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要媳婦不要?(求收藏求票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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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下乾涸的唇,接過,發現她的右手掌隻有四根手指。

入眼的是青瓦紅牆的禪院,遠處蔥蔥綠綠的竹林間,偶爾能看見漏出一抹飛簷翹角的鍾樓,樓上還有打哈欠的僧人緩緩推敲晨鍾。

感覺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歐陽戎手掌撐地站起,再次朝中央蓮座走去。

可能是這個時代平民對有官身之人的天然敬畏,統統歸納為某種官威,其實歐陽戎知道哪有什麼官威,不過是東林寺在此縣治下。若一切生殺皆操之他人之手,自然會時刻小心對方臉色心情。

這麼看也就這個有點話癆屬性的鶴氅裘老道能搭話了。

「我不救蒼生,我…救我自己。」

他並沒被這些大起大落嚇傻,隻是……待這些荒唐的理由解除了荒唐的誤會後,一種嶄新的幾乎確定無疑的現實擺在了他麵前,他反而有些……更失望了。

「縣爺盡管說!」

見他一臉困惑的樣子,小沙彌大概是反應過來些什麼,他指著枯井解釋道:

「縣太爺,這淨土地宮以前是咱們東林寺供奉舍利子的地方,是本朝……」似是說了諱忌,小沙彌立馬改口,「是前朝太宗時候,寺裡的上任主持,奉皇命修建的,那會兒全國的佛寺都流行立塔、修地宮、迎佛骨,不過後來上麵的蓮塔走水塌了,這淨土地宮也荒廢下來……至於現在裡麵的人……」

終於。

「聖人!」不知大師似是想起了什麼,垂首低語:「聖人死了,道祖死了,連佛祖…都死了。為何還有人執迷不悟上去受死。」

放在以前,這種開局流程歐陽戎通常都是眼皮不抬的直接劃走,前兩章唯一能讓他稍微關心下的,就是男主是不是有他一半帥。

不知大師朝他搖了搖頭,「南無阿彌陀佛。」

「笑個錘子。」

也是,不知大師自言自語念經,小啞女又不會說話,也就剩他們倆能稍正常聊下天。

不禁嘀咕:「沒想到師父的醫術竟然也有靠譜的時候,昏這麼多天都能救醒……咳咳縣太爺,你是何時醒的,為何大半夜一個人離開院子?」

不死心的某人開始攀爬,這一次他聚精會神,小心翼翼注意著外麵的動靜。

「縣爺,俺們找您找的好苦,您昨晚去哪了,俺們尋了一夜,主持和照看你的小燕捕爺差點沒急死!都準備今早下山通知衙門,派人來搜山了!」

歐陽戎猶豫了下,含蓄道:「準確的說,儒釋道都學一點,都懂一點。」他娘的,專業課能不熟嗎?當他考研是嘻嘻哈哈呢。

他趕緊朝旁邊的師兄弟打眼色示意,於是分出幾個僧人急匆匆跑去叉人,押回濟養院。

歐陽戎獨獨吊在上麵,月匈膛風箱似的劇烈起伏,而外麵的未知惡物又讓他不敢大口喘息,隻能壓抑著、壓抑著。

歐陽戎搖頭,「眾生皆苦,別嘲笑了。」

歐陽戎觀察了一小會兒,準備進入最後一段甬道。

他輕聲回答,但更像是對自己說。

歐陽戎隨便挑了一個短的答,「廓然無聖。」

「你雖是個書呆子,說話倒是有意思。」

小沙彌頓時立正,邊鬆了口氣,邊笑道:「小僧法號秀發,縣爺您直接喊就行。」

當真是鶴發童顏了。

下方,不知大師,鶴氅裘老道,斷指啞女都仰頭遙看著他。

又一次安然爬到了靠近出口的位置。

小沙彌看著情緒似乎有點不穩定的歐陽戎,小心翼翼道:「是啊,說起來,悲田濟養院能開下去,還是縣太爺你們慈悲心腸,縣衙年年都有資助,咱們負責收容縣裡的一些幽陋凡疾和老弱病殘。縣爺,他們昨夜該不會嚇到您了吧?」

一群僧人七嘴八舌圍著歐陽戎狂問,後者全程處於懵逼狀態,呆看著眼前這一顆顆光頭晃來晃去,眼都花了。

歐陽戎置若罔聞的走過,在經過纖細啞女旁邊時,後者忽然伸手『攔住』了他。

啞女站起,輕『啊』了一聲,也不知是想說什麼,眼眸裡有不舍。

癱坐井旁的歐陽戎傻愣住了。

鶴氅裘老道撫掌大笑,指了指纖細啞女。

「這……」他略陷的眼窩被照的有點暖洋洋的,輕嗅著深山古寺特有的檀香。

歐陽戎倒是有點意外,看向右邊的纖細少女,原來是個麵冷心熱的主。

「這世上有聖人?」歐陽戎好奇。

就在山林間沉悶悠遠的鍾聲傳來之際,忽有一夥僧人撞開虛掩的院門,靈活翻過石柵欄,腳步匆忙地奔到歐陽戎身前,驚喜把他聚起。

小沙彌的手在歐陽戎眼前揮了揮,然後又一臉高深的給他把了下脈,一陣折騰,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地宮裡這三人,枯槁僧人總是低頭念經,給歐陽戎的感覺高深莫測,而那個纖細妹子也不知是太冷,還是太害羞,一言不發。

鶴氅裘老道搖了搖頭,不再多言,閉目靠牆。

就像有人把一根水管狠狠插進他腦袋,另一端連接的水龍頭,開關被猛撥到了最大。

歐陽戎仰頭不沾嘴喝了口,又還回。

他真的想回家。

歐陽戎,不同意。

歐陽戎扯起沾泥的唇,朝他們笑了下。

「是叫這名。」

歐陽戎瞥了眼鶴氅裘老道的喉頸,後者笑得太過劇烈,原先縮在黑羽鶴氅裡的頸脖,露出了一些潰爛膿包的皮膚。

低眉咀嚼了會兒後,看了他一眼,「你這可不是一點。」

這回或許是輕車熟路,也或許是運氣好,站在蓮花台座上的歐陽戎僅嘗試到第五次,便成功將半截蓮燈拋出洞外。

不知為何,目睹這一幕,歐陽戎腦海裡忽然浮現一句詩,像是被人憑空塞進腦海的一樣:

遍地哀鴻滿城血,無非一念救蒼生。

入目處,一片澤國。

歐陽戎沒有解釋,他嘴裡的『回去』,和老道嘴裡的『上去』,不全是一回事。

「昨晚,昨晚那場大雨,還有大水,你們聽到了沒有?這聲勢是怎麼回事!」

低頭一看,抱膝埋臉的少女竟是遞了一個羊皮囊水袋過來。

至於是魂穿還是身穿……臉還是原來的臉,看樣子像是身穿了,不過也不一定,萬一是平行時空的相同之人呢,境遇不同而已,倒也可能。

「不認識。」鶴氅裘老道撇了下嘴,「不過你這身衣服,不就是學聖人之學那套的嗎?說話也是藏藏掖掖的,好不爽利!」

「你……你們……我……不是。」歐陽戎啊了啊嘴,扌莫了扌莫額頭的傷,不知道怎麼開口。

手掌磨出血了,可某人還是一動不動,似是仍在消化幾息前發生的一連串驟變。

很快,令歐陽戎耳熟的不知大師的聲音就從下方傳來:

「扣功德的東西。」

身體很誠實的點了頭,嘴上卻說:「道長,欸這怎麼好意思呢……」

就算真踏馬的是阿鼻地獄,歐陽戎也要看上一眼才能徹底死了這條心。

歐陽戎想了下,「道士可是不打妄語的。」

前一秒還輕鬆說笑的秀發小和尚和同伴們頓時噤若寒蟬。

可就在這時,陡然有一道野獸嘶吼聲從井外傳來,這嘶吼聲似人非人,似獸非獸,歐陽戎從未聽過。而更讓他絕望的是,他懷裡緊抱的繩索開始無風搖擺起來——是上麵有某種生物在扯咬他的繩子,繩索搖搖欲斷!

千鈞一發之際,歐陽戎的身子像一張彎曲的九石勁弓,猛然往上一拉又一竄,空中甩丟繩子,兩手狠狠扒在了井口的邊沿上,斷掉的繩索從他身旁落回了地宮。

歐陽戎還側耳等了會兒,然後……略微尷尬。

纖細少女僅是輕點下頭,看樣子是惜字如金。

「眼下梅雨時季,雲夢澤水位猛漲,昨夜便是……擋水的狄公閘塌了,山洪爆發……現在不止咱們龍城縣,江州地界所有縣都被大水漫了。」

歐陽戎抬頭,頭頂井口大小的天空,天光已亮,他又餓又累,卻使出了期末體測及格線上那最後一個單槓的力……

「阿彌陀佛,幸哉幸哉,縣爺,再晚一點找到您,小燕捕爺得讓咱們腦袋全搬家。您頭上傷沒事吧,咦衣服呢……」

歐陽戎瞧了眼秀發鋥亮的小腦門,點點頭,「行秀發。不用扶我,我能行……不過我還有個問題。」

學著鶴氅裘老道類似的語序,他也組織了下措辭,生疏抱拳:

「謝謝……姑娘出手相助。」

他又看了眼地宮中央頂部的那個井口大小的洞,不禁呢喃:「這裡真是淨土嗎。」

歐陽戎一把推開眾人,跌跌撞撞走出了悲田院,來到一處空曠善眺處,南望山下,他目力所及處,盡是倒塌屋舍、被淹田地、哀哭婦孺……

「有啊。」鶴氅裘老道努努嘴示意,「你不就是。沒聖人的力,操聖人的心。」

聽到『雲夢澤』、『狄公閘』、『龍城縣』等幾個又耳熟又陌生的字眼,歐陽戎本就眩暈的頭,宛若某種應激反應似乎,劇烈疼痛起來。

不知大師察覺到動靜,暫停念經,又一臉悲憫勸道:「施主,此地是蓮花淨土,上麵乃無間地獄……」

小沙彌一愣,和其它師兄弟麵麵相覷,皺眉問:「縣太爺,您昨晚是掉下了這……這淨土地宮?」

小沙彌轉頭,嘆了口氣:「秀真師兄癲了好些年了,他以前其實挺好的,可後來總說我們是惡物,要吃他,還老是找狗洞和床板鑽,說要找處極樂淨土……悲田院關不住他,我們隻好用一根繩子把他吊下去,每天定時送些齋飯,他也喜歡呆在下麵。」

但想來奇怪的是,這套取而代之的儒裝雖然單薄,可他在淩晨月光下折騰了這麼久,還濕了身,可卻並沒有覺得有多冷。

鶴氅裘老道忽然問道:「餵小子,你要媳婦不要?」

歐陽戎指著頭上傷口,輕聲:「請問,這是誰救的我?」

就算是老天爺開玩笑重生,他也要爬上去親眼看看。

這時,眼尖的小沙彌突然看見不遠處的竹林裡,有個髒兮兮的乞丐四肢趴地,到處胡亂撕咬東西,一副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扌莫樣。

「她是個啞女,你還等她說話?哈哈哈哈……」

這略顯中二的風格,一點也不像獨善其身『老樂子人』的他,而是……正人君子的『原身』的記憶與思緒開始隨著頭痛一起噴湧灌輸。

狠狠揉了一把右臉蛋。

「那最好。而且,他們算什麼聖人啊,明明是大盜。」

「好家夥,我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我……等等,我想起來了,我是龍城新縣令,上任當天就當眾宣布要治好水患,結果……立馬掉水裡,淹死了……這什麼倒黴家夥啊,好好的立什麼flag艸……」

歐陽戎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是秀發他們的急切呼喊……

他忽然有些覺得,或許一直留在下麵那座淨土似乎也不錯?

……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新的故事,新的擊劍!(撅起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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