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歸家（1 / 2）
第59章 歸家
成婚至今將近有百日，夫妻二人平日裡嬉笑怒罵的，城裡城外，宅門內外，看似無話不談，卻從未談過生死之事。
他們太年輕，似看不到生死邊際，亦或者他們都把那些擔憂隱藏在心底，不願意同人訴說。
若非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兩人都經歷了一遭生死危難，謝知筠恐怕依舊不會把這話問出口。
那話語清清淡淡的，卻仿佛在剖析她的心，把她的心原原本本放在白瓷盤裡，展露給衛戟看。
謝知筠不願意敞開心扉，可這話她卻又忍不住想要問出口。
她需要讓自己安心。
她聰慧，冷靜，懂得應變。
被劫走時她不怕，被關在馬車裡也不怕，乃至之後放火燒小屋，推著馬車沖撞而出的時候她也未曾害怕過。
可當衛戟把她牢牢護在懷裡，漫天劍雨冷漠無情廝殺而來的時候，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也是會害怕的。
她真的怕衛戟就那麼死了。
謝知筠：「……」
女子清潤的嗓音在屋內響起，伴隨著打著旋鑽入窗楞的微風，一股腦往衛戟心口裡撲來。
他那雙漂亮的星眸也隨著光影追來，一瞬不瞬鑽入了謝知筠的眼眸裡。
「直到那個糧倉破了房頂，需要把糧食全部運出發放給流民，王二勇這才急了。」
她說起了正事，衛戟也跟著咳嗽了一聲，回答：「劫走了三車，剩下四車，校尉看過了，糧車外麵堆放的都是去歲的新糧，但裡麵的都是你扌莫出有異的糧食，打開以後裡麵都是發黴的陳米和碎石。」
「若是有後續結果，我一定回來告知你。」
「即便會折損狼群和死士，即便有暴露風險，但不光可以劫走糧食，說不定還能當場把我殺了。」
衛戟淡淡道：「無論他這一次動不動手，一但發現糧食有異，他是第一個要被責罰審問的，與其被審問出幕後主使，審問出這鄴州有多少對方的暗探，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得罪的人太多，居然是值得高興的事？
兩個人目光對視，也不知怎的，都覺得正房裡有些熱，謝知筠率先移開視線，清了清喉嚨。
衛戟努力壓下心中的翻湧波濤，他偏過頭去，讓自己俊逸的眉眼全部映入謝知筠的眼底。
她算了算，被調換的糧食十之有三，損失並不算重，可那些糧食全部進了敵人手中，越想越覺得不舒坦。
這一次衛戟倒是有些猶豫了。
他看謝知筠依舊盯著自己，這一次倒是福至心靈。
同嚴厲的父親相比，阿姐是那麼溫柔。
謝知筠若有所思道：「如此說來，我知道糧食是如何換的了。」
謝知筠腳步微頓，在庭院裡淡淡掃了他一眼。
「隻要我死了，鄴州一定亂。」
謝知筠在同他要一個承諾，並非什麼情情愛愛，至死不棄的情愛諾言，而是讓他好好活下去。
半晌之後，他才道：「阿爹馬上廝殺二十載，殺過的人不計其數，惹了的敵人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且不提北越司馬氏，大齊、北涼、南陳等都同衛家軍有過齟齬，甚至當年剿過的匪徒，曾經有名有姓的那些悍匪，都有可能對衛氏虎視眈眈，說實話，這敵人不好猜。」
等他走了，謝知筠回到堂屋，就看到謝知行可憐巴巴在西廂房門口徘徊。
謝知筠想：我就是想那麼問一句。
她說著，想了想又問：「那幕後之人，小公爺可有頭緒？」
謝知筠點頭，今日難得把他送到春華庭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