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將與你共存亡 「嘩!」 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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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海水在一瞬間將他淹沒。風暴中,滔天巨浪卷來,顧季被一個浪頭就沖刷到十幾米之外,沉入泛著腥味的深海裡,連阿爾伯特號的船影都看不真切。手中簽著的繩子被浪打斷,另一頭的商人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在最初的眩暈過後,顧季立刻踩水往水麵上遊。

身為一名水下考古員,他遊泳和潛水的技能都十分嫻熟。顧季抓住一塊木板浮上來,看到阿爾伯特號已經在二十米開外,而且隨著浪的沖刷越來越遠。

又一個浪頭打過來,顧季再被扔進海底。

額頭上隱隱作痛,顧季掙紮上海麵伸手一扌莫,全是鹹腥的血。

王二,不要了他的狗命自己不姓顧。顧季咬牙切齒。

「阿爾伯特號!」他在暴雨中喊。

風浪中,阿爾伯特號上的人已經躲進了船艙,甲板上空盪的好似鬼境一般。它奮力拋出兩條繩子,但距離太遠,馬上就被卷進海浪裡。

不對。阿爾伯特號也要沉了。顧季的大腦飛速轉動,自己在狂風巨浪的大海中,堅持不了多久就會體力耗盡。要想辦法活下去……但他現在隻會被浪越推越遠。

「雷茨?」他被一個浪頭打進海裡,在最後的縫隙中喊道。

雷茨神出鬼沒,誰知道現在在哪片海域捕魚……顧季一邊大叫他的名字,一邊奮力抓住一塊大木板,試圖讓自己浮在水麵上。

「嘩!」

一聲破水,青綠色的大尾巴迅速在海麵遊動。

隻覺得身體一輕,顧季就被雷茨抱住。雷茨將他打橫抱在胳膊裡,雖然公主抱的姿勢不太優雅,但保證顧季時時刻刻都浮在了水麵上。

「船要沉了?」雷茨問。

顧季弱弱的點點頭。

從洶湧的海水中進入雷茨的懷抱,雖然雷茨並不溫暖,但卻分外堅實有力,讓他一下子就安心了許多,好像有底氣一樣。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對雷茨道:「但現在還沒沉,我去修船。」

船上,幾分鍾前。

「郎君!」

一個滔天巨浪打在甲板上,一切東西都看不清晰。布吉看著顧季掉下去的地方瞠目欲裂,被身邊人拖著才勉強回到船艙。

甲板上的海員都縮回去,正碰見船艙裡焦急等待的張長發。張長發悄悄問布吉:「外麵怎麼樣了?剛剛船響了一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布吉沒有回答,而是一把將正要進船艙的王二少爺推向艙外,目光炯炯的大吼道:

「你個殺千刀的,郎君好心救你,你卻把郎君推下去了!」

此言一出,船艙中寂靜無聲。許多商人才知道顧季已經墜海,冰一樣恐慌的氣氛在眾人中蔓延。

王二少爺抓住門框穩住身形:「說話講點道理!我是去拉他,但船舷承受不住才斷掉的!我與顧小郎君無仇無怨,我推他做什麼?」

「讓我進去!」

布吉死活不讓,將艙門堵住,從月要上掏出一柄尖刀。

「有話好好說啊!」有被救上來的商人朝他喊道。

顧季掉下去的時候,除了趕過來救他的布吉個幾名水手,商人們大多數已經躲在船艙裡,根本沒看見是怎麼回事。

於情於理……誰都知道顧季和王家有點糾紛,但真的為了這個謀財害命?

布吉的刀毫不猶豫的刺出去,但就在剎那間,他被人推了一下,刀刺偏了。

他憤怒回頭,卻看到所有人都在往艙門擠似的。

「都回去,郎君讓所有人待在船艙!」他吼道。

「是船在傾斜!」張長發崩潰道。

阿爾伯特號船頭觸礁進水,已經在不可抑製的向前傾斜,讓所有人往船頭的方向滑去。反應過來的眾人都奮力拉住身邊的東西,趁傾斜角度不大往船尾走。

「各位!」王二少爺大聲呼喊:「我王二對天發誓,要是我害了顧小郎君,就讓我身首異處!」

他喘了口氣,看著驚魂未定的眾人道:「我航海快十年了,多少有幾分指揮船的經驗。大家都不要擠在這裡,先去看看船底究竟有什麼事才關鍵。」

王二少爺確實航海經驗多,這一番話也讓人信服。

布吉道:「我不能讓殺了顧郎君的凶手進船艙!」

王二目光灼灼,對布吉咬牙道:「小兄弟,你一定是看岔了。但顧小郎君斯人已逝。現在大家逃命才關鍵,這件事之後再說。」

布吉還想爭辯,但被身後的商人拉開了。畢竟在這種危難關頭,大家都想要一個可靠有經驗的船長帶自己逃出生天。

王二艱難的擠進艙室:「承蒙關照,來兩個人跟我下船艙看看。」

顧季的船員們一動不動。

半晌,布吉咬牙道:「我和你下去。」

海中。

雷茨皺眉的看著顧季,魚尾巴將他緊緊拖住:「你怎麼掉下來的?這船真能補上?我帶你上岸吧。」

「我總要試試。」顧季堅持道。

雷茨出乎意料的沒有爭辯,將顧季挾在身邊,朝阿爾伯特號遊去。

雷茨遊的快而穩,簡直像是感受不到風浪一般。顧季縮在雷茨身邊,不可思議的問阿爾伯特號:「你怎麼能觸礁呢?」

不外乎其他,這件事確實很詭異。現在在礁石密布的海域沒錯,甚至顧季身旁就有兩三塊暗礁。但阿爾伯特號的海圖上也標記出了所有的礁石,再加上係統的演算和導航,不應該出這樣的事故。

「這塊礁石海圖上沒有。」阿爾伯特號弱弱道:「我判斷是觸礁了。」

阿爾伯特號扔下一個「救生衣」,顧季抓住。現在他能浮在水麵上,隻要牽住雷茨就可以保持穩定。

「你還能堅持多久?」他問。

「三個小時。」阿爾伯特號道:「但你要盡快……還有一個小時會降溫。」

不比剛啟航的時候,現在已經入秋了。目前海域的水溫在15°c左右,但等到晚上的氣溫會越來越低,他如果一直泡在水裡,失溫就會越來越快。

「我知道了。」

顧季遊到阿爾伯特號的旁邊,猶豫一下對雷茨道:「你抓住我,我要潛下去看看。」

比起爬上船,他還不如在船底看的清楚。再說了,身邊還有雷茨這個救生魚。

「你不能在水中呼吸。」雷茨道。

「是,但我可以憋——」顧季話還沒說完,就感到雷茨突然湊近,將嘴唇貼在他的嘴唇上。

生死關頭,顧季的腎上腺素飆升,隻感到口中有一口氣渡過來。在雷茨分開他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睜大眼睛。

雷茨卻直接把他的腦袋按進水裡,向阿爾伯特號的船底遊去。

顧季下意識憋氣,卻突然看見自己頭旁邊好像有一層水膜一般,嘗試後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正常呼吸。

「一次隻有一炷香的時間。」雷茨道。

一柱香的也夠了。顧季立刻忘掉了雷茨親他的事,全心全意撲在阿爾伯特號身上。一人一魚向下淺去,很快來到了船出問題的地方。

「這可不是礁石。」雷茨道。

「是沉船。」顧季的臉色凝重了幾分。

船上。

商人們縮在船艙裡,既擔心被風暴卷走,又擔心船沉了逃不出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王二和布吉幾人下到貨艙,幾名身強力壯的年輕商人跟著下去了。隻留下張長發和王通這樣身材肥胖行動不便的人,在船艙裡哭爹喊娘。

王通自從海浪剛剛打過來,就已經嚇得腳軟了。他上一次出海遇到海盜,差點丟了老命。這次好不容易跟一條安全的船,結果又出了事故,顧季也墜海了。

他抱著女兒的洋娃娃抽噎。

「別哭了。」張長發拍拍他,哽道:「哭哭啼啼算什麼男人。」

「那我還能乾嘛?」王通反問。

「拜佛吧。」張長發嘆一口氣,雙手合十:「海上的各路神仙菩薩,求求您開恩……」

王通立刻有學有樣:「顧小郎君,你在天有眼,還是保佑我們吧……」

貨艙裡。

王二打頭,布吉等人舉著油燈跟在後麵。剛剛下到貨艙,幾人便是眉頭一皺。

阿爾伯特號船頭的第一間水密艙破了,水已經漫過了艙室的一半,還在緩慢往上漲。

毫無疑問,船出了大問題。

「怎麼水漏得這麼慢?是裂了嗎?」有經驗的商人問道。油燈之下,隻有眾人凝重的呼吸聲和水聲,還有惴惴不安的心跳聲。

如果是船破了,水應該湧上來很快的。

「還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布吉猜測。

此時艙中的水已經有接近一人深。眾人立刻決定分頭行動,先去看看其他水密艙有沒有出問題,再讓一個人潛下去看看這個水密艙的情況。

去到其他水密艙的人很快回來,報告了消息:前三間水密艙都破了,但程度不同,最大的問題應該就出在第一間。正是因為船前段破裂進水,船體才會傾斜。

而因為船體傾斜,所以水也並沒有漫到後麵的水密艙中。

「幸好。」

大家都稍微鬆了一口氣,比較按照阿爾伯特號的規格,隻要不超過4間水密艙同時破裂,船就不會沉。現在他們需要做的,隻是把船盡可能修好就行。

「誰水性好,下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千萬不要被礁石卡住了。」一位年輕商人道。

誰也沒注意到,站在最前麵的王二公子的臉色慢慢發白,渾身顫抖。

布吉道:「我是船副,我下去。」

他扔掉衣服,暗暗祈禱顧小郎君在天之靈保佑,隨即一個猛子紮下水。

在天之靈的顧小郎君正在船底嘆氣。

怪不得係統探測不到……阿爾伯特號是撞上了王氏的沉船!

王氏一共沉了三條船,但由於有部分水密艙未泄露,又被礁石擋住,因此不是所有部分都已經沉入海底。比如被阿爾伯特號撞上的這一艘,就是沉在了礁石上,隨著海浪起伏,小半個船頭刺入阿爾伯特號的前半部分。

其中,第一間水密艙幾乎全破,二、三間水密艙開裂。

顧季湊近去看,還能看到王氏商船上沒能逃下來的人的屍體。他打了個冷顫,忽然想起什麼問阿爾伯特號:「你之前說水密艙出問題了?」

「現在看不出來,」阿爾伯特道:「因為船身是傾斜的,但實際上水密艙不可能隔水,已經在縫隙裡滲水了。」

顧季來不及思考為什麼水密艙會滲水,對著麵前的沉船大腦飛速運轉。如果把沉船挪開……首先,怎麼能挪動這麼大的東西?其次,一旦這沉船挪開,阿爾伯特號會大量進水,不密閉的水密艙會很快全部灌滿。

到時候就不是三個小時沉沒了。

「能不能找到修補水密艙的東西?」阿爾伯特號問。

「叩、叩。」

正當顧季思索時,船中有聲響傳來。雷茨幫他在幽暗的水底點起一盞熒光的燈,透過縫隙和燈光可以看到艙內有人影閃爍。

定睛一看,顧季叫道:「布吉?」

布吉聽著隱隱約約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向下一看,竟然在微弱的光中看到了顧季。

難道自己已經死了?還是小郎君顯靈……

布吉還在發愣,顧季敲敲船底道:「我還沒死,現在船上的情況怎麼樣?」

布吉在水底不能說話,猛敲船板。

顧季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他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和布吉說一遍,布吉表示船的情況確實如此。

「水密艙其實已經漏了,船會沉,堅持不了多久。」顧季看布吉的眼睛,對他慢慢道:「別把這個事情告訴乘客們。告訴他們我還活著,很快他們就會得救,千萬不要引起騷亂。」

「別讓船員之外的任何人進入貨艙。讓兩個人到甲板上接應我。別擔心,我會想辦法修好水密艙。大家都會活著。」

布吉表情從驚恐到擔心,但最終轉變為對顧季的信任。他重重點了點頭,離開馬上就要被淹沒的貨艙。

水下,雷茨又過來親了顧季一口。

雖然知道是因為要給自己呼吸的氣泡,但顧季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尤其,當雷茨同嫣紅靈巧的小舌頭碰碰他的嘴唇時。

顧季捂住嘴,雷茨卻一副平平無奇的樣子。

努力讓自己不去管雷茨,顧季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水目前隻漫到第三間水密艙,自己要找什麼東西能將剩餘的艙室密封……什麼東西呢?

他猛的轉臉看向雷茨:「你能做到密封嗎?就像在我頭上套的這個氣泡一樣,隔絕水。」

雷茨又啄了一口他的嘴唇,道:「你很好親。」

接著說:「可以,但對死物的施法很耗費精力,我最多隻能堅持三天,而且要在旁邊守著。」

離目的地還有很遠的一段路,雷茨的能力絕不是長久之計。雖然能臨場應急,但他還是要找到修補水密艙的材料。

為了謹慎,顧季的船上帶了一點桐油、石灰等修補材料。不過在船塢中造出的水密艙都有問題,顧季實在無法信任這些材料的安全性。

是誰在讓水密艙出問題?張長興有這麼多年的造船經驗,肯定不會出現大問題,更何況張長發也在船上。如果是利益相關……王氏。

如果真的是王氏的問題,那麼他們的船上會不會有備用的材料?

「第四節水密艙馬上就要進水。」

雖然不知道沉船後,材料的密封性也很難保持,顧季也決定試一試。他和雷茨浮上水麵,此時距離風暴開始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海麵上慢慢平靜了一些,隻是天邊的黑雲仍未消散。

顧季對雷茨道:「你能去密封第四節和第五節水密艙嗎?我去沉船裡找找桐油。」

「你會被浪卷走的。」雷茨不同意。

「從阿爾伯特號上扯一條繩子,我係在月要上。現在浪已經小一點了,不會有事的。」顧季堅持道。

雷茨深深看了他一眼,顧季將散落的頭發捆起來,擦擦頭上已經泡得發白的傷口:「我不能讓阿爾伯特號沉下去。」

他接過阿爾伯特號扔來的繩子綁在身上。

「那你遇到危險時,立刻喊我的名字。」雷茨最終答應了:「而且這之後,我會找你要補船的報酬。」

他的綠眼睛裡閃過奇怪的光。

「悉聽尊便。」顧季與他雙眸對視,堅定道,「萬死不辭。」

雷茨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親親,擺著尾巴遊回船上去了。顧季看著雷茨離開的背影,帶著氣泡紮進海中。

船上。

布吉從貨艙裡遊上來,缺氧的眩暈讓他歇了一會兒。當他將眼睛睜開的時候,看到幾個人正憂心忡忡的圍著他,卻唯獨少了王二。

他將船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沒提水密艙出了問題。果然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布吉抹了把臉道:「這裡修船的工作由水手完成就好,各位還是先回一樓船艙吧。」

一樓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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