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奠妻（2 / 2）
宋詞啟動路邊的一輛半新的寶駿，調轉車頭，直接前往宋家莊。
對老人來說隻要是人，都要有工作，要不然都算是街溜子，不務正業。
而隔著一條馬路的就是他爺爺奶奶家，平日裡都是同村大姨代為照顧一二，宋詞父母每個月會補貼大姨一些錢。
宋詞從山上下來，這才回頭望了一眼，隻見一股煙塵裊裊直上雲霄。
當車子啟動之時，宋詞下意識地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隻見奶奶佝僂著身子，杵著拐杖，低著頭慢慢扌莫索的模樣，鼻頭一酸。
爺爺對宋詞辭去工作的做法，很是不高興。
宋詞算是留守兒童，小的時候父母外出打工，他是由爺爺奶奶帶大，所以和他們的感情格外的好。
他身後的山叫茅草山，過去漫山遍野的茅草，不過現在沒有了，都變成了耕地，也是附近幾個村落的祖墳所在之地。
宋詞眼睜睜地看著妻子死在自己麵前，留下很大的心理陰影，要不是還有孩子，他都不一定走得出來，不過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辭職。
——
吃過午飯，宋詞沒有多待，他下午還有事，準備趕回江城。
宋淮執拗不過宋詞，最終還是把錢收了回去，準備等下次暖暖回來，直接給暖暖。
見到宋詞回來，嘴上埋怨著怎麼不帶暖暖一起回來，臉上卻滿是喜色。
但因為現在爺爺奶奶身體還算不錯，大姨也就幫忙洗洗衣服，買些糧油日用品，需要她照顧的不多。
奶粉是給奶奶，很普通的老年奶粉，酒是給爺爺的，同樣也是很普通的酒，宋淮酒量不大，但是有點癮，經常喜歡小酌一杯，酒好不好沒關係，他喜歡喝酒時候的感覺。
見宋詞端著碗，低著頭一言不發，爺爺也隻能無奈地嘆息一聲，然後問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雖然父母去了城裡幫他帶孩子，但是爺爺奶奶還在老家，他既然回來一趟，不去看看他們說不過去。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上次你買的還沒吃完，又浪費錢。」奶奶嘴上這樣說，但臉上卻滿是笑意。
「這是什麼？」宋詞沒有去接，他隱隱猜到一些。
說著，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這是兩萬塊錢，你先拿去用，給暖暖買些好吃的。」
說完，拍拍屁股上的草屑，頭也不回地離開，可雙目卻已通紅。
「這個你拿去。」宋淮遞給宋詞一個塑料袋包裹著的東西。
「哪有，明明胖了，我扶你上車，我載你一截。」
等車子開出去一截，宋詞下意識地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果然隻見爺爺揮著手，緩緩跟在車子身後，奶奶杵著拐杖站在身後默默注視著。
奶奶打斷爺爺的話，不讓他再說下去。
「好了，好了，你就少說兩句，毛毛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你這老東西操心那麼多乾嘛？」
「是不是瘦了呀？」
「奶奶，你站在這裡乾什麼？」
「殺完了就殺完了，雞養著就給你吃的。」奶奶拉著宋詞的手，笑嗬嗬地道。
這才再次起身，不過這次動作慢了許多，等站起身來，麵露苦澀，聲音低沉地道：「老婆，我想你了。」
「知道了。」宋詞輕踩油門，車子緩緩駛了出去。
宋淮最終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沒再繼續說下去。
宋詞的爺爺和奶奶正好相反，身材高大壯碩，即使年紀大了，有些駝背，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而宋詞很多方麵都遺傳他，無論身材，還是長相，都很相似。
「算是開出租吧。」宋詞道。
宋詞聞言，心中一暖，但怎麼可能會收他們的錢。
宋詞把手伸出窗外搖了搖頭，然後加大油門，車子飛馳了出去，直到再也看不見兩人，這才又緩了下來。
今天的天氣很好，秋高氣爽，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可環顧四周，卻是滿眼蕭條，草木枯黃，讓人不由升起一股悲涼。
這條路宋詞無比地熟悉，小時候他每天都是從這條路走過前往學校，不過那時候晴天滿路灰塵，雨天滿路泥濘，哪像現在平坦的水泥路，下雨都不用穿膠鞋。
當目光掃到路邊田壟之中一座矮小的神龕之時，宋詞稍微猶豫了一下，把車靠路邊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