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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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昭陽宮後,林青青又忙碌於登基大典的事,依舊不踏足昭陽殿,卻派人抬了賞。

她在昭陽殿坐了一個時辰,又有賞賜送過去,宮裡人皆以為方子衿侍寢過,得了寵,林青青龍陽之好的傳聞也莫名其妙被坐實。

登基大典如期舉行。

林青青金冠束發,龍袍加身,手持鹿盧劍,在一聲聲鼓樂中,走上人人望穿秋水的龍椅。

唐未寒高聲宣讀詔文,定下年號「太青」,待翌年改元,以示新朝新氣象。

百官再三拜而起身。

三日後,殷昊在原著中的刁難如期而至。

他隻穿著一件翠綠色的便服上朝。

忠皇黨慷慨激昂地向她控訴攝政王目無王法,林青青掃了一眼,開口道:「這件袍子與儀表不凡的攝政王極為相襯。

」殷昊眉腳輕輕一揚,遂笑道:「不過一件袍子,陛下並非鬥筲之人,不會與微臣計較罷。

」「攝政王乃大宣的股肱之臣,朕豈會因這件小事而責怪攝政王,隻是這顏色……」林青青欲言又止。

「攝政王可有聽說過古朝故事,有位帝王明令娼妓家的男子頭戴綠巾,月要係紅褡膊。

然後一位大詩人道:『綠幘誰家子,賣珠輕薄兒』。

又有官吏懲罰犯人別出心裁,不加杖責,但令其裹碧頭巾以辱之。

」①未等林青青把「欲言又止」演繹完畢,唐未寒出聲道:「皇上,臣有奏……」殷昊大笑打斷唐未寒,笑得瘋狂,像個酒瘋子:「陛下請繼續說!罷了,臣替陛下說了!陛下想說碧綠青諸色乃賤民服裝之色,以此暗罵臣自甘卑賤,自取其辱。

」右相於嚴秉怔忪片刻,瞥了一眼黃袍加身的少年天子。

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啊!林青青嘆道:「攝政王怎能如此想朕?朕隻是突然想起此事,提醒攝政王,莫讓旁人看了笑話。

」鄭侍郎一向看不慣攝政王無法無天的嘴臉,新帝剛登基,他又搞這一出,登時氣極。

「忘記穿朝服上朝,還要問陛下一句,臣常服朝覲,何足算也?攝政王這般行事,與草包何異。

」林青青忽然皺了一下眉。

少年郎,你怎麼敢這麼對攝政王說話?殷昊雖然在笑,平靜無瀾的桃花眼卻折射出寒冬臘月裡才有的寒冷。

他目光四掠,眼神侵略感十足,像蟄伏的狩獵者,目光亮得刺眼,視線瞥過開口的年輕官員。

「駒齒未落,卻渾身是膽。

來人,拖下去杖責。

」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有興趣陪天子玩一玩,卻不代表能容忍這些臣子發表意見。

金鑾殿外的侍衛提著長刀硬生生把鄭侍郎往外拖。

「慢。

」林青青稍一抬手。

還未將那愣頭青撈出來,便聽他一根筋地怒斥道:「攝政王當著皇上的麵動私刑,不顧皇家威嚴,是要做佞臣嗎!你把皇上置於何地!」林青青:「……」林青青心髒一陣抽痛。

好心要幫你跳出火炕,你小子卻暗箭傷我。

攝政王權傾朝野也非一日兩日了,這種事情需要再強調一遍麼。

「鄭侍郎可還在關注千陽賑災一事?」林青青憂心忡忡地望向鄭侍郎,「千陽乃軍事要地,事關生民社稷,鄭侍郎下朝後便遠赴千陽,親自處理賑災事宜罷。

」先帝都不曾管過的千陽,陛下心中早有計較!鄭侍郎激動得暈頭昏腦,連忙心神澎湃地應下:「遵旨!」殷昊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林青青看,施施然走了幾步,月要間掛著一支長簫,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

「陛下可別忘了,先帝不曾管理過國家經濟營生,如今國庫空虛,恐怕經不起這一番折騰。

」林青青神色沒有變化,悠然環顧一周:「眾愛卿可有應對之策?」官員們看了看彼此,都在暗自琢磨著怎樣規避風險。

林青青餘光掠過殷昊,又若無其事地瞥了眼右相於嚴秉。

「於愛卿?」於嚴秉心中不可遏製地一顫,硬著頭皮站出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我國資源遼闊,物產豐富,開放海市與他國互市,或有助於充盈國庫。

」唐未寒出聲問:「與誰互市?」他突然冷笑一聲:「我們北邊的北蠻素愛滋擾邊境,與大宣常年征戰。

西邊的月氏神秘莫測,信奉鬼神,君主隻從白毛怪物中選。

東邊的東胡更是在三年前奪取郇州,而大海那邊,這幾年有多少漁民有去無回。

敢問我們大宣能與誰互市?敢與誰互市?」於嚴秉板起臉道:「左相此言差矣。

在利益麵前,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

墨守成規不利於民生,更不利於國家。

」唐未寒罵道:「賊寇,不足與謀!」於嚴秉回嘴:「因循守舊乃國之大忌,不能僅憑個人喜惡下定義……」唐未寒和於嚴秉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旁人還插不進嘴。

殷昊依舊在笑,看向沉默不語的林青青,拔高嗓音道:「臣以為,與他國貿易稍有行差踏錯,便有銜橛之虞,而畫地為牢也未必能得長久。

不過臣聽了半天,覺得於相所言甚是古怪,於相為何斷定互市便一定能成?」於嚴秉眼睛眯成一條縫:「攝政王有何高見?」殷昊也不答,隻道:「互市一事還需長慮顧後,否則後患無窮。

」林青青垂眸思索,忽然問道:「鹽鐵司現由誰負責?」宣國推行鹽鐵專賣,在地方統一設立轉運司、提舉茶鹽司、提刑司,而金部郎中負責核查鹽務。

林青青欲將鹽鐵管控在自己手中,連下三道聖旨更換三個部門的官員,更是任命新的金部郎中、金部員外郎。

一係列變動像是預演過般雷厲風行,朝臣們皆是聽得一愣一愣的,看攝政王眼神都不一樣了,畢竟提出國家經濟營生的人是攝政王。

這哪裡在尋求朝臣意見,陛下根本沒考慮互市,目標直取鹽利。

殷昊眉頭微蹙。

鹽場本就掌控在皇室手中,隻是管控不易,鹽官與監督串通勾結,暗箱操作,大部分油水被官僚抽取貪汙。

靖宣帝從鹽官手裡獲得的鹽利不足三成,卻也無可奈何,根係爛了,再怎麼改革都於事無補。

林青青更換鹽官和監督,便是將整塊腐根拔掉,新任之官若能有效管控鹽場,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隻是在巨大的利益麵前,誰又能不腐爛呢。

br/>急於管控鹽場,派鄭凡舟前往千陽賑災的你,是終於覺察到千陽的危機,有所行動了嗎?可惜太遲,誰都救不了千陽。

天下將傾,改朝換代已成必然。

……下朝後,於嚴秉向林青青引薦了一人。

那人一雙瑞鳳眼,虹膜呈現淺橙色,黑色瞳孔顏色很深,花白及踝長發亂糟糟地披在身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桌麵,袖口有墨水暈染的痕跡。

從外表看,此人擅長戰略性規劃,穩重有謀略,但沉默寡言,身上有血腥味。

林青青一個現代人,看到此人腦海裡都會浮現「怪物先生」四個字。

白毛怪物,月氏國的人。

再走近一看,林青青牙酸得厲害。

看書不思考,穿書火葬場,給龍傲天開的掛,怎麼會提前出現在她麵前?是要降維打擊她嗎?所幸這位怪物先生隻與林青青聊了大宣與月氏國互市的可行性。

臨近尾聲,他毫無征兆地來了這麼一句:「皇宮是一座囚籠,我們都向往自由,向死而生。

」林青青淡淡道:「你想表達什麼?」怪物先生叫費黎,他看著林青青說道:「聽聞宣國有一座銅雀台,占地十裡,進入者十死無生。

為表誠意,我為宣國卜了一卦。

紫微星有變,天狼星將取而代之。

」費黎說的話,林青青是信的。

在林夜然的記憶裡,費黎所說預言,必會成真。

他說馬上發地震了,林青青都得毫不猶豫地頂著鍋蓋跑到空地躲著,否則必死無疑。

林青青不動聲色地靠在椅背上:「那先生不如詳細說說,天狼星何時取而代之,紫微星因何而變?」聽到前半句,費黎老神在在,一副打算拉長戰線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的模樣,一聽林青青後半句,冷硬的嘴角往上扯了扯,露出善意的微笑。

「天狼星眼下黯淡無光,困於一隅,待其蘇醒,紫微星必遭扼殺,而紫微星唯一轉機便在這銅雀台內。

」林青青一開始以為天狼星指的是殷昊,仔細琢磨又覺得不對。

天狼星眼下黯淡無光?困於一隅?林青青以手掩麵,戴上了痛苦麵具。

魂淡!是方子衿。

於嚴秉早些時候便退了出去,隻留費黎單獨麵見林青青。

林青青擋著臉,大太監見她一副聽到無稽之談而頭疼的模樣,端著熱茶送到她手邊。

費黎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林青青:「世上有很多事都不能隻看表麵,還要看點別的。

」「看什麼?」林青青聲音聽不出波瀾。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費黎一句話點出天狼星,證實自己預言的可靠性,他目的很明確,「這便是我給陛下的誠意,希望陛下能考慮與月氏互市一事。

」林青青放下手,氣定神閒地拿起茶盞:「你是要朕去取太祖遺物?」「非也。

」費黎搖首道,「陛下去便是了,一切自有天定。

」林青青信費黎的預言,但她不信費黎告訴她的都是真話。

月氏培養君主的方法和宣國訓練死士的方式如出一轍,費黎能從一堆擅長卜卦的怪物中脫穎而出,說明他比常人要精明狡詐。

原著的宣國並沒有和月氏互市,費黎的主張從根源上無法實行。

費黎在月氏君主的角逐中被淘汰,回月氏隻有一死,退而求其次和理念一致的方子衿結成盟友,加快叛軍攻取宣國的步伐,在宣國爭得一席之地。

如今方子衿重生,哪怕不用費黎,他自己也擁有半個「預言家」的身份。

方子衿前世布下的種種謀劃雖然全數泯滅,但思路已經成熟,沒有人比林青青更需要費黎的幫助。

可費黎出現得突然,還是借於嚴秉的道來見她,種種前提便讓她無法信任這個人。

林青青瞥見費黎坐直的脊背,目光一頓。

這是費黎下意識的一個小動作,前世他每每說出一件天地不容的事情,都會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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