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正文完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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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一家人這個年過得都挺壓抑,今天這頓飯才算是放鬆下來,爺爺奶奶臉上有了笑容,老爸老媽話也比平時多了一些。

壓在方馳月匈口的一團混沌也慢慢散去了,跟肖一鳴和程漠有一句沒一句地閒扯著,學校的事家裡人都愛聽,他們一通胡扯,爺爺奶奶老爸老媽就跟著笑。

孫問渠還是老樣子,話不多,在一邊時不時勾勾嘴角,偶爾說一兩句。

人一旦放鬆了,酒勁兒就容易上來。

本來方馳覺得自己雖然拚酒沒成功,輸給孫問渠了,但基本也就是有點兒暈,看人有點兒晃,結果大家聊盡興了準備散的時候,他想再吃塊兒排骨,夾起來直接先在嘴角杵了一下,再調整了一下角度才塞進了嘴裡。

方馳有些鬱悶,怎麼就醉成這樣了?破酒後勁兒太大了?

再看孫問渠,喝得也不少了,基本都是你一杯我一杯地比著來的,但他現在除了看上去比之前放得開一些,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奶奶說起門口的春聯時,孫問渠直接一揮手:「有筆墨嗎?我現在寫上吧。」

去年孫問渠買的毛筆還在家裡放著,老爸去鄰居張叔家問他小兒子借了墨過來。

肖一鳴想幫著把桌子收拾一下讓他寫字,他擺了擺手。

「不用,」孫問渠直接把紙往地上一鋪,「這樣就行。」

方馳靠在椅子上看著他,感覺這要換了自己,寫不了兩個字就得一腦袋紮到地上去了。

孫問渠的手很穩,拿起筆,還嫌棄了一下墨不專業,然後看著奶奶問了一句:「奶奶,想寫點兒什麼?」

「哎喲我哪知道?」奶奶笑了,轉頭看著方馳和程漠還有肖一鳴,「你們幾個大學生說說?」

「一乾二淨除舊習,五講四美樹新風,」程漠想也沒想,「辭舊迎春。」

一屋子人全樂了。

「五什麼鬼?」肖一鳴看著他。

「我家今年就貼的這個,我媽還拍了照片讓我看呢。」程漠笑著說。

「就……按現在貼的那個寫就行了吧?」方馳邊樂邊站了起來,想出去看看院門口貼的那對寫的是什麼。

剛站起來就覺得頭暈得不行,在程漠腳上踩了一腳,然後撞到了他身上。

「哎!」程漠喝得也不少,被他這一踩一撞直接倆一塊兒摔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差點兒滾到地上去。

「綠竹別其三分景,紅梅正報萬家春,橫批是春回大地。」孫問渠笑笑。

「……你什麼時候背下來的?」方馳撐著程漠站了起來,有些吃驚地問。

「進門的時候。」孫問渠說,提筆蘸了墨,筆尖落到了紙上。

「水渠這記性還真是厲害啊。」爺爺說。

方馳笑了笑沒說話,盯著孫問渠。

盡管是單膝跪地彎著月要這種別扭的姿勢,但還是熟悉的感覺,孫問渠哪怕是喝了酒,依然是一提筆就回到了那種讓方馳心跳加速就想跪下仰視他的氣場當中。

奶奶拿的是家裡一米八的那種春聯紅紙,估計是去年買了覺得太大沒用的。

孫問渠字也寫得挺大的,方馳看不明白,就覺得很瀟灑舒展,眼睛一直盯著他的手,在暖烘烘的眩暈裡跟著他的手一路沉下去。

春聯寫好了之後,幾個人一塊兒拿到院子門口貼好了,方馳腳下有點兒發飄,他努力控製著自己,還是往孫問渠身上撞了好幾下。

孫問渠退了兩步想看看春聯貼齊了沒有,方馳站在他身後沒來得及讓開,或者說他根本也沒反應過來要讓開,被孫問渠撞了一下就像個麻袋似地摔到了雪地裡。

「哎,」肖一鳴嘆了口氣,「我以前一直覺得方馳挺能喝的啊。」

「夠能喝的了,」程漠打了個噴嚏,說話也有點兒大著舌頭,「你是沒數他喝了多少杯,隻不過你孫叔叔……我孫大哥這酒量也沒個上限,才顯得他不能喝了。」

肖一鳴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看來程漠是沒喝多,還能見縫插針地占便宜呢,」孫問渠把方馳從地上拉起來,拍了拍他褲子上的雪,看了看程漠,「要不咱倆再喝一會兒?」

「不了,」程漠馬上拒絕,「我看出來了,這屋裡沒人喝得過去,你得是用內功把酒都逼地上了吧。」

方馳嘿嘿樂著往孫問渠身上一靠,轉過頭也看著程漠:「真不再喝了?喝那點兒夠壯膽麼?」

「夠了,」程漠說,「正好。」

程漠和肖一鳴幫著收拾完桌子就先回農家樂,肖一鳴用袋子裝了一包零食,又問爺爺要了一碗牛肉乾,這才捧著出了門。

「你不回去?」方馳被北風一吹,再回屋被火一烤,感覺整個人都處於懸浮狀態,飄來飄去地晃著。

孫問渠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問渠在家睡,」老媽說,「哪有大過年的還往出趕人的?」

「那程漠和老肖不是被我趕……走了嗎?」方馳又嘿嘿地樂了,被酒勁包裹著的殘存的理智對於自己為什麼一個勁兒傻樂無法理解。

「真是喝多了你!」奶奶拍了他一巴掌,「睡覺去吧!水渠你別管他了,你也睡覺去。」

「我不睡,」方馳揮了揮胳膊,「我還要洗澡。」

「你一天洗多少個澡啊?下午去接人之前不是剛洗了嗎!」奶奶皺著眉,「扒皮呢你!」

「水渠你弄他上去,」爺爺說,「這是真醉了。」

「嗯。」孫問渠拽著方馳的胳膊把他往樓上拖。

「爺爺,奶奶,爸,媽,」方馳靠在孫問渠身上,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聲音很大聲地說,「對不起!」

大家都愣了,看著他。

「對不起,」方馳又說,「謝謝你們。」

「哎喲,」奶奶愣了愣之後抹抹眼睛,「水渠你快拖走他。」

孫問渠沒說話,半架半拖地快步把方馳拖上了樓,進了他的房間,把他往床上一扔。

轉身準備出去的時候,方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嘛去?」

「我一會兒上來,」孫問渠低頭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你先躺會兒。」

「拿潤滑劑嗎?」方馳問,聲音控製不住地跟廣播似地喊著。

「……拿封口膠得了!」孫問渠捂住他的嘴,「你閉嘴躺著。」

「嗯。」方馳在他掌心裡應了一聲。

手一拿開,他就閉著眼開始樂,孫問渠嘆了口氣,轉身出去,把門關好了,隔著門還能聽到方馳很愉快地傻笑。

笑了能有一分鍾,方馳感覺實在是笑煩了,也笑不動了,才閉了嘴。

孫問渠去乾什麼了他不知道,不過現在他躺著還挺舒服的,酒勁兒說是上來了,也沒真醉得不省人事,就是迷迷糊糊的,全身發軟,踩哪兒扌莫哪兒都像是碰到了軟包。

再就是暈,世界都順時針嘩嘩地轉著,為了避免轉得太厲害了暈車,他努力地讓自己順著轉一會兒再逆著轉一會兒。

孫問渠乾嘛去了?

去了多久了?

為什麼還不上來?

不過他並不擔心,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心裡很踏實。

孫問渠可能是去洗澡了,去拿套套了,去拿潤滑劑了,去拿封口膠了,去睡覺了……

是啊,哪怕是孫問渠是回農家樂睡覺去了,他也依然踏實。

再也不會害怕有什麼事情發生。

迷糊中方馳聽到房門被推開了,接著有人伸手在他臉上扌莫了扌莫。

是孫問渠的手,他不需要睜眼看就知道。

還有孫問渠的呼吸,掃過他臉的時候他就能分辯出來。

孫問渠的唇也是一樣,微小的觸碰他就能感覺得到心跳。

「困嗎?」孫問渠在他耳邊輕聲問。

「不困,」方馳說,不過一開口就被自己嚇了一跳,簡直聲如洪鍾嘹亮動聽,他閉著眼又一通樂,「哎我嗓子真好。」

孫問渠看著他沒說話。

「我有點兒熱。」方馳又說。

「你裹著一身衣服在被子裡,當然熱了。」孫問渠說。

方馳睜開了眼睛,看到孫問渠正一條腿跪在床邊,胳膊撐著床看著他。

「你想乾什麼?」方馳嘿嘿笑了兩聲,掀開被子把身上的衣服褲子都扒掉了扔到地上。

「你這狀態,」孫問渠輕輕嘆了口氣,直起身把衣服也脫了,「我還真沒想好要乾什麼。」

「不是要乾我麼?」方馳問。

「哎喲,」孫問渠趕緊又捂住了他的嘴,「你這嗓門兒能控製一下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喝高了就能去唱美聲啊?」

「我控製了啊。」方馳含糊不清地說。

孫問渠嘖了一聲,跨到他身上,低頭口勿住了他。

方馳喝多了整個人的狀態都挺飄忽的,就連舌尖的糾纏也透著一股子移形換位的大俠範兒,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孫問渠有點兒想笑,不過這種感覺卻又挺奇妙的,這種無意識地挑逗一樣的糾纏讓他還挺興奮的。

鬆開方馳的時候,他的手往下滑了過去。

「啊!」方馳突然帶著喘息喊了一嗓子。

孫問渠讓他嚇得差點兒摔下床去,壓著聲音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方馳仰了仰脖子,呼吸很急,「舒服。」

孫問渠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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