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沈憶總算止住了眼淚,她輕抱著老太太的肩,「祖母別信他們的話,憶兒在…」
老太太輕拍著沈憶的背,如兒時一樣。
「你自小就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性子,功課卻比你兄長還要強上幾分。祖母那時就發愁,因為祖母放眼整個京城也沒找到能配得上憶兒的人。」
「你阿爹有心撮合你和小將軍,聖上也總有意無意的問起你,大抵是想讓你入宮的。」
沈憶將臉埋進老太太的肩頭不敢哭出聲,她悶聲說道:「憶兒不願聽父親的,憶兒要聽祖母的。」
「傻憶兒,婚姻豈能是兒戲?」
老太太見沈憶的肩頭又在輕顫,她柔聲開口:「你放心,哪怕祖母不在了,你蘇城的外公也能護得住你。你兒時去過蘇城的,還總喜歡要你外公抱呢…」
「祖母不許說這樣的話。」
沈憶的眼淚浸濕了老太太肩頭的衣料,她抬頭為老太太掖好了被角,「祖母放心,憶兒有法子的。憶兒還要帶祖母去蘇城遊玩,這是祖母曾經答應過憶兒的,不許反悔…」
「憶兒,莫要太過執著。」
沈不知有沒有聽進去老太太的話,她僅是默默端起了放於一旁的藥,「藥涼了,憶兒去熱一熱。」
趁著這功夫沈憶垂下腦袋離開了房中,關門之時她聽到了老太太一陣輕微的嘆息聲。
沈仲在不遠處候著她,聽到沈憶的腳步聲後轉身,一旁的丫鬟示意端走了沈憶手中的東西。沈仲對上沈憶的那張冷臉心裡不免窩了団火,這丫頭兒時不親自己也就罷了,長大了竟還忤逆自己。
「怎麼又回來了?幾日前不還說永遠不回來了嗎?」
沈憶麵無表情的望著沈仲,並不因為對方是自己的父親而畏懼。二人在亭下沉默良久,周圍侍從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大小姐每次回來總要和家主吵一次的,上一回二人也不知說了什麼,大小姐紅著眼出了府,家主氣得砸了李尚書送的瓷器。
這一回二人又開始說他們聽不懂的話來,估計又要有玉器遭殃了,真是可惜了主殿的飾物…
「若父親肯允我將祖母接走,我自然不會再回來。」
聞言周圍的侍從默默將腦袋壓低,饒是如此也無法忽視二人的氣場。
「這就是你這麼些年來學到的東西嗎!當真連最基本的教養都不顧了嗎?當年就不該聽你祖母的,如今真是讓外麵給我養了個逆女!」
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沈憶已經猜到那人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了。
「虧得你阿母還念叨著你,若是知道現如今的你成了這樣一副不三不四的模樣心中不知會有多」
「父親不妨說說我成了怎樣一副模樣?」
沈仲話未說罷便被沈憶打斷,那雙桃花眼此刻並無什麼感情。她今日身著一襲鳶尾色長袍,夜幕籠罩,沈憶立於長亭中宛如星空中唯一的月兒,不容任何人靠近。
見沈仲氣得說不出話,沈憶並未想就此了解這個話題,她輕笑一聲問道:「不知父親這頂不三不四的帽子,是因為我不願依仗父親的官位卻獨獨選擇了一條父親最不屑的路,還是我於京城中銷聲匿跡,讓父親覺得女兒無法為你爭光?」
未等沈仲反駁,沈憶繼續不鹹不淡的說出:「又或是父親的官路需要犧牲品,作為你的女兒,我卻置身事外,甚至一次次的躲在祖母身後讓你為難了?」
沈仲氣得麵色發紅,他微顫的手指著沈憶:「若無我,若無你的祖母,你當真以為自己能在江湖間混下去?」
「父親說得對,若無祖母,我的確無法在江湖中活下去。時候不早了,女兒該離開了。」
沈憶對著沈仲麵無表情的行完禮後便穿過長廊離開,她聽到拂袖聲,卻沒有駐足。府中的人無人敢攔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剛來沒多久的大小姐又離開府邸。
*
葉漓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睜眼後全身像是散架似的疼,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裊裊的龍涎香升起,葉漓緩了許久後才試著兩手撐床起身。腳挨到地麵的那一瞬葉漓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來。
她有些狼狽的跌落在地上,這一震讓好不容易忽視下去的疼痛感再次傳來。葉漓忍不住蹙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諒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疼。
房門被人推開,刺眼的光照進房中,葉漓下意識的用手去擋。一陣月麟香的氣息飄來,有些好聞,有些熟悉。
來人看到葉漓的反應後便關上了房門,葉漓這才將手放下,有些無措的抬眸看向走到自己身側的人。
那人身穿一襲紅衣,三千墨發披在身後,一雙攝人心魄的眼正瞧著自己,一旁還有顆不易察覺的小痣,甚是好看。
視線向下,是一張妖孽的臉,葉漓愈發覺得熟悉,絲毫沒察覺出自己抬眸緊盯著對方的動作有多曖昧。
對方的紅唇翕動:「看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