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087(二更+13w營養液加更) 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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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歌而還

剛聽到喬琰這個安排的時候, 張遼還愣了片刻。

可他旋即想到,比起休屠各胡對並州邊境的襲掠,比起他們殺人烹煮還刻石銘記, 喬侯隻是讓他們頭身分家,屍體掛於受降城之上, 已著實算得上是個仁善之舉

這有何妨

唯一的問題隻是

他不會唱歌啊。

兩年前他以武猛從事的身份, 和郭縕聯手戍守雁門郡的時候,在將軍營之中那些個覺得他年少可欺的老兵給打服後, 他又同那些人一道圍火而敘, 大快朵頤, 期間便有人提議讓他來給大家唱上一首激勵士氣的戰歌。

最後的結果是郭縕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往後不要搞出這等無差別攻擊。

這個委婉的表達,已經足夠讓張遼意識到,或許他的唱歌天賦著實是不太行, 頂了天去也就是能喊個口號。

但在喬琰以他們三人雖都沒能擊殺休屠王,卻都為其做出了一份貢獻, 而他確實是其中最需要此物之人的理由, 將望遠鏡交到了他的手裡後,張遼覺得自己大概不應該辜負喬琰的期待才對吧

他還在那兒糾結, 深知他某些時候容易鑽牛角尖的張楊就已經跟喬琰告了他的狀,於是喬琰乾脆給他額外安排了個差事。

先前被休屠王充當誓師之時祭品的固陽人現在已經被他們給救了下來,這些人雖然對固陽故地充滿了恐懼, 卻也想找回家人的屍體, 重新安葬入土為安。

給固陽縣民收拾的事情是張遼帶人去做的,那麼現在將這件事情的尾聲也交給他來做更為合適。

張遼也說不上來這算不算是另類的解脫,但起碼張楊覺得自己的耳朵保住了。

那麼現在, 就隻剩下震懾的問題了。

不過在經由西河郡之前,他們還得重新經過雲中郡和五原郡。

雲中郡在這一線上並無多少居民,途徑五原的時候卻難免遭來圍觀。

要知三千餘人的行軍隊伍,已經是一出格外醒目的陣仗,尤其是當其中騎兵隊伍不在少數,又顯然是剛經歷了一番戰事的情況下,這就更是讓人為之側目。

那麼,如果這三千人中還幾乎人手一個匈奴頭顱呢。

被泥土胡亂包裹了一番斷口的頭顱,依然有血色從泥土縫隙之中沁染出來,也雖然沾染了一些泥灰,還是不難讓人從這些個死人頭顱的五官麵貌上認出,這可不是他們漢人,而是那些個塞外胡人。

先前還被這場麵嚇了一跳的五原郡人,在確認這隻是一派出征塞外得勝而還的情景後,又一個個簇擁成群,圍攏著來看這一列慷慨而行的士卒。

將近三千胡人的頭顱

這可是不多見的場麵。

前些日子的固陽血案,有好事之人前去看了一眼,將這消息帶回到了五原郡內,讓大夥都緊張了好一陣子,但並州猛士善戰,也不乏有人跑去太守府前要求參戰。

隻是沒想到,還沒等他們問出個征兵答案來,這罪魁禍首就已經被剿滅了

在眾多扛著匈奴頭顱的兵卒之中,最為醒目的無疑就是騎著朱檀駿馬的喬琰。

她雖然支使著諸人將休屠各胡的頭顱帶回,自己卻沒有要跟哪個腦袋貼近接觸的意思,隻是讓典韋多扛了個休屠王的。

以至於在這一列兵卒浩盪而行的時候,唯獨她顯出幾分光風霽月的樣子。

可這絕不意味著她與這隊列格格不入。

隻因絕不會有人忽略掉她背後背著的長弓和箭囊,以及在朱檀側邊掛著的兩截長槍

也隻會讓人覺得,她才是這隊伍中獨一無二的指揮者。

秋日天清,她凝眸朝著前方看去,在神采中自有一派令人望之生寒的銳利。

在並州境內,能有此等表現的,在他們的印象中也唯有一人而已。

「樂平侯」

這是那位樂平侯

聽聞八九月間她才因為兩年前的擅自主持平定蝗災之事,被解除禁足的狀態,想不到當她再一次拿出這等令人驚動的消息之時,便是對上了並州之外的胡虜。

這依然是在為並州做實事

對這些百姓來說,他們可不會覺得喬琰擁有這樣多的兵卒,是什麼大逆不道且逾製的表現,隻覺得有喬侯此舉,他們起碼能夠睡個好覺了。

而此時的人群之中,有個人的想法或許和其他人稍微有些不同。

他因身量最高,也瞧著最為孔武有力,看起來在人群中還有些鶴立雞群的意味。

他一直看著喬琰等人的隊伍,直到最後一人也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還不免有些失神,在被人推了推後,方才意識到人都已經走了。

「奉先在想何事」

他回過神來,出聲感慨道「大丈夫當如是啊」

兩年前的州府滅蝗製度公布後,他還想著憑借自己的勇武,說不定能肩扛數百斤的蝗蟲,在兌換之中大顯神威,屆時也好謀求一個差事,誰知道喬琰的後一條補充命令,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算盤。

但他也並不打算空等著機會落到自己的頭上,而是朝著五原郡郡守自薦了一番。

因其武力著實卓著,故而郡守讓他先從九原縣的縣尉做起,也算是有了個不錯的開頭。

但縣尉到底不能上陣殺敵,呂布時常覺得,他其實還能承擔起更重的責任。

於是在今日看到喬琰率眾策馬而過的時候,別人或許還會覺得那些胡人頭顱可怕了些,他卻將這些人凝固在麵容上的恐懼一個個看了過去,也越看越覺得心潮澎湃。

大丈夫當如是

不,應當說,為人當如是

何其快意縱橫

「你這話便說錯了,這位喬侯乃是女子,並不算是大丈夫。」

「你懂什麼,」呂布冷哼了一聲,「我們並州人向來隻看本事不看性別,難道你能否認這位喬侯實是當世人傑」

也不知道他何日能如那位樂平侯一般,有此等戰功在手,有此等招搖過市的氣派。

他在心中不由暗自忖度起了自己的前路。

不過說來,這位喬侯沒將匈奴人的首級拋於塞外,而是將其以戰功的方式攜帶入境,好像是個有些特殊的舉動

這舉動別的不說,隻怕要將五原太守給嚇一跳。

誰讓他是見過那位五原太守的,對其多少有些了解。

呂布的猜測也確實不錯。

五原太守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被驚嚇了一回,親眼看到喬琰的隊伍打州府前而過,又差點沒臉色一白。

算起來他能當五原太守,也算是先有過對膽魄的篩選。

但有光祿塞在北方鎮守高闕山口,扼斷固陽道,若非固陽遇襲,他甚至可以高枕無憂,更在坐在這位置上期間,頂多就是聽說過一些邊地戰況而已。

看看近來朝廷都沒有設置度遼將軍位置,就知道這一帶的戰事沒有這樣頻繁。

畢竟北匈奴西遷後,胡人之中最跳的就是鮮卑、烏桓和西羌了,跟他這五原郡可沒有什麼關係。

可現在忽然讓他直麵這種人頭威懾

要不是身邊的郡丞攙扶了他一把,他差點沒腳下一軟摔過去。

他又想到自己畢竟是一郡太守,代表的是五原郡的臉麵,如何能做出這等軟弱的舉動,立時挺直了月要板。

「喬侯這是」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雖然喬琰頗懂禮數地下馬後,朝著他行了個問好的禮節,並未坐在那馬上給他施加壓力,可著實架不住他隻要一朝著她身後看去,看到的都是兩個頭一個身子,著實太有震撼效果了些。

喬琰笑了笑,「殺雞儆猴而已,太守不想讓自己睡得更安穩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朝著南邊指了指,讓五原太守隻要不是腦子不好使,都能猜得出來,她所指的正是西河郡。

再想到他前幾日聽到的些許風聲,他陡然意識到喬琰此舉還當真應該做。

先將那些個威脅到安全的苗頭給按下去總沒錯

五原太守一想到這裡,頓時也不覺得腿軟了,他甚至在給喬琰送別的時候問道「是否需要我再挑選幾個威武雄壯之士,給喬侯的隊伍再增添幾分派頭」

「這倒不必了,」喬琰朝著他看去,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可能和崔烈頗有些共同語言,「太守不覺得,以三千對三千,我方損失卻不多,正是對那南匈奴絕好的震懾嗎」

但顯然會對他們造成震懾的絕不隻是這種人手一顆匈奴頭顱而已,還有這合謀之人的身死。

西河郡內的南匈奴歸化部族,屯兵在美稷城內,包括首領羌渠,以及他那些個不安分的南匈奴左部貴族,都生活在這座城內。

而護匈奴中郎將則居於美稷城的城西側的東勝縣內。

往日裡這護匈奴中郎將雖然對他們南匈奴內部的諸多事務多有過問,也時常會例行問詢,卻大多數時候不進入美稷城內。

這位接任的中郎將或許是因為羌渠表現出了明顯的親近漢廷表現,而並沒有像是他的上一任一樣,喜歡做出什麼置換首領的事情,甚至在以美酒置換他們的牛羊馬匹生意上,也時常給他們讓出一些利益。

若不是因為大漢的征兵讓左部貴族感覺到了死亡的信號,他們還真覺得這位護匈奴中郎將能相處。

但今日今日不同。

他與喬琰並轡策馬進城,身後跟著一眾血氣不減的悍卒,也讓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些兵卒帶著的匈奴頭顱。

行軍至此不過三日,還不足以讓這些匈奴頭顱因為腐爛而難以辨認出麵目。

喬琰覺得他們好像都長得差不多,可這城中的有些人卻一眼就認出了休屠王的頭顱,此時正被典韋扛在肩頭。

五原郡中經過的時候,縣民隻覺安心和欽佩,但在這美稷城中的南匈奴人那裡看來,卻絕不是這麼回事。

這簡直像是一個殺人犯先殺了你的親戚,然後把人頭擺在了你的麵前。

南匈奴左穀蠡王還未見到這場麵,就已經先被手下之人將這消息稟報到了麵前,不由麵色一變。

如喬琰所猜測的那樣,這休屠各胡雖然崛起,對大漢境內的情況卻不那麼了解。若不是因為南匈奴左部生出了反對大漢領導的異心,在境內做出了支援和通風報信的舉動,也不會讓休屠各胡成功得手。

與之相互傳信的正是這位左穀蠡王。

在剛聽到休屠各得手,造成了固陽為之所屠後,左穀蠡王心中所想,無外乎就是這大漢的確是在武力守備上越發不濟了。

想想此番征兵走的可不隻是他們南匈奴的人,還有那光祿塞和度遼將軍營地的人,以及虎視在側的護匈奴中郎將麾下,更覺得他們遭到的束縛被減少了大半。

那麼一旦那休屠各部與他再搭上線,也就是他們南匈奴占據西河之時了

然而他等來的不是休屠各胡誓師之後的入侵,而是連帶著休屠王本人一道都成為了漢軍的刀下亡魂,以頭顱方式出現在了此地。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要與我們撕開臉皮宣戰嗎」

左穀蠡王鐵青著臉,當即就想要拔出手邊的刀兵,卻緊跟著就被同在一處的左大將給按了回去。

「你先冷靜一點。漢軍殺的是遊盪於陰山陽山之外的休屠各,與我們有何關係」

左大將想了想又道「你真覺得,他們隻這三千人入城來,倘若毫無準備的話,是真不怕我們當場發難」

左穀蠡王沉默了一瞬,左大將趁熱打鐵地又問道「何況你別忘了,羌渠那家夥,實是漢廷選出來的一條忠心耿耿的狗,我們在城中也不是全無對手的。」

他所說的著實不錯。

但即將迎來的合作盟友驟然身死,還被人將頭顱送到了麵前,左穀蠡王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很難保持住平靜。

偏偏他還不能隻是聽說如此便罷了。

按照護匈奴中郎將在南匈奴內部特殊的地位,當他要將這南匈奴中的重要成員召集起來的時候,即便左穀蠡王對他再有什麼不滿也得前去。

誰讓這「參辭訟、察動靜」的權柄之中包含了太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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