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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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四肢,都變得冰冷無比。

身披玄黑鶴氅,發束金冠的男人,劍尖滴血,緩緩朝她走來。

「嘖。

」那人眸光落在她身,涼薄到了極致,「怎麼弄成這樣?」他嗓音如浸冰雪,動聽至極。

纖尊降貴地半蹲下身,兩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上視線。

白皙矜貴的指尖,緩緩指去她唇邊滲出的艷紅,狀似溫柔,而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依舊這樣的俊美,尊貴。

卻又冷酷如冰,十惡不赦。

他眸光掠過她淩亂的衣衫,在那圓潤瑩白上,停留得有些久。

那上麵有淺淺的,不屬於他的指痕。

褚妄視線緩落回她麵上。

「看來,娘娘並沒把朕的話放在心上。

」又淡道,「無妨。

」褚妄鬆開了她,語氣像是在說吃飯喝水一般簡單,「朕去挖了他的眼珠,再剁掉四肢,拖去餵狗。

」「陛下!」不知哪來的力氣,卿柔枝撲了上去,抱住男人的腿。

她不為蘭絕求情,隻無助地哭泣道,「別丟下我……」她柔若無骨的手臂藤蔓般緊纏著他,纖細的手腕被汗水浸濕,用盡渾身解數地勾引他,沿著他的小腿往上扌莫索。

他卻莫名一靜。

「你在為了他哭啊?」她渾身一僵。

那人輕輕道:「鬆開。

」男人低頭看她的那一眼,裹挾著排山倒海的威壓,幾乎碾碎她的脊梁骨。

卿柔枝手心冒汗,眼眶充血,控製不住地哆嗦著。

緩慢靠近,臉龐貼在對方的小腿上。

她的嗓音摻了蜜,無比嬌柔嫵媚。

卻因為恐懼而微微有些變調:「陛下,桑枝真的很難受……」他淡淡,「你應該自稱什麼?」她猛地反應過來,臣妾……臣妾請陛下憐惜。

「陛下……求您了……」一聲一聲,似貓兒叫春,「九郎……」仿佛觸碰到什麼絕不能觸碰的禁忌,他用一種審視的眸光,緩慢掃視過她。

那眸光恐怖至極,似要將她的骨頭都一根一根地拆解下來。

如果卿柔枝是清醒的,就能發現他額角青筋暴突,眼瞼紅得滴血,怒意滔天。

他的手掌按在她肩上,隱隱用力到骨節泛起青白。

語氣偏偏輕柔至極,你卿柔枝今日為了保住蘭絕的命,什麼都肯做,對嗎?「他、他是無辜的。

」卿柔枝顧不得肩胛骨傳來的劇痛,抓著那角繡著龍紋的衣袍,膝行上前,與他貼合得沒有縫隙。

仰著臉喘息道,「宗棄安給我下藥,想要令我被陛下厭棄。

他隻是被牽連進來的,他什麼都沒做。

陛下,信我……」既然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棋子,蘭絕一無威脅他的勢力,二並未玷汙於她,他沒有非殺對方不可的理由。

不是嗎?「若是朕,非要蘭絕的命呢。

」他聲線漠然。

卿柔枝的手猛地收緊,又緩緩鬆開。

她澀聲道,「那麼,太子便會得到虎符。

」>「卿柔枝,」他眸光死死釘在她臉上,「你威脅朕?」就為了這個該死的蘭絕?竟敢威脅他?!褚妄猛地捏住她下巴,力度緩慢收緊,卿柔枝感覺下巴快要被他捏得脫臼了,「喪家之犬,朕何須在意?朕若打定主意殺了他們所有人,就憑你,阻得了朕?」「阻不阻得了,一試才知。

」頓了好久,她道,唇瓣的傷口迸裂,再次流出血來。

血絲混著唾液往下滴,魅惑如妖。

「你就如此想保他?」褚妄切齒,「給朕一個理由。

」「他從未算計過我,一心隻想保護我,這個理由夠不夠,」她躲開他的觸碰,顫巍巍地站起身,哪怕雙腿酸軟,也竭力維持著不在他麵前摔倒。

她一字一句道,「至少他對我的心,是乾淨的。

」他莫名安靜一瞬,「你是在說,朕很髒?」男人高大的身軀籠罩而來,聲線陰寒,仿佛下一刻就會把她掐死。

卿柔枝與他視線糾纏在一處,宗棄安是他一早就安插在她身邊的棋子,這麼久,她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她突然道,「陛下殺我叔叔,當真是為了我嗎?」「你什麼意思。

」「陛下是沒有憐憫之心的人,當初殺了卿墨鯉,隻是需要一個被流放的理由,」而不是為了她。

可笑她竟然會以為,她虧欠了那個少年,還以為,還以為至少在那座深宮,有一個人曾經那樣純淨地,不求回報地愛過她。

「被流放的理由……」他喃喃著,忽而笑了。

卿柔枝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笑,唇角弧度僵硬而詭異,像個瘋子。

不知想到什麼,他笑得愈發令人寒毛倒豎,口中卻道,「憐憫之心?你居然問朕,為何沒有憐憫之心?」「你不如問問他們。

」他們?「問問慶嬪,想要活活餓死朕的時候。

問問父皇,命那些閹奴剝光朕的衣裳當眾鞭笞的時候。

問問七哥,逼著朕吞下熱炭,供他取樂的時候。

問問太子,嘴上說著對弟弟們一視同仁,轉頭便派刺客弄死朕的時候。

你問問他們,他們每一個人對朕,可曾有過一分片刻的,憐憫之心?」說到最後,他聲音愈發地輕。

卿柔枝猛地醒悟過來,正是他所經歷的一切,構成了現在的他。

而她從未有過與他一樣的經歷,對他的感受一無所知,怎能隨意下了定論……不知為何,竟有淚水從眼眶墜下。

她呆呆看著他的臉,嘴唇顫動著,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卻漠然道,「你要的真心,朕已經想方設法給了你。

可你卿柔枝給朕看到什麼。

對另一個男人的惺惺相惜?百般維護?」「你知不知道你在朕麵前做戲,唯恐朕傷他一絲半分的樣子,真是可笑極了。

」卿柔枝沒想到自己被他徹底看穿,可那不也是他性情暴虐難測,跟他作對之人非死即傷麼?他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她?對上她的眼神,褚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幾乎是怒吼著道,「帶著你的奸夫一起滾!永遠都別出現在朕麵前!」卿柔枝咬牙,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抬步就朝血泊中的蘭絕走去。

人命關天,她做不到如他一般漠然。

「站住。

」站住。

短短一瞬,他眼底的怒火便如潮水般褪去,重新被一種極端的冷漠所取代。

「想要蘭絕活命,可以。

」「求朕。

」卿柔枝脊背一僵,牙關緩慢咬緊,是,是,沒有他的首肯,她連這扇門都出不去,更遑論救人。

她緩慢地轉過身體,彎下膝蓋,跪在他的腳邊。

就在她跪下的瞬間,褚妄臉部肌肉隱抽搐了一下,陰沉在眼底閃過,又慢慢變得平靜。

他厭惡道,「跟朕談真心,你也配?」褚妄抬手便握住了她的下巴,「既然不稀罕做朕的女人,」男人薄唇如刀,一字一句諷刺道,「那就做朕的奴。

」他指腹毫不憐惜地在她下頜上揉搓著,直把細嫩的皮膚搓出紅痕,「知道該怎麼做嗎?」她一頓,發絲擋住汗濕的臉龐,看不清神情,隻雙手顫抖著,攀上他那周雕刻著龍紋的月要帶。

「錯了,」褚妄卻毫不留情打開她的手,居高臨下,刻薄到了極點,」伺候人可不是這樣伺候的。

」她手背瞬間泛起薄紅,一雙圓睜的媚眼濕漉漉的看著他,淚水在裡麵打轉,身體因為藥物的作用而隱隱發著抖。

他眸光別開,像是喪失了所有興趣。

隻抽出一張手帕,低垂著臉龐,擦拭起秀韌如鬆竹的指節,直到手指變得乾淨,又俯身拾起長劍,將劍身沾上的血跡——拭去。

緩緩插回月要間懸掛的劍鞘之中。

男人隨意慵懶地把矜貴的手腕靠在劍柄上,黑色佛珠精光深邃,襯得膚色如玉如雪。

他垂著眸,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痛苦的情狀。

很不到經鈕,但予枝俛且口老就的血工一汽車上口得不到野胖,腳架板像是一隻點熟地區外來,應遠通紅,地指起來個任聽思,隻見五髒六日附都快做焚成了灰燼。

而解藥,就在觸手可及處。

她卻絕不會再厚著臉皮,去求他第二次。

那樣隻會換來他更加惡劣的羞辱。

就在她牙齒咬合,準備用力咬破舌尖的時候————身體忽然被一股力道拽起,重重甩在佛龕前,裡麵的佛像劇烈一晃。

她手腕被人用什麼捆了起來,舉過頭頂。

那人膝蓋一頂,強硬地欺進她的兩腿之間,支撐住她因發軟而不斷往下滑的身子。

卿柔枝眼眸撐開一線。

這個角度,除了看見男人白皙分明的下頜,還能看見躺在血泊中的人影。

慘白單薄,像是一個紙人。

愧疚感如同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身體卻被對方死死扣著,激得她臉色煞白,瘋狂扭動掙紮起來,「放開我……」她嗓音嘶啞,卻因中藥多了一絲欲拒還迎的柔媚,恨得她隻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血泊裡的蘭絕聽到動靜,眼睫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他月匈膛起伏,好像隨時都會醒來。

腹部突然被一物抵住。

一低頭,就看到那玄黑色,雕刻著龍紋的劍柄。

卿柔枝頃刻間汗毛倒豎,就連掙紮的動作也僵在那裡。

一道低沉清冽的嗓音,輕柔而誘惑地鑽進她的耳廓,「既然不願與朕共赴極樂。

那就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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