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蘇(1 / 2)
房間內。
少女獨自坐在椅子上,手裡端著茶杯,一本英語原文書放在膝頭。
單手翻過一頁後抿了口杯子裡的茶水。
「好喝嗎?」是太宰治的聲音。
少女沒有抬頭,似乎並不意外對方在這裡。她把茶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說:「當然不好喝,我覺得它還不如咖啡好喝。」
「那你為什麼要喝?」
「為了維持記憶中的人設。」她又往後翻了一頁,淡淡地回答道,「按理來說我應該很喜歡喝茶的。」
「聽起來還真是辛苦呢,」太宰治坐到桌子的另一邊,「如果不符合你口中的人設會如何呢?」
「不如何,最多也就一死。」她嘖了一下,把書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
「真的?那不是很好嘛!」
「你說得對……但是他們特別講究利益最大化,多半會在我身上試完藥再讓我被藥物折磨死。」她搖搖頭,「想也覺得很痛苦。」
「確實……」他深有同感地說道,「不過既然都這樣了,為什麼你不直接離開?」
「這哪裡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她皺眉,又把書翻回到第一頁。
「是嗎……」太宰治沒說信與不信。
「……話說近代文壇是要完蛋了嗎?!」她把書拿起來,氣急敗壞地說,「就這種東西也能被他們吹得天花亂墜?!」
「要我說看這些東西還不如把工藤先生寫的推理小說再看一遍!」她抬起頭,正想和太宰治繼續吐槽,看到他的一瞬間卻愣了,「……你怎麼戴了條紅圍巾?」
「今天降溫了,不戴圍巾會很冷呢。」他拉了拉脖子上的紅圍巾,嘆了口氣,「我都進來這麼長時間了,你居然才發現嗎?」
「剛剛在看書……」她皺著眉,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想到了什麼,心裡咯噔了一下,「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戴一個紅色的圍巾?」
「因為這是那間屋子裡顏色最正常的一條圍巾呢。其他的就隻有熒光粉和熒光黃了。」
「熒光色怎麼了?分明比紅色要好看很多……」她皺眉,幾秒後直接上手把紅圍巾拽下來。
「嘶——雖然勒死確實也不錯咳、咳咳。」
「熒光色不也挺好的,看起來就很陽光積極不是嗎?」她把手中的紅圍巾疊起來,「你這種人就該多戴戴那種顏色,說不定哪天就不想死了。」
「……你是和紅色有仇嗎?」太宰治不理解地問道。
她搖搖頭:「不,我還挺喜歡這種酒紅色的,隻是我覺得它不適合你……以後也別戴紅圍巾,不太吉利。」
「還真是第一次聽到紅圍巾不吉利這種說法呢。」
「……」她嘆了口氣。
確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看見太宰治戴著紅圍巾的時候心裡特別激動,有種強烈的既視感。
回憶不斷翻湧,情感始終無法平靜。但最後還是歸於寂靜,腦中一片空白。
——她不記得了,她什麼都不記得。
她腦海裡的記憶被人替換了,這個結論是在去年她「大病一場」之後剛醒就得出來的。
因為這份記憶實在是太違和了。
記憶中的她很笨,七八歲的時候才剛認完五十音,所以現在語言水平不行。
但是她在平時交流的時候,心裡第一個想到的甚至不是日語,而是一種她不知道的語言。當然,她現在知道了,那是中文。
不止如此,她在日常中看到一些文字的時候,還沒分辨出是哪國的文字,它就已經被她的腦子熟練地翻譯出來了。
——翻譯成中文。
和她腦海中的記憶實在對不上,明顯有問題。
其實不止語言這一個漏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比如她記憶中是喜歡喝茶的,但她本人卻實在無法接受茶的味道。
她的記憶中她是一個學業中下的國小生,年齡也確實如此,但她每次看雪莉寫的報告書卻都能看明白。
以及她記憶中她的異能力是改變發色瞳色以及流出的眼淚變成晶體,但她本人的異能力可以說是和顏色沒有半毛錢關係(這個已經可以確定是之前的她騙了這群人)。
還有審美什麼的,也和記憶中完全不一樣。
最重要的其實是性格,記憶中的她開朗陽光,積極向上,但是她卻——
每天都感覺自己異常地疲憊,光隻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但凡閒下來就會思考活著的意義,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虛假的她像這樣假惺惺地活著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抑鬱症患者,和「開朗陽光,積極向上」完全扯不上一點關係。
她認為這種抑鬱心態隻是因為自己沒有原本的記憶,她相信隻要自己恢復記憶就不會這麼想了。
啊……又跑題了。
總而言之,她失憶了,剛看到太宰治的時候其實沒什麼感覺,這就說明她是不認識太宰治的。但看到他戴紅圍巾時的情感卻又並非虛假……
也許是曾經她認識一個戴著紅圍巾和太宰治長得很像的人?
算了,這種對於記憶的猜謎根本沒必要,等恢復記憶了不就都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