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無法抑製的悸動（1 / 2）
「王宥」搬來京城那年十五歲。
京中達官貴人多，商業更是繁茂昌盛，沒兩年，王福的生意就有了起色。
有了餘錢，家中又有一位身體不佳的夫人，王福很快給府上添了丫鬟。
稍體麵點的人家，家中都有幾個丫鬟服侍。更何況王夫人床前榻下，總有王福不在，她又實在起不來身的時候，有兩個丫鬟在身邊方便得多。
兩個丫鬟都是撥在王夫人身邊，裴宥一個沒要。
可大抵是他平日裡表現地過於溫煦，一個爬完床被趕出去後，第二個，直接脫了衣服爬床。
那種迷糊中一睜眼，身邊有個陌生女子握著手「求公子垂簾」的畫麵，讓裴宥一度見到多看他兩眼的女子就想皺眉。
以至於「男女之情」四個字，二十有二，裴宥都並不想嘗試。
他也十分確定，諸如溫凝這類不顧他意願，他明確拒絕過多次，仍要不顧一切撲上來惹人煩的狂花，他不喜，甚至是，厭惡。
「我倒是擔心他一個地道的蘇州人，萬一哪一日京城的生意不想做了，想要回蘇州，阿凝豈不是要跟著遠走他鄉？若屆時被欺負……」
竟像一種無法抑製的悸動。
「你問問世子是否真的回府。」顧飛拿胳膊肘捅他。
回京當然不能先回國公府，而是直接進宮麵聖，向陛下奏報。
可她嫁誰不是這樣呢？
上輩子嫁沈晉那麼個知根知底的人也就那樣了。
不等他話說完，嘉和帝再次打斷：「你當不當得，朕說的算！」
「大哥，此人各方麵都甚合我意，大哥與他結交多年，對他也頗為了解，若他有何不當之處，想必大哥也不會引我與他見麵。便讓他尋個爹爹在的日子，上門提親罷。」
過不順就和離。
嘉和帝話音剛落，勤政殿就響起抽氣聲。
王勤生朝著顧飛瞪大眼。
溫凝一手托腮，一手把玩著手裡的茶杯：「還行吧……他那個孩子倒是怪可愛。」
在雲聽樓用過晚膳，燕禮客氣地送溫凝和溫闌回了溫府。
嘉和帝對裴宥，無疑是寵信有加的。人人都道嘉和帝與容華長公主姐弟情深，愛屋及烏，對這位走失多年的侄子也格外疼愛。
這次她已經在初步篩選時將風險降到最低。
王勤生和顧飛在外頭駕車，長安街正是熱鬧的時候，馬車速度慢，很清晰地聽到了裡麵的動靜。
裴宥正扶著把手要坐下，聞言身子微微一僵，最終沒坐下去，站起身往前兩步，行了個大禮。
大約很快，裴宥與昭和公主的婚事也會昭告天下。
顧飛鬆口氣。
每次遇到她，就會有些不受控製的事情發生。
不過她也沒放在心上。
真不是她刻意敷衍，她這都第三次嫁人了，嫁的又不是少女懷春的心儀之人，自然也就……
又是溫凝。
他花白的眉毛微微上揚，目光仍舊慈善，語氣卻是不容置喙，「便如此說定了，給你一個月的時日，一個月後，你若還未找到那位未婚妻，朕便下旨，替你與昭和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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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會撞上裴宥，出乎溫凝的意料。
待到聽完裴宥的述職，一雙眼略顯老態的眼灼灼看著他：「何以以江寧為突破口？又為何由學堂一事入手？」
溫凝撅撅嘴。
按理，回京第一件事應該是進宮述職，可剛剛公子的吩咐是「回府」。
王勤生：「不要！」
為免外戚專權，駙馬不得出仕，開朝有之，陛下這意思，要為世子廢此條例？
「由學堂入手，隻因此事的確是臣想竭盡所能之處。」
裴宥仍跪在地上，沒有起身，隻是抬頭看嘉和帝。
溫凝再度點頭。
裴宥淡淡看一眼，適時地改了稱呼：「謝舅父。」
完了完了，他跟在公子身邊這麼些年，他家公子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蹙個眉都是少見，何曾如此明顯地動過怒？
顧飛同樣一臉驚詫，低聲道：「剛剛發生何事了？」
她印象中的欽差回京，該是浩浩盪盪，聲勢浩大，何況她聽聞這次裴宥在江南，是押了罪臣回來的。
馬上有兩個太監搬來一把太師椅，放在裴宥身後。
他無比清晰地察覺到自己在看到她那一刻心中的異樣。
回家後，一家人難免對溫凝的婚事一番商議。
雖則短短兩麵並不能完全了解一個人，即便溫闌與他相識兩年，也未必真正透徹地了解他。
嘉和帝滿麵笑容，眼底又泛起炯炯光亮：「哪日能改口叫聲父皇，朕才是真的歡喜啊。」
嘉和帝仰麵大笑：「恕之如此機敏聰慧，叫朕如何不喜？」
他沒有動怒，仍舊和顏悅色，道：「養恩大於生恩，你能有此孝心，朕深感欣慰。但還有一句話，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找了那女子一年多，至今未有消息，若一直找不到，你要孤獨終老不成？」
此前幾次三番莫名其妙地去救她便罷了，那些事他做得並無意識。
剛剛那句「沒關係」後麵，緊跟著要說出口的，「屆時和離便是。」
他有近兩月沒看到她了，乍見到她溫文軟語，對著那個孩子笑的模樣，有種奇異的感覺自心底蔓延，藤曼一般攀爬，包裹，充盈。
勤政殿內，嘉和帝像是等了裴宥許久，一見他進來，便舒展眉眼，將手中的朱筆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