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087(二更+13w營養液加更) 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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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磨蹭著趕到單於府邸前的廣場上的時候,該來到此地的人都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他也錯過了在他來前護匈奴中郎將王柔和喬琰之間的對話。

算起來此前除卻喬琰送來英雄酒的配方,王柔回以那一句怎敢隻以五千石相酬之外,兩人之間其實沒有經歷過正麵的交流。

王柔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局麵下跟喬琰見麵。

比起兩年前箭迫刺史的傳聞,她如今所做的還要駭人得多。

王柔可不像是他的名字一般「柔」,也要比那五原太守更有幾分膽魄。

饒是如此,在聽聞喬琰率軍奇襲受降城下的時候,湊巧遇到那休屠各胡正在進行進攻之前的誓師,他也不由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但在意識到這誓師二字的含義後,他又不覺在心中浮現出了幾分後怕的情緒來。

幸好幸好這匈奴的長城內外聯手,被她以這等雷霆手段給破壞了,若非如此,往小了說他這位護匈奴中郎將必定要因失職而遭到懲處,往大了說

北邊光祿塞一帶的防線一旦淪陷,西河郡內的南匈奴又反叛,所造成的危害隻會在黑山賊和白波賊之上

「喬侯覺得,我們此番震懾能否達到效果」

王柔眼看著喬琰的部從擺出凜然凶悍的氣場,一邊高聲呼喝,一邊將這休屠各胡的人頭在廣場上疊放堆壘,又在她的指派之下,其中的一部分環繞廣場站定,頗有幾分鴻門宴的氣場,旋即出聲問道。

他這問句中,要喬琰聽來可沒有那麼多忐忑的情緒,反倒像是在問他們能否拿到足夠的好處。

想想護匈奴中郎將任上有逼迫南單於自戕的,有直接興兵換位的,王柔出身晉陽王氏,背後有世家支撐,想來更不怕這種場麵。

而有這樣一個盟友,還是一個在身份上最適合於對南匈奴發難的盟友,實在是此時最有利的事情。

「中郎將不覺得,有些人姍姍來遲,已經是最能說明問題的事情了嗎」

王柔笑道「不錯,正是如此,不過還得勞駕喬侯,再於此地展現出幾分威風來。」

現在雖沒有什麼「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說法,但在喬琰看來,王柔這話也差不離便是這麼個意思了。

在前來美稷城前他們就已經達成了共識,光是震懾還不足以讓這些生性反復之人記住教訓,必須從他們身上扒下一層皮來。

換個簡單直白一點的說法,敲詐。

總歸是五五分賬,喬琰怎麼也不虧。

也正因為兩人的這番策略,在那左穀蠡王一眼看到廣場中央堆積如山的休屠各人頭,而問出了一句「何故如此」後,他的麵前忽然冷光一過。

一把隻有半截的短槍紮在了他的腳前隻有寸許的地方。

「」左穀蠡王眼皮一顫。

若是對方的準頭稍差一些,這把槍要麼紮中他的腳背,要麼紮中他的月匈膛。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發難,讓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又一個不慎往後摔倒在了地上。

隻支撐身體的一偏頭之間,他就看到了一旁的頭顱堆中,一張和休屠王同樣對他來說眼熟的麵容跳入了他的視線中。

他當即駭了一跳轉回頭來,卻見這須臾之間,已有另一把短槍,準確的說是那半截槍的另一半,被人指向了他的咽喉位置。

「放肆你這是作甚」他暴怒出聲。

他話剛出口,就在一仰頭間看到了喬琰沉靜如水的麵容,更也在同時於眼角餘光之中見到環繞廣場四周的兵卒,都在這一刻將手中的武器給舉了起來。

這等隨時可以兵戈相向的凶殘表現,讓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他緊跟著又聽喬琰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為大漢縣侯,在五等列侯之中位居首等,你以南匈奴左穀蠡王的身份,也是能如此與我說話的」

大漢縣侯

左穀蠡王狐疑地朝著王柔看去,見這位護匈奴中郎將絲毫也沒對她這番說辭做出什麼辯駁,猜測她所說的話或許誠然不錯。

若真是縣侯之尊,地位確實在他上頭。

誰讓南匈奴朝著大漢投誠,在這種情況下,連南單於也隻是大漢的臣屬,需要聽從王柔的節製,而縣侯尊稱裡的那個「君」字便著實是穩壓他一頭。

可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先殺休屠各部,後以槍指向他這位左穀蠡王,是否太過囂張了一些

然而還不等他發作,就見王柔端著不辨喜怒的麵容走上前來,以看似溫和的語氣說了句「喬侯且先住手,莫要傷了大漢和南匈奴的和氣。」

左穀蠡王吐出了一口氣。

王柔這話聽起來還像是一句人話。

「和氣既然南匈奴和我大漢為盟友,那麼進攻大漢邊境的休屠各就該當是我等共同的敵人才對。」喬琰冷聲回道,「我取休屠各人頭來此,不過是想請諸位給個說法,與此部並無勾結而已,足下這上來就是一句何故如此,是想給他們討還一個公道」

她手中的半截槍的確不算太長,但在這等近距離之下,足可以作為取走這位左穀蠡王性命的利器。

而她話中的意味,更是讓這位此時還坐在地上的匈奴左部高層心中震顫不已。

他倒是真想跟這囂張跋扈的縣侯追責,可她話中的意思說得明明白白的,她就是來排除個關係的,他若是還堅持要跟對方計較,反而要被連帶著處置了。

在對方刀兵在手,又表現出了大漢一貫以來的強勢之時,他除了堅決咬定自己跟休屠各胡毫無關係之外,著實沒有第二個選擇。

他強忍著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苦悶,一邊小心地將喬琰手中的槍從脖頸邊上撥開,一邊回道「自然不是,那休屠各為北匈奴分支,和我南匈奴有什麼乾係,便是中郎將也能證明,我等自居於美稷城後向來安分,絕無冒犯大漢之意。」

喬琰挑了挑眉,「當真如此」

王柔繼續扮演著和事佬的角色,回道「誠如左穀蠡王所說。」

見那把槍徹底從他的脖子上挪開,周圍的兵卒也將刀兵收了回去,左穀蠡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沒人告訴他,他們都表明了和休屠各沒有關係了,居然還得拿出一筆米糧和馬匹作為軍資吧

偏偏那護匈奴中郎將在言辭之間還頗為有理有據。

他說什麼那喬侯兩年前奪了並州刺史的權柄,也隻是被罰個禁足而已,她有大漢天子在背後撐月要,就算調動並州軍馬將他們南匈奴給掃平了,最多再被禁足上一兩年而已。

再者說來,休屠各部中的主力被殲滅,還能讓他們這匈奴族群中少一個生啖人肉的敗類,豈不也是一樁好事,拿出些許軍資來,也算是對其的獎勵了。

這打著清正風氣理由的回饋,實則是好一場大出血。

左穀蠡王剛壓下了嘔血的沖動,又見喬琰讓人將休屠王的人頭專門找了個錦盒裝了起來,送到了他的麵前,不由生出了幾分不妙的預感。

果然他聽得喬琰語氣中似有幾分歉意地說道「我聽聞匈奴部中有以勇士頭骨為酒杯的習性,這休屠王乃是死於我箭下,倒也不失為一個勇士,便以此物送給左穀蠡王作為壓驚的禮物了。」

「」這話著實讓人沒法接,更讓此刻手捧錦盒的左穀蠡王隻覺得她話中有話。

他又聽得她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希望足下不要在某一日也變成我送給旁人的酒杯了。」

她話音未盡,已在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縣侯年不過十三四,做出的種種隻讓他大覺膽寒。

她話到此處便罷,又於淺笑轉為朗聲大笑之間拔出了紮在地上的半截槍,收攏回手中後翻身上馬揚長而去,隨著她的動作,那周遭的士卒也飛快在趙雲、張楊、典韋、徐晃等人的帶領下跟隨她離開。

這番足以憑借氣勢彌補掉不夠訓練有素的場麵,直讓左穀蠡王在原地愣神了許久。

而他剛回過神來,陡然意識到,此番給出去的軍資裡,絕大多數都是他的庫存

他恨不得痛罵上喬琰兩句,卻又在一個回頭間對上了這堆壘成山的人頭。

「」左穀蠡王心驚肉跳地從另一張眼熟麵容上挪開,決定將自己的崛起計劃再往後推一推。

也好在他這一番破財免災,總歸是讓喬琰不會再跟他計較休屠各之事了。

想想他跟休屠各之間的交流應當沒有暴露身份之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就連王柔也在跟喬琰分開之前說的是,「此番南匈奴又交出了不少馬匹,就算真有起事之念,隻怕也沒有這個對抗的資本,不說喬侯的軍馬在側,便是我這中郎將的部從也能將他們壓製下去。此番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是這樣想的,卻不曾留意到,喬琰在聽到告一段落四字的時候,眼中閃過的一剎微妙之色。

告一段落

喬琰嘀咕著這個詞,心中直搖頭。

若是她真覺得此番對戰休屠各胡,算是打出了並州的氣勢,從南匈奴這裡得到的補償也足以再武裝出一部分騎兵,就可以收手了,那麼也著實對不起她此番的精銳盡出了。

她一向喜歡借著所擁有的條件達成最大的效果,現在也不例外

事實上,無論是出兵河東平定白波賊,將其收攏到手下,還是出兵塞外襲擊休屠各胡,又在班師並州的時候製造出這樣的場麵,若非各個州郡太守和刺史出於特別情況的考慮,做出了或是默許或是書麵準許的表示,她這些舉動都是有違律法的。

但如果

如果她掌握了在並州的行軍權柄呢

或者說,如果她利用此事借題發揮,走出從隻有列侯封號的虛名爵位,朝著一郡一州的實權位置躍進的一步呢

這些就都不會是問題了。

先前的急行軍中,或者說她在固陽城中眼見那等慘狀的時候,除卻心生悲慟之外,她趨於冷靜的另一麵也在思索著這種可能性。

她此前能在博弈之中謀奪出樂平侯的位置,能消弭掉挾製刺史造成的負麵效果,甚至進一步得到劉宏的認可,那麼如今,她也未嘗不能再演一場戲。

這場戲過後,她便可以安靜地等待劉宏的死訊了。

隻是在此之前,她還需要再去見他一麵。

一場至關重要的會麵。

在返回樂平後她朝著陸苑吩咐了幾句,令她去籌備一些東西。

第二日,郭嘉一副不曾睡醒的樣子找上門來,見到喬琰步出房門的樣子不由一驚。

「帶來的是何物」喬琰仿佛不曾察覺到他的震驚,隻用尋常語氣問道。

郭嘉雖然驚詫,還是下意識地回答了下去,「喬侯此前將並州邊境上震懾、歸化、誘騙的任務交托給我,更有意采納我所說的殺胡贖死之法,那麼便必定要對此番行動於中央有個交代。」

「故而我自雲中五原各郡多滯留了兩日,將深受邊境所困擾的黔首之言做了個記錄。」

他拱手,將手中的書卷朝著喬琰遞了過去。

這本應該是個運籌帷幄,不等命令到來已先行籌備的表現,可在抬頭重新朝著喬琰望去的時候,他又不覺有種被對方的神來一筆給震在了原地的錯覺。

喬侯此舉,喬侯此舉

著實讓他隻覺自己不曾看錯人

隻因她此時身上所著,乃是一件白衣孝服

而雖著白衣,她身上卻仿佛透出了層層血氣來。

這正是她此前遠赴塞外出征而帶上的殺伐之氣。

她在此時一邊翻閱著書卷,一邊徐徐開口說出的話,也正是對她此舉的解釋「我既為樂平侯,祖父又於樂平安葬,便當以半個並州人自居。」

「固陽之禍,隻是這並州處境中的縮影而已,若無強橫手腕之人統轄克製,遲早有一日,今日之固陽便是明日之並州。」

「死者無人追思,生者苟延殘喘,那麼唯有我這樂平侯,既得蒙陛下恩重受封於此,又何妨於三年前為祖父與父母守孝,而今便為並州披白衣告祭」

她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朝著郭嘉看來,「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喬侯所言不錯。」

明知她此舉中為民請命之意遠不如權勢謀劃,可郭嘉又忍不住想到,她若真能保並州安定,誰能說出她半句不是來。

隻要結果能夠達成,何嘗不是救一州之壯舉

而在他這心神恍惚之際,又忽聽喬琰問道「奉孝,你可願與我一道往洛陽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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