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趙惜芷的性子,沈晉該是與她處不好,婚事不成倒也挺好。而且……梁氏怕是極失望吧?
昨日與段如霜分開前,段如霜說過這兩日會給她來信,將她的一些想法與她說一說,若有用得上的,過完年便可馬上實施了。
菱蘭心領神會,一口氣提上來,又想勸,一個姑娘家家的,婚都未成,做什麼生意呢?但這口氣又很快泄掉。
今夜茶館格外熱鬧,幾乎算得上人滿為患。溫庭春早早叫人留了包廂,正好對著下麵的戲台。
此刻台上正演著又又姑娘被其深情打動,兩人欲要突破世俗的束縛,私定終身。
溫祁確實對溫凝執意拉一個未出閣,甚至比她還小幾個月的小姑娘來一道經營酒坊很是不解,但他看過信,又覺得小姑娘還是有點自己想法的。
溫凝沉著眸子看下去,心中一時又是感動,又是感慨。感動的是段如霜待這件事當真上心,將她的所思所想和盤托出,未有絲毫保留,分明她們相識還不足半月;感慨的是……不愧是段如霜啊,才幾日時間,便抓到酒坊經營困難的要害,思路清晰地給出一個經營方向。
溫凝一門心思還在她的「果酒」裡,熟門熟路地點了一壺茶,兩壺果酒,幾碟點心。
溫凝不可思議:「你敢說如霜妹妹傻?!」
其一,酒市繁榮,各大酒樓方興未艾,酒坊前景寬闊,姐姐與二公子眼光甚好;
難怪她對段如霜說不便出府可以信件往來時,段如霜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羞赧,想必她並未正經學過寫字,甚至還有些字是不識得的。
聽菱蘭這樣說,手上的針略頓了頓。
菱蘭看了看時辰:「那我現在就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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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如霜的信第二日就送來了,沉甸甸的一封。
溫祁從不曾問過溫凝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可他顯然很清楚,溫凝已然拿出全部身家,拚此一搏。
人家可是大胤首位在京城站穩腳跟的女商人,比伱那位心上人聰慧了沒有萬倍也有千倍好嗎!
溫祁睨著那一整篇鬼畫符似的字,低笑道:「你見過哪個姑娘的字……」
溫庭春不與她計較,輕咳一聲,跳過溫闌,望向溫祁道:「祁兒,近來在忙些什麼?」
菱蘭見溫凝總算能在家中待一待,迫不及待與她說起近來發生的事情。
溫祁今年九月的授衣假未休,正好挪到年底,是以這幾日溫凝出門都是與溫祁一道,並未帶上菱蘭。
嗯,這倒不錯,她知道的就有幾對,譬如段如霜那位嫡姐。
「確定!」溫凝堅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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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坊的事情定下來,溫凝心中就像吃了顆定心丸,感覺前路更加明晰,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欸……」溫祁攔住溫凝要奪信的手,「二哥與你說笑而已,怎還當真了。」
其二,京中酒坊林立,其中不乏經營逾十年,更甚二十年者,無論酒品、市場,均是門路開闊,相比之下,我們規模較小,種類較少,亦無甚人脈名聲積累,與之相爭,恐心有餘而力不足;
溫祁幾乎是同時,在桌子底下踢了溫凝一腳。
得虧將近年關,段府忙碌,府上那位嫡女在忙著議親,並沒有人關注段如霜的去向。溫凝倒是被溫庭春攔過兩次,她大大方方說約了段如霜聽戲,溫庭春倒也就算了。
這樣想來,溫凝心中倒有幾分快意,隻是麵上平靜,並未表現出來。
溫凝和溫祁近來忙著酒坊的事情,久未去茶館,溫闌又是公事又是私事,更是無暇休閒。一聽溫庭春的話,三人都是笑逐顏開。
她建議放棄競爭激烈的傳統酒市,轉而鑽營看來體量小,卻還無人涉足的果酒市場,連果酒該投女子所好,用小巧精致的包裝都想好了,還給她畫了一幅示意圖。
在外開酒坊的事,溫凝沒有瞞菱蘭,聽她問,食指放在嘴邊輕輕「噓」了一聲。
「聽管家說,前幾日老爺帶著大公子出了一趟門,去了太醫院院正的何府呢。」菱蘭湊到溫凝耳邊,極為驚奇又神秘地說,「何院正家中,有位即將及笄的小小姐呢。」
果然沒兩句,溫庭春便扌莫著胡須道:「祁兒,隔年你便二十了,你大哥開春便開始議親了,你是何打算?」
大抵是因為溫凝平日實在少與其他閨秀走動。
沒辦法戲太好看了,其他人在說什麼都聽不見。
好酒不怕巷子深,不是嗎?
「你若沒有心儀的女子,婚事爹就替你做主了!上次宮中夜宴,爹看徐家那位姑娘……」
臘月二十九,除夕前夜。朝廷大小官員都歸家休沐,此前來家中拜訪的親戚們也都已離開,溫府恢復到往常的寧靜,但到底是新年,闔府上下生機盎然。
距除夕還有三日時,總算把段如霜想要了解的,都捋了個清楚。溫凝接連往外跑了幾日,著實有些累了,便老老實實待在家中歇息。
溫凝又被溫祁踹了兩腳。
但這幾個月經營下來,他們的巷子……咳,可能過於地深了點兒。
但這封信仍舊是她親手寫的,大多字歪歪扭扭,字體有的大,有的小,還有些不會寫的,便用畫圖的方式表達。
若不是她重生一回,哪有能耐找到這麼厲害的幫手?偏他還挑三揀四!
這……這戲難道……
那死纏爛打的文公子,不正是隱喻榜下捉婿的溫凝?而那高嶺之花又又姑娘,排戲之人生怕人看不懂似的,還讓其女扮男裝考了個狀元,不就是隱喻的裴宥?新年夜宴上二人落水,雖未傳開,那日在場人人皆知。
「簡直荒謬!」溫庭春一張臉又是紅又是白地用力拍桌。
而一牆之隔的隔壁廂房,裴宥也正涼涼看著台上,「當」一聲重重放下茶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