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動(2 / 2)
崔望舒帶著因紮吉離開劇院往最近的一棟樓走,接著便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自己的練舞室。
因紮吉也知道這個地方,有幾次崔望舒練得晚了些他都是進來練舞室等,就靠著沒有鏡子的那麵牆默默等她結束。
崔望舒一進來就直奔角落,顯然是早有準備。等她來到黑色的錄音機旁邊便扭頭對著因紮吉說:「那隻舞獻給了大家,而這支舞……」
看著他略微有點疑惑的神情,臉上那秀氣又濃密的睫毛來回掃過如同輕飄飄的羽毛撓在人心尖上發癢,崔望舒起了壞心眼故意拖長不說完。
隱約有些猜測的因紮吉,那顆本就不平靜的心就跳動得越發厲害了。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係在了崔望舒那還沒吐露的後半句話裡,眼神直勾勾地盯過去,背脊也莫名挺得筆直,像是在等待著涉及未來的重要講話。
「我隻為你跳。」這幾個字在口中停了不過半分鍾,崔望舒被因紮吉灼熱的目光盯得耳尖泛紅沒了一開始的從容,不敢再繼續逗他便匆匆說完。
因紮吉聽後躁動的心卻詭異地平復下來,他低頭淺笑的瞬間有著雪花隨風自由飄飛的快意,有著月光灑落草木間的溫柔。如同是炎炎夏日裡的冰淇淋,隻一口便足以感覺到那化在舌尖、甜到心裡的美好。
明明是崔望舒先起的頭,此時的她卻和剛才的因紮吉轉換了心境,不知所以的慌亂讓她有些懊惱,背對著因紮吉說:「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話音落,樂聲起。
清脆的開扇聲中,崔望舒一手以羽扇遮麵、一手高高抬起,將身體舒展開來的同時也不會顯得過於鬆散。纖細漂亮的頸部高高昂起後彎月要做了個翻身探海,飄逸的裙擺便在半空中畫了個圈兒。
因紮吉並不是第一次看崔望舒跳舞,實際上在過去的歲月裡他無數次見證了崔望舒一支支新舞的誕生,一直都是她最忠實的觀眾。
可這次不一樣,他能感受到自己本來已經平復的心跳倏地再次加快,即使抬手捂住仍感得像是要沖破月匈膛蹦出來。
當崔望舒說出那句隻為自己而跳的時候,這支舞就對他有了不同以往的含義。而當崔望舒舞出第一個動作,因紮吉感覺世界就像被突然按下了暫停鍵,眼裡、心裡倒映的事物隻剩下了麵前之人。
三分鍾轉瞬即逝,崔望舒抬起手腕將扇子合攏,抬腳後踢間更顯身段柔和、月要肢亦是盈盈一握。將腿收回後往與肩膀平行的右方滑出一步,頭跟著偏向相反的方向便是這支舞最後的定格。
夕陽西落,因紮吉看見崔望舒站立的地方剛好竄進來了一束餘暉。暖色印在她白皙的臉上,給如畫的場景更添一分絕美。
因紮吉如同被蠱惑心神的木偶,直愣愣地往崔望舒那裡走。他隻能感覺自己所有感官都被封堵,唯餘心被亂撞的小鹿牽引著前行。
來到崔望舒麵前,因紮吉體內不知名的情緒沒有得到一絲緩解反而越發沸騰,燒得他有些神誌不清。等回過神來時自己的手已經落在了崔望舒柔軟的發頂上並正順著發絲往下滑落,無意中還觸碰到了對方溫熱的肌膚。
看見歪頭不解的崔望舒,因紮吉無措地將這隻手向後背起,隻說她的發頂落了一片羽毛想替她拂去,不敢叫崔望舒知曉他緊握的拳頭裡其實什麼也沒有。
待回到家中,因紮吉接到了好基友維埃裡從普拉托訓練基地打來的電話。白日裡的畫麵無法克製地一遍遍在腦海裡重復上演,無法為當時的動作做出解釋的他心不在焉地聽對方嘮叨了許久關於比賽的事情。
一開始,維埃裡隻是覺得因紮吉今天有些過於安靜,而等到他興奮地和好友分享自己將要轉會到都靈踢球時發現對方依舊沒有給出任何反應時,維埃裡也察覺到了因紮吉的不對勁,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因紮吉本想回一句沒事,但他此刻的混亂急需理清。於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問你一個問題,我有個朋友突然對自己的妹妹…對了,沒有血緣關係的那種。」然後他心虛地假借了旁觀者的口口勿描述著當時的情況。
「代表著喜歡上她了唄。」現年差不到兩個月就滿十八歲的維埃裡剛剛交往了第三任女朋友,完美符合了國際上對意大利男人風流花心的刻板印象。
情史豐富的他,立馬就猜到了因紮吉的這個所謂的朋友其實就是他自己,但為了好友的自尊心,他並不打算戳破這個事實。
因紮吉皺著眉反駁,「他本來就喜歡她,她是他最珍貴的妹妹!」
雖然知道好友看不見維埃裡還是堅持翻了個白眼,接著就擺出戀愛前輩的姿態指點道:「那你認真…」差點說漏嘴的維埃裡立馬改口重新說:「那你就讓他認真思考一遍他的喜歡到底是那種喜歡。是妹妹?還是戀人?」
電話這頭的因紮吉久久沉默不語,而後突然問了一句:「什麼是對妹妹的喜歡,什麼又是戀人的喜歡?」
「前者你會希望她能遇上比你更好的人。而後者,你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牽起她的手認為隻有自己才能給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