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1 / 2)
許傾塵不是故意偷聽的。
她原本想來看看蘇音有沒有醒,如果沒醒,她就給她換一杯熱水。
誰知,一不小心聽見她們的談話。
真讓人心寒。
許傾塵沒停留,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她腦袋空空,懶得去想任何事。
她開始像座冰雕。
萬年難融的那種。
…
蘇音對這一切絲毫不知,她正被虞枝纏著聊天,問東問西。
聊累了。
虞枝問:「記住姐姐的名字了嗎?」
蘇音敷衍:「記住了。」
虞枝滿意點頭。
打量一遍蘇音,視線掃過一次性紙杯,「你不喜歡許傾塵,她還給你端水送藥,你說你這小朋友,是不是怪沒良心的。」
蘇音震驚,「什麼,這是許老師給我送的,不是你嗎?」
虞枝起身,笑了笑,「我剛才有事,傾塵正好有空。」
蘇音愣住。
她承認,她後悔了,她說不喜歡許傾塵完全不是真實的想法。
她隻是—
在慪氣,在逞能。
說出的話潑出的水。
蘇音抬起頭,真誠地看虞枝,「虞枝姐姐,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虞枝又笑,「呦,這時候肯叫我了,說吧,嘴這麼甜,你說什麼姐姐都答應你。」
蘇音也笑,「剛才我們說的話,你不要講給許老師聽好不好?」
虞枝:「為什麼?」
蘇音:「我說的是假話。」
虞枝伸手推下蘇音的額頭,「讓你講話不過腦。」然後她往教室外走,「什麼事,我都不記得了。」
目送虞枝離開,蘇音糾結不已。
她想去找許傾塵,但想到剛才說的那句話,她又愧疚得抬不起頭。
那為什麼要講,為什麼一天八百個情緒,蘇音自己都快要讀不懂自己了。
現在去或許太刻意。課上還和她較勁,下午吃完她的藥就去找她。
算了。
還是別去給人添堵了。
蘇音不斷找借口,但她最擔心的根本不是這些,而是怕自己又陷入那種情緒。
她怕,很害怕。
自私,利己。
蘇音從不否認,她就是這樣的人。
倒也不能怪她。
這個世界上,她隻有自己;這個世界上,她隻能自己愛自己。
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
-
蘇音整整在教室待了一下午,等到五點十分,她已經不燒了,想出去走走。
簡單整理下桌麵,她將紙杯收好。
末了,把幾支筆朝一個方向擺好,她突然不想出去了。
她就坐著不動。
心裡空落落地坐著。
這時,有人敲了下門。
蘇音抬眼,許清詞倚在門邊說:「出來,天天待在教室裡麵,悶不悶?」
蘇音:「還好。」
許清詞催促道:「快出來,去吃飯。」
蘇音起身,「行,不過我也不餓。」
等蘇音走出來,許清詞扯住她的衣袖往前走,毫不客氣說:「不想吃也得吃,我餓了,你就當陪我吃了。」
兩人並排往樓外走。
蘇音無奈笑,「你和許老師真是一點也不像。」
許清詞:「哪裡不像?」
蘇音:「性格。」
許清詞:「說說看。」
蘇音憋笑,「許老師講理,你不講理。」
許清詞:「…」
思索片刻,她點頭表示認同,「你說的倒是對,我們確實哪裡都不像。」
「不過…」
蘇音:「你直說。」
許清詞牽起嘴角,「經常有人說我和我姐長得像,那你呢,你能從我們身上看見對方的影子嗎?」
蘇音側頭,認真觀察一番,「是有點像,不過你是你,許老師是許老師,不存在誰身上有誰影子這碼事。」
許清詞抿開笑,蘇音這種說法她還是頭一次聽,倒是聽得人心裡舒坦。
穿過操場,來到食堂。
二人排隊打飯,大多數人已經吃上飯了,所以隊伍很短。
站了三兩分鍾。
便打完飯了。
蘇音胃口一般,隻打了兩個素菜。
許清詞胃口好得很,兩葷兩素,看起來的確是餓了。
找到一張空餐桌,兩人麵對麵坐下。
蘇音吃了兩口,實在吃不下,她放下筷子,「對了,昨晚的事,你班主任怎麼說?」
許清詞:「把我倆說一頓唄。」
挑起一筷子米飯,她抬眼看蘇音,「你怎麼樣,我姐說你了?」
蘇音回憶一番,「也不算是說吧,許老師態度淡淡的,我也分辨不出。」
許清詞:「她一直這樣。」
蘇音嘆氣。
許清詞唇角微勾,「怎麼,你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怕我姐?」
蘇音搖頭,「也不是。」
許清詞:「狡辯。」
蘇音又嘆氣,隨後說:「你們兩個是真不像,太不像了。」
許清詞看她,等她繼續講。
蘇音邊想邊說:「你是外冷內熱,許老師,應該是外冷內…」
許清詞似笑非笑,「內什麼?」
蘇音垂頭,「我不知道。」
許清詞:「你不知道就對了,我也不知道,你?」
蘇音實話實說:「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