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捉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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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丁書涵一覺醒來,已經是清晨了。

喚醒她的也不是什麼聲響,而是那剛從油鍋裡炸出來油條、蔥油餅的油香味。

丁書涵摘下眼罩還有耳塞,不適應的光亮讓她眯著眼睛,紮起的高丸子也因為一夜沉睡的不受控製,變得毛躁、鬆垮。

她此時的模樣像極了睡前將自己舔舐毛發但難敵困意的貓咪,醒來後身上的毛發一捋一捋、方向不同地擰在一起。

而那陸文曜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下鋪捧著搪瓷水缸,緩緩吹著水缸裡飄出來的熱氣。

要不是上鋪床鋪上的被子和之前不同,被他疊成了板正的豆腐塊,丁書涵甚至都會懷疑,他昨晚究竟有沒有休息。

自己昨晚戴上眼罩、耳塞躺下的時候,他就這般在下鋪坐著,而自己今早起來摘下眼罩、耳塞,他依舊這般。

隻不過手裡多了杯熱茶。

適應光亮的丁書涵坐在上鋪看向窗外,發現火車沒有開動停在站台上,站台上人來人往好生熱鬧。

「這是到哪裡了?」「豐山站,已經出省了。

」他語氣很淡。

她看著車廂卻有些冷清,平日裡那些個最是喜歡聚在一起軍嫂嬸子們都不見了蹤影。

「她們人呢?」陸文耀聽她這話先是一愣,愣了幾秒後來才反應過來。

「這豐山是個大站,下麵很多送行的人、還有賣吃喝的攤位,她們都下車……透氣去了。

」他知道這些軍嫂嬸子們是下車湊熱鬧去了,但總覺「湊熱鬧」幾個字說出來總帶著莫名的嘲弄,才會稍稍停頓想個合適的詞來代替。

聽到有賣吃喝的攤位,丁書涵眼神明顯比網則清醒不少,確認空氣裡的淡淡油香,不是自己胃裡的饞蟲臆想出來的。

「你聞到沒有?這站台好像有賣現炸油條的!這站停多久啊!」她一邊問著一邊麻利從上鋪一步兩隔欄地順著梯子下來,很是急切。

「應該是一個小時,但算上之前站點的讓車延誤,大概……一個小時不止。

」他還記得昨天火車乘務員通知站點延誤的時候,她的表情很是不高興。

但現在丁書涵一丁點兒不高興的意思都沒有,拿起掛在上鋪床沿的毛巾還有牙刷牙杯,腳踩著拖鞋就往隔間外走。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要洗個臉、刷個牙。

」語氣沒有一絲不耐煩,甚至還有些……雀躍。

¥等丁書涵洗漱好換好鞋後,便趕緊下了火車。

下了車間著站台各種味道揉在一起的復雜味道,完全沒有影響丁書涵的心情。

大概是站台頭頂著藍天、空間開闊,並不似車廂裡那般讓人覺得憋悶心煩。

陸文曜不放心她,自然跟在她後麵。

她下車便看到陸文耀好些個戰友兄弟正站在車廂不遠處,抽著煙吹著牛,有說有笑的。

其中一個正巧對著車廂,見到丁書涵下來了,趕緊用胳膊肘杵了杵身邊的人,還用口型提醒著。

那些個士兵紛紛回頭看著她,還有她身後的陸文曜,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牙齒。

丁書涵見他們看向自己,他們表情明顯有要看笑話的意思,但她故意裝作沒有看不明白他們的心思。

大大方方地跟他們打招呼,「早啊。

」那些個士兵看著她這般,自然知道等不到預想中的畫麵,便也朝她招了招手回應。

嘖,這資本家小姐可真能,那麼明目張膽地使喚自家丈夫,可臉都不紅一下!一想到這裡,他們看向丁書涵身後的陸文曜的眼神也不禁多了些同情。

丁書涵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現在在陸文曜這群戰友心裡是那作威作福的母老虎。

不過這沒什麼要緊的,反正這原主身上的標簽已經夠多了,再多一個也沒什麼所謂。

況且還是對自己有利的標簽————陸文曜堂堂連長卻如此要緊她,其他人自然明白她在陸文曜心裡的份量。

這一次兩人的默契一致,步子不約而同地都邁快了些,剛剛還一前一後的身影,慢慢地縮短著兩人的間距。

雖然,但是這大概就是一米八幾的長腿優勢吧。

「你怎麼沒有跟他們一塊抽煙?」丁書涵知道陸文曜不抽煙,可身旁的男人多少有些沉悶,便明知故問到。

陸文曜聽到這話一愣,立馬看向了一旁的丁書涵。

這段時間的幾次見麵,他早就發現對方並非自己的印象那般隻會撤發哭鬧,反而有著敏銳於常人的機靈勁兒。

自己每次當真後,對方好看的眼睛裡總會閃爍著狡黠,像是故意泄露給自己的一般。

仿佛潛台詞就是那「快誇我聰明」。

可這一次對方的眼神不似之前那般不加掩飾的逗弄,緊盯幾秒依舊如此。

無法判斷。

他收回自己審視的目光,喉結上下微動,我,我現在不想抽。

果然如丁書涵所想的答案差不多,他真是不夠坦誠。

「所以你是不放心我?所以專門拒絕了他們的抽煙邀請?」不過是陳述猜測,但是卻被她說得這般暖昧。

可偏偏她的表情沒有一絲撩撥的意思,就和那晚在家屬院一般,是自己想多的自作多情。

「你,你。

」了半天,後半句的「是故意的」,怎麼都沒有說出來。

也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走到了最是熱鬧也有些擁擠的人群之中。

站台上除了行色匆忙的趕路人和依依不舍的送行人外,還有不少冒著熱氣的小推車。

站台上好幾個推著燒煤的小推車,還有挎著籃子裹著頭巾賣柿餅、玉米的婦女。

其中一輛小推車還有賣那燒鵝的,那數十隻油亮油亮的整隻燒鵝依次排開,確實吸睛。

從這燒鵝車路過的行人很難不多看幾眼。

但大多也隻是看看,畢竟在這個豬肉一斤不過七毛的年代來說,花一塊錢買一隻燒鵝,有些太過奢侈。

那賣著熱乎餛飩還有養麥麵的小推車白煙繚繞,生意最好。

很多像丁書涵這般坐了一天一夜火車的乘客,光吃那乾巴巴還噎人的口糧,肚子裡早沒了油水。

一聞到這熱乎帶湯的餛飩和養麥麵,再淋上一點小磨香油,就一個勁兒地咽口水。

相較於餐車兩毛五分錢的一餐來說,這一毛錢的素養麥麵和一毛兩份錢就帶一點點肉的餛飩實在是實惠。

所以好些個要去西北下鄉的東山大院子弟,家境比好下鄉知青要稍微殷實些,身上有些閒錢,見著了就立馬來上了一碗。

甚至有的還嫌這餛飩不夠過癮,還要在旁邊賣油條、油餅的小推車上兩人買上一根油條或者一個油餅平分。

油炸的麵食被他們掰成小塊,蘸著鹹味的餛飩湯,外酥裡軟還帶著湯汁,算是他們離家後吃的最好的一頓。

而丁書涵的目標自然是那在熱油鍋裡被炸得滋滋作響的油條。

那油條是她少有愛吃的油炸食物。

她站在油條油餅推車前,看著剛從油鍋裡撈出炸好放在鐵網裡瀝油的油條。

這油條最好吃的就是剛出鍋不到一分鍾的時候。

她咽下口中微泛的口水,指著她看定的油條笑眯眯道:同誌,我要這根油條,麻煩幫我裝起來。

」那炊乍油條的男人看起來四十出頭,見她個帶著笑臉的小姑娘倒是有意思,穿著個沒見過的衣服,也不問自己這油條多少錢,就直接點名要這油條。

「你也不問問價錢就要啊?」他並沒有惡意,隻是這站台的吃食都比平常要貴上一兩分,所以好心提醒一句,免得起沖突口角麻煩。

丁書涵自然聽出了對方是好意,剛想開口詢問,卻不想剛剛還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先開了口。

「多少錢?」對方沒有料到這剛剛站在不遠處表情有些淡漠的軍人竟然和這小姑娘是一起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沒反應過來了的功夫,陸文曜已經從皮夾裡拿出一張五分錢紙幣,看向對方的眼睛詢問道:「夠嗎?」他想著一個油條外麵不過三分錢,這站台的油條再貴也不會比食堂貴上一倍。

男人被他這般看著,明明沒做虧心事,可不知為何卻有一種被對方審訊的心虛。

「夠了,夠了,隻要四分錢。

」剛剛還清爽的腦門瞬間冒出了些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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