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自招(1 / 2)
煙散盡後,鹿容就不咳嗽了。
鹿容從地上爬起來,看時辰已然不早,要趕緊將一切都恢復如初,千萬不能讓妻主發現!他怕妻主發現他弄壞了窗子,怕家主知道他給家裡添麻煩,怕自己被厭惡、被嫌棄、被拋棄。
不過就是被他們欺負而已,他能忍!隻要還有條命留在妻主身邊,那就行。
鹿容看著桌上的水壺被拿回來了,他倒出一些水準備洗洗滿是淚痕的臉,手上的針孔一碰到水就能感受到疼,他看了看,還好傷口沒有再流血。
洗完臉後,他透過水麵,看到自己的右臉腫得很高,右耳也還在耳鳴,什麼都聽不清楚。
現在他的手已經抖得不那麼嚴重了,他的身體一向很快就可以習慣,不管是寒冷,還是飢餓,還是劇痛,隻要一點時間,他就能在這種境況下自我適應。
他試著捂住右耳,用左耳去聽聲音,還好左耳還能聽清楚,一會兒妻主回來,一定要專心的聽妻主說話,千萬不能被發現右耳受傷了。
鹿容很擔心,怕耳朵就此聾了,他心思細膩,甚至看了一眼床榻,還好他躺在裡側睡覺,這樣妻主睡在他的左側,晚上還是能聽到妻主的呼吸聲。
鹿容洗完了臉,想著下身還在流血,於是拿出月經帶,剛才為了熄柴,把草木灰都倒出來了,他在藥爐裡挑挑揀揀,揀出了上層一些乾淨的草木灰重新裝回月經帶裡,畢竟不能讓血再滲到床單上。
不過這麼一來,草木灰就少了一半,還能對付用,反正妻主白天一整天都不在家,勤著點洗保持整潔就好了,也不會讓妻主發現。
鹿容將衣衫重新穿好,還好身上沒有沾上血,手上的傷口都是流幾滴血就不流了,血隻滴在了地上。
鹿容看著已經熄滅的藥爐,和被拿回來放在地上的藥罐子,犯了難。
妻主說過,藥要十碗水煎成一碗,可是現在已經不能煎了。
鹿容看著藥罐裡還剩半罐未曾煎好的藥,他索性全都倒出來喝掉,他一共倒出來四大碗,喝了半天才全喝完。
藥都已經涼了,反正不能浪費,這可是管他產後的藥,他還要養好身子以後給妻主生孩子呢。
鹿容拿著針線盒,準備將散落一地的針一根一根撿起來,但是手還是有一點微微顫抖,撿了半天才將針全都拾起,他將針上的血跡一一擦淨,收好,放回床上。
鹿容擦了地,歸置了東西,又去窗口看了一眼在外麵重新貼好的窗戶紙,現在屋裡和妻主走之前沒有區別。
唯一區別就是他這個人,他的臉腫了,右耳聾了,手也傷了。
鹿容扌莫著臉,去櫃子前找藥,偷偷倒出一些塗腿傷的藥塗在臉上,他也不知道是否有效,聊勝於無吧。
如果妻主問起,那就說是喝藥的時候不小心燙了臉。
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妻主。
一切都歸置完畢,鹿容清了清嗓,現在聲音有點啞了,等妻主回來,要記得小聲回妻主的話。
鹿容坐回床上,重新拿起針線,對比著那張寫著妻主名字的紙,繼續繡字。
他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那些折磨還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跡。
——今日的天氣炎熱,薑嬉在碼頭扛了一上午的箱子,肩都酸了,她出城的時候,還看到賣糖人的,她想吃,她也想買給鹿容吃,等先還了二姐的銀子,再賺的錢,就可以買了。
薑嬉大老遠就看到家裡的煙囪在冒煙,她也確實餓了,她一邊進門,一邊看著拇指上的紅色印泥,心裡想著,回去後讓鹿容給擦擦汗流浹背的身子。
她一想到鹿容的小手在身上扌莫來扌莫去,心裡就跟被貓爪子上的毛毛掃過一樣。
薑嬉開了門鎖,一進門,看到鹿容站在門口,低著頭順著眼,一副聽話乖巧的樣子。
薑嬉身高一米九,她平常看鹿容時本就得低頭俯視,現在鹿容將頭壓得極低,她都看不見鹿容的臉了。
薑嬉用力地嗅了嗅,昨天回來的時候還能聞到滿屋子的藥味,今天回來怎麼什麼味道都沒有?是鹿容開窗通風了嗎?等會跟他說記得不要開窗,現在他還在坐小月子,要少見風省得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