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身子挺軟,脾氣倒是硬(1 / 2)
溫凝強忍著睡意,低頭抿唇,將一個哈欠咽了下去。
長公主麵前絕不可失儀。
可將哈欠咽下去,眼淚卻逼出來了,她不得不拿指尖拭去。
容華在上座,將一兒一媳的疲憊盡收眼底,尤其是溫凝,眼睛通紅,鼻尖也是紅的,麵上擦了幾層粉也蓋不住眼皮下的倦怠。
再想到今日一早嬤嬤的來報……
胡鬧!
「恕之,阿凝剛進府,你當體貼她的身子。」容華不滿道,「施大夫未與你說……」
抬眼看了看滿屋子的人,止住了話勢。
溫凝好奇地抬起眼,大夫?大夫說什麼?
「罷了,今日起你就去書房睡。」容華嫌棄地擺擺手。
「回國公府。」
「你打算以後咱們就這麼過是吧?」溫凝憤恨道。
不過她又有些期待,傳聞皇後謝南梔,是大胤最大世家,謝氏百年難出一位的才女,姝色過人,儀態萬千。
溫凝不僅不氣了,還覺得這會兒的裴宥看著順眼極了,當下答道:「知道了,謝大人。」
這輩子裴宥和長公主的關係,似乎比上輩子要好許多。
那些金銀財寶便不說了,嘉和帝居然還賞了裴宥兩座礦山。
眼見天邊露白,橙紅色的朝陽就要破雲而出,裴宥終於由工部踱步而出。
可溫凝瞧著嘉和帝,竟是格外和藹親昵,一口一個「舅舅」掛在嘴邊,完全不擺帝王架子的模樣。
隻是她回了國公府也沒能歇息,長公主身邊的崔嬤嬤帶著府上的幾個管事來與她見麵,竟然還將裴宥的「家底」交給了她。
與嘉和帝一樣,兩輩子她都隻遠遠地瞧過幾眼,不想這輩子竟然有機會一睹天顏。
重活一世,溫凝不僅知道了銀子的重要性,還明白了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裴宥約莫是等她的時候喝了兩盞茶,已然神采奕奕,看不出昨夜整夜未眠。
溫凝垂眸斂目,不著痕跡地瞪了裴宥一眼。
溫凝沒有多想,裴宥升官那麼快,與他本身的能力,以及在公事上的投入都密不可分。
總歸就這幾日,待明日歸寧回來,她就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連做夢都在想該怎麼從裴宥那裡多騙點銀子出來。
想想得寵幾十年,傳說被嘉和帝又敬又愛的皇後娘娘,都能一朝因言語不當被廢,難怪裴宥能笑到最後。
今日一早她跟著裴宥來給兩人敬茶,裴國公自是不多說,他好似向來不太管事,像是脫離於塵俗之外的修行之人,上輩子也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裴宥微微蹙眉,溫凝抬眼望過去,見一身黑衣的徒白在不遠處的皇城根站著。
可能昨晚鬧得太過,擔心虧了裴宥的身子?
瞧瞧人家這姿態。
溫凝聞言抬眸,便見他手上拿著一個月要牌,淺青色的玉石,刻著一個「裴」字。
不過她叫裴宥去住書房,還是……
「清輝堂裡有幾套遇你身形相匹的男裝,待這幾日過去,你拿著這個令牌,可由東側門隨意進出。」裴宥仍舊看著書卷,聲音淺淺道。
顧飛瞥他一眼,見裴宥往馬車上去,忙跟上問:「世子,我們現在……」
誒?
還有這麼好的事?
溫凝掃一眼長公主與裴國公。
他追著問她何處懂來那麼多,她靈機一動,說是那本《風月紀事》裡學來的。
兩人險些在床上打一架。
溫庭春常說當今陛下年少登基,積威甚重,且帝王心思,深不可測,言語間盡是敬畏。
不過上輩子似乎也是這樣?
皇後久臥病榻,嘉和十七年因言語無狀被嘉和帝下旨廢去後位,嘉和十八年就……薨逝了。
長公主的態度可是讓她意外極了。
明知裴宥是故意的,溫凝還是又往他那邊挪一些,然後迅速地伸手,接過令牌。
從皇宮出去,溫凝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下,頓時覺得困倦非常,原以為可以回去歇息歇息,裴宥卻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可他還不放過,說什麼要裝得像,隻叫水還不夠,還得叫點別的。
徒白眉頭緊皺,不太情願地站起身。
見她背對著自己撩窗簾看外頭,就一聲嗤笑:「昨夜是伱先招惹我的罷?」
若是其他人得嘉和帝如此厚寵,又與皇帝是血親,早得意得找不著北,尾巴翹上天了。
隻是上了馬車,她並不想搭理裴宥。
溫凝輕哼一聲。
溫凝後悔極了,就不該喝他那杯酒!
容她思慮一番,討價還價一番,一年給她兩萬兩,對裴宥來說也根本不算事兒!
抱著這樣的遺憾,溫凝晚膳都沒吃下,躺在床上捶月匈頓足地睡著了。
一座是他剛剛回國公府時賞下來的,一座便是這次大婚賞的。
裴宥眉眼略沉,並未答話。
裴宥揚揚眉毛:「我倒是無所謂,你看你是打得過我,還是吵得過我?」
溫凝翻著那厚厚一冊賬本,直接驚得沒了瞌睡。
她真的……
溫凝其實有些奇怪。
此人還是如此衣冠禽獸,居然能捧著聖賢書,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裴宥心情倒是不錯,眼神落在書卷上一動未動,唇邊溢出四個字:
「自討苦吃。」
然後居然掐她的月要。
她與裴宥置什麼氣呢?
他處處與她作對才好呢,難不成想像上輩子那樣,他將她捧在手心,然後給她築一個無處可逃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