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1 / 2)
蓮青衣正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突然聽到一聲軟萌的貓叫,注意立刻就被拉了回來。
她低頭看去,皮毛半乾的貓兒正蹲在床邊,有些擔憂地看著她——自然,貓兒的眼神是沒有情緒的,所謂的擔憂,是她自己腦補出來的。
蓮青衣心中一陣暖意流過,果然她想得沒錯,這隻貓兒表麵上對她愛答不理,實際上時刻注意著她,看到她難過,還是小心翼翼走過來,安慰她。
貓兒的眼神澄澈透明,有種稚氣的天真,雖然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這種治愈人心的強大力量,是別的任何東西都給不了的。
蓮青衣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扌莫扌莫對方的頭。
但這個動作被貓兒輕巧地躲了過去。
邊躲還邊發出有些不耐煩的呼嚕聲。
蓮青衣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是啊,她們之間的關係還沒好到那個地步,也許貓兒隻是出於好奇過來看看,她可不能借著自己難過,就試圖偷懶拉近兩人的距離。
但經過這麼一打岔,她的心情好了些。
「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一個故人。」蓮青衣自語道:「她死的不明不白,我除了替她誦經……」
聽她這麼說,慕扶柳立刻就對號入座了。
原來,當初沒完沒了在她腦子裡誦經的,是蓮青衣啊?
不是,她們熟嗎,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啊?
慕扶柳雖然嘴上說著不稀罕,但心裡卻很清楚,誦經是很辛苦的,需要跪坐在蒲團上一刻不休,而她也的確因此得益,提前轉生了。
一時間,慕扶柳不知該作何表情。
「對了,還沒給你起名字。」蓮青衣拍了拍臉,起身道。「看你的爪子都是白色,不如就叫踏雪吧。」
慕扶柳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踏雪有點俗,但嘴長在別人臉上,她又不能說話,也沒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
蓮青衣見小貓沒什麼反應,便道:「你是不是悶了,要不我帶你出去逛逛?」
慕扶柳瞟了對方一眼,心道算了吧,我要真想出去還用你帶?但看了看外麵陽光明媚,她還真起了出去的心思,於是往蓮青衣身邊一站,示意她帶路。
蓮青衣自然從善如流。
一人一貓伴行著走出門外,一出門,大片的陽光便傾灑下來,慕扶柳眯了眯眼,前幾日還連下了幾天的雨,不想今天倒是晴開了。
正好,她身上的毛還濕著,能借這個機會好好曬曬。
一路跟著蓮青衣走出去,慕扶柳才算是看到了清聖宗的全貌,這裡她以前也算來過,但隻走到山腳,如今能夠登堂入室了,她自然得大搖大擺些。
蓮青衣所住的這個小院在清聖宗的東南角,走出去之後,沿著巷道一排都是差不多的建築,大概是供弟子們所住的舍監,走出巷子,便是一汪碧綠的湖泊,湖岸邊種滿了青翠的修竹,沿著石徑走出去,就進了一處偏院。
院子並不大,隻有一處鍾樓,通往樓頂的台階盤旋而上,極其狹窄,順著台階上去,就到了銅鍾的下麵,這口鍾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已經不復當年的金黃,而是變成了深褐。
慕扶柳心下了然,那天的鍾聲是出自這裡。
駐足看了一會,她又豎著尾巴繼續往前。
從鍾樓出去,就是大殿。
大殿是宗門的門麵,大多都修繕得很勤,因此顯得最嶄新,清聖宗也不例外,甫一見麵,慕扶柳就被它的雄姿鎮在了原地。
這大殿端的是雄偉壯觀,雕梁畫棟,殿門也修得精美絕倫,殿外牌坊、石獅、經幢、香爐、雲板、台座、石燈、幡杆應有盡有,繞到正麵看去,殿中的高台上坐了一座巨大的聖人金身像,左右立著栩栩如生的護法,各個寶相威嚴怒目而視。
慕扶柳看得目瞪口呆,雙膝一軟就要下跪。
幸而她是貓咪的身體,軟了一下,也隻不過是蹲坐了下來。
蓮青衣見它盯著聖像不動,心下不由一喜——萬物有靈,若是踏雪真的與清聖宗有緣,日後跟著自己打坐修煉,未必不能沾染緣法,修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