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劍氣上下翻飛,刺眼的銀芒遽然暴漲,寒風撩起玄衣少年繡上暗紋的衣袂,於清冷中挾了一絲年少輕狂的颯氣。
少年身前是一塊被冰封的頑石,透過瑩澈的碎冰可見,十幾道縱橫交錯的劍痕被深深刻在石體之上。
一劍又一劍,寒冰之氣與頑石碰撞,發出「嘭嘭」的悶聲。
見頑石顫動,少年咬緊下唇,催動全部靈力凝聚於劍身。
寒冰之氣越聚越多,晶藍色的光芒將整塊頑石照得透亮。
頑石終是不堪其重,迸裂而出的碎石四處橫飛,驚得枝間的鳥鳴聲戛然消失,僅餘有略帶驚慌的撲騰。
陸冷惟氣喘籲籲,本打算用衣袖隨手擦去額間的細汗,見曲稚言看向他的方向,他半點沉不住氣,迎著暖陽熹微沖曲稚言跨步走來。
「師姐,今天好熱。
」陸冷惟俯下半身,滿是期待地與曲稚言的雙眸水平對視。
冷風幾乎要把身邊的樹給掀翻。
曲稚言沒有拆穿他,她熟練地用繡上銀蝶的帕子輕拍了拍少年的額角,笑得溫潤:「師弟今天也有好好按時完成布置的任務,好乖。
」陸冷惟倒是很容易滿足,給一點誇誇就會開心很久。
他一向很珍惜學習劍法的機會。
在曲稚言眼中,他天賦優秀,謙遜,且刻苦。
若不是提前看過原著,曲稚言可以說完全找不到他作為反派的任何證據。
他半眯著眼,任由攜有雪鬆氣息的帕子在他額頭輕撫,留下乾乾爽爽的一片舒適。
拍賣會過後的第二天,他們師姐弟二人便重新回到清虛門。
路上曲稚言發現了陸冷惟的情緒悶悶不樂,扌莫索試探了半天也沒問出個結果。
陸冷惟哪裡敢和她說,畢竟他現在這個身份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真實原因說出去或許連待在她身邊的機會都要被剝奪。
那還能怎麼辦呢,他也就隻能吞著委屈強行自己哄自己。
細謹地幫陸冷惟擦掉額間晶瑩剔透的汗珠,力度輕柔的像是在對待某種稀世珍寶,曲稚言沖疲累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師弟,幫我個忙如何?」「好。
」陸冷惟垂著眸,有些舍不得地望著曲稚言收回的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都還沒說是什麼事情。
」曲稚言眉眼處掛著笑意,在她的不懈努力下,陸冷惟的幸福值已刷到四十二,但對於曲稚言想回到原世界的這個目標還遠遠不夠。
她投機取巧般從係統口中撬出陸冷惟過往的隻言片語,意圖為他打造出一個驚喜。
「我埋在院子後的桃花樹下埋了一壺酒,你去幫我取一下吧。
」「好的,我這就去。
」陸冷惟沒多猶豫,師姐的吩咐他向來聽話便是。
心事重重走向桃花樹,陸冷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發散開來。
拍賣會那天他確實有些得意忘形,好在曲稚言並未多問,不然他確實無從解釋為何他能次次不落將競拍價格卡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嗯當然也可能她根本沒看出來。
前些時日,他修煉劍法,曲稚言誇他和陳子鉉一樣的天資稟賦。
陸冷惟莫名其妙有些不爽。
雖說他剛來天緣峰那天就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替身,但還是會莫名貪戀她對自己的溫暖。
他察覺到,自己對曲稚言的依賴正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朝著他無從控製的方向疾行。
陸冷惟多次在心中告誡自己,別總是自作多情,師姐的好又不是對你的,而你對她的感情也不過是情花蠱在暗中作祟。
待在曲稚言身邊,陸冷惟總能感覺到一股從心靈深處湧起的舒適,如同在冬日裡被暖煦煦的陽光擁口勿。
但有時總是隱隱察覺到稍瞬即逝的,仿佛轉過身,眼前人就會消失的不安。
大概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