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99.萬般互算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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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坐客,擎甌唱。

任夏雲熱觸,秋風寒釀。

談劇不妨揮玉塵,詩成最喜題梅杖。

更何人、搔首問青天,峰頭狀。」

樓下眾多士子,聽得如癡如醉,紛紛叫好。陳員外笑道:「二位望海樓鬥詩比詞,難分伯仲,真是一時之瑜亮。」

黃元吉搖頭道:「可惜天色已晚,偌大的西湖,竟無一處好去處,可以與婁兄秉燭夜談。」婁敏中笑道:「這有何難?在下家中有幾艘小船,且放過來,賢伉儷便與我一同上船,咱們夜遊西湖,暢談詩詞。」

陳員外等人撫掌笑道:「如此甚好,不過我等老朽,卻是難以奉陪了。」婁敏中行至窗前,從懷中取出一隻煙火信箭,向天上放去,不多時,一艘大船遠遠行來。那大船吃水極深,不便靠岸,便放下船尾小艇,來到岸邊。

婁敏中對黃元吉說道:「黃賢弟,都說北人乘馬,南人行舟,卻不知你是南人還是北人?」黃元吉颯然一笑,說道:「我乃旅居汴梁的福建人是也。」他拉著蕭笑笑,隨婁敏中一同登了小艇,上船去了。

待到了大船之上,婁敏中將二人引進倉中,隻見倉中,早已備好宴席,桌旁坐著一人,身穿灰衣,三縷長髯,麵容甚是清秀,婁敏中向黃元吉二人引見道:「黃賢弟,這位是我知交好友,睦州祖士遠,也是一位博學宏儒。」

黃元吉領著蕭笑笑與祖士遠見過,幾人落座已定,大船輕輕一抖,便緩緩行駛起來。黃元吉嘆道:「此等大船,在下簡直聞所未聞啊。」婁敏中今日在望海樓使遍渾身解數,也不能在文字上折服黃元吉,此番見他贊嘆自家海船,不免微微得意,說道:「賢弟謬贊了。」

眾人酒過三巡,那祖士遠見婁敏中在此敏感時期,帶陌生人來到船上,心中納罕,但他心思深沉,不好當麵詢問,便端坐一旁,每每飲酒之時,皆是淺嘗輒止,不敢醉酒,靜靜聽他們說話。

婁敏中見黃元吉醉眼朦朧,便開口說道:「黃賢弟,不知令尊此番緩緩南行,所為何事?」黃元吉恍若不知,隨口言道:「家父奉皇命,刻印《萬壽道藏》,隨行有三十餘車道經,是以行程緩慢,我早慕江南風物,便與未婚妻子一路前行,四處拜訪大儒,切磋詩文。」

婁敏中佯裝不知,大奇道:「什麼?令尊這般經天緯地之才,朝廷不請去入閣拜相,卻當做一雕版工匠?」黃元吉聞言大怒道:「婁兄何出此言?」婁敏中連忙賠罪道:「賢弟息怒,愚兄不過是感嘆朝廷識人不明,似令尊這般大才,遠居於福建,做一印刻工匠,實在是暴殄天物,可惜至極。」

黃元吉心中無數念頭轉過,輕輕捏了一下蕭笑笑手心,蕭笑笑心中一凜,默默運轉內力,凝神戒備。卻見黃元吉麵色苦悶,又喝下一杯白酒,說道:「雷霆雨露,皆為天恩,黃家即為宋臣,又能如之奈何?」

婁敏中微微笑道:「賢弟,我有一知交好友,為人最是急公好義,江湖人稱『賽孟嘗』,他早已聽聞令尊大名,可惜一直無緣相見,此番若是知道令尊遭遇,定有一番計較。」

黃元吉笑道:「多謝婁兄好意,但家父為官多年,清正己身,小弟我在太學之中,兩年不曾換過新衣,你那位朋友若想求見家父,隻管遞帖子便好,不必尋我相助。」

婁敏中大笑搖頭,說道:「賢弟當我做什麼人了?我那朋友知道令尊為官清廉,身無餘財,願意傾家相助,為令尊打通朝廷關節,早日能入駐中樞,成就一代賢相。」

黃元吉一愣,抓住婁敏中雙手,雙眼放光道:「婁兄,此言當真?」婁敏中含笑點頭,手指指天,道:「愚兄若有一語相欺,天厭之。」黃元吉站起身來,躬身一拜,說道:「若家父真有入閣拜相,施展抱負的一日,小弟必不敢忘婁兄今日的大恩大德。」

婁敏中哈哈笑道:「好說,好說!」他見祖士遠目露疑惑之色,微微搖頭,以目視之。祖士遠見了,一言不發,呆坐一旁。

黃元吉念頭通達,酒菜不忌,不多時,便爛醉如泥,婁敏中將他與蕭笑笑安頓於客倉之中,便自去休息。

待婁敏中走遠,黃元吉猛地睜眼,一旁蕭笑笑連忙將一粒「解酒丹」塞入黃元吉口中,黃元吉服下丹藥,片刻後麵色赤紅,一股酒氣自口中噴出,這酒意頓時便去了八分。他對蕭笑笑眨眼一笑,說道:「郡主,你師門中的丹藥,確實神異非凡。我可是羨慕至極。」

蕭笑笑凝神靜聽,覺察周圍並無人監視,但也壓低了聲音,輕輕說道:「黃世兄,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黃元吉低聲說道:「沒想到他們膽子如此之大,竟想收服我爹爹為他們內應。我剛剛假意答應,便穩住了他們,今夜咱們有一晚上的機會,就是不知那祖先生,會否阻撓。」

蕭笑笑皺眉道:「他二人呼吸綿長,內力不弱於我,我對付一個,還則罷了,若是他們兩人一齊圍攻上來,我可不是對手,你又不會武功,咱們打不贏也跑不掉。這可如何是好?」

黃元吉說道:「這船甚大,近岸而行,可不安穩,咱們等船走到江心便偷偷鑿沉了它,到時候隻需搶走那條小艇,便可以坐看他們成落水之狗,咱們就端坐於小艇之上,慢慢痛打之。如何?」

蕭笑笑連連點頭,說道:「這個法子極好。」黃元吉點頭道:「咱們先養精蓄銳,等到後半夜,大家都睡得踏實了,再動手不遲。」

與此同時,在婁敏中倉中,祖士遠正與婁敏中對坐於燈下。祖士遠滿臉疑惑,問道:「婁兄,咱們現在正趕著前去總壇商議起義的大事,你怎的擅自做主,與這官員之子結交?」

婁敏中說道:「祖兄稍安勿躁,且聽我說。」他喝下一口熱茶,不顧祖士遠焦急目光,緩緩說道:「那黃裳本是狀元之才,數十年卻蝸居於福建一地,鬱鬱不得其誌,心中能無怨言?

教主苦心經營多年,江南一地,廣布眼線,但朝堂之上,卻一直缺少一雙咱們自己的眼睛,這幾年來,隻能依托於慕容先生相助。但爹有娘有,不如咱自己有啊!

咱們若是能降伏此人,隻需花些錢財,便可將他推入中樞,屆時,不論是本教起事,還是為了未來留條後路,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祖士遠皺眉道:「若是那姓黃的老東西不識好歹呢?」

婁敏中冷冷一笑,說道:「姓黃的是個好官,但為了本教大業,為了天下蒼生,還是請他去死罷。不過咱們送他全家整整齊齊,卻也不算薄待了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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