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曹操的未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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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京城內一片大亂。

崤函帝宅,河洛王裡,驟然喧沸沖天。

天子的遷都詔書,如一柄重錘,重重砸上每一個京城百姓的心弦。

一萬親衛軍如狼似虎般進城,更讓所有百姓,心中再無僥幸。

一切征兆,都在驗證著遷都事宜,絕非虛言。

「大將軍封困京城已有月餘,為何突然這麼急?」

「朝廷為何要放棄崤函之險,遷都北平苦寒之地?」

「憑什麼百姓可以南下揚州,我等高官權貴卻要隨軍北上?」

「憑什麼不讓本官辭官,荀彧之前就是掛印而去,呃……軍爺別打!」

朝廷重臣義憤填膺,喧囂鼎沸,一片嘩然。

天子的遷都詔書,隻說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番大義凜然,他們身在局中,自然隻當扯淡!

天子要去北境守國門,可他們卻隻想掛印辭官,守住河洛王裡的自家產業。

可惜揚州軍強勢,執意要將京城化作一座空城,關中化作一片廢土。

此刻已經不準朝廷權貴辭官,執意要帶他們隨大軍北上。

好似那位跋扈將軍心意已決,哪怕朝廷七零八落,也要在北平重新立起牌坊。

一群高官想要提及之前董卓進京,荀彧辭官跑路。

可惜結果也隻是挨了一頓毒打,被人把朝廷大印牢牢綁在身上。

此事由張遼親自負責,自然不容他們取巧。

反而按照陸遠軍令,京中六十萬平民百姓,卻可以南下揚州。

這些百姓將隨征西軍一起,經子午穀南下益州,之後自主生活。

這卻讓京中百姓振奮莫名,在高官們哭天搶地中,興高采烈。

「軍爺,俺們到了揚州,真能直接分到土地嗎?」

「軍爺,俺想去生產細鹽,平時偷吃點不打緊吧!」

「軍爺,俺還有些家資,揚州有青樓嗎?」

百姓們眉飛色舞,主動配合,打探著揚州詳情。

實則之前張遼繞城勸降,已經將揚州規矩喊得七七八八。

他們將信將疑,卻也難免心存向往。

畢竟揚州大軍封城一月,京中物資短缺,百姓已經苦不堪言。

與其在京中坐吃山空,活活餓死,還不如看看揚州氣象。

何況那位大將軍位高權重,總不至於誆騙他們這些升鬥小民。

與此同時,文醜統領征西軍,則還在甄選兵源。

對於征西軍而言,他們強於山地作戰,並不需要膀大月要圓的西北壯漢。

反而是益州雲南一帶,或是廣州的古越山民,才是他們最好兵源。

甚至對於西涼戰馬,他們要在山地健步如飛,也同樣興致不大。

反而是以耐力著稱的草原戰馬,在其它大軍摒棄之餘,成了他們首選。

而顏良統領鎮西軍,與文醜征西軍情形相仿。

他們皆是放棄了本有的西涼戰馬,換上了海軍歸來後,帶回的草原戰馬。

而其它大軍也都在城外,甄選兵源與戰馬,急於出發。

夜色之下,京城內外,忙碌成一片。

隻有軍營深處,陸遠軍帳,未被喧囂波及。

太史慈統領親衛軍千餘老卒,已將軍帳隔絕於外。

同被太史慈護衛的,還有親衛軍中百餘軍醫。

當然親衛軍隻是暫等,也即將南下夷陵,參與河北大戰。

軍帳之中,陸遠,唐瑛,周泰,曹操俱在。

陸遠大馬金刀而坐,正在等待。

唐瑛坐於陸遠身側,一言不發,依舊是行軍文書姿態。

周泰倚靠沙盤而坐,則始終斜著眼睛盯向曹操。

曹操卻是旁若無人,依舊在喋喋不休。

「行之老弟,你需要老夫,就總得給老夫一份底氣!」

曹操齜著大金牙,吹胡子瞪眼:「老夫小女一事,你雖敢做不敢當,卻也還可稍後再議!不過你此番京城動作,老夫卻著實看不懂!」

他敲著沙盤,振振有詞:「實則你的麾下大將,同樣心存疑惑!隻是他們軍令在身,不便詢問!可老夫並非你的麾下,總要知道你的全盤計劃,才可有的放矢!」

他早已看出,陸扒皮的計劃需要他。

這都並非是他兵強馬壯,而是他在地利上占據了兗州一地。

而揚州大軍雖然人多勢眾,而此刻卻已四麵開戰。

海軍周瑜南征夷州,之後還在不斷南下。

海軍陸戰隊甘寧要遠征西域獅子國,已經風風火火前去準備。

單單是這兩場戰事,就已讓揚州這個龐然大物,少了海軍助力。

當下的大漢海軍,也隻有呂岱,蔣欽,為揚州大軍轉戰所用。

而征西軍文醜,誌在茶馬古道。鎮西軍顏良,則要暗窺關中。

這兩支大軍,六萬鐵蹄,皆在箭指西域。

以曹操猜想,應該還是因為顏良文醜,與袁紹關係糾纏不清。

陸扒皮這才甘願將他們留在益州,不去參與河北角逐。

不過揚州大軍分兵,三十萬鐵蹄就已隻剩二十四萬。

雖然依舊是兵強馬壯,無懼天下任何勢力。

甚至他麾下二十萬大軍,如果在曠野上遭遇揚州軍,恐怕還不如對方一萬鐵蹄。

畢竟騎兵轉戰,戰場統治力,先天壓製步卒。

之前呂布三千騎兵,就逼得討董聯盟數十萬眾,全軍出動。

何況揚州鐵蹄,還是一群弓騎兵,轉戰間遠強於呂布槍騎。

不過揚州軍隻要入主河北,必會成為眾矢之的。

無論袁紹,袁術,公孫度,都會放棄混亂,全力圍殺揚州這個最大隱患。

甚至他與公孫瓚,在天下大局麵前,也會重新考慮個人私交。

如果諸侯齊心協力,以深溝高壘困殺揚州軍,也必能蟻多咬死象。

一旦形成合圍,揚州軍也必會在河北栽個大跟頭。

陸扒皮不可能考慮不到此事,一頭紮進河北亂局之中。

即便大軍北征,也必然需要他從中斡旋。

這才是他敢於在此質問的根本。

之前他也已經先聲奪人,言稱陸扒皮搶了他小女,就得給他小女一個交代。

隻是當下唐瑛在場,他還不想把事做絕,顯然不宜再提他小女一事。

不過他心中疑惑甚多,卻正可趁機問清。

其一就是遷都一事,陸扒皮為何要以戰之名,將京城遷到北平?

按照陸扒皮立場,將京城遷到皖城豈不更好。

而且之前陸扒皮步步行事,威逼京城,顯然也有此計劃。

為何突然改變計劃,將京城扔到了戰場前線,風口浪尖之中。

其二則是陸扒皮的最後一步,他到底有何計劃?

天下大勢已成,陸扒皮自然不是故步自封之輩!

此刻兵爭河北,就是要平定天下戰亂。

可陸扒皮雖然言之鑿鑿,一切為了大漢,但又豈會真正甘心做個權臣。

哪怕為了麾下將士,他也必會踏出最後一步。

隻是以何姿態,卻關係著他當下決斷。

其三則是整片關中,陸扒皮任由西域入侵,不怕引狼入室?

雖然陸扒皮在此布置了六萬大軍,但關中卻也有洛陽和長安兩座堅城!

而且還有洛陽八關,要塞無數!

反而揚州軍北上,海軍南下和西征之後,揚州兵力已然空虛。

難道陸扒皮不怕揚州本土,被西域人劫掠?

其四則是真正關鍵,他曹操的未來何在?

陸扒皮此刻要在河北借力,但之後他何去何從?

雖然他們此刻結盟,但陸扒皮過河拆橋的事也沒少乾!

真要天下一統,難道還能留下他和公孫瓚手握兵權?

如果現在陸扒皮還不願給他交底,他就是已有準備,要讓他們將來死於非命了!

而他身係曹家與夏侯家兩族安危,豈能束手待斃!

曹操老眼雪亮,緊緊盯著陸遠,靜等回應。

陸遠卻是揮手一笑,雲淡風輕:「老哥有何疑惑,但說無妨!」

他見曹操沒再糾纏曹家小女,心頭也是鬆了口氣。

河北戰事的確需要曹操,他也不得不虛與委蛇,始終讓曹家三女當軍醫!

不過曹操這廝著實卑鄙,惡人先告狀,卻也讓他措手不及!

曹家三女,本身就是曹操親自送到軍營,與他毫無乾係。

而且曹操自己弄得謠言,把他和曹家三女說得含糊不清,最終卻跑來質問於他。

偏偏從古至今,此類謠言隻會越描越黑,他根本無從解釋。

眾口鑠金,謠言止於智者,卻會在市井大肆傳播。

之前他也正是利用謠言特點,捆住了喬家,獨攬二喬。

可現在被曹操利用,哪怕是為送出膝下三女,也著實惡心了他一把。

而他的河北大略,也不至於為此事更改,把曹操踢下戰船。

這才無奈之下,找來唐瑛,提醒這廝趕進閉嘴!

倒是曹操的其它疑惑,他已猜透大概,無需諱言!

「行之老弟,首先遷都一事,就讓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曹操聽著帳外人喊馬嘶,繃著老臉道:「昔日黃河畔,你我苦酒小菜,老夫就已知行之誌向!可如今行之手握大軍,昔日之誌唾手可得,何以將京畿命脈之地,推入風口浪尖!」

這正是他疑惑之一。

從古至今,無人可無視崤函之險!

有誌君主皆以關中為根基,正為進可攻,退可守!

陸扒皮本來也是誌在京城,最終卻選擇北平苦寒之地!

這廝難道不知古人教訓,執意要讓今後天下風雨飄搖?

哪怕陸扒皮瘋了,想不通此理!

可他麾下那個病秧子郭嘉,也總該提醒才是!

這畢竟是古今明主,數百年經驗!

「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將,關中的黃土埋皇上!」

陸遠卻是走近沙盤,悠悠一笑:「古今教訓常言,關中多出良將!我若說此舉是為兵進草原,促進民族融合,老哥必然不信!不過老哥卻可想通另外一事,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他一指點碎沙盤上的長安,繼續笑道:「古今明主,有了崤函之險,才會隻圖長治久安,不思開拓進取,正可謂死於安樂!而我所為,將京城置於戰事前線,卻可稱生於憂患!」

北魏孝文帝的以戰之名,行遷都之實,意義遠非如此。

甚至沒有孝文帝改革,就絕不會有之後隋唐。

不過他效仿孝文帝長謀,手段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其間大略,後世讀過《長短經》者盡知。

至於京城北平,在大漢東南兩翼沿海無強敵的情況下,也是後世常識。

至於崤函之險,實是困龍之地,智者不為!

一旦被人堵在關內,就隻能束手待斃,畫地為牢!

洪武帝從南打到北,根本不屑一顧。

蔣光頭被從東追到西,更是從未考慮!

可惜當世格局所限,他能讓善於長謀的郭嘉想通,卻無法與曹操詳說。

反正事成之際,當世略有眼界者也必能想通!

當然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之論。

雖然略顯敷衍,但也算是一番解釋。

「生於憂患……看來行之把天子推到前線,是要讓其生於憂患了!」

曹操老眼慧光一閃,漫不經心道:「如果天子生於憂患不成,反而死於前線,朝廷就此分崩,那麼行之如何做?是換個天子繼續生於憂患,還是一腳踏上明光殿?」

他自然聽出了陸遠的敷衍之詞!

不過事不關己,他也是興致缺缺!

哪怕草原人要到揚州種地,他都不屑理會!

反而是陸遠的隨意言辭,讓他想通了這廝的一點謀劃!

生於憂患,憂患中的卻隻是朝廷和天子!

如果鮮卑南下,劉協身死,豈不正是這廝機會!

這是一石二鳥之計,讓他在心中忍不住暗罵卑鄙!

這廝既要借刀殺人,滅了朝廷,還不想背負弒君汙名!

到時天下無主,這廝自然可以順理成章,踏出最後一步!

他甚至已經可以想到,這廝之後的醜惡嘴臉!

這廝必會貓哭耗子假慈悲,號召天下人同仇敵愾,為劉協報仇雪恨!

北征大軍,集天下之力兵進草原,恐怕也已在這廝計劃之中!

畢竟這廝崇尚武帝,武帝就曾以舉國之力,對陣匈奴!

而當下大漢,民心不附,卻已再無武帝時期萬眾一心。

這廝借刀殺人後,卻正可凝聚無邊民望,完成此舉!

「老哥在胡說什麼!」

陸遠卻是眉頭一挑,鄭重其事:「陸某堂堂正正,哪來這些陰謀伎倆!倒是老哥你,滿心齷齪!他日若是天子有了意外,必是你陰謀所為!」

曹操一怔,心頭惡寒!

這廝不隻無恥,還不要臉!

自己就是出言試探一番,這廝竟然倒打一耙!

不過這廝有此言論,恐怕此事也在計劃之中了!

當務之急,自己還是得少沾染此事!

以免將來這廝亂扣黑鍋,把這天塌之罪扣自己身上!

「好了老哥,不必胡思亂想!」

陸遠看著曹操臉色變幻,漫不經心道:「我大漢定都北平前線,隻為讓天下百姓看到朝廷決心!我漢民族被草原人欺淩這麼多年,需要一份無懼草原的勇氣!」

他旁若無人,繼續道:「我的最後一步,將士們願意齊聚京城時,時機就已成熟!之所以讓朝廷頂在前線,隻為讓朝廷重臣,都能死得有些價值!至於天子本人,生死隻看天命!」

曹操思忖一瞬,猛地老臉一繃,恍然大悟!

陸扒皮一語,暴露給他的信息太多了!

遷都北平一事,無論理由是否真心,都與他關係不大!

不過陸扒皮所言,他最後一步的時機,卻已表明他的態度!

這廝隻在意揚州軍政要員的心思,根本沒顧忌過朝廷,甚至河北民心!

言及朝廷重臣要死得其所,那就已為這些人定了死罪!

而他河北諸侯,不在這廝考慮之列!

雖然這廝並未多說,卻也暗示了他們下場!

河北兗,青,冀,並,幽五州,近千萬百姓,這廝根本毫不在意!

河北五方諸侯,數十萬將士性命,這廝也未放在心上!

之前的孔融,張邈的名士,隻為給揚州規矩立威!

可當下河北這麼多性命,卻隻為大漢百姓一份勇氣!

河北戰事,這廝顯然不會招降!

那麼河北戰後,數十萬將士,還能剩下幾人!

這廝說得如此果決,又是何等狠辣心腸!

曹操心驚肉跳,頭皮發麻,忍不住遲疑道:「行之老弟,將士們沙場搏命,隻是各為其主!甚至青壯從軍,多有都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們罪不至死吧!」

「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陸遠平靜道:「同室操戈,自相魚肉,本就是我大漢悲歌!無論這些將士是自發從軍,還是被裹挾上陣,他們都是悲劇,也在為我大漢百姓製造悲劇!」

曹操呆了呆,詞匯所限,一時竟不知所言!

雖然陸遠語出慷慨,他找不到反駁之言。

陸遠要結束大漢同室操戈的現狀,他也自心中認同。

隻是陸遠要用河北數十萬將士立威,讓他這般鐵石心腸,都於心不忍!

他也不禁重新考慮起河北戰事中,他麾下大軍的立場!

他若相助陸遠,怕是對陣之中,難有降卒!

他若不助,怕是陸遠也會率先拿他立威!

反而陸遠語氣越是平靜,就越可見其心誌果決。

顯然陸遠拿下關中之後,已經考慮在為天下定規矩。

遷都北平後,河北的規矩就已尤為重要!

當下正是要為河北定下第一道規矩,同室操戈者死!

曹操沉吟半晌,才故作輕鬆,隨意一笑:「行之老弟,你向來行事陰險!如今河北戰事正酣,你又何必急於去趟這灘渾水!何不在揚州養精蓄銳,坐享其成?」

他已經想通了疑惑之一,為何是遷都北平!

陸扒皮就是要讓朝廷重臣,全部死在戰場,徹底絕了劉氏根基!

至於陸扒皮所說,大漢民族的勇氣,他不無暇分心思忖!

他也想通了疑惑之二,陸扒皮最後一步的姿態!

陸扒皮不在意朝廷與河北,那麼姿態就已不是關鍵!

隻要陸扒皮願意,隨時都可矯詔一份天子詔書,退位讓賢!

反而是陸扒皮態度,讓他心驚膽戰,有些後悔前來參合此事!

甚至寧願陸扒皮隔岸觀火,少參與河北戰事!

雖然此事希望渺茫,但他也還是忍不住詢問!

「我軍此次北征,隻為一事,大漢需要完整的大漢!」

陸遠手敲沙盤,直言正色:「如今河北諸侯自相殘殺,以至於我大漢分崩離析!鮮卑南下扣邊之際,我為朝廷大將軍,豈能隔岸觀火,坐視不理!」

他傾了傾身子,狐疑道:「何況此刻河北混戰,正是難得時機!雖然我作壁上觀,可享漁翁之利!不過卻也會讓袁氏兄弟稍得喘息,有了斡旋餘地!之後戰事僵持,卻非我所願!老哥也是久經戰陣之人,難道看不透此中關節?」

「行之老弟,你一路所行,有過多少活口?」

曹操老臉一緊,難得正色:「虎牢關下,多少人因你而死!廣州,荊州,徐州,益州,司州,涼州,你留過多少降卒?老夫自忖狠辣,也曾在徐州因一己私恨而屠城!可相比於你,老夫自愧不如!」

他略微踟躕,繼續道:「你以武止戈,定百年規矩是好事!可讓你走一趟河北,無論成敗,河北還能有多少青壯!鮮卑扣邊之際,到時河北如何抵擋?」

他長嘆一聲,又唏噓道:「老夫常以你為知音,多次與你論及大義與小節!老夫生性多疑,貪戀女色,但這隻是小節!可鮮卑犯邊,劫掠漢土,這卻是大義!」

他板著老臉,笑容苦澀:「昔日你我理念之爭,老夫的確敗了,因此不屑朝廷死活!可老夫若是助你立威,讓河北血流成河,無力抵擋鮮卑南下,那老夫還有何大義與底線可言!」

春秋無義戰,三國亦然!

不過論及底線,曹操已經極為難得!

東吳不禁酒,吳大帝更是極品酒鬼!

哪怕老巢百姓餓殍遍野,吳大帝也可終日宴飲!

當然這是時代所限,奴隸就是奴隸,沒有人權!

如果放到後世,天下九成九的人,都是奴隸!

蜀漢則是不隻不禁酒,爭奪天下時還不擇手段!

對內全民皆兵,天府之國一番折騰,最終也是益州疲弊!

對外北伐,則是不斷聯絡匈奴,鮮卑,甚至高句麗!

根本不在乎什麼人到大漢劫掠,隻要能乾死曹操就好!

當然封建時代,倒還沒有什麼漢奸概念!

就像安史之亂中,大唐為了打擊安祿山,允許回鶻人劫掠洛陽!

這個比南京慘案還慘的醜陋事件,史書也就寥寥幾筆!

甚至事後與回鶻人聯手的郭子儀,更是被捧上神壇!

單騎退回鶻,也同樣被引為佳話,言稱郭子儀深受回鶻人愛戴!

回鶻人為何愛戴這個糟老頭子,因為此人允許他們在洛陽殺人放火!

無數史家為何偏愛這個糟老頭子,因為他隻是犧牲了洛陽,就讓王朝得以延續!

因此無論蜀漢,還是郭子儀之類,都是政治正確,必須敬重!

不敬重,就得死!

反而曹操這類造反份子,都是政治錯誤,必須抹黑!

無論有何作為,都得尊稱一聲曹賊!

如果蜀漢聯絡高句麗成功,真能讓棒子國入主中原,那也必須得拍手稱快!

畢竟打擊國賊,就是政治正確!

陸遠見曹操再次提及大義和小節,念及歷史與後世,也不禁啼笑皆非!

「老哥竟然是為此事擔心,大可不必!你無論如何,都是毫無底線之人!」

陸遠連連擺手,放肆大笑,片刻後才收斂情緒,憋著笑意道:「老哥許是誤會了,我的確急於速戰速決,不過這也是為了迎戰鮮卑!至於河北青壯,我另有打算,他們沒機會參戰!」

曹操被陸遠笑得心中發毛,卻也忍不住一陣暗罵!

無論如何,都是毫無底線之人,這是什麼狗屁話!

不過陸遠言稱,會主動迎戰鮮卑,卻讓他心中疑惑!

畢竟以他看來,陸扒皮行事陰險,向來合於利而動!

以往數次大戰,也都印證了此點,揚州兵鋒隻為取利!

當下河北諸侯混戰,的確是揚州軍自海路偷襲的最佳時機!

不過揚州軍再是強勢,河北偌大疆域,也絕對無法速戰速決!

何況鮮卑南下,自有先遷都的朝廷,以及北平軍抵擋在前!

而陸扒皮兵爭,一慣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

即便陸扒皮與公孫瓚另有交情,也不至於在天下大勢麵前,計較私交!

而且借刀殺人,利用鮮卑鏟除朝廷,也是陸扒皮的遷都目的!

無論如何,此事他都無法親信!

「老哥,我知你心有疑惑,不過這也正是我請你前來的目的!」

陸遠卻一指沙盤,笑吟吟道:「老哥請看,如今你部屯兵山陽郡,與袁術爭奪濟南,而我軍徐庶統領征北軍,許褚統領陌刀軍,即將抵達徐州琅琊郡!有你我兩部聯手,袁術麾下十五萬青壯,敢出濟南歷城嗎!」

他揮手在沙盤上繞到青州,繼續道:「如果三方對峙,袁術龜縮濟南,而我部主力十五萬鐵蹄自東萊郡登陸,青州十一郡,除濟南歷城以外,有何防禦?」

他終於放聲大笑,繼續道:「我部十五萬大軍,如果將青州二百萬百姓遷徙一空,袁術既無後勤補給,也無民力補充兵源,他還如何與老哥爭鋒?如果老哥嚴守山陽郡,袁術麾下十五萬青壯,向誰討食?」

曹操呆了呆,老臉狐疑,詫異道:「行之的意思,你們十五萬主力,興師動眾,隻為遷徙百姓,釜底抽薪?」

他聽出了陸遠的意思,雖然看似難以置信,但也正像陸遠一慣手筆!

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

他也忍不住在心頭暗罵,他娘的,這廝果然卑鄙!

十五萬大軍北上,海路偷襲,竟然隻為遷徙百姓!

而青州原有百姓三百七十萬,可惜久經戰亂!

先後經過黃巾之亂,以及孔融,劉備,袁術三方廝殺,已經隻剩二百餘萬!

如果陸扒皮將這些百姓遷徙一空,袁術的確將成無源之水,隻能束手待斃!

而袁術即便知道被陸扒皮偷了老巢,也依舊毫無辦法,還是隻能坐以待斃!

畢竟那是十五萬揚州鐵蹄,出其不意,專為偷襲而去!

而且為了配合偷襲,還有六萬揚州大軍,屯兵琅琊郡!

山陽郡也有自己二十萬麾下,牽製袁術,也在配合陸扒皮偷襲!

袁術對此偷襲毫無辦法,是否也將再無生路!

即便陸扒皮一擊即走,自己也能困死袁術!

甚至袁紹麾下高覽,也必將趁機配合!

隻是如此計劃,還總得有些後續手段!

否則即便困斃袁術,也談不上迎戰鮮卑!

「老哥請看冀州袁紹!」

陸遠再次點向沙盤,和顏悅色:「如今袁紹為了抵抗老哥與袁術,已派高覽南下清河郡,而為了應對遼東公孫度越境偷襲,則又派出大將韓猛駐守河間郡!他則坐鎮魏郡,靜待時變!」

他大手自青州劃線冀州,繼續笑道:「我軍撤出青州後,若是自渤海登陸,冀州十郡,除了清河,河間,魏郡以外,這六百萬人口,能剩下多少?」

這是他河北戰略的第一步,目的純粹,手段單一,堪稱簡單粗暴!

不過戰爭本質,本就是談判桌上得不到的,才會付諸軍事行動!

而所謂戰略,在兵力優勢的情況下,也正是越簡單越有效!

如同老美想要石油,談判桌上沒得到,因此付諸軍事行動!

斬首計劃簡單,從計劃開始到執行,也僅僅幾小時而已!

而他的戰略就是以大軍海上登陸,遷徙百姓,釜底抽薪!

不過他揚州鐵蹄人多勢眾,明火執仗,偷襲也是明搶!

鐵蹄爭鋒,又有海軍掩護,完全不在意被諸侯察覺!

而且他遷徙百姓,也是一舉多得!

既可補充他揚州的民力所需,還可對河北勢力釜底抽薪!

最為關鍵的,還是在鮮卑南下前,為河北留出足夠戰場,以免傷及無辜!

還可因地製宜,逼迫諸侯參戰!

畢竟這些河北勢力,如果都死於內鬥,太多可惜!

曹操卻是老臉緊繃,故作鎮定道:「老夫明白了!袁紹即便能留下百萬人口,也絕對無法再稱雄河北!甚至高覽和韓猛後勤被斷,也必得退出清河與河間,回防魏郡!」

他畢竟眼界格局所限,之前並未想到陸遠對和河北的戰略!

甚至海陸並進,兩棲作戰的概念,他都是剛接受不久!

畢竟最早的兩棲作戰,也發生在一戰時期,超出他兩千年眼界!

不過他表麵平靜,心頭卻是對於陸遠的無賴打法,暗罵不已!

這廝以海軍掩護,十五萬大軍偷襲,簡直不要臉!

揚州軍本就兵強馬壯,戰事中少有傷亡,竟然還要如此下作!

何不利用重甲騎兵,橫沖直撞,將袁紹麾下全部趕回魏郡!

當然他隻知揚州軍裝備精良,尤以重甲騎兵稱最,戰事中少有傷亡!

可惜他卻並不知道,山文甲已是明代技術,距他眼界一千五百年!

甚至論及大戰損傷,戚繼光在同時代下創造的記錄,才堪稱真正兵法大家!

直到後世遠程導彈時代,才被老美奇襲小國打破!

不過曹操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反而在心頭泛起隱憂!

陸扒皮大肆遷徙百姓,雖是在針對諸侯,但顯然也是在應對鮮卑南下!

既然這廝能以十五萬大軍偷襲青州,冀州,必然也能在遼西針對北平與遼東!

隻是陸扒皮一一斷了河北勢力根基後,自己怎麼辦?

等到袁氏兄弟分別敗亡後,陸扒皮還有必要留自己在兗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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