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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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寸土寸金,樓閣宅邸更是如星羅棋布,而廣康坊中,從崔府這扇廣亮大門看去,幾裡開外都再找不到另一戶府邸,這件更是表明了崔氏在長安城中古老且不可小覷的地位。

今天日頭並不毒辣,算得上是出遊的好天氣。

隻是風略微大了些,吹得門梁兩邊懸掛的燈籠不斷地拍擊著兩邊。

徐燕芝並不再想與崔決同乘,她不緊不慢素手將吹到唇邊的碎發繞至耳後,向崔決的馬車四周瞅了又瞅,就是想尋找到溫寧宴的身影:溫小郎君呢?之前他不是說讓我在門口等他嗎?他來遲了?怎麼沒見他的馬車?崔決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回答道:「他不會派馬車來接你的。

」「為什麼?難不成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徐燕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想到崔決與溫家的關係實在說不上親熱,甚至還讓他不與溫家人接觸,莫不是崔決從中做了什麼手腳,不讓人來了?「三郎君,我還是在這裡等等他吧,三郎君等不及可以先走,答應過他的事,我是要做到的。

」微涼的聲音從崔決口中緩緩道出:嘴上說這些時倒是流利,之前你答應我的事,你也沒照做。

」「我?我答應你什麼事沒做了?」明明是你答應我的事沒做到……這人,在這裡信口開河什麼。

「之前不是與你商議,帶你去送張乾,你要每日來臨漳院幫我按摩眼穴嗎?」崔決見她果然忘得一乾二淨,麵不改色道:「我也從未讓人去催過你,隻想著你自己若是將此事記在心上,便會遵守約定。

原來是這件事。

她本來就是為了打探他是否也一並重生,現在知道了真相,自然不會日日去臨漳院伺候他。

沒做到就沒做到吧。

徐燕芝不想跟他爭論,我本是想去的,可是轉念一想,上次送行歸來,不是見到了大夫人嗎?大夫人對我的態度,你也知道。

我實在怕極了大夫人,斷不敢再去臨漳院叨擾三郎君了。

再說了,現在三郎君的眼睛不是已經能看到了嗎?」崔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倒是理由多。

有理由總比什麼理由都不找得好。

徐燕芝心裡不服氣,語氣也生硬了幾分:「反正,我就要在這裡等溫小郎君。

」「來了,來了!不用再等了!」沒想到,這個溫寧宴說曹操曹操到。

「徐燕芝,你是不是等我等急了?」他的聲音洪亮,似乎生怕其他人的注意力不放在他身上一樣,雙腿猛地一蹬馬腹,揮動韁繩發出裂空般的聲響,又聽一聲馬匹嘶鳴,溫寧宴有如一道疾風,掀起紅袍滾滾,於二人麵前登場。

徐燕芝就沒見過如他這樣大張旗鼓的人,身著一身亮目火紅龜甲紋圓領袍,袍邊鑲著燦金貼邊,月要配玉帶,好不風騷。

少年青澀的麵龐眉眼含笑,又不失張揚灑脫。

他沒坐馬車,是自己騎馬來的。

他完全沒有發覺二人之間微妙的氣氛,自顧自地說:你們是不知,今日西市可真熱鬧,我來時經過瞟了一眼,我覺得我這馬都擠不進去————喧崔決你這馬車太大了,擠不進去的。

」徐燕芝往他身後的街道望了望,心裡大約明白了,他隻騎了一匹馬來。

怪不得崔決說,溫寧宴不會派馬車來接她。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他。

徐燕芝努了努嘴,對他還抱有一點期待:「你就騎了一匹馬來?」「不然呢?我都說了擠不進去的。

」溫寧宴俯下身,對徐燕芝伸出手,束起的長發也一並垂落,「來,我帶你上馬。

」看起來這一點期待算是完全落空了,她可不想騎馬,隻能選擇去坐崔決的馬車了。

「多謝溫小郎君,我還是坐馬車去吧。

」崔決聽聞嗤了一聲,那聲嗤笑讓她連打了兩個寒顫。

徐燕芝暗暗握緊拳頭,右腳剛碰到腳踏,溫寧宴胯/下的紅馬嘶了幾聲,他也兩聲,怎麼又拒絕我了,你是不是拒絕我有癮啊?」徐燕芝隻能無奈地回過頭,與他解釋道:「溫小郎君誤會了,我隻是不會騎馬罷了。

」再說了,今天風大,她更不願意坐馬上了。

「我也沒讓你騎,我帶著你騎,不會讓你受傷的。

」溫寧寡沒聽出她的婉拒,或者是不在乎,「我帶著你騎,你想想,在街上大家都能看到我們,多招風啊。

」他騎在馬上,描繪了半天眾人該如何艷羨,又會如何爭相模仿的畫麵,可徐燕芝已經鑽進馬車裡了。

徐燕芝不想招風,招半天風可能把她的臉都吹裂了。

在招風和與崔決同乘中,她還是選擇了後者。

崔決睨了溫寧宴一眼,也彎月要進了車內。

溫寧宴覺得徐燕芝還好,最多就是她自己沒品位,不懂騎馬遊街的好,崔決這個眼神就是貨真價實的鄙爽和不屑了,明明沒叫他他非要去,不然的話徐燕芝無論如何也是要跟他同乘了。

「太沒品位了!」他輕踢了一下馬腹,跟上已經不等他就行駛起來的馬車旁,彎下月要撩起車簾,沖裡麵的人控訴:「你倆都不懂!」崔決嫌他頻,按著他的腦袋把他推出去,這人不過一會兒就又把頭冒了進來,崔決,你等著你的車堵在路上吧!」聽到如此,的詛咒,讓她白心慌意急緩和了一些,在一旁憋笑,手下意識地握住藏在口袋中的玉墜。

她今天如果能夠逃跑成功,今後便麵臨著兩條路,一條是四處遊盪,找到一處山野隱居避世,一條就是再北上去隸州,看看能不能讓張乾給她指一條生路。

溫寧宴說得沒錯,不僅僅是西市,長安各街坊的人都不少,尤其是越臨近西市,馬車行駛的就越緩慢。

不僅僅是坐落在街道兩邊的掛著高旗的店鋪,還有流動的商販也多如星點。

大多數攤販知道今日的熱鬧,一大早就出把攤位打整好,街道上全都是叫賣吆喝聲。

馬車鱗鱗而來,行人摩肩接踵,把寬敞的長安城占得滿滿當當的。

做生意的都在這個月都給了監市不少好處,讓監市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為了今天能大賺一筆。

「快來買喲!在這裡買可比晚上燈會時便宜許多喲!」」西市擠不進去了,這裡的東西和西市一樣的!快來看快來買,童叟無欺!」他們在臨近東市的時候,崔決就命人將馬車停下,由專門人照看,派有文有武在不遠處跟著。

溫寧宴就立馬一副小人得誌奸計得逞的嘴臉,從人群中騎馬穿來穿去,來顯擺他高超的騎術。

但過不了一會他就發現了,和他同行的人都是步行,就他一個人騎馬,跟他們說話都要彎月要低頭,他這還正準備再長高點的身子骨可受不了這些。

於是乎,他也迫於無奈地把馬鎖到崔決的馬車旁邊,跟他們一起步行去西市。

西市更是熱鬧非凡,三人一踏進西市,就看見一道竄天的火焰由下往上噴射,行人們均嚇得後退,火花在即將落地的時候,又化作無數花瓣,散落在眾人的發頂,所有人都被這巧妙的幻術吸引了,一下子改變了行進的方向,沖著那噴火的中心蜂擁。

這樣一擠一推,徐燕芝的小身板自然受不住的前合後仰。

倏忽間,又不知道被什麼人撞到了肩膀,使她整個人向前撲過去,眼見著要臉朝下撲在地上,有人圍著她的月要將她撈起來,清冽的氣味一下子將她環住,讓她避免了當眾破相。

待她穩穩地站好時,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由溫寧宴變成了崔決,她心中別扭了一下,再次將落在唇瓣邊的發絲繞開,答謝道:三郎君,多謝你了。

崔決麵上一絲波瀾也沒有,他淡淡管了一眼另一邊沉浸於幻術中的溫寧宴,心中增添幾分鄙夷。

「注意腳下,以及,溫寧宴做事魯莽,莫像他一樣不要命地向前擠。

」她是被人撞的,不是自己要擠的。

算了。

「我省的。

」「你若是害怕走丟,可以牽著我。

」分明的五指如玉,懸在空中,靜靜地等待她選擇。

徐燕芝不知道他說的是手還是袖口,約莫是袖口吧。

但她也不想選。

她錯開他的眼神,壓下心中的情緒,「不必了三郎君,剛剛那是意外。

」崔決依舊沒什麼多的反應,他認為她現在意屬張乾,又在同他置氣,自然在這裡想與他保持距離。

這沒什麼。

他承認,他一開始並不知道今生的自己和徐燕芝生了嫌隙,自己之前讓她離開崔府又刺激了她。

畢竟這一世的軌跡與之前的都不同,他會出錯,也是難免。

除了徐燕芝變了心之外,還有與他之前經歷的不同的地方。

就是張乾被派到了肅州,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回來,那個溫家的毛頭小子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時間多得很,足以扭轉現今的局麵。

徐燕芝是一個隻要對她好一分,她便會回報你十分的人。

他了解她。

【有多了解?】另一個人明顯坐不住了,問道。

總之,行過房事。

他沾沾自喜。

「你們怎麼還在這?」溫寧宴不知道擠到哪裡去了,回來的時候,手中拿了兩個大肉串。

溫寧宴歪著頭,看了一眼徐燕芝的表情,你嚇了?難道你對這些沒興趣?在崔府待久了是不是都會變得跟崔決一樣沉悶無聊?」他無視了崔決剜過來的眼光,笑嘻嘻地遞給徐燕芝一串肉串,拈起落在她頭上的花瓣,你頭發上有朵花。

許是方才那幻術留下的痕跡。

「我看那邊還有好玩的?要去嗎?」人越來越多了,徐燕芝也看不出來溫寧宴指的是哪些地方,隻想著往人多的地方走,順便觀察下周圍的地形,看看從哪裡入手,謀劃好離開的路線。

崔決隻草草看了一眼雜耍表演,便覺得閒悶,不經意將視線移到徐燕芝身上。

少女踏起腳,昂著頭,一身淡素也遮掩不住她渾然天成的好身形,明艷的臉頰正沖一旁的溫寧宴笑著,水眸盈盈,梨渦淺淺。

崔決覺得她一旁的人礙眼十足,開始認真回憶起來他到底有沒有殺過這人。

徐燕芝哪知道崔決什麼想法,她隻覺得有崔決在一旁,就是十分的不自然,全身如蟻在爬。

隻能聽著溫寧宴的喋喋不休來緩解。

他就像是那種,勾欄裡的節目還沒開始,就興沖沖地問鄰座的人有沒有看過,這出戲生不生動,動不動人,最後的結局如何的惱人看客,幾句話就讓她無暇顧及其他,隻管回答他的問題了。

「你知道這個怎麼做的嗎?」他一邊吃著肉串,一邊指著台上表演的人。

徐燕芝點點頭,有些把戲她都是會的,都是她嘴甜求著鎮上那些會雜耍的人學的。

不過她不僅僅是以這些把戲為生,所以並不算特別精通。

聽到徐燕芝給他講明白其中的原理,又到了下一個節目,他迎著鼎沸人聲,又問:「這個呢?」徐燕芝這個也清楚,隻是自己沒做過,又與他講了講,她的聲音被其他人的蓋了過去,也不知道溫寧宴聽清楚了沒有。

溫寧宴好像隻是為了專門找人說話一樣,吃著肉串若有所思,等到下一個把戲,他又開問了:「你會這個不?」這回徐燕芝搖了搖頭:我也不是什麼都會呀,你怎麼就對我的事這麼感興趣?我就是跟你聊聊天嘛,看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徐燕芝覺得他有點不聰明的樣子。

「我吃東西呢,難道你讓我一邊吃一邊笑,那多奇怪。

」徐燕芝想著自己馬上可能就要食不果腹了,就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肉串,她一路過來已經記下了不少可以離開的路徑,隻是現在時機不好,她需要多在外麵待一會。

「溫小郎君,夜裡這邊是不是還有燈會,若有燈會長安便不設宵禁,我還是挺想去的,你能帶我同去嗎?」「就等你這句話呢,」溫寧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拍拍自己的月匈膛,沖一旁沉思的崔決問:「崔三郎,徐燕芝說要去燈會,你回去的時候跟看門的說一聲,給她留個門,錯過你家宵禁也莫要責罰她。

」被打斷思路的崔決,掃了一眼徐燕芝,看到了她滿目的期待,開口道:表姑娘一人在外我並不放心,我隨你們一起。

」「可是跟你在一起玩,我們真的很放不開。

」溫寧賓說的這句大實話,聽得徐燕芝都想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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