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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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寧心虛地眨眨眼,連忙掩飾過去,「我打小鼻子就很好使!」謝溫時星然覺得有些神奇,但世間奇人異士本來就多,總有人在某些方麵天賦異稟,他也沒有懷疑。

他洗乾淨手,便接手了烤魚的任務。

他坐在板凳上,緩緩翻動著新的烤魚,在心裡措辭。

「之前那篇文章,我寫了落水被你救下這件事,算是過了明麵。

」他省略了被申寧帶回家後的細節,整件事描寫得大公無私。

公社領導那邊知道,也認可了,就算以後有心人再想抓把柄,也抓不到這件事情來。

申寧還沒看過那篇文章,驚訝又興奮,寫了我嗎?謝溫時頷首,在她發亮的眼神中又補了一句,「還提到了很多人。

」申寧並不失落,她身體前傾,髒兮兮花貓似的臉恨不得蹭在他臉上。

她語氣活潑,像潺潺歌唱著的流水。

「那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啊?」周圍的空氣都靜下來,隻剩下火堆嘩嘩啵啵的燃燒聲。

謝溫時手裡的烤魚停滯了一瞬,又繼續旋轉著,他後仰一點,側頭看向申寧。

「你說的是哪種喜歡?」申寧一愣,沒料到他會反問。

但她還是認真且快樂地回答道:就是願意每天和我玩,給我餵食物,一直粘在一起的喜歡。

她心裡還有後半句話,在心裡默念。

最好願意和她貼貼!她話說得直白,眼睛彎彎,渾然是小姑娘的坦誠直率,沒有一絲雜質。

這樣的喜歡,不就是愛情的喜歡嗎?謝溫時心中自語,除了夫妻,哪一對男女會每天粘在一起玩樂?他盯著橙紅色的火光,聲音輕而柔,像是從山那邊傳來一樣的空曠。

「你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他等著申寧說出她的喜好。

比如沉靜、溫柔、脾氣好……總之,是一切符合他偽裝表象的喜好。

這樣,他就可以告訴她,這些都不是真正的他。

申寧卻沒有思考。

她的話脫口而出,「我喜歡你這樣的!」她的臉髒兮兮,瞳仁裡卻映著灼灼焰火,熱烈得像盛了一池太陽落山前的晚霞,幾乎舅人的眼睛。

她極其認真、鄭重地說:「我隻喜歡你。

」因為是小夥伴,所以喜歡謝溫時。

謝溫時完全怔愣了,他的眼神震動,忘記一切偽裝,隻剩不加藻飾的驚愕茫然。

人驚到深處,甚至忘記言語。

燃燒的木頭突然炸了一下,火星迸裂,一瞬間驚醒他。

他喉間乾澀,幾乎有些脹痛。

「我也許不是你想的那麼好,」他虛偽、冷漠、惡毒、唯利是圖,和好人完全不沾邊。

申寧卻搖頭,不管你什麼樣,我都喜歡你。

說到底,她不在乎他是不是反派,隻在乎他會不會下場淒慘、死無全屍。

謝溫時心頭發燙,像被熱鐵烙過,滾燙到甚至有些發痛。

他艱難道:「可是——」他後續說的話都被申寧打斷,她湊過去,臉頰軟軟蹭在他的肩膀上。

「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要是小夥伴以後離開的話,她是不是可以變成小黑貓跟著?申寧愉快地想。

謝溫時肩膀到脖頸都隱隱發熱,發燙,像是被九月的驕陽直射,隔著一層布料,她的臉頰光明正大地貼著他。

好半晌,他沒說話,拿過她手裡的帕子。

「我給你擦臉。

」申寧果然忘記了剛才的話題,伸臉過來,期待地閉上眼睛。

要是她的尾巴露出來的話,恐怕已經在瘋狂搖晃了。

謝溫時單手端著烤魚,另一隻手把手帕打濕,才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黑灰。

她仰起臉閉著眼,嘴角高高翹起,享受的姿態像是被嬌養的小動物。

看起來凶巴巴,實際上接觸下來,還是爪子毛茸茸、叫聲軟綿愛撤嬌的那一種。

「好了,」謝溫時拿開手帕。

申寧便睜開眼睛,順勢蹭蹭他的手背,才心滿意足地繼續盯著烤魚。

烤完一條魚,他把金黃焦香的魚遞給她,便站了起來。

甲寧咽咽口水,視線從烤魚移到他身上,克製著自己沒立刻撲上去撕咬。

「你不吃嗎?」謝溫時搖頭,拎起地上的筐子,「我該回去了。

」他仿佛隨口問道:「之前送你的大白兔奶糖吃完了嗎?」申寧可惜地點頭。

奶糖那麼好吃,她再省著吃,前幾天也吃完了。

謝溫時便掀開包袱上的布,拿出那包蝦酥糖,遞給申寧,「供銷社新進的精,你應該會喜歡。

」申寧的手裡被塞了包糖,對方動作太迅速,甚至連她都沒反應過來。

「誒?」謝溫時把糖遞出去,便拎著筐子走了。

向來不緊不慢的腳步,第一次有些匆忙。

走前,還不忘帶上院門。

他的背影消失在門縫中,申寧看看緊閉的門,再低頭看看手裡一大包糖果。

甜香鑽進她的鼻腔。

她拆出一塊棕黃色的蝦酥糖,塞進嘴裡,頓時被甜得眯起眼睛。

這糖是酥糖,嚼起來滿口香脆,連牙齒和舌頭也沾上甜香。

吃完一塊糖,申寧再咬一大口烤魚,滿足地眯起眼睛。

真香!謝溫時這晚輾轉許久才睡著,第二天,他便啟程去了農場。

也許是在這裡改造的都不是一般人,農場比普通大隊還重視這樣的思想教育,他到達時,農場的幾個領導特意來看了看。

「早就聽說來了個寫文章厲害的知青,沒想到,長得也這麼俊。

」農場場長笑嗬嗬伸手,態度親切,麵子功夫做得絕佳。

謝溫時和他握了下手,微微一笑,十分謙遜。

「得感謝領導同誌們給我這個機會,今天來農場為大家宣講,我更得好好表現才是。

」農場場長哈哈一笑,對他的印象更好了兩分。

會說話的同誌,總是要格外討喜兩分的。

謝溫時一邊和幾位領導寒暄著,講話妥帖,謙遜溫和,一邊跟他們去準備好的場地。

農場坐落在山林裡,地形高低起伏,隻有一片用來曬糧食的曬穀場。

農場幾百號人就站在這片曬穀場中。

為首的是幾個腦袋抬得尤其高的,大概是小隊長,他注意到其中一個的臉,鼻青臉腫,像是被打過。

謝溫時沒有多看,農場領導帶他走到最前方,咳了兩聲。

下方的人一片安靜,不像紅江溝開會時的活躍熱鬧,農場靜到有些死寂。

一張張麻木的臉平視著,看都沒看經過的謝溫時。

謝溫時直視前方,跟著領導們穿梭過人群,微微笑著站在他的身邊。

青年月要背挺拔,氣度溫潤,和這一幫人幾乎格格不入。

農場場長咳了聲,旁邊有人高聲道:「這是分配到咱們公社的知青,謝同誌!」「謝同誌寫的文章剛上了《冰省省報》,描寫知青和鄉親們的友好情誼,覺悟非常高,態度非常先進,受到公社的大力表彰,今天啊,就讓謝同誌為我們講一講如何融入當地!」下麵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所有人都清楚,這隻是一場假大空的例行思想教育。

講了就行,至於效果,誰在意呢?公社領導們坐在一邊,留下謝溫時一個人站在前麵。

他手裡握著講稿,眼神不緊不慢地掃視過底下的人群,神色沉靜,看不出絲毫多餘的情緒。

他聲音清澈,在安靜的環境下傳出很遠。

「我是謝溫時,紅江溝大隊的知青。

」底下垂頭靜等著宣講結束的老人驟然抬頭。

謝爺爺不敢置信地看著前方的青年,麵龐熟悉,是他想過今生也許還會再見的孫子。

可絕不該是在現在的情況下再見!他的爺爺落魄困頓,混跡在麻木的人群中,任這幫人呼來喝去,連句話也不敢說。

謝爺爺本以為自己來了農場,已經能應對這些困境,沒想到,此時心情依舊難堪復雜。

但更關鍵的,是擔憂。

他是怎麼來冰省插隊的?他知道自己的爺爺在四平農場嗎?謝爺爺本來還懷揣著一點是巧合的期待,但當謝溫時掃視時,對他露出一個淺得幾乎沒有的微笑,他就明白了。

不是巧合。

他心裡全是苦澀,他該知道的,這個孫子從小聰穎固執。

他要是想知道他的去處,就一定會知道。

謝爺爺擔心又忍不住感動,他緊緊望著謝溫時的臉,不敢閉眼,生怕一切眼人就不見了。

台上的謝溫時亦是如此。

但不管心裡如何想的,他神態沉穩,不動聲色,展平手裡的幾張講稿。

這是他特意為了來農場準備的。

他垂下眼,不再看下麵的人群,緩緩開始今天的宣講。

他普通話很好,沒有口音,講起話來節奏適中,抑揚頓挫,輕易能掀起人的情緒,底下的人能聽清楚每一個字眼。

被改造的人員們木著臉,心不在焉,公社領導們卻不住地拍手。

「好啊!講得好!」末了,場長欣賞地連連點頭,心中暗想這小夥子看著年輕,講起話來倒是有兩把刷子。

怪不得上次公社領導見了他一麵,後來就沒少誇他。

謝溫時謙虛低頭,微微一笑。

他走到一邊,隨手合上手裡的講稿,「今天的宣講就結束了,您覺得怎麼樣?」他和農場場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外走,經過謝爺爺時,手裡的講稿不小心掉了一張。

謝爺爺彎月要撿起來,聲音沙啞,同誌,你東西掉了。

謝溫時一愣,急忙接過來,笑了笑:謝謝同誌。

接講稿時,他的手指擦過謝爺爺的手心,說完就轉過頭,繼續跟著農場場長往前走。

謝爺爺垂下眼,暗暗抓緊了手裡的紙條。

謝溫時並沒在農場逗留許久,農場場長倒是很喜歡他,和他說了不少話。

農場場長問起他是哪個大隊的知青,聽到紅江溝大隊時,他著實愣了愣。

「紅江溝啊,」他臉色有點古怪,「那你認識申寧唄?」謝溫時一怔,沒想到農場這邊的領導都知道申寧。

他笑道:「是,我之前落水的時候就是申同誌救的。

」農場領導頓時想起了他文章裡寫過的這件事。

他咂咂嘴,豎起一個大拇指,含糊道:「你們大隊本事人挺多!」前一個申寧,上山能打野豬下山能教訓人,後一個謝溫時,玩筆杆子又是一個好手。

一武一文,咋都落到紅江溝去了。

謝溫時笑了笑。

婉拒了農場領導的留飯,他獨自回到紅江溝大隊。

叫到爸爸後,他沉句句的心情舒屏不少見到爺爺後,他沉甸甸的心情舒展不少,在知青月事了兩封椅件,使去了去裡。

謝溫時一直在給報社寄文章,陸陸續的,已經寄出去快十封。

他手指摩擦著黃色信封光滑的表麵,把時間算了又算,輕舒一口氣。

差不多該到摘取果實的時候了。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謝溫時不需要去其他大隊宣講,在地裡上著工,一封封回信就雪花一般朝紅江溝飛過來。

「這是《冰省早報》的回信,謝同誌恭喜啊!」「這是《京城日報》的,謝同誌真是厲害!」「這個就差點了,上的是咱們縣的報紙!」郵遞員從先前的紅光滿麵,到最後的波瀾不驚,甚至覺得四平縣裡的報紙差點檔次。

他咂咂嘴,把手裡的信封遞給謝溫時。

這段時間他來了不下三次,在紅江溝,大家甚至漸漸熟悉了他自行車後的鈴鐺聲。

鈴鐺聲一響,便有人直起月要來,嘀咕兩聲。

「謝知青的稿子又上報紙了!」謝溫時接過信封,溫聲道謝:麻煩孫同誌了,進來喝口水吧。

他手裡揣進兜裡,扌莫到一塊糖,微微一頓,指尖移開,拿出了一包煙分他一根。

他自己不抽煙,卻常會備著一包用來應酬。

郵遞員舔舔嘴唇,在大熱天跑來紅江溝一趟,他又乾又渴,看著香煙卻還是饞。

他眼睛粘在煙上,卻搖搖頭,「不用不用,你自己留著抽吧。

」謝溫時笑笑,還是把煙遞給了他。

「最近孫同誌跑了這麼多次,你要是不收,我可是於心不安了。

」郵遞員這才收下,香煙別到耳朵上,樂嗬嗬往縣裡騎。

路上遇到有人問是不是謝溫時上了報,他還會興致勃勃地給介紹一番。

謝溫時這個名字,在大家的嘴裡迅速傳開,又一次傳到公社領導的耳朵裡。

一次日文章上報能是巧合,但連上七八次報紙,甚至還有京城的報紙,這就絕不可能是一時走運,而是真正地有這個實力。

沒過幾天,大隊長被叫去開了個會,再回大隊時,便把地裡的謝溫時叫了出去。

不遠處申寧挑著水經過,看了好幾眼。

和她同組的是個彪形大漢,也忍不住看了兩眼謝溫時,搖頭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我們在地裡累死累活乾一年,賺的錢還趕不上謝知青這半個月的稿費多。

」最近,大隊的人大多是這個羨慕的想法。

申寧卻喜滋滋道:「這是他厲害!」小夥伴看過那麼多書,會寫文章是正常的,以前謝爺爺的文章也常上報紙呢!不過,她看著謝溫時和大隊長的背影,他們兩個在說什麼呢?「公社那邊讓你去宣傳部當乾事,這可是個好機會,有工資,有口糧,除了秋收的時候都基本不用下地,你覺得咋樣?」大隊長激動得紅光滿麵,說話時,月匈膛劇烈地震動著。

以前這種好工作都是給關係戶的,沒想到,還能落到外來的知青頭上。

身為大隊長,他自豪地挺起了月匈脯,越看謝溫時越順眼。

今年公社來的知青上百人,隻有這一個特別厲害的,還到了他們紅江溝。

謝溫時驚訝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似的,「公社乾事?」大隊長點頭,臉膛也高興到發紅,「對,而且還是在宣傳部呢,搞搞思想教育寫寫稿就行!」他壓低聲音,激動道:「這可是公社特意給你挑的位置,我已經給你答應下來了,等明天,你就去公社乾活!」他覺得謝知青必然會答應這個調動,畢竟,所有人都清楚知青們乾農活的吃力,大隊長心想謝溫時反正也乾不了多少農活,還不如去公社乾動腦子的活。

起碼說出去,他這個當大隊長的也有麵子。

果然,謝溫時應了下來,「好,那我明天就去公社報到。

」說完,他腦袋裡卻驟然出現了一張漂亮臉蛋。

少女眼睛彎彎,明明是艷麗到咄咄逼人的長相,眼瞳卻清澈單純。

他頓了頓,又問道:「那我還可以在大隊住嗎?」大隊長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他思索了下,道:「公社那邊沒說,那應該就是還住在咱們大隊。

」畢竟,這年頭職工宿舍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謝溫時莫名鬆了口氣,端起一點笑容。

「好,我知道了。

」大隊長滿意地點頭,背著手,跟他好好交待了一番,交代到某個問題上,還著重強調道:「和你一起分到宣傳部的還有個關係戶,聽說沒啥能力,你好好乾,別管他!」哪裡都少不了關係戶的存在,可大隊長這麼直白地跟他點名,謝溫時驚訝之餘,還有些感動。

這個大隊長脾氣暴講話粗,但人其實是很好的。

謝溫時頷首,語氣真心實意了些,「我一定會好好乾的,不會辜負公社和您的期望。

」大隊長欣然頷首,拍拍謝溫時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好好乾,以後你的前途亮堂著呢。

謝溫時微微一笑,一向古井無波的眼瞳裡有亮光閃爍。

大隊長自己也還得乾活,交代完事情,便急匆匆走了。

謝溫時握著手裡的鋤頭,走下田埂,眼神下意識在地裡梭巡了一圈。

那個高挑又靈動的身影背對著他,挑著沉重的兩桶水,步伐卻輕快不費力。

他長舒一口氣,第一次有了對未來的期望。

會越來越好吧?他抬頭望著明亮太陽,眯著眼睛想。

申寧並不知道大隊長和謝溫時說了什麼,是第二天,他沒來上工,她才忍不住問了宋雪潔。

兩人貓在一個小角落裡,十分隱蔽。

「謝溫時怎麼沒來?」申寧滿心憂慮,「是不是生病了,或者受傷了?」她腦袋裡自動腦補出了一個圖像:謝溫時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無人問津,連想喝口水都爬不起來。

她心都揪了起來,這也太可憐了!申寧本來怕最近有什麼年代問的關鍵劇情,可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書裡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愈發憂慮————說不準,就是這期間發生了什麼隱秘的事情,讓小夥伴黑化成反派的呢。

宋雪潔見她眉頭緊皺,有些好笑,柔聲道:他沒事。

她四下望了望,見周圍沒人注意,便小聲道:因為謝同誌那麼多文章都上了報紙嘛,公社領導好像很喜歡他,把他調去了公社的宣傳部。

」「現在啊,謝同誌已經去公社工作了。

」申寧呆站原地,如同遭了雷劈。

「他、他去公社了?」她語氣裡全是不敢置信。

年代文裡,沒有這一遭啊!年代文裡的小夥伴也寫過很多文章,上了報紙,但最後,他並沒有去公社當乾事。

申寧苦想半天,才從年代文的記憶裡提取出最近的劇情。

這段時間,小夥伴應該是剛上了《冰省省報》,從農場宣講回來,書裡隻描寫了他大病一場,幾天滴水不進,再往後,他就繼續在紅江溝乾活了。

可是他現在明明沒生病。

而且也不在紅江溝乾活,而是去公社了。

這是怎麼回事?申寧百思不得其解,卻還是欣喜的,小夥伴去了公社,就不用乾地裡的活兒了!宋雪潔看著她臉色變幻,跟變戲法一樣,最後又變成了為他高興的純然欣喜。

她忍不住故意道:「要是他不回來了怎麼辦?」她在外人麵前一直是嬌軟溫柔的樣子,和申寧混熟了,才露出一點促狹。

申寧不舍地皺起眉,想到什麼,又長舒一口氣。

她拍著月匈脯道:「我腳程快,可以去公社看他!」宋雪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看著眼前直率又憨憨的大美人,忍不住搖頭,真覺得謝同誌是鐵石心腸,才能忍心拒絕她。

申寧得知了謝溫時的去向,徹底放下心去乾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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