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怪(1 / 2)
延平縣衙。
內堂。
縣令宋知禮來回踱步,焦躁非常。
「大人,」捕頭程梟躬身匯報道,「已經問清楚了,老漢姓李,在他關押過程中,隻有代書的高先生進去寫過狀子,寫完後,便再也沒有人進去過。」
說著,他將狀紙呈上。
宋知禮拿過狀紙快速查看,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還有,」程梟又道,「仵作已經驗過屍,確為中毒身亡,因為沒有發現外傷,懷疑是服毒!」
「服毒?怎麼會這樣?」宋縣令擦擦額頭汗珠,琢磨道,「隻有高先生進去過,難不成……」
說到這裡,他自己連連搖頭,因為高先生隻是負責寫狀的代書,他與老漢無冤無仇,怎麼可能下毒害人?
「這……」程梟自然無法給出答案。
問完,二人先是一陣沉默,隨後同時搖頭。
「居然如此……」宋縣令聽得咄咄心驚,緊緊攥著扶手,低聲嘟囔,「這手段……也太凶殘歹毒了吧!」
「對,」徐真說道,「根據她們二人所說,裘霸天對他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淩辱和折磨,整整一夜!」
「宋大人,」徐真再度提出疑問,「不知,您有沒有想過,李老漢父女的事,並不是裘霸天所為呢?」
然而,當他看向徐真時,卻發現徐真臉上同樣掛著冷笑。
主意打定,宋縣令重重點頭,眼中透出陰厲的光,對徐真說道:
現在,唯有將徐真革職開除,才有可能把責任推卸出去,這樣才便於自己後續運作。
徐真看出,宋縣令仍然認為,這一切都是裘霸天所為。
說話時,徐真是咬著牙根講出來的,因為那兩名可憐的歌妓隻有十六歲。
「這裘霸天也太可怕了吧!」他驚駭猜測道,「我們衙門的人都被他給收買了?他到底想乾什麼?跟我們示威?」
「這……」其實,宋縣令之前也覺得這件案子有些不合常理,現在聽到徐真的分析,更加篤定此前判斷。
「你的意思是……」宋縣令卻並未在意此處,而是領悟般地說道,「裘霸天昨晚跟這兩名女子在一起,所以老漢女兒……」
接下來,徐真便將李老漢家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
「大人,」程梟急忙說道,「裘霸天生性乖戾,又身強力壯,與歌妓過夜,似乎並不影響他對李老漢的女兒施暴吧?」
「應該跟高先生無關,」程梟分析道,「獄卒證實,高先生離開一個時辰之後,李老漢還曾問過獄卒時間,說明那個時候他還活著。」
聽到此話,宋知禮與程梟全都麵露不解,不明白這兩個女人跟案情有何關係?
「這二人都是教坊司新來的歌妓,」徐真解釋道,「她們昨夜被裘霸天強行帶回醉仙居,陪侍了裘霸天一整晚!」
「啊?」徐真先是一愣,繼而無辜地看向程梟,「程捕頭不是說,如果帶不來裘霸天您會怪罪的嗎?他還告訴我,如果裘霸天敢抗命,就讓我把他拘來!」
「徐真,」程梟反駁,「你說什麼胡話,不是裘霸天還能是誰?難道……那李老漢還是誣告不成?」
「笑話,」程梟冷笑道,「你不會天真的以為,裘霸天還能承認吧?」
因為從邏輯上來講,老漢正在替女兒告狀,官司都還沒打,根本沒有自殺的理由。
二人震驚失色,宋縣令一屁股坐到太師椅上。
「什麼?」宋知禮張大嘴巴,「不是裘霸天乾的?怎麼可能?」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的澄清反而等於抹黑。
「等等……」然而,程梟卻瞪著徐真說道,「徐真,照你這麼說,那李老漢是故意陷害裘霸天的嘍?用女兒的清白和自己的命,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一句話,更讓宋縣令心驚肉跳。
「傳喚裘霸天時,我曾故意說出李老漢告狀之事,可看裘霸天等人的反應全都特別意外,並不像知情的樣子。」徐真繼續自己的分析,「再者,他既然已經打算殺人滅口,那為什麼還要等到李老漢來衙門告狀,又為什麼非得在衙門大牢裡將他毒殺?
隻要裘霸天跟他那位當吏部侍郎的叔叔打個小報告,那自己的前途也就十分堪憂了。
誰知,宋縣令嘟囔之後又想到什麼,忽然看著徐真咂扌莫道:「你居然還有心思去老漢家裡……你居然還在想著他的女兒……」
「混賬!」程梟勃然大怒,趕緊澄清,「那……那是陳鐵風說的!」
「大人,」他再次轉向宋縣令,開始告狀,「徐真擅做主張,給衙門惹了大麻煩,請您立刻將他革職開除!要不然,那裘霸天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啊!」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