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深思夢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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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時玉想要抱起梨秋,可梨秋先站了起來,伸手拽著他的脖子令他低頭。

她是睜著眼的,清冷的眼底漫上一些春潮,眼底的霧氣濕漉漉的,卻仿佛依舊沒有被天欲香勾得沉淪。

她是清醒的,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衛時玉是先沉淪的那個人,他冷白的肌膚紅透了,半眯著眼去看梨秋,對上的是她清淩淩的眼睛。

他仔細分辨著,想從這清醒的欲、望裡找到些許對自己的愛意。

可惜,他找不到。

衛時玉呼吸一窒,伸手按住梨秋的腦袋,讓她與自己更緊密些,他張嘴含住她的唇瓣,吮吸著,撬開她的唇,勾住她的舌尖,在她唇齒之間肆虐掠奪。

想要奪走她所有的氣息,想要讓自己的氣息填滿她。

衛時玉微微彎月要,托住梨秋的月要,將她往上一抱,轉身往床邊的榻上去。

他們的頭發交纏在一起,羲和的禮服摩擦之間發出一些聲響,衛時玉想起了那年他們大婚時的一夜。

幾步踉蹌著到了榻邊,梨秋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脖子,輕輕按了按他凸起的形狀漂亮的喉結。

衛時玉呼吸一促,腿掃到榻邊,抱著梨秋倒了下來。

他睜開眼,看著上方梨秋的眼尾染上了春日初桃的顏色,美得驚人,他的鳳眼幽邃深沉,輕輕口勿了口勿梨秋的唇角。

梨秋並不擅長這種事,即便是為了解決自身的麻煩。

她微微蹙著眉頭,半天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很快,衛時玉忍耐不得,翻了個身,位置顛倒。

珍珠明燈將整間房都染上了淡淡柔和的光,仿佛永遠不會黯淡下去。

梨秋恢復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乏力,睜開眼,看到了一截山巒般漂亮的鎖骨。

上麵有許多噬痕,一道又一道,紅紅的,有的甚至已經破皮,泛出青紫的顏色,在冷白的肌膚上,斑駁而狼狽。

梨秋呼吸一窒,還有些朦朧的雙眼瞬間清醒,她盯著眼前衛時玉的鎖骨、脖子、乃至月匈膛。

她不敢相信那是她留下的痕跡,半天都沒有動,身體都是僵硬的。

衛時玉還有些困倦,可他太舒服了,近千年了,除了每年的十二月初十,這是唯一一次例外。

而且,他錯的離譜,曾以為從前的十二月初十她便是熱情的。

經過昨晚上的對比,那頂多是被欲帶動著的順其自然,她依舊是冷清克製的。

衛時玉沒有正眼,將懷中僵硬的身體又摟緊了一些,低頭去口勿她的發頂,沙啞的聲音帶著早晨的慵懶,「怎麼了?」

梨秋已經有些不對勁了,聽著衛時玉啞得不行的嗓音,頭皮一陣陣發麻。

她一時不知道是昨晚上留下的餘韻,還是因為天欲香的影響。

可是昨晚上,已經足夠七次了,甚至……

梨秋皺了皺眉,開始她很克製地數著每一次,後來……

記不清了。

梨秋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失去了理智,沉淪在這樣的事情裡,仿佛其他的一切都成了不重要的存在。

她掙紮了一下,衛時玉沒有鬆開她,反而睜開了眼,低頭去看她。

衛時玉也才醒來,漆黑的鳳眼裡有些朦朧水意,瀲灩的光澤像是在昭示著他昨夜的饜足,他直勾勾地看過來,深邃幽沉,卻含著坦盪的歡喜,「怎麼了?」

「鬆開。」梨秋張嘴說道,但隻說了兩個字,她便閉了嘴。

她的聲音也沒好到哪裡去,甚至更嘶啞,足以可見昨晚上他們是有多麼激烈。

衛時玉一看她這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樣子,臉就黑了,但手是沒鬆開。

梨秋的臉色冷清清的,不摧天金立刻從她周身刺出來。

衛時玉還是不鬆開,本就被摧殘過的皮膚立刻沁出血珠來。

就這麼沒臉沒皮的樣子,反正擺明了就是不撒手。

笑話!

他心想,鷹好不容易抓到了兔子怎麼能撒開手?

梨秋已經有些生氣了,隻想擺脫現在的境況,她還沒說話,衛時玉就湊了過來,在她耳畔吹氣,道:「阿秋,你不覺得很舒服麼?你的護衛不是說天欲香有助於修煉麼?昨晚上我這麼努力,你感受一下,這一次我有沒有餵靈成功。」

梨秋的身體是古怪的,或許因為母親是凡人的原因,經歷初潮後,她的靈力就逐漸枯竭了。

後來有了衛時玉,每年的十二月初十,當她靈力徹底枯竭時,便可通過雙修來種靈。

除了那一天外,其餘時間他們早先也不是沒嘗試過,隻要靈力未枯竭,是種靈不了的。

但梨秋聽了衛時玉的話,皺著眉頭,還是探視了一下自己經絡肌骨中的靈力。

因為沒有期盼,所以也沒有失落,她平靜說道:「沒有,你白費力氣了。」

衛時玉倒也沒有失望,他笑了一下,去咬梨秋的耳朵:「至少讓你好受些,怎麼能是白費力氣呢?」

梨秋的耳朵很容易被挑撥,瞬間就紅了,她抿了抿唇,最後還是用了扶桑靈葉,將衛時玉捆成蠶蛹,然後推開他,從榻上起身。

可她一時之間忘記昨晚上有多麼激烈,身上並不像從前那樣穿著中衣。

此時被子一滑落下來,纖穠合度的身形便在珍珠明燈下展露無遺,背部弧線優美至極。

上麵斑駁錯落的一些紅痕破壞了這玉白美背,卻令衛時玉的鳳眸瞬間幽沉了下來。

梨秋反應很快,從乾坤袋裡取出衣服,迅速披上。

而身後衛時玉唇間溢出一聲痛呼。

梨秋起身的動作一頓,想起來這兩天他不僅是受了荒流術反噬,還凝聚了萬劍一斬,要使出這一招,靈力幾乎會耗空。

因為那是定昆劍宗的劍招,衛時玉並未得到過傳承,隻不過是見過宗厭使過,有樣學樣便使了出來,但並沒有輔以定昆劍宗的心訣,所以對靈力消耗非常大。

她偏頭往衛時玉看了一眼,見他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沒有異常,很快就毫不留戀轉身離開去了浴間,並且隨手布下了結界。

「不許跟進來!」梨秋丟下冷冰冰的一句話。

衛時玉:「……」

真是翻臉無情,用完就甩,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不值錢。

衛時玉心裡想著,但很快又垂眸笑了一下,他閉上眼,將扶桑靈葉裹在全身,進入療傷的狀態。

--

梨秋的身體是疲憊的,但泡在千萬弱水之中養神,很快,身上的疲憊便一點點消散。

她靠在浴池邊緣,閉著眼睛。

自己這一身狼狽實在不願意讓旁人看到,所以梨秋也沒喊青鳥進來侍候,隻打算泡一會兒便起來。

不知阿霜現在如何了,等她找過阿霜談巨鹿島大地靈脈的事,做過一些了解後,便去找南榮枯談判。

梨秋計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她擰著眉,明明這些計劃都滿滿當當,有條有理地在進行,但不知怎麼的,梨秋心裡有些煩亂。

她不願去深想這種煩亂的原因是什麼,隻低頭忍不住用手撥弄了一下水。

陡然間,她的手指微頓,眼前恍若天旋地轉,日夜顛倒,身體裡的靈力潰散如流水,周圍的千萬弱水變得冰涼。

「滴答——!」指尖的水滴落下去。

水波晃悠開來,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波紋,珍珠明燈的光輝變得越來越明亮,將水照成了一片刺眼的白光。

所有的一切盡數倒退。

梨秋像是穿透千萬弱水,活生生踏入了自己的夢境之中。

逍遙河,清澈的河水變得渾濁,濃鬱到發黑的血水流淌著,染紅了河畔的蘆葦。無數屍體橫陳著,一張張臉,是熟悉的人,是羲和靈族。

河對岸,封紂戴著麵具率領族人候在一邊。

蒼驟倒在血泊裡,衛時玉手中的太阿神劍刺穿了他的心,飆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蒼驟艷美的容顏。

衛時玉的臉上也濺上一些,將他冷白如玉的麵容都襯出不尋常的妖冶,他的拇指輕輕擦過嘴角的血,神色冷酷而漠然。

他身上穿著金甲玄袍,赫然是羲和之王的戰服,肩甲上的如龍騰翻躍的金色火焰圖紋,配以王冠,隻有王才可以佩戴。

他執劍站在原地,麵無表情走過蒼驟,冷漠異常。

身後是齊齊跪下的王軍,漆昀之、謝劍柏、蘿煙、都柔和林墟,五個人都在。

「王女不會原諒你的!」蒼驟慘白著臉,發出悲鳴,視線一一掃過麵前的王軍眾人。

衛時玉居高臨下地俯視蒼驟,烏沉沉的鳳眼裡沒什麼情緒,隻見寒光,他抬起手,蒼驟屍身分離。

不止如此。

還有狐酥酥。

羲和聖殿裡到處張揚著一片紅,那不屬於羲和婚典的顏色,卻侵占了每一個地方。

狐酥酥穿著精心繡製的嫁衣坐在她曾經的床榻上,她的蓋頭被人掀開,她麵色酡紅,眼波流轉著,露出一張美麗嬌憨的芙蓉麵。

她仰起頭來看著身側的衛時玉,卻是拿起了手中的東西。

是丹書卷。

衛時玉接過了丹書卷,他身上穿著的依舊是羲和的玄色禮服,低著頭,半張臉隱沒在黑暗裡,看不清神情,卻全然是臣服的姿態。

仿佛他已將狐酥酥奉為主人。

時光碎影斑駁地在周身迅速流逝,飛轉,梨秋像是被人拽著,從千萬弱水裡出來,水和身體分離的那一刻,她張開嘴大口呼吸,重重喘著氣,感受著心跳的劇烈跳動。

梨秋回過神來,指尖的水滴還在往下滴,水波依舊一圈一圈往外擴。

但剛才如大夢般的場景不見了。

梨秋有些難受,心跳得很快。

「嘩啦——!」

但她很快動了動,起身,迅速披上了衣衫。

她的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夢境中蒼驟的死,陰鬼族封紂帶人守逍遙河對麵,衛時玉率王軍在另一邊,河裡是羲和靈族的屍體……這些預示著什麼?

衛時玉率領王軍全部叛出羲和靈族,迎封紂入境?

梨秋想不通,為什麼?

若是她死了,衛時玉若是想,完全可以成為羲和的王,哪怕他是一個外族人。畢竟,他都和狐酥酥在昭華殿裡大婚了不是麼?

梨秋的臉色有些蒼白,琉璃色的眸子裡是森然寒氣。

不對,哪裡有些不對。

她翻手拿出丹書卷,再次輸入靈力。

丹書卷同樣告知她——「梨霜,下一任王女。」

若是衛時玉引封紂入境,侵占羲和靈族,狼狽為奸,那麼,王女就不可能是阿霜,除非阿霜也背叛了羲和。

假設阿霜也背叛了羲和,那麼,憑什麼是阿霜做羲和王女,為什麼不是衛時玉或是封紂,甚至是狐酥酥來做這王女?

若因為是丹書卷擇選了人才能成為王,那麼,阿霜成為了傀儡?

可若是擁有了丹書卷,何至於成為傀儡?

雖然和妹妹相認沒多久,可梨秋覺得阿霜的性子不是任人擺布的。

梨秋想不明白這些,她迷茫而疲累,短暫地陷入思緒裡,出了神,放縱自己片刻。

腦子裡,她卻想起了衛時玉,大夢裡的衛時玉好像和昨夜的衛時玉是兩個人,他們是割裂的,卻又都重合成了一個人。

小心眼、愛吃醋、不要臉、動不動就要有點小情緒——她眼中的衛時玉是這樣的。

她是很少看到他其他麵的,那些麵對外人的樣子,她從來也都覺得奇怪。

梨秋垂著眼睛,披著單薄的中衣,靠著牆,想著衛時玉望著自己的那雙眼睛。

裡麵是欲與愛,分不清是哪一樣更多一些。

到了此時此刻,也或許是經歷了昨晚上的關係,那些餘韻的快感影響著她。

她忽然覺得,對衛時玉,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不在意。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束手就擒能讓衛時玉殺得了自己。

這世上,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殺死他,她雖然身體有問題,可靈力是至高無上的精純,若是她願意,她完全可以在衛時玉動手之前自爆。

屆時,她的靈力所到之處都是廢墟,衛時玉也活不了。

梨秋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平靜,終於很肯定一件事——她不可能被衛時玉以那樣可笑的理由殺死。

若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她就不是她了,甚至,是被什麼附了身。

她閉上眼,開始思考,腦子裡閃過無數的典籍。

羲和的藏書閣裡藏著大部分天下奇書,上古時期傳下來的刻有神語的書卷也保存得好好的,她讀過太多書,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事。

烏發垂下來,長長地垂到腳踝,白色的中衣襯得她身形嬌小而瘦弱,像個普通的美麗少女,無法想象她身上擔負著什麼。

衛時玉原本過來是想逗一逗梨秋,可他悄悄破開結界,看到的卻是梨秋低著頭安靜靠著牆沉思的模樣。

她身上鉛華皆靜,聖潔得仿若神明。

衛時玉便看著她,沒有出聲打擾。

梨秋閉著眼,終於從腦海裡的萬千書籍裡找到一本書,名為《萬千雜談》,這本書裡是上古流下來的古籍,記錄的卻並不是什麼秘術或是功法,而是一些奇異之事。

她睜開眼,手在半空中一揚,乾坤袋裡的《萬千雜談》就出現在了她手中。

這本書她偶爾會翻閱,便隨身放在乾坤袋裡。

梨秋的手指翻得很快,終於,在其中一頁停了下來,這一頁上,記錄了一個故事,即便自己的記憶很好,但梨秋依舊擔心自己記錯,一字一句地讀過去。

看完後,她心緒難平。

衛時玉看著梨秋的神色不太對,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出聲喊她:「阿秋?」

梨秋順著聲音看過去,恰好看到衛時玉披著外衫站在幾步開外。

他的頭發披散著,儂麗的麵容依舊,那雙瀲灩的鳳眼望著她時,總像是能隨時掐出春水來。

梨秋握緊了手裡的書,神色很快恢復淡淡的,冷冷清清的。

可她忘不了書中那則故事——

【上古時期,大荒女神少琴知曉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長淩私下與一凡女苟合。她大怒,當下和未婚夫退婚,任憑長淩如何解釋不肯原諒。之後更是與長淩不死不休,最後她親手殺了長淩,卻在長淩死後知曉,自己與長淩不過一本書中人物,那凡女來自別的三千小世界,帶有目的接近未婚夫,不過是為了走完書中小世界所謂劇情,早日完成自己的使命任務。

少琴大悲,徹悟,掙脫束縛得自由,獻祭自己換長淩重聚神魂,得以復生。

但少琴永遠消散於天地間,長淩常年坐在少琴最愛的那座山頭,永遠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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