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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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社長動用自己的關係一查,果然得知王偉是如何得意,打著他的名號肆無忌憚的。

他取軟怕硬,倒是沒敢犯到領導麵前,這個程度,要是王副社長不知道,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偏偏被捅到了眼前。

王副社長請農場場長吃了頓飯,酒過三巡,倒酒時道:「王偉在農場也呆好幾年了,依我看,他不太適合。

」場長睜著醉眼,聲音囫圇,啥?你要給他升職?王副社長和場長一向關係好,正因如此,後者才忍著王偉在他麵前晃悠。

聽見這話,他終於忍不住擺手。

「你這個遠方侄兒,就不是個當領導的料,心思太重,一心想著耍威風、給自己謀褶利。

」農場場長連連搖頭,要我看,他要是再升職,遲早要惹出麻煩!犯事犯事,總有一天會踢到鐵板!王副社長悶了碗底的酒,白碗「啪」一聲拍到桌上,有些刺耳。

他道:「什麼升職?我剛知道他是這副德行!吆五喝六,恨不得自己當我的官了!」農場場長嚇了一跳,酒碗放下,「不是升職?」王副社長點頭,冷聲道:「這月結束,你就把他打回原來的大隊,老實種地去!」兩個領導說好這事,氣氛一鬆,便繼續喝起酒來。

而屋裡的王鬆捏著筆記本,怎麼也靜不下心寫作,他的注意力,全掛在剛剛寄給報社的文章上。

啥時候才能出結果呢?王鬆焦心地等了一周,縣報的回信寄到王家的那天,王偉也得到了被踢出農場的消息。

有人歡喜有人愁,王鬆顯然是狂喜的那一位。

他從郵遞員手裡搶過信件,看見上頭四平縣報的落款,激動得手指都在抖。

他剛想用手撕開信封,卻又忍住了,跑回家裡。

「媽,咱家剪刀呢?」王母正收拾抽屜,聞言疑惑,「你要剪刀乾啥?」說著,順手抓了把剪刀遞給他。

王鬆接過剪刀,小心翼翼地劃開信封前端,生怕傷到裡麵的信紙。

王母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湊了過來,「誰的信?」王鬆沒說話,他大氣都不敢出,劃開信封,深吸一口氣,才猛地往信封裡看去。

有錢幣!有錢幣的肯定是稿費,王鬆一怔,立刻狂喜起來,我的文章上報紙了!王母被他嚇得一驚一乍,「什麼報紙?」王鬆抖出信封裡的東西,兩張一塊錢,一張五毛一張三毛,還有一封簡略的收稿回信!他激動地展開那封回信,大聲朗讀起來。

王鬆同誌,您寄來的文章《在公社工作日一天》文風樸實、文筆凝練,已正式被《四平縣報》收稿,隨信附兩元八毛稿費,歡迎下次投稿。

此致,敬禮,《四平縣報》留。

」王母聽著,手裡的抹布不由自主掉了下來。

她張大嘴,「你給《四平縣報》投稿了?!」她不敢置信,自己一向不著調的兒子,還能有這麼出息的時候?王鬆克製著自己的得意,矜持頌首,把手裡的回信抖得震天響。

「我準備了半個月呢!」王母還是不敢信,她一把奪過回信,反反復復看了幾遍,看著落款處紅色的印章,不得不相信。

她兒子真的上縣報了!她抽屜也不擦了,回頭大喊,「老王!快出來!你兒子出息了!」王副社長正在書房看報紙,聽見喊聲,皺著眉頭走出來,「喊什麼?隔壁都能聽見了。

」王母翻個白眼,把手裡的回信塞給他,「你自己看看!」說著,轉過頭又看王鬆手裡的錢票,臉色驚奇地仿佛第一次見錢,「哎呦,這可是你掙的第一筆錢呢!王鬆在宣傳部第一個月的工資還沒發,這點稿費,的確是他賺的第一筆錢。

王鬆驕傲地挺起月匈脯,餘光不由自主瞄向王副社長。

他戴著眼鏡看回信,神色越來越驚訝,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

末了,他狐疑地看向王鬆,「真是你自己寫的?」王鬆月匈口那股氣一下子就散了。

他臉一板,搶回那封回信轉頭就走,王母在背後叫了兩聲,也沒回應。

他聽見王母的嗔怒聲,你說啥呢?不是小鬆自己寫的還是抄的?你就不能說點好話?然後是他爸模糊的聲音,我這不是不太相信嘛。

王鬆怒氣沖沖走了,以往,他會去縣裡轉悠一圈,可今天,他不知不覺就去了公社。

現在是中午的休息時間,但謝溫時住處離這兒太遠,是不回家的。

一進辦公室,他就看到了正埋頭寫作的人。

他一進來,謝溫時便發現了,抬起頭,「怎麼突然來了?」說著,目光落到他手上的信封上,《縣報》的回信?隻有他毫不意外,王鬆腦袋耷拉下來,把手裡的信封遞給他,「是。

」謝溫時拿過來一看,「是好事,怎麼這副樣子?」」還不是我爸,」王鬆憤憤地撇嘴,「就他,天天覺得我啥也不是乾吃白飯,誒,你爸也這樣嗎?」謝溫時一怔。

他垂下眼皮,眼裡閃過厭惡,再抬頭時,一切情緒已經收斂乾淨。

他臉上浮現恰到好處的懷念,「他已經去世了。

」王鬆一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青年一慌,「我、我不知道。

」「沒事,」謝溫時笑笑,把回信疊好,整整齊齊放回信封。

「隻是你第一次文章上報,你爸太驚訝了而已,要是你以後多上幾次,他肯定就不會懷疑了。

」王鬆明顯是在打壓式教育下長大的,現在看來,這份壓力很可能就來源於他爸。

聽見這話,他有些疑惑,真的?「一次上報還能說是運氣,但多上幾次,不就是實力了嗎?」謝溫時語氣溫和而篤定。

他的神態總有種令人信服的魔力,起碼王鬆就不由自主相信了。

他又高興起來,但又有些緊張,我還能第二次上報嗎?這點倒不是王鬆沒自信,而是他自己清楚,自己這次能上報,有一大半都是謝溫時改稿的功勞。

他輕笑一聲,「你認真寫,我可以幫你改。

」王鬆心裡那點氣餒頓時散了,他拖著凳子坐到謝溫時身邊,忍不住道:要是你是我親哥就好了。

這樣,他爸肯定不會天天罵他。

謝溫時一怔,頭一次真正認真地看了王鬆一眼。

這個表麵吊兒郎當的關係戶,其實心思單純,也有很敏感的那一部分。

社後麵就是一片家屬樓,越往裡走,房子的麵積最大,王鬆家就在比較後麵的位置。

進來這一路上,有不少人跟王鬆打招呼,「小鬆下班啦?」順便,再好奇地看一眼謝溫時,「這是誰啊?小夥子長得真俊!」王鬆介紹了好幾次,到後來,拉著謝溫時悶頭往裡走,不再看別人。

他嘀咕道:也就是你長得好看,以前我帶別人進來的時候,他們問都不問一嘴的。

說著話,終於到了王家門前。

王家有個小院子,王鬆用力地拍門,「媽!媽我回來了!」沒一會兒,裡麵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謝溫時端起笑容,抬眼,就看見來開門的中年女同誌,身材高瘦,一頭乾練短發,她看向謝溫時,和善地笑起來,「你就是小謝吧?來,快進來。

」他淺淺一鞠躬,跟著進去,進屋,才看見椅子上坐著的中年男同誌。

一身簡樸的黑色中山裝,國字臉,氣質嚴厲,真是四平公社的副社長。

謝溫時一怔,臉上出現恰到好處的驚訝,「副社長?」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王鬆,你是——王鬆扌莫扌莫鼻子,含糊道:「我是他兒子唄。

」王副社長頷首,端的是嚴肅領導氣質,「又見麵了,小謝同誌。

」說著,伸出手來。

謝溫時驚訝了一下,便回歸正常神色,上前握手,您好。

「聽小鬆說你對他很是照顧,我們當父母的,也很感謝啊,」王副社長笑笑,看向王鬆。

我這個兒子向來懶散,沒個正形,這回寫的文章居然上報紙了,我和他母親都很驚訝。

王鬆不滿地喊了一聲,「爸!」就知道訓他。

謝溫時卻微微一笑,「王鬆同誌其實很聰慧,一點就通,很會舉一反三。

」剛才還不高興的王鬆立刻挺起月匈膛。

他把準備好的香煙雙手遞過去,「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就買了包煙。

」哎呦,還是中華牌呢,王副社長驚訝地接過。

雖然他沒想著收禮物,但對方有這個心意,他不由得更滿意了兩分。

他推拒了幾下才接過,笑著指指對麵的椅子,「來,坐,我們好好聊聊。

」謝溫時坐下,王鬆扌莫扌莫肚子,跟王母溜去了廚房。

第二次見謝溫時,王副社長更加欣賞。

「小謝是滬市人?」謝溫時頷首,「我小時候在東北呆過幾年,後來去的滬市。

」「這樣啊,我還想著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你這樣的同誌,會寫文章,口才也好,」王副社長笑笑。

謝溫時:我一直比較喜歡看書,來紅江溝見識了不少新的風土人情,很有感觸。

「哦?什麼感觸?」王副社長來了興致。

「我們東北現在正是發達的好時候,資源豐富,山林、動物、土地,都是很適合長足發展的。

」「我們四平公社有山有水有土地,不比大地方差,隻是欠缺一點機會和名氣。

」王副社長一愣,這些東西他很少從普通群眾嘴裡聽見。

大家都忙著吃、穿、養活小家,很少有人分析這種全局的事情。

他坐直一點身子,正色道:「你繼續說。

」「我個人覺得,特色的東西是最沒法替代的,比方我在紅江溝大隊,那裡有草甸子有沼澤,浸山遍野都是鬆樹,這都是南方的城市不具有的特色,哪怕發展經濟,都是有利的。

」「這些東西如果宣傳出去,通過報紙、文字,對我們的發展是不是更好呢?」謝溫時這話不是無的放矢,事實上,他一來紅江溝就在觀察這些東西。

他不會一直呆在鄉下,那麼想要爬得更高,總要有些支撐的東西做跳板。

紅江溝、公社……一步步向上,總能到達更高處。

眼前這位王副社長,明顯就是個很好的人脈。

王副社長神情嚴肅了點,「你的意思是發展文字行業?」他皺眉,想都沒想的拒絕,不行,這個實在太敏感了,容易被上麵揪住小辮子。

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被打成臭老九?謝溫時笑笑,「這隻是一個小的設想,具體實施,肯定要先仔細推敲的,關鍵的還是掃盲,讓集體的文化程度升上來。

」王副社長思索了下,不得不高看眼前這個年輕人一眼。

看來,他不止有文采,還是個有思想有大局觀的。

等王鬆捏著桃酥回來時,便看見客廳裡相談甚歡的兩個人,身體前傾,聊得十分熱絡。

他爸更是麵帶笑容,連連點頭,看著謝溫時的眼裡全是贊賞。

王鬆:「?」這還是他那個討人厭的嚴厲親爹嗎?王副社長餘光看見他,招了招手,「過來一起聽!聽聽同樣十七八歲,小謝怎麼這麼優秀呢?」王鬆撇嘴,果然還是那個討人厭的爸。

但他也好奇謝溫時在說什麼,能讓他爸聽得這麼來勁,還是拖著椅子坐了過去。

沒一會兒,就被滿耳朵的「小學教育」「」繞暈了。

對於這些擅長的東西,謝溫時信手拈來,行雲流水,讓王副社長連連贊嘆。

「說得好!」他拍手笑道:要是所有年輕人都有你這個意識,我們還愁什麼發展不起來!王母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聽見這話,不禁笑道:「說什麼呢?剛才在廚房就聽你們聊得正歡。

」她把五道菜端上來,兩肉一蛋兩菜,算是很大方的宴客了。

王副社長又拿了兩個酒碗,手拎起一瓶酒,笑道:這是我特意買的,庭數高,喝起來最爽恤」快!一把啟開瓶蓋,給謝溫時倒了滿滿一碗。

謝溫時雙手接過酒碗,抿了一口。

又辛又辣,火焰似的酒液從舌頭一路燒進喉嚨,流進胃裡,帶來熱熱的暖意。

王副社長聊上興頭,喝得更豪氣,仰頭灌了一大口。

王母急忙拍他,「慢點,慢點喝!」王副社長擺擺手,繼續和謝溫時攀談起來,喝酒吃菜,很快就到了飯菜尾聲。

王家院門,突然傳來了很大的敲門聲。

「叔!叔你在家嗎!」謝溫時夾菜的動作一頓——是王偉的聲音。

很明顯,王母和王副社長都聽見了。

王副社長已經喝得麵頰通紅,鼻子也紅了,狠狠一拍桌,」他來乾什麼?讓他滾蛋!」王母隻喝了半碗酒,意識更清醒,巴不得遠離這個隻會溜須拍馬的侄兒。

聽見這話,她站起身來,「我讓他回家去。

」說著,便站了起來。

王偉看見王母出來,見到救星似的撲了過去,「嬸兒!嬸兒!我叔呢?」他不在家,你別來了,王母不耐煩地揮揮手。

王偉欲哭無淚,他今天在農場乾得好好的,誰知道,場長突然就宣布他被辭了!他不敢相信,質問對方,結果直接被連人帶行李扔出了農場。

他叔可是公社副社長!他顧不上包袱,連滾帶爬沖來公社,急得在泥地裡摔倒,此時狼狽得不成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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