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霸總當助理(2 / 2)
「車裡有個盒子你拿上。」席殷道。
「啊?」甘糯被吵得聽不見,俯身過去,「你剛才說什麼了呀席總?」
無暇的側臉忽地靠近,淡淡的梨子味撲麵而來,席殷的視線幾乎是一瞬間就被對方下頜處的一點小痣吸引。
那顆痣泛著一點粉,卻又不是明艷的紅,不夠明顯,卻也在湊近之後就難以忽略。
耳邊的喧囂倏地一靜,席殷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但僅一瞬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想再探尋已經抓不住。
他不著痕跡地後仰了一些,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甘糯這回聽清了,立刻點頭:「好的席總。」
他從車裡取出那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抱在懷裡,卻又覺得抱著這個再推席殷不太方便。於是便再次湊近席殷,在他耳邊大聲道:「席總,我找個袋子把它兜住可以嗎?」
「嗯。」席殷覺得自己耳膜都震的疼。
甘糯就在車裡翻了翻,車裡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還是司機兜裡揣了個超市購物袋,甘糯隻能將就用了。
他裝好盒子後試了試,很穩,推車也方便。
席殷在那個印著「幸福超市幸福到萬家」的袋子上瞥了一眼,又去看甘糯。
甘糯急忙道:「很穩的,不會掉。」
說完又怕席殷聽不清,還想著再湊過去,卻被席殷抬手阻止了。
席殷又一次點頭示意,甘糯這才罷休。
其實甘糯覺得直接讓席殷放在腿上抱著更好,但堂堂席總自己抱個盒子像什麼話,那還要他這個小弟做什麼。
保姆車開走,甘糯正準備推著席殷向前,現場的喧鬧聲就忽然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從甘糯身後傳來:「呦,這不是席總嗎,我差點沒看見。」
甘糯小動物本能發作,在一瞬間感知到了席殷身上的變化——心情變差max。
誰啊,居然惹他老板生氣?!
甘糯轉頭,就見一個穿著騷粉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對方手裡拎著一個長條形的盒子,五官出挑,但就是不太像個好人。
沒有觸發角色卡,看來不是重要角色。
甘糯把他當路人甲,倒是周圍媒體們躁動起來了,哢嚓哢嚓的閃光燈讓周圍亮如白晝,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想聽八卦,居然沒有再大聲喊叫,而是各個伸長脖子想聽一聽他們在說什麼。
甘糯忽然聰明了一瞬,重新打量這個男人,然後確認這應該就是楚氏集團的總經理,也就是席殷那個大伯楚文耀的獨子楚豐。
楚豐沒下車的時候就看到這裡的場景了,也注意到席殷身邊跟著個背影很誘人的助理。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助理的臉居然更驚艷,他一時都忘了自己開口的初衷,竟對著甘糯看呆了。
甘糯被他的眼神盯的難受,悄悄往席殷身後挪了挪。
這和席殷盯著他不一樣,席殷隻讓他感覺危險,但這個楚豐卻讓他覺得厭惡。
「眼睛還要嗎?」
席殷用最平淡的語氣,像談論天氣一樣說了句威脅人的話,但被威脅的人卻不覺得他隻是隨口說說。
楚豐收回視線,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隱隱覺得自己曾經被輪椅碾斷過的左腳又開始疼了。
這也不是他慫,而是這個瘋子什麼都乾的出來,他不得不謹慎。
不過他就是多看了兩眼這個美人助理,席殷居然會有這種反應,這可有點意思了。
楚豐笑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但還是忍不住嘴欠道:「我隔著大老遠都沒看到席總,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他裝模作樣地嘆氣:「唉,不過這也不能怪你,要是你能站起來,說不定我就能一眼看到你了。」
這話是直接往席殷傷口上戳,圍觀群眾噤若寒蟬,但也有一部分席殷的粉絲想要替他打抱不平,又礙於楚豐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甘糯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弟,自然就是要在這種時候替老板出頭的。
於是他佯裝驚訝道:「誒?這什麼時候站了個人啊?」
席殷本來不打算搭理楚豐,這麼一個嘴賤人慫的小嘍囉,他覺得跟他計較都有失身份。
而且往往這種情況下,隻要他不出聲,他身邊的人,無論是助理還是秘書,都不會主動開口,這倒還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打抱不平。
楚豐下意識看向甘糯,視線相對的瞬間,他居然覺得自己心跳都快了兩拍,搞得他一時間都沒聽懂甘糯話裡有話,傻傻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什麼時候站到這裡的?」
楚豐懵逼:「我不是一直在這嗎。」
甘糯靦腆道:「啊,那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位先生。每次我們席總在的時候,其他人就幾乎沒有存在感了,你要是不說話我都注意不到你。」
前麵楚豐剛嘲諷席殷因為坐輪椅存在感低,甘糯就明明白白地還回去了,其實根本不算多精明的反擊,但已經是甘糯的極限了。
沒辦法,誰讓他沒在龍傲天世界歷練過呢。
而這一堆話傳到楚豐耳朵裡,隻剩下最前麵那句軟乎乎的不好意思,後麵的話都被他自動屏蔽了。
他對甘糯擺出最完美的笑容,自認風流道:「沒事沒事,美人怎麼會做錯事呢。」
「?」甘糯驚訝,這人好不聰明的樣子。
圍觀群眾不知道誰先「噗呲」一聲,笑聲就傳開了。
在笑聲中,楚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甘糯到底說了什麼,臉色一變。
他瞪向甘糯,正準備罵人,卻忽然感覺到了席殷如有實質的視線,他頓時把到嘴的髒話噎了下去。
不得不說,即便席殷坐著輪椅,存在感也是全場最強烈的,氣勢也是最威嚴的。
明明是同輩,甚至他比席殷還大上幾歲,但此刻感覺到對方正在看著自己後,楚豐居然連回看過去的勇氣都沒有。
他磨了下牙,而後朝甘糯露出個難看的笑意,自己給自己台階下:「好看的人說什麼都是對的,我向來給美人麵子。」
說罷,他冷哼一聲走上了紅毯。
走了沒幾步,他就看到早到一步的父親正站在紅毯盡頭,遠遠朝他看過來。
楚豐瞬間有了底氣,也不慫了。他回頭看了眼席殷和甘糯,而後快步朝楚文耀走過去。
嗬,有了父親在,他可就不怕席殷那個瘋子了。
甘糯也看到了那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一猜就知道對方肯定是楚豐的父親,目前席殷最大的競爭對手。
這人不會就是欺負主角受的反派大佬吧?太醜了吧!
甘糯不願意相信主角受會被這種人欺負,好在角色卡沒有動靜,這讓他鬆了口氣。
席殷不知道在想什麼,等到楚豐快離開紅毯的時候,他才道:「甘糯,走吧。」
「好的。」
甘糯本來想等著楚豐他們進去之後再走的,那兩人明顯不懷好意,說不定還要刁難人,而且楚文耀明顯不如楚豐好對付。
紅毯不長不短,兩側都是攢動的媒體和背手而立的保鏢們。
馬董做了一輩子的慈善,生日宴也都是按照慈善晚會的模式走的,今晚到場賀壽的壽禮會全部捐贈出去,用於公益事業。
甘糯被閃光燈閃的眼酸,生理性的淚水沾濕了眼睫,也顧不得去注意楚氏父子倆了。
宴會廳門口擺著兩張桌子,一桌上擺滿了賀禮,另一桌前坐著兩個人,是準備登記禮金的。
馬董年輕時候犯過錯,現在就越來越謹慎,一點禮都不敢亂收,因此把壽宴直接擺成慈善宴會,禮金也都是在媒體的關注下收取的,免得有人亂做文章或者違規送禮。
當然,如果有人在暗處送禮,就不知道馬董會不會繼續犯錯誤了。
「歡迎席總。」收禮金的兩位露出熱情而尷尬的笑,又小心地朝站在一旁的楚氏父子看了眼。
媒體們激動的手抖,他們本來還以為這兩家會進到宴會廳之後才對上,沒想到在外麵就對上了,還接二連三的,實在精彩。
他們這次的行程可算沒白來,就這一晚的新聞,足夠完成他們這一個季度的ki了。
似乎為了支持大家的吃瓜工作,也可能是單純嘴賤,楚豐居然又開始找茬了。
他看了眼甘糯手裡的塑料袋,嗤笑道:「送禮講究個心意,今天馬董八十大壽,我和我爸可是花了大功夫才挑到賀禮的,你們不會隨便拿了什麼東西糊弄吧?」
這話就是在說笑了,席殷可不缺那點錢,楚豐這個意思,明顯就是想和他比一比誰送的禮更好,或者有其他的目的。
席殷沒搭理他,而是對楚文耀道:「聽說楚總之前在找南宋流傳下來的那幅《朝辭彩雲間》,不知道你找到了沒有?」
楚文耀麵色有瞬間的不自然,又恢復如常。
馬董癡迷字畫古董這事不是秘密,這幅畫流傳下來的事也是眾所周知,隻是沒人知道這畫在哪,直到前段時間傳出這畫準備出手,馬董才動了心。
但眾人不知道的是,這幅畫是當年楚成河入贅時,席家給他的聘禮之一,現在流傳到了楚文耀手裡。
楚文耀有意和飛翔建築合作,自然要投其所好,這幅畫要出手的消息就是他放出來的,為的就是今天假裝是自己買下的再送給馬董。
但在這種公開環境下,楚文耀當然不會送,隻會在進入宴會廳之後才會私下單獨送出去。
因此,在這個外場,楚文耀隻會送一些別的東西。
這個規則,參加宴會的很多人都心照不宣。
而席氏和馬氏下麵的產業也有合作,眾人自然也覺得席殷會準備兩份禮物,一份給外人看,一份才是真的給馬董。
而楚文耀和楚豐現在擋在這裡,不過是想比一比明麵上的這份禮物,或者逼的席殷把暗裡的那份禮物提前送出來掙麵子。
但要了麵子,席殷就不能再送馬董好東西,就看他怎麼取舍。
而能做出這種事,就說明楚文耀準備的明麵上的禮,也會是個好東西,至少不會簡簡單單被比下去。
隻是席殷現在提到這幅畫,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甘糯就更不懂了,他甚至連這幅圖畫的是什麼都要用係統查一查。
楚文耀縱橫商場多年,不至於因為席殷一句話就亂了分寸,他淡定道:「這種古跡可遇不可求,不知道席總準備送個什麼?」
他沒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把話繞了回來。
甘糯垂眼看看手裡的塑料袋,這才恍然發現這個盒子裡是席殷準備的禮物。
他又看看楚豐手裡拿著的那個長條形的盒子,人家那個外包裝就散發著高貴的味道,不像他手裡的這個,除了「幸福」一無所有,甚至還有可能汙染環境。
甘糯默默把塑料袋提起來,抱進懷裡。
席殷睨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也沒什麼表情,但甘糯就是覺得對方似乎在說「現在知道丟人了?」
說實在的,他真的以為這個盒子裡是席殷以防萬一準備的襯衣領帶啥的呢,畢竟這種場合,說不定會有人往席殷懷裡撞,灑點酒啊什麼的
甘糯自己都覺得離譜,他以後還是少看點小說吧。
楚豐看到甘糯這個反應,頓時有了底氣。
席殷準備的禮物肯定是很平常的手表首飾之類的,再厲害一點就是車鑰匙,但這麼一個方方正正不大不小的盒子,更有可能是首飾,這也算拿得出手的明麵禮物,而且還方便兌換成現金捐贈。
楚豐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大方地給了席殷思考時間,道:「席總可能還沒想好送什麼,還是我們先登記吧。」
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讓他感受了一波萬眾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