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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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一旁的趙嘉寧心理防線率先潰敗:「薛鈺……」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麵色慘白,秋水似得眼眸盈了淚,哀哀地看著他道:「你放過他好不好?我求你放過他,你恨的是我,跟他沒有關係……」薛鈺慢慢轉過頭看她:「你叫我什麼?」「薛鈺……」趙嘉寧怔了一下,茫然地看著他。

薛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輕輕摩挲:「錯了。

」他放緩了語調,嗓音如碎玉落盤,清冷蠱人,一旦放緩,居然多了絲繾綣的意味:「禮既已成了,你說,你該叫我什麼?」趙嘉寧眼中閃過錯愕,她以為在薛鈺心裡,她是不配這麼稱呼他的,這會子他卻不知道忽然犯什麼病……但眼下是求人的關頭,她自然不敢忤逆,於是試探地改口:「……夫君?」毫不意外的回答,明明是他誘導她講出來的,他卻似乎怔了一瞬。

「夫君……」如玉般修長的脖頸,喉結卻大得有些突兀。

薛鈺滾動了一下碩大的喉結,又將那兩個帶有某種契約意味的字放在唇舌間喃喃念了一遍。

他似乎有些走神。

再抬眼看向趙嘉寧時,他的神色已恢復如常,眼底一片清明冷寂,似笑非笑道:「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寧寧,你怎麼敢在夫君的麵前,為別的男人求情?」趙嘉寧瞪圓了眼睛,簡直以為自己的耳朵壞了——為了膈應她,薛鈺也算得上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他居然也跟杜子陵一樣,叫她寧寧,這可是她的至親至愛才會對她有的稱呼——杜子陵跟她青梅竹馬,在她心裡,早就把他當做是哥哥。

而薛鈺,趙嘉寧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他喜歡她。

今夜種種,她算是看出來了,先是射穿杜子陵的手腕,再是讓她叫他夫君,現在又是那般親昵地稱呼她……無非是因為她現在是他的侍妾、他的奴婢,是他的所有物。

薛士鈺,多麼驕矜自負的一個人,他的東西,怎能容許別人染指?杜子陵這是犯了他的大忌了。

可到底他什麼都沒對她做,甚至連碰她一下都沒有,即便這樣,薛鈺還是不肯放過他麼?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薛鈺善罷甘休?她正苦於尋找應對之策,事情卻忽然迎來了轉機。

薛鈺忽然轉變了話風,將袖箭重新隱匿於袖中,慢條斯理地道:「說起來,三少爺和我的侍妾,倒真算得上是一對苦命鴛鴦了。

一個不計後果夜闖侯府,一個救人心切苦苦哀求。

嘖,怎麼能不叫人感動呢?」「我也並非是那等不近人情之人,這樣吧,我索性就成全你們,放你們離去如何?」此話一出,其餘兩人齊齊抬頭望向他。

趙嘉寧自然是不信的,薛鈺身上沾了檀香,可卻不是神佛,他是披著天人皮囊的惡鬼,自然也做不出那等慈悲事,他那麼恨她,怎麼會輕易放過她?杜子陵雖然也不信,但那話裡誘惑太大,前一刻薛鈺還要取他性命,可下一刻,卻說能放過他,還準許他帶趙嘉寧一起走,這無疑是在他陷入絕境之時又給了他天大的生機,他到底還是存了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試探道:「當真?」薛鈺便笑了,一張臉流光溢彩:「自然,我從不失信於人。

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杜子陵皺起了眉,他心裡也明白,跟薛鈺這種人講條件,無疑是與虎謀皮,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麼條件?」薛鈺微微笑道:「其實很簡單,隻需要你拋下這裡的一切帶她遠走高飛,給她一個正室的名分——你答應我這個條件,方能顯現你的真心,如此,我也好放心把人交給你——怎麼樣啊三少爺,這個要求不過分吧?」趙嘉寧覺得她真是瘋了,因為她竟然真的覺得此事可行——假如薛鈺說的是真的,那麼隻要杜子陵肯答應他的條件,她就能從他身邊逃脫了。

她知道杜子陵對他有情,她雖無意,但跟他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不是難事——別說是嫁給從小到大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馬了,便是嫁給販夫走卒、街上行乞的乞丐,都好過留在薛鈺的身邊!她咽了下口水,滿含期待地看向杜子陵:「子陵哥哥……」薛鈺卻壓了下眼角,目光冷淡地看向趙嘉寧:「我讓他選,我讓你說話了嗎?子陵就子陵,偏要加個哥哥,怎麼,□□啊?叫得我腦仁疼,再吵便沒得選了,統統丟進去餵我的祁跡。

」趙嘉寧便耷拉下腦袋,乖乖地不再說話了,隻敢用餘光偷瞄杜子陵。

杜子陵卻不敢麵對她的目光,他眉心深深地陷了下去,握緊了拳,陷入了無比掙紮的境地。

——薛鈺的那個條件,看似簡單,實則要想做到,卻並非易事。

他原本打算帶走趙嘉寧後將她養在外麵——她是罪臣之女,他不得不如此。

而薛鈺說的拋下一切,不單舍卻這侯府少爺的身份,更是讓他舍棄了他的姨娘。

他雖隻是庶子,不能承襲爵位,但畢竟生在侯府,屆時靠家族蔭蔽謀個差事,餘生也算得上體麵,若是拋下一切遠走異鄉,前途可就未知了。

再者他的生母唐姨娘姿色平庸,為人又木訥,在侯府並不受寵,下人也大多不敬畏她,他如今是她唯一的倚仗,讓他拋下她離開京城,他實在放心不下。

大約世上真的沒有十全十美之事,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斟酌再三,他隻能放棄趙嘉寧了。

他抬頭剛想開口,對上薛鈺冷戾的目光,汗毛立時豎了起來——他分明在他眼裡看到了殺氣——他立刻明白過來了,薛鈺連他碰一下趙嘉寧都不允許,又怎麼會讓他帶走她?他若真的異想天開答應他的條件,恐怕才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眼下的境況,或許也隻有放棄趙嘉寧,才能保全自己,如果隻有他孑然一人,為了趙嘉寧死了也就死了,可他還有他的生母,他不能拋下她:「世子的條件,請恕我不能答應。

」他說著抬頭看了趙嘉寧一眼,目光閃躲,雙手狠狠攥成了拳,克製道:「寧……趙夫人,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能帶你走了。

」趙嘉寧聞言臉上血色褪了個乾淨,身子有些踉蹌地後退了一步。

薛鈺單挑了一側眉梢,閒閒道:「嘖,這豈不是成了負心薄情之輩了?」他轉頭看向趙嘉寧,掀了一下眼皮,淡道:「他負了你,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他,是殺是放?說吧,全憑你的意思。

」杜子陵聞言立刻轉頭看向趙嘉寧,神情忐忑,語氣惶恐道:「趙夫人……」趙嘉寧深深地一閉眼,在心中對杜子陵的最後一絲幻想也被掐滅了。

薛鈺不愧是薛鈺,他說了要折磨你,要讓你生不如死,就一定會做到。

/>殺人誅心,他讓杜子陵親口告訴她,他不能帶她走了,還讓杜子陵求她,求她讓他獨自立刻侯府,把她落在這萬丈深淵中,何其殘忍?可她能怎麼辦,她總不能要了杜子陵的性命,她木然地道:「讓他離開吧。

」放了他的同時,也是徹底斷了對他的念想。

薛鈺輕笑了一下,轉頭看向杜子陵時,眉眼間那股戾氣便壓製不住了:「還不快滾。

」有暗衛現身,帶走了杜子陵。

薛鈺的聲音字身後幽幽地傳來,帶著瘮人的冷意:「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再有下次,你廢的可不止是一隻手了——你知道我不是在嚇你。

」杜子陵腳步一頓,脊背僵硬了一瞬,到底還是抬步匆匆離去了。

月涼如水,靜靜地淌在未化的雪地上。

夜風拂過,趙嘉寧隻覺渾身上下無一不是冰涼入骨,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件狐皮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趙嘉寧怔了一下,低頭見一雙白瓷玉器般、被精心雕琢的手,正慢條斯理地替她係上絛帶。

蔥白修長,骨節分明,便是這樣隨意地係帶子,也足以令人賞心悅目。

趙嘉寧居然看他為她係絛帶看了好久,直到最後手指穿插而過,為她係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她居然覺得很可愛——如果那雙手的主人不是薛鈺的話。

修長手指緩緩挑起她的下頜,她被迫抬頭迎上了薛鈺的視線。

他神情淡漠地審視了她片刻,忽然嗤了一聲道:「趙嘉寧,這便是你移情的男人?」他微微彎下月要,貼近她的臉頰,毫不留情地挖苦譏諷道:「你的人品德行這麼差也就算了,居然連喜歡男人的眼光……也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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