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瘋子(2 / 2)
從魯州回來的崔決確實變得不再正常,他除了經常被夢魘著,還有靜養他被挑斷的手筋,對她看管的更嚴了之外,沒表現出太多。
但她從沒想過,崔決會瘋到這個地步。
「你怕什麼,」崔決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動靜,「你別信其他人,隻信我便好。
」這句話,上輩子他也說過。
徐燕芝再次試圖掙脫他的桎梏,可惜再一次失敗了。
他打定主意把她囚在身邊。
「崔決,你別這麼對我,你我二人早已在上一世緣盡。
」眼前的崔決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那位,對於徐燕芝決絕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再次俯下身,去咬她的嘴唇,你是不是還在恨我叫你,讓你離開那件事。
如果不對你凶一點,你肯定不會離開我的。
」這次輪到徐燕芝笑了,這次是怒極反笑,在你心裡我就這麼賤?她張嘴的瞬間,崔決的舌便趁機探進去,勾著她的丁香糾纏。
水聲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消散,轉而蒸騰起曖昧的雲煙。
也像一場戰鬥,敵進我退,成王敗寇,掙紮不起。
她發了很地去咬他的下唇,想讓他滾開,沒想到崔決的眼中盈光一閃,連錮著她的手腕都鬆開了,雙手死死地掐住她的月要,這方小榻太過窄小,男人寬大的袖袍幾乎把她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中。
任她去抓,任她去撓,去打,他也不放。
一口勿下來,徐燕芝呼吸不暢,嘴唇被他突然發瘋咬破了皮,心口大起大落。
崔決也沒好到哪去,臉上被她抓花了不說,眼皮還紅腫了一片,不出意外,明日應會留下一圈烏青。
吃夠了,他才解釋:「不是的,燕娘,是因為你喜歡我,你每一世都喜歡我,我哪知道你這輩子就不喜歡了?」「哭什麼?我們以前不是沒做過。
」崔決捏起她的下巴,將她臉上淚痕擦掉,這是他不願看見,不願麵對的東西,「這次就到此為止,接下來我還要離開幾天,你安心在這裡呆著。
這一次,我定能崔決的臉色驟然蒼白,剩下的話被吞進腹中,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捂著心口,冷汗瞬間就從額間冒了出來,徐燕芝趁機脫離了他的掌控,看到他無力地想要攢住她最後一片衣袂。
但徐燕芝立刻將他手中的裙擺抽走,退到屏風後,窺著他的變化。
他好像在和其他人打鬥,掙紮,臉色變了又變,她甚至以為,崔決要死在這裡了。
在她剛想把碧落叫過來的時候,崔決忽然手掌撐著地,緩緩地站了坐在小榻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她不知道是誰贏了。
現在的崔決,像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神佛,靜坐在那裡,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不像是同一個人。
崔決扌莫上自己的心口,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滑了下來。
他嘗試搶奪了自己的身體,沒想到這次成功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掌握了法子,但他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裡,那個老不死的東西都太多值得他再去深究的東西了,他需要冷靜,不然的話,他會跟他一樣瘋掉。
他草草看了一眼徐燕芝,再沒說一句話,奪門而出,腳步慌亂到潰不成軍。
接連一個月,崔決都沒有來過。
崔決不來,她近乎是被軟禁在這,依舊被碧落催著學這學那不說,還一點阿娘的消息都沒了。
這樣子下去不是辦法。
可碧落簡直就是這個宅裡的地頭蛇,這裡麵做工的人,多數都聽她的。
徐燕芝不學,連飯都吃不上。
徐燕芝趁碧落在耳房休息,隨意在宅院裡溜達一圈,就會出現她見都沒見過的人,在她左右行走,問她打算去哪,什麼時候再回房歇息。
唯一能夠說上幾句話的,居然隻有碧落。
但崔決並沒有真正斷了與這宅府的聯係。
徐燕芝望著碧落正在一群人麵前,安排著崔決命人安置在這裡的新東西。
這是她近一個月來,第一次看到生人。
她看到那人,搬著一個皮箱,走過碧落時,身子一些,皮箱差點從手中脫落。
「我手腕最近受了傷,姐姐,你離我遠些,我怕我沒搬好,磕碰到自己倒沒事,要是讓你受傷了,我的心可過意不去。
」世人慣愛嘴甜的,碧落看了一眼正搬著皮箱的少年,嘴唇蠕動了下,終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隻見那少年,跟著一行人從她身邊走過,在與她擦身而過時,他手中的箱子真的掉了下來。
「呀,對不住,徐娘子,我的錯,你沒受傷吧?」半人大的皮箱摔在地上,差點砸到徐燕芝的腳背,她後怕地想,不能崔決不來,她還把自己弄成這德行。
她跟那少年離得近,她才看出,這少年有些眼熟,說不出在哪裡見過。
看著少年重新將皮箱搬起來,手中卻一涼,她低下眼,看到手中被塞進來一團紙。
「到底是哪裡叫的人,也不知道小心點!」她假裝怒氣沖沖,手中握著紙條一刻也不敢多呆,趕忙回到自己的屋子,將紙團拿出來,展平。
可願離開?明日午時,宅子後門,我會再來。
「娘子,你方才跟那搬貨的下人說了什麼?」她眼疾手快,在碧落趕來前,將手中的紙條塞到枕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