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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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聞第一次打斷了他的話語說道:「不必,星君,我知曉了。」

良久的靜默後又是:「星君,我不會害您的。這天上地下,哪裡有人會真的舍得傷害您。除了……」

這話說了一半,又藏了一半。

可雲如皎卻覺得他能猜得到是誰。

天上地下。

能傷他的不過顧枕夜罷了。

隻是雲如皎又回憶起方才恍惚的記憶。

他即便是忘記了別的一切,可卻還記得那句讓他不要相信所有人的愛意,讓他小心所有人的話語。

他沒有人可信。

甚至連懷中這隻小貓兒,都不敢輕信了。

他嗤笑了一聲。

到了如今,他竟成了那個最不被愛之人。

他兀自笑了笑,隻是又輕聲道:「阿聞,回去吧,我不值得。」

到底是一宿不眠夜,雲如皎就這般直勾勾地盯了屋頂一夜。

他未曾挪動地方,更未曾察覺到墨已經偷偷起了床,自己尋了窗戶縫鑽了出去。

雲如皎看著天邊緩起的魚肚白,還是翻身下床。

他隨手拿了件外衫披上,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雖是一夜未睡,卻依舊皎潔明亮,絲毫未曾有半分的憔悴。

隻是額角上的紅痕,卻好似比從前更暗淡了幾分。

本是艷紅的顏色,如今卻是褪了許多。

雲如皎頓時心下生疑,坐在銅鏡前便觀瞻了起來——

這是何時的事情?

前幾日他一直心神不寧,竟是未曾察覺。

是因著他想起了許多記憶嗎?

這難道……是封印?

他不由得多想了起來,奮力思索著在從前的記憶碎片中,自己是否也有著這個紅印。

可卻沒甚的印象。

又用了自己那所剩不多的靈力試探著額間的紅痕,卻是沒有半點波動。

所以他當真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了。

他便是又想起江寒酥說過,那畫像上的人不像雲霽月,更像是他。

即便是已經知曉了答案,也要再次湊上前去核實。

果然是沒有的。

可是……江寒酥的話,他又能信幾分?

他如今真是可憐又為難,還需得想個法子去才對。

隻是若他肯定了雲霽月未死,那雲霽月定然會有跳下往生澗那等可怖之地,卻能保住性命的法子。

但是這法子……他從未在天界聽聞過,那便隻有他們曾一同待過的人間。

他好似記得雲霽月是曾拜入過什麼宗門之下,興許那便是最好的切入點。

隻是這事他回憶不起,能委托打聽的唯有江寒酥罷了。

他忽而覺得自己真是又當又立——

一麵不信任人家,一麵又不可不擺脫著人家。

可他還是提筆書了字條,傳了書信與江寒酥。

江寒酥瞧見他第一次求自己幫忙,險些要化作個原型上天遨遊個兩圈。

自是快又好地將自己收集的所有信息都整理好了。

他本是想傳書信回去的,可不過思量片刻,還是又樂嗬嗬地上了靈折山。

還沒進門,便先說道:「阿皎,你若是想去人間,我陪你一同去。那裡我可是太熟識了,我帶你去吃南蔭潭的茶點、潞城的小食,還有坪洲府雲和樓裡的烤幼豕[1],那可是一口咬下去,噴香流油!」

雲如皎無奈道:「我隻是想去我兄長從前待過的地方瞧瞧,興許也能尋找到我從前生活過的蛛絲馬跡,沒有想去嘗遍美食的意思。寒酥,多謝你了。」

江寒酥卻沒氣餒,又是說道:「那與吃食也不影響,找的同時,我便帶你去飽了口福,一舉兩得這般多好!再者說了,那人間我向來熟識,你也能多個向導不是?」

見雲如皎一直不曾點頭,江寒酥又破罐破摔般地說道:「你若不同意我跟著,我便私下跟著你,日日拿了那些香噴噴的吃食到你麵前晃悠。」

雲如皎無奈他還似是個孩童一般,便微微頷首算作是同意了。

倒是阿聞……他便隻得留在靈折山了。

阿聞倒是未曾多言語,為他收拾好了行囊,並囑咐了江寒酥幾句。

說是讓江寒酥保密,可江寒酥轉頭就同雲如皎說了阿聞對他所言——

是讓他若見了雲如皎舊疾發作,便用自己所教的法子即可。

雲如皎不過笑笑,沒有反駁此事,隻道:「寒酥,莫要太過憂慮此事。下次若是遇見了,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其實不過是你們瞧著我痛苦,我自己倒並不覺得,還叫你平白浪費了修為,實則是我的不好。」

這一句話說的委婉,隻看江寒酥聽不聽得懂了。

隻他與江寒酥一同離了靈折山去後,卻見從繁茂的枝葉中跳出了一隻小黑貓。

腳步輕輕地落在地上,又朝著一旁嘶地哈了口氣。

[1] 南蔭潭來自之前的文《穿成反派後發現主角重生了》,潞城來自之前的文《如何正確套路一條龍》,坪洲府來自之前的文《身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劇本》,給大家回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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