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0【就是欺負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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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銘正待詢問更多信息,鄭胖子身後站出個少年,掏出書信遞來:「村長。www」

一聽這稱呼,就知道是大明村之人。

朱銘拆信閱讀,表情立即變得嚴肅。

這封信,一半是漢字,一半是拚音。

正常內容用漢字書寫,拚音部分當然是為了保密。

大致情況,朱國祥都寫明白了,讓朱銘慢慢等著,不要去皇宮裡找他。主要是在信裡統一口風,別被問起時露餡。

另外,還介紹了大明村的情況,說縣裡的張主簿已經搞定。

若有什麼疑惑,可以問送信的少年。

朱銘把鄭泓、侯宣等人,請進院中聽陳淵講學,自己則帶著少年前往書房。

送信少年叫梁異,這名字還是朱國祥親自起的。此人屬於山中逃戶,父母雙亡,跟著舅舅投奔大明村。

由於聰明伶俐,梁異被朱國祥選為親隨,平時還跟著一起吃飯,已經有點義子的味道。

把房門關上,確定外麵無人,朱銘問道:「我爹真沒危險?」

梁異說道:「那些閹人和禁軍,已經收拾服帖了。相公讓大郎等著便是,千萬不要去見官家,多一個人進宮,就可能多一分變數。」

「鄭家兄妹怎跟來了?」朱銘又問。

梁異說道:「不曉得,說是來東京探親。」

朱銘再問起一路上的情況,梁異都仔細回答。說話時條理清晰,還帶著自己的觀察理解,其聰慧程度明顯超過白勝。

難怪大明村那麼多人,唯獨這少年被朱國祥看中。

朱銘問道:「你多大了?」

梁異回答說:「十六歲。」

「已學會幾個字?」朱銘又問。

梁異說道:「這一路上都在學,已認得四五百字。但有些字隻能認,寫時卻忘了筆畫。加減乘除,俺也學會了一些。」

跟梁異談論一番,朱銘說道:「去把鄭小官人請來。」

梁異立即離開房間,很快把鄭胖子帶至。

鄭泓關上房門,笑著抱拳:「大郎,好久不見。」

朱銘沒好氣道:「說吧,東京城裡怎又多了個鄭家親戚。」

鄭胖子說:「大郎不就是俺家親戚?」

「幼娘來作甚?」朱銘問道。

鄭胖子說:「俺家妹子犯了相思病,自從大郎離開之後,日夜想念,茶飯不思。家中長輩見她可憐,便讓俺送來東京與大郎相會。」

朱銘沉默。

鄭泓索性把話挑明:「俺曉得,進士官看不起商賈,幼娘肯定高攀不上。也不求正妻之位,能做妾室便可。」

朱家父子與那洋州鄭氏,雖然總體來講屬於互惠互利,但情分還是在的。

打造三件兵器的幾百貫錢,朱銘至今還欠著沒給呢。

鄭家免費獲得炒茶技術不假,可每年也在幫大明村搞移民。朱國祥手裡錢糧不夠時,也是鄭家幫忙運去糧食,賒欠著從買茶錢裡扣。

千裡迢迢把女兒送來做妾,朱銘難道還能送回去不成?那讓鄭元儀今後怎麼見人?

而且,連納妾都不願,明擺著看不起鄭家,雙方的關係也會產生裂痕。

朱銘有些無語,問道:「你打算在東京住下?」

「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也要耍上半年,」鄭胖子笑著掏出一張禮單,「這是幼娘的妝奩。」

朱銘掃了一眼,隻見上麵寫道:黃金八十兩,白銀三百兩,首飾被服漆器若乾,男女仆從七人,大米五百石(直接運去大明村)。

陪嫁夠重的,僅那些金銀,就價值兩三千貫。

(靖康年間,金人索要金銀,宋室的現貨不夠,隻能向東京百姓收購。當時的市價為:1兩金子等於32貫,1兩銀子等於2貫500文。此時要稍微便宜些,但1兩黃金,也能兌換20多貫銅錢。)

一下子來這麼多人,租的房子肯定不夠住。

須得老爸出宮再說,暫時隻能住客棧。

朱銘帶著鄭泓出門,鄭元儀和鄭家奴仆也跟上,沿途遇到許多百姓,不時有路人主動打招呼。

鄭元儀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說:「朱家哥哥,你在東京好有名啊,他們都喊伱探花郎!」

「我生得英俊嘛。」朱銘開玩笑道。

鄭元儀說:「奴也覺得哥哥俊俏。」

朱銘問道:「怎自稱奴了?」

鄭元儀說:「奴問了學校的女先生,先生說官宦人家女子都稱奴。」

這倒是真的,不論其最初意義如何,反正現在「奴」是一種時髦謙稱。

就連宮裡的妃子,還有宰相家的女眷,也經常自稱「奴」。不僅麵對丈夫是這樣,就算遇到長輩或平輩外人,也能這樣自稱。

詞義已經發生微妙變化,略帶幾分寵溺和討喜。

比如貓,就別名「狸奴」。

朱銘懶得在稱呼上糾結,隻說道:「妹妹先在客店住幾日,等我另尋到房子再搬來。」

「奴曉得,哥哥不必操心。」鄭元儀笑道。

把兄妹倆安置在客棧,陪他們吃了晚飯,朱銘才騎著馬兒回去。

天色已經快黑了,回到家中,卻見鄧春和保安隊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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