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2 / 2)
」「怎麼了?早上我起晚了也沒注意,是低血糖嗎?」「沒事,」容昳從書包找到自己的教材,翻開一頁,輕聲道:「有點低血壓。
」另一邊。
安唯和好友坐在教室裡,她時不時低頭看手機的消息。
早上發的一條,備注為『梁』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回復。
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消息欄空空盪盪的。
她皺眉。
為什麼還不回復?好友看她一眼,又看看她的手機,心中了然。
·周末,容昳回了家。
母親斟酌片刻,輕聲告訴他,有個阿姨想見見他。
按照重生前的時間線是他親生母親來尋了。
隻是容昳那時對養母的胃癌一無所知,高考結束,養母病倒了、去世了他才知道。
雖然不確定,但他想,親生母親會願意幫助養母治療嗎?江籬:-容昳是嗎?-阿姨想看看你,媽媽和你說過嗎?-我可能是你的親生母親和親生母親見麵的地點定在了一家酒店。
一輛車停在了他們破破爛爛的小巷子邊,黑色車身,邁巴赫的某個車型,車門開了,女秘書走下來接他。
容昳的校服還沒換,天色暗下了,他寬鬆的外套顯得人纖細瘦弱,但很乾淨,無論穿什麼都有種無法形容的清貴。
養母在他身後目送他,看了許久,才緩緩進門。
酒店在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很高,是本市的地標性建築物,樓頂有一間旋轉餐廳,當天來的都是當地幾家勢力最大的資本集團。
容昳被女秘書帶著進去了,電梯緩緩上行,頂樓的位置,叮,門開了,外麵一個女人踩著高跟在窗邊打電話,隨意瞥了一眼這邊,目光定住。
容昳正走出電梯。
女人一襲偏正式的魚尾短裙,銀色,長發挽起來了露出耳垂的藍色寶石。
雍容華貴的氣質,熟悉又陌生。
女秘書看看老板,再看看容昳,不由感慨,長得真像。
都是這樣清清冷冷的氣質,高高在上的,讓人說話聲音都忍不住放輕了。
太像了。
幾位客人從另一部電梯出來,看見容昳,又看見了窗邊的女人,眼前一亮。
以前聽說容總有個兒子,但不知道長得這麼有驚艷,比起父親明顯更像母親。
清貴、矜持、疏離,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絕了。
女秘書帶著容昳走過去,在他身邊輕輕說:「江總,人帶過來了。
」江蘺掛斷電話,看著這個據說是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兒子。
家裡還有一個基因鑒定為沒有血緣的『兒子』,她不知這位究竟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那麼多年了他怎麼過來的,經歷了什麼,有沒有什麼惡習,便也不急於表露身份。
她和容昳打了個招呼:「來了?一會兒跟著我好嗎。
」容昳嗯了聲。
他進了酒店的門,重生前這樣的宴會他去過太多次,因而安靜清冷的神色一如平常,路過幾個客人,見了他都是一愣——江小姐的兒子?但大家也隻是好奇地看,沒有人問。
畢竟,說來奇怪,他們怎麼記得他兒子不是這個氣質?不過長得是真的很好看,讓人眼前都清涼的那種,冷冷的,有種貴氣,像他媽媽。
宴會主場是某個老總的夫人誕子,不算太正式,但依舊大張旗鼓地請了許多圈子裡的人,收到邀請的人很多。
當然也就包括了家底最厚的梁啟仁董事長。
梁家屬於族譜很大的那類,往上追溯,就是不可說的存在了。
有人說,聽說他有個兒子,很不錯,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出席。
不少人都期待著。
人們都漸漸落座了,江蘺起身,帶著容昳去和人敬酒、寒暄。
「江總近來可好?」「很久沒見了。
」江蘺手搭在容昳肩上,側過頭:「這是你安叔叔。
他有個女兒,過段時間介紹你們認識。
」容昳細長手指舉起酒杯,碰了一下,淺淺抿了口紅酒。
他這樣淡然的態度,令人意外。
江蘺看他一眼,忽然覺得他比想象中成熟一些,很冷靜,也很能鎮場。
不少許,徐總的夫人來了,見了江蘺,又見到江蘺身旁的容昳,微微一怔,繼而眉開眼笑:「江總,你兒子?上次見他好像沒這麼白呢。
」話音剛落,周圍幾個人都看過來。
這也是他們的疑問。
「那是另一個,」江蘺微笑著拍拍容昳的肩膀,輕聲道:「這是你沒見過的。
以後就熟悉了。
」她這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
說完,她已經等著容昳去質問她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可是,容昳居然沒有問。
他好似什麼都知道了一樣的,也什麼都接受,神色自若,蒼白的手指捧著酒杯,淺淺抿了口。
這時。
身後倏然傳來清晰的嗓音。
「爸,今天不可以喝酒。
」屬於同齡男生的清清淡淡的嗓音。
「好。
」一個低沉些許的聲音響起,場內瞬間安靜了幾分。
梁啟仁。
身旁那位,應該就是他兒子了。
他還未回眸,四周幾人都回過頭去看,看見入口處燈火璀璨中一個男生,穿著薄毛衣、一張清冷溫柔的臉,容貌生的綺麗雋美,修長指骨漫不經心提著薄薄外套,恍若刻在骨子裡不容褻瀆的矜貴與優雅。
令人一瞬間心生好感。
梁近微進門後,視線掃過眾人,蜻蜓點水般的落在容昳身上,見他背對著自己,穿著寬鬆的校服舊外套,襯的人特別纖瘦白皙。
他漆黑如墨的眼瞳略過水光。
容昳卻隻轉過身,清冽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淺淺停頓片刻,浮光掠影的一瞬。
主場那位老總也沒料到梁啟仁真的會到場,忙道:「梁先生這邊請。
」不少人目光都看過去。
主要還是看梁近微。
都在想,也不知道梁先生的兒子有沒有女朋友。
他容貌生的得這麼清冷雋美,多半是有的。
梁近微附身,在他父親身邊說了句什麼,隨後,他轉身,長腿走向容昳的方向。
江蘺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其餘人的目光也悄悄看去。
梁近微修長指骨輕描淡寫地端走了容昳的酒杯,微微挑眉:「什麼時候能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