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令薑尋人（1 / 2）
良翰兄去哪了？
謝令薑好幾日沒見到歐陽戎了。
她在蘇家安頓下來後，這幾日去縣衙找了好幾次歐陽戎，可是都沒見到人，也不見他來找自己。
最近一次見麵還是三日前，甄氏派人請她去梅鹿苑吃午飯，飯吃到一半，謝令薑還在應付甄氏的搭話，就瞧見年輕縣令匆匆放下碗離席，本還以為去內急了，結果後半段再也沒見人回來。
陽光明媚的午後，謝令薑在蘇府陪世伯一家吃完飯後，在後花園練了會兒遠射，她估扌莫著縣衙午休時辰快過了，謝絕掉蘇家伯母下午茶點的邀請，提前一步趕去了縣衙。
可謝令薑等了半天，衙門的人都上值了，也不見歐陽戎的身影，問了個衙役，也是不知。
人呢？
她趕去了梅鹿苑，找到了甄氏。
「伯母可知良翰兄去哪了？」
「檀郎不在府衙？」
謝令薑有些哭笑不得，怎麼感覺你是把這醃蘿卜當獎勵呢。
「謝謝伯母。」
謝令薑失笑，告別了這青衣小吏，繼續朝南尋人去了……
「失蹤者約莫一千一百人。其中，逃亡他縣者，不詳；已死，不詳。」
「姑娘問縣太爺？卑職中午遇到了他與燕捕快在田壟上吃飯，他們下午好像是去新修的霜降營那邊，霜降營昨日剛開始修，縣太爺對每個賑災營的茅廁選址很嚴厲，也不允許隨地亂如廁，每個營的都要親自去監督修建。」
所以下午又繞了一大圈，快日落了，謝令薑才在一座剛退水沒多久滿是黃泥的田壟上找到了某個正在歇息家夥。
猶記得前段時間，她與歐陽戎下山送阿父去渡口時，不管是在龍城縣城的鬧街，還是城外的官道，都是隨處可見的大量拖家帶口的難民。
「所以想他了？」
聽留守此營小吏說，就在她來的不久前，北邊的清明營有勞動壯丁受骨傷的消息傳來，於是縣太爺匆忙趕去找郎中了。
可今日謝令薑這一路走來，街道上的難民們不說全都消失，但卻已所剩不多，且大多是些婦孺老弱、一些亂跑的孩子，雖仍是麵帶菜色，可臉上已幾乎不怎麼見到前幾日那種在地上餓的東倒西歪的茫然與灰敗色。
謝令薑是在傍晚時分才找到的歐陽戎。
謝令薑臉色詫異，然而待她來到城郊。
她剛開始趕到最南邊、剛剛開始修的霜降營時，難民們嘴裡念叨的那個「蘿卜縣令」並不在這裡。
「你這些天都在忙這些？他們都是你組織的嗎，這就是你說的……以工代賑？」這位謝氏貴女問。
謝令薑進入了這片正在熱火朝天修建的賑災營，看見了送水撿果的婦孺、打樁立棚的漢子、起鍋燒水的夥夫，她一路張望著，期間遇到一些指揮與維護的青衣官吏，也不忘去打聽下歐陽戎。
她直接朝歐陽戎道：「那今晚開飯，我也得嘗嘗。」
而她偶爾碰到的一些青壯年難民，也都是或搬磚壘瓦、或挑擔打水，從她身邊匆匆而過，或是在一些路邊破損的屋舍廢墟上身影忙碌。
於是師兄妹二人完美的錯過。
「這個攤子基本盤活了，照著這些日子立下的規章製度往前走，讓婦孺老幼填飽肚子，青壯年們不要閒置，以工代賑，勞動起來，收獲餘糧，待災情結束重建家園……
謝令薑覺得這不像眼下多愁的春日，而像她小時候秋日被阿父帶去家族莊園時，看見過的勤勞的金秋。
歐陽戎無奈點頭，見太陽西斜，忙碌了一整天的他朝身後的隨從官吏仔細叮囑了些賑災營的事，眾人領命離開。
謝令薑二話不說，掉頭離開鹿鳴街，問了下路，便朝城郊趕去，然而這一路上的景象卻讓她有些驚奇：
「沒事，晚上等他回來，伯母替你教訓他。」
她終於知道大多數難民們都去哪了。
另外，或許是其中的青壯年少了，一路上治安也是好了不少。
夕陽斜照的田壟上，隻剩下白鹿洞書院出身的師兄妹二人，和他們兩道斜長的影子。
「一萬兩千九百八十一人。」年輕縣令忽道，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