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叼走師尊(1 / 2)
白獻噗地一聲低頭笑了出來,隻是有什麼透明的液體隨著動作滴落在地上。
「江銜……」封停桑也笑了起來,伸手錘了一下江銜的肩膀,聲音沙啞地笑罵道:「媽的,這麼久連個真名都不告訴我們,你還是人嗎?」
江銜裝模作樣地嘶了一聲,說道:「白獻,你道侶怎麼一見麵就打人,我能還手嗎?」
白獻用手背遮住下半張臉,邊哭邊笑道:「還,盡管還手,出事算他的,不找你麻煩。」
江銜彎了眼眸。
等到封停桑和白獻看起來平靜了一點,江銜這才笑著打趣道:「你小子,一聲不吭地把老宗主的得意門生給拱了,可真行啊。不過話說,道侶大典辦了麼?」
封停桑道:「辦了,當然辦了。」
江銜哎了一聲,嘆道:「真可惜,錯過了。等了好久了呢。」
白獻溫柔地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啊。到時候參加你們的就好了。」
江銜:「啊?」
封停桑:「啊?」
誰們的?
白獻:「……?」
封停桑下意識看向白獻,似乎想用眼神表達疑問,而白獻下意識看向扶飲。
江銜和封停桑的目光也落在了扶飲身上。
扶飲:「……」
扶飲脊背不自覺地僵硬起來。然而他麵對著三人的目光,麵上仍舊風輕雲淡道:「……白師叔的意思是,若是師尊……或者徒兒有心悅之人,到時候我們舉辦道侶大典的時候,他們還能來參加。」
他那句「我們的道侶大典」說得輕緩自然,乍一聽總讓人錯覺以為帶有什麼別的親昵之意。
然而細細品味一下,卻發覺其實並不是那個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扶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江銜的身上,緊緊盯著他麵上的神色,像是想通過江銜的神情試探他的反應。
然而江銜不知為何怔愣了半晌,隨後垂下眸光,輕輕地哦了一聲。
他輕聲說道:「這樣啊。那也確實。」
「……嗯。」扶飲道。
扶飲說不清師尊的神情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無端覺得他似乎……說錯話了。
然而,不論如何這個小插曲終究是翻篇了。
扶飲抿了抿唇,一時之間遲疑著沒開口。
白獻看了看扶飲,又看了看神色莫名的江銜,隨即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什麼。
原來還沒表明心意啊,看他們師徒二人的狀態,他還以為早就在一起了。
也是,小扶飲在什麼事情上都莽得不行,當初為了一朵能夠給江銜溫養神魂的霜靈花,扶飲甚至不惜試圖越級擊殺鎮守的妖獸,後來帶著滿身傷回去被江銜板著臉訓了許久。
大概也就在這一方麵上小扶飲才慫得不行。
白獻忽然想到了什麼,暗暗捅了捅封停桑,低聲說了幾句。
封停桑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地道:「哦哦哦。」
隨即他十分小心地取出了一片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的光亮碎片,然後珍重地遞給了江銜。
看著江銜接過之後,封停桑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神魂碎片,沉默半響,低聲說道:「……謝謝。」
江銜怔了一下。
接過神魂碎片之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問道:「你的傷是怎麼回事?還沒好嗎?」
封停桑避而不答,大咧咧地說道,「哎呀沒關係啦。現在當務之急是你得趕緊把這一塊神魂碎片融合掉再說其他的。」
江銜蹙了蹙眉,看向白獻,而白獻則是沉默地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這塊神魂碎片是唯一一塊不是誰搜集而來的。是江銜在封印煞氣之前提前交給白獻的。
當時煞氣肆虐,封停桑跟他一起奔波在第一線救治被煞氣感染的人,不小心中了招。
那時煞氣才出現不過幾月,修真界還沒有研究出有效的治療方法。
到最後,被感染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連扶飲都沒能避免。
然而他們兩個無論是誰都不肯讓江銜出手。
所以江銜魂飛魄散前,將一片神魂碎片點進了扶飲的眉間,而在更早之前,他早已提前將另一塊神魂碎片交給了白獻,就是為了讓白獻來去除封停桑身上的煞氣。
但是看現在這個樣子,顯然封停桑不僅沒有被治愈,傷勢反而越拖越嚴重了。
江銜不自覺地蹙眉,伸手就要去搭封停桑的脈,沉聲說道:「我看看。」
「哎哎哎!」
「師尊!」
封停桑和扶飲同時出聲阻攔。
封停桑則反應很大地後退一步,不肯讓江銜觸碰。
他哎了幾聲,不悅地說道:「有話好好說,動手乾嘛呢?」
說的盡是廢話,動手為了什麼封停桑還不知道麼?
既然神魂碎片都沒有吸收完封停桑體內的煞氣,那他現在的情況豈不是十分糟糕?
江銜嘆了一口氣,說道,「讓我看看而已——一直拖著,你想死麼?」
封停桑熟練地往白獻身後躲,懶洋洋地搭著白獻的肩,樂道:「放心,本宗主是什麼人?幾百上千年都過去了,這不還沒死呢。」
「倒是你。剛魂飛魄散回來,就這麼不長記性麼?」
扶飲下意識出手攔住江銜,反應過來後他收回了手,抿了抿唇,低聲說道,「師尊,我來吧。」
封停桑和江銜異口同聲地說道:「不行。」
扶飲:「……」
封停桑嘖了一聲:「我說了算,你們都別來。」
白獻失笑,隨即嘆息一聲:「別吵了。」
他伸手捏了捏封停桑搭在他肩頭的麵頰,低聲警告道:「你給我閉嘴。」
封停桑:「……」
他伸手在自己唇邊劃拉了一條線,示意自己已經閉上了嘴。
隨即白獻又轉向江銜,說道,「明淵,不用擔心。我們這些年都這麼過來了,不差這一時。重要的是你得將神魂養好,否則神魂之傷一日未曾愈合,便一日後患無窮。」
江銜沉默半晌,說道,「你如何能……」
白獻笑了一下。
他抬手放了禁製,隔絕掉旁人的視線之後,這才伸出手,手心向上攤在其餘幾人的麵前。
隨後就見一縷黑氣從白獻的手心鑽出,在白獻的控製下在上方繞了幾圈之後又鑽回了白獻的手心。
煞氣!
白獻平靜地說道:「別浪費了。我尚還能壓製住他體內煞氣,所以明淵,你先不用擔心,照顧好你自己先。」
扶飲瞳孔一縮。
而江銜心中發沉。
原來如此。
怪不得白獻一直遲遲不出手。剛才那個狀況,很顯然白獻已經能夠自如地控製煞氣了。
而隻有轉修煞魔道的人,才能夠控製煞氣,就如同常道衡一樣。
然而,一個靈修轉修了煞魔道,不僅代表著曾經的根基盡數坍塌,從此隻能依靠吸收煞氣維持理智,更代表著他從此與靈力絕緣。
如今青陽宗所剩的弟子都深知自己的諸多前輩都是死於煞氣之手,因而隻要仍舊留存在青陽宗的弟子,無論哪一代都對煞氣厭惡至極。
白獻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動了手,那麼他轉修煞魔道的事實便必然會暴露。
宗主道侶轉投了與他們有著血海深仇的煞魔道,青陽宗的弟子們會作何反應?
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