用的,性價比不會太低,但也不算太高。
遇見盛西潯後,他慢慢試著不孤注一擲,找兼職也會挑一些有意思的。
溫淮期對未來的規劃不算長遠,就算來這個大學上學,也都是可控範圍內。
唯一不可控的是,給他留下如夢似幻回憶的人,性格有點特別,其他方麵也……
比如洗個澡還喜歡唱歌,活像迎新晚會沒唱爽。
從《門前大橋下》到《兩隻老虎》到《撿到一分錢》等等知名兒歌循環播放。
聲音洪亮,但沒一句唱到了調子上,隔著水聲都足夠穿耳,讓溫淮期覺得頭痛。
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
溫淮期默默戴上了降噪耳機。
沒過多久,裡麵的盛西潯又開始喊他——
「溫淮期!!溫淮期!你的護發素是哪一個啊!精油呢!」
「你沒給我浴巾啊,內褲也沒有!」
溫淮期:……
他本來就沒什麼和同齡人相處的經驗,更沒什麼住校的經驗。
如果不是學校離家還要坐兩個多小時的地鐵,他可能都會選擇每天回去。
溫淮期和姥姥住的房子雖然很小,但起碼有自己的空間。
學校開出的最好條件也就是雙人間了。
岑瀾泉人倒是不錯,自理能力ok,也不會麻煩人。
盛西潯就不一樣了,給溫淮期一種他可能才剛上幼兒園大班的感覺。
溫淮期走了過去,在水聲裡告訴盛西潯沒有護發素沒有精油,新的毛巾和睡衣一起放在架子上。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非常失望,大聲地說:「怎麼會沒有啊,你從來不用的嗎?毛巾好小哦,和你一樣。」
溫淮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過多久盛西潯就出來了。
他頭發都是囫圇擦的,剛才在裡麵用吹風機吹了一下,很快就乾了。
就是有點像被炸了一樣,蓬蓬鬆鬆,適合鳥類居住。
溫淮期:「你刷牙了嗎?」
盛西潯點點頭,樂顛顛地湊過來,撲了溫淮期一身的沐浴露味,還眨了眨眼問:「我用了你的漱口水,要不要給你聞聞?看不出來你居然喜歡草莓味的。」
太近了。
這個人完全沒有任何安全距離可言。
溫淮期心裡高興,表麵還是微微推了推盛西潯,於是當事人又黏答答地靠過來,問:「你不睡覺嗎?我好困啊,還是很暈……」
盛西潯說著又要去看溫淮期的電腦:「你在寫作業嗎?等下,我們不是明天才正式上課……」
溫淮期:「你該睡覺了。」
盛西潯點點頭,又從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溫淮期。
溫淮期:「怎麼了?」
對方眼神似乎都帶著霧氣,異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惹眼,很容易讓溫淮期想到自己小時候撿到的小貓。
是一隻白貓,和盛西潯的眼睛很像,藍色和棕色,總是惹眼。
但很可惜,小貓奄奄一息,就算溫淮期把它帶回家,冬天裡開著暖燈給小貓照著,但它太虛弱了。
第二天就死了。
那是一隻沒人要的小貓,但眼前這一隻明顯不一樣。
還需要好吃好喝精心飼養。
盛西潯:「幫我充電。」
他很嬌氣,也沒心眼,似乎習慣了使喚人做事,卻不讓人討厭。
溫淮期:「好。」
盛西潯:「那我睡你床了。」
溫淮期點頭。
盛西潯又問:「你不睡嗎?」
溫淮期搖頭:「我還有事。」
盛西潯已經躺下睡了。
窗外的夜晚校園還很熱鬧,操場的live還沒散場。
溫淮期關了大燈,開了桌上的小燈。
盛西潯的手機消息仍然很多,震動和提示音嗡嗡嗡。
溫淮期開了靜音,剛要放下手機,就看到了來電提醒。
哥哥。
溫淮期沒有接。
但對方很快打了第二個。
溫淮期還是接了。
那邊傳來一道成熟低沉的男音:「為什麼不接電話?」
溫淮期過了幾秒才開口:「你好,盛西潯已經睡了。」
盛決:「你是誰,我記得他的室友是岑觀。」
溫淮期:「我是計算機係的溫淮期,住他對麵宿舍。」
他簡單說了盛西潯的情況,盛決噢了一聲,還跟溫淮期道了聲歉:「不好意思啊,我弟弟給你添麻煩了。」
畢竟盛西潯是大學生了,盛決也沒像以前那樣管著他。
比起夜不歸宿,這家夥睡在對麵同學宿舍也還好。況且溫淮期還說了他的室友是岑瀾泉,都是老熟人。
盛決:「不過我弟弟睡相不好,你多擔待一點。」
溫淮期:「沒關係的。」
他本來想或許可以睡在岑瀾泉那,但實在躺不上去。
溫淮期不喜歡陌生的味道,最後還是選擇睡自己的床。
但會無可避免地靠近盛西潯。
盛西潯又做夢了,夢見夢裡病危的溫淮期。
對方麵色蒼白,眉目溫柔,也沒參加自己和黎小栗的婚禮,隻是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說我不恨你。
各種托付,是將死之人最後的遺言。
盛西潯很難過。
他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夢境之外也哼哼唧唧,非得抱點什麼。
沒意識到自己一直鑽向熱源。
鑽到了溫淮期的懷裡,他抽抽噎噎,喊著對方的名字。
溫淮期本來睡眠就淺,被他的嗚咽折磨得頭痛,又有點茫然,不知道要怎麼緩解。
要叫醒嗎?
最後他伸手,像那天雨夜一樣,扌莫了扌莫盛西潯的頭發。
得到了對方雙腿一伸,壓了上來。
這種緊貼感很是痛苦。
隔了一會,溫淮期覺得不太對勁。
他不是拿了新的給盛西潯穿麼?
這個人,怎麼,掛空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