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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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褚漾此刻的心情卻是輕鬆愉悅的,看著薑未那麼滿意自己挑選的鑽戒,她忽然就釋然了許多。

那麼多年的心思沒有白花,終究還是呈遞到了正主的手中,能被那樣欣賞著就已經足夠。

又何必要苦苦相逼,讓她知曉自己全部的見不得光的心思?

褚漾喉頭有些梗,趁著此刻難得下定的決心,她微笑:「那我走了?」

本該再加句「你一個人保重」,或者「下次見」,或者「有空一起吃個飯」這種套話,一說出來卻顯得俗了,輕飄飄的,承不住自己的情意。

於是也終究隻有這四個字。

等了一會兒,薑未有些意外地抬起頭,如夢初醒般:「什麼?」

褚漾重復了一遍:「走了。」

她沒有用反問句,因為不敢奢求薑未會留她。

再說……留得了一時留不了一世,再這樣死皮賴臉待著又有什麼意義。

反倒把自己憋得渾身上下血管都快要爆裂掉,實在太辛苦了。

話雖這麼說,褚漾卻是誠實地待在原地,茶褐色眼鏡中透出幾分無端的落寞,看得人心裡一揪。

卻見薑未難過地低了下頭,在一瞬間淚光盈盈,甚至發出了輕輕的抽噎聲。

褚漾慌了:「怎麼哭了?」

她越發小心翼翼地哄:「你……沒事吧?」

薑未眨巴了一下眼睛,長軟睫毛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自然而然地倚靠在褚漾的肩頭上,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漲紅了臉,扭扭捏捏隻是哼出一句:「還沒……」

褚漾聽不清,感受著肩頭傳來的溫熱,又安心又焦急:「什麼?」

薑未低著頭,半晌宛然不語,被催得急了,才嬌嬌怯怯地吐出隻言片語:「還沒……呢。」

褚漾腦中突兀地閃過一個可能性,卻因為太過不可思議而下意識否決掉,隻是看著薑未沾染了紅暈的雙頰,腦海中的心思卻越來越大膽,直到昭然若揭的地步。

她心跳如鼓,試探性開口:「你是說……」

被薑未一把抬手捂住嘴,緞麵手套覆蓋臉頰,觸感柔軟到不可思議。

褚漾呆立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薑未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攀附在她肩頭借力,最終有些艱難地湊到她耳邊,輕輕吐出兩個字。

褚漾的臉也一下子跟著紅透了。

薑未口中柔軟的氣息吐露,以至於這樣的字眼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是純情正經到不可思議。

讓人總覺得是褻瀆了她。

褚漾不敢想象薑未那時候的模樣,卻又無法克製自己不去想。

更何況,是薑未自己大著膽子,在她耳邊柳絲般撩撥,嬌嬌怯怯地開口:「還沒洞房呢,你……也要拋下我嗎?」

褚漾心頭一跳,壓抑了整整七年的感情,在此刻洶湧澎湃,再難克製。

視線透過茶褐色眼鏡,貪婪地在薑未身上逡巡著,烈烈灼灼,幾乎要把她身上燙出個洞來。

隻極短極短的幾秒鍾,在薑未擦乾眼淚再次抬眼看她的時候,褚漾眼中已經恢復一片清明神色,淡聲道:「你不想我走的話,我就陪著你。」

她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隻是禮節性地客套一下,而「洞房」什麼的,也被理解成是直女無心的玩笑。

隻有褚漾自己知道,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微的顫抖,祈求著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有沒有一種可能,薑未是真的在直白熱烈地邀請她?

隻是今天已經發生了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不敢再奢求更多。

真誠也好,玩笑也罷,隻要能再次陪在薑未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薑未要去休息室的內間換婚紗,剛走了兩步,又折身回來,喚她:「褚漾。」

這是重逢以來,薑未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叫得那麼自然親切,溫柔一如往昔。

仿佛從未分開過那麼長一段時間。

褚漾鼻端一澀,本能地開口回應:「我在。」

薑未卻是粲然一笑,背過身來對著她:「你先幫我把背後拉鏈拉開好不好?」

脆弱纖柔的後背,就這樣在她麵前毫無芥蒂地呈現著,隔著一層薄薄的魚尾裙,褚漾手抖得幾乎捏不準拉鏈。

自自然然的吩咐,對她來說是獎勵,也是折磨。

拉鏈刺啦一聲拉下的時候,褚漾下意識閉上了眼,卻還是沒有逃過那一瞬間,滿目的雪白香背,圓潤的肩頭,漂亮精致的蝴蝶骨,還有深深的脊溝,如同上帝手下完美的藝術品,再找不到半點瑕疵。

頭一次,她恨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和攝影記者的職業本能,就在那麼電光石火間,她已經安排出了數十種不同的構圖。

和那兩個字有關的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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