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父女（2 / 2）
雖然謝淵性格執拗，但他們一家三口，沒一個不執拗的。謝淵對他們確實管教嚴格，可若沒有這些嚴格管束，她似乎也成不了今日的她。
謝知筠突然被謝淵打斷了回憶，她抬起眼眸，看向謝淵。
要說親緣和睦，那肯定是沒有的，但她也並非是非不分，謝淵的這個傳續文化的想法，謝知筠是認同的。
但他還是沒有放過謝知筠，又道：「你如今是肅國公府的大少夫人，承擔的是肅國公府宗婦的責任，一定要謹言慎行，任何事情都不能出錯。」
「未曾，此番是幕後之人暗中陷害，同女兒和阿行無關。」
在那些管教裡，他一意孤行，沒有考慮她跟阿行的感受，也從不顧忌他們的臉麵。
此時再麵對父親的質問，謝知筠倒是不怎麼生氣了，她把他當成是心壞了的病人，病人都是會胡言亂語的。
在她的記憶裡，母親當時的麵容已經模糊不清，父親也不是如今這般沉默寡言的模樣。
謝淵並不驚訝她的沉穩。
父親對待謝知行也是如此，但謝知行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寫述論，就是不接受批評，所以謝淵對他也越發簡單。
果然，在沉默了片刻之後，謝淵才道：「阿行在品讀齋倒是不錯，他不思進取，學業不精，近來族學又關停，要空上兩個月才能重新開課，他倒是得學些一下庶務了。」
他們本身就沒不親密，閒話不出家常，謝淵也不是能關心兒女生活的父親。
打得他手心都紅腫起來，拿筷子吃飯都疼，謝知行也不低頭。
直接打。
那時母親正陪著父親在書房整理書籍，聽到她的哭聲，便從這裡往外看。
她是人，又不是佛像，如何能不出錯呢？
謝知筠心裡腹誹，張口卻說：「是，女兒知道了。」
「父親，阿行是阿行，我是我，我們永遠你成不了你，我們也成不了母親。」
謝知筠沉默片刻，倒是覺得謝淵的說法不錯。
但謝知行做不了這些。
「父親，阿行做不了這樣的事，他果敢、浪漫、喜歡山外風景，喜歡田間小路，他不適合被關在書房裡，一輩子隻能對著這滿屋子的紙方。」
畢竟是父母子女，沒有深仇大恨，謝知筠自從同衛戟關係融洽之後，也越發有了溫柔心腸。
他跟記憶裡的仿佛是兩個人了。
謝淵點點頭，父女兩個一時間相顧無言。
她就記得，母親說她：「念念，看你自己頑皮，髒了衣服不讓賈嬤嬤給你洗。」
謝淵卻搖了搖頭。
他隻說了個你字就頓住了，然後才道：「可這個家，總要交給阿行。」
謝知筠早就想好了這些，道：「父親，原來祖父在的時候，也並非祖父在做這些事，家中那麼多族人，總有擅長書錄的，您為何非要讓阿行自己親力親為呢？」
她站在謝淵麵前，身姿娉婷，言辭懇切，謝淵有些恍惚，忽然發現女兒已經長這麼大了。
是啊，她都已經嫁人了。
謝知筠終於說了句重話：「父親，您不能因為您自己喜歡做這些，願意讀書，整理孤本，就這樣強迫阿行。」
「這對他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