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此時的鏡雙殿內。
仙門百家之首還在為聖火之果被奪一事煩著,坐在金漆雕龍紋椅上,手撐著太陽穴輕輕地按著。
南枝門主和幾名仙門門主正在給他出謀劃策,討論聲此起彼伏。
忽然,一弟子神色匆匆地快步踏入殿裡,差點連行禮也顧不上,言辭急促道:「仙首,神石有異樣。
」仙門百家之首眼睛驟然睜大,撐著太陽穴的手也微微地顫動著,頗有幾分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麼,神石有異樣?」專門守著神石的弟子抬起頭,確定道:「回仙首,神石剛剛的確出現了異樣。
」南枝門主似乎比仙門百家之首還要著急,沒等他再說話便越過那跪在地上行禮的弟子跑出鏡雙殿往放著神石的地方去。
其他幾位仙門門主才堪堪回過神來,麵麵相覷。
這都多少年了,百年來都沒一絲動靜的神石今晚怎麼就突然出現了異樣。
這……仙門百家之首臉上的表情復雜多變,從椅子下來,緊跟著南枝門主的步伐,待看到本黯淡無光的神石泛起光澤時,邁不動腳了。
他緊緊地望著神石,「南枝,我沒看錯吧,神石它亮了。
」其他仙門門主頭一回見神石亮。
南枝門主也凝視著神石,心情跌宕起伏,一貫掛在臉上的不羈笑容盪然無存,神色凝重,「嗯,神石————它亮了。
」仙門百家之首漸漸恢復冷靜,囑咐道:今日之事不可外傳,若是讓魔族或妖族知道,他們必定會有所動作。
」神石的光芒璀璨奪目,有一瞬間,南枝門主看花了眼。
居然亮了。
這天下,怕是要亂了。
他找上胡出去,外麵的蛇口眼日被烏他抬頭望出去,外麵的咬日明月被馬雲遮了一大羊。
水月光變得薄弱,冰霜閣的房間裡又沒點燈,看人興許會有些模糊。
可時染能清晰地看清沈拂塵的五官,他們靠得太近了。
時染心下猛跳,最後還是側開了頭,沈拂塵溫熱的薄唇落到她耳垂,兩人靠得很近,所有觸感都很是明顯。
她見他沒回答自己如何才能一次滅了心魔的問題,以為是暫時沒有徹底消滅心魔的辦r/>沈拂塵卻是笑了,唇角漾出一道弧度雖小卻極悅目的笑痕,「好,我答應你,若心魔滅了,以往便一筆勾銷。
」隻不過那弧度似曇花一現般地消失了,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他的骨相上佳,平日裡沒太多的表情,也沒怎麼笑,卻還是好看的,如今似微微笑起,盡管笑意不達眼底,還是能輕易地奪魂。
時染不由得微怔愣住了。
但並不是因為好看,而是因為她奇怪他為什麼突然會露出淺笑,那也不像是正常的笑,更像是嘲諷…嘲諷什麼呢,嘲諷她不自量力?奇怪的感覺竄上心頭,時染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把推開了沈拂塵,站起來,「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今晚的一切過於突然,比較難以接受,時染需要點兒時間來消化。
沈拂塵也慢條斯理地站起來。
時染隨意一瞥,發現那根長長的細針居然被他拿著不知不覺地嵌入大半到指肉之中,也不吭一聲。
他沒有半點兒轉身離開的樣子,視線落到她鎖骨。
時柒活這麼多年都活成人精了,豈會看不出沈拂塵還不走的原因。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揪著蝴蝶胎記不放,重生後不見了,還非得要紋個一模一樣的上去,好看是好看,但實屬沒必要。
難道這也跟心魔有關?煩死了!時染快步地往床榻上一躺,兩眼一閉,手扒拉著衣襟往下一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來吧,快點兒。
」沒一會兒,房間裡便傳出一道耐人尋味的聲音,有時又是疼得哼哼唧唧地叫,直到快天亮了才慢慢地停下來。
*早上的陽光越過窗台灑進來,樣子變回來的時染睫毛顫抖了好幾下才睜開眼,鎖骨麻麻的,現在沒什麼知覺了。
淡藍色的衣裙勾勒著她柔軟的身子,上麵的領口特地鬆開了,半敞著,露出藕白鎖骨上的一隻還滲著些紅色的蝴蝶。
蝴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振翅而飛,落入那萬花叢中。
時染瞄了一下,沒太大感覺,一夜未睡導致眼下方有淡淡的青影,抬手合攏衣襟,洗漱完再趴到窗台上看外麵。
鸚鵡本來是要飛出去玩的,經過此處見到她,那細小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馬上轉了個彎,飛到窗台旁。
屋簷的風鈴被它撞得響個不停。
好像是想討時染開心一般,鸚鵡用毛絨絨的腦袋輕輕地蹭了蹭她的手指,見對方沒反應,又用翅膀撓了撓。
時染耷拉著眼皮瞧它,沒心情搭理,鎖骨又麻,肚子又餓。
感覺自己失寵了的鸚鵡似還撅了撅嘴,也垂下小腦袋瓜,時染這才用手指勾了下它的毛,去,給我摘一顆果子。
」鸚鵡二話不說便飛去了,回來時嘴巴叼著一小串的青果子。
時染先是扌莫扌莫它,再用另一隻手把青果子拿下來,放到衣服蹭幾下,放到嘴巴裡啃。
清甜多汁,還算可口。
吃完一顆又一顆,吃到最後一顆,她趴著有些累了,稍微抬了抬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沈拂塵。
他隻是看著她和鸚鵡相處的畫麵,眼神清明又淡漠。
冰霜閣別的不多,多的是花花草草和樹木,綠樹成蔭,樹影斑駁陸離,沈拂塵還是穿了一身白,立於樹下。
他月要間的玉佩每天都戴著,上麵係著的紅穗子被風吹得晃動,與衣衫的白產生顏色沖撞,卻襯得十分漂亮。
時染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轉移到沈拂塵細長的手指上。
昨晚他便是用這一雙手拿著一根細針在她的鎖骨一針一針地紋下了一隻蝴蝶,落針穩當,不曾出現一絲差錯,仿佛在腦海裡描繪過不知道多少次。
鸚鵡沒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倚著時柒別提有多膩歪了。
她正想開口打破沉寂,仍然不習慣過於安靜的對視,卻見沈拂塵轉身離開了,鸚鵡似受到什麼召喚一般,也跟著飛走了。
如此瞧來,倒像是他來尋鸚鵡。
時染又啃了一口手上的青果子,突然頓住,不對,這鸚鵡本來是她的啊,為什麼更聽沈拂塵的話?舊主人永遠比不上新主人。
*接下來這兩天,時染沒有再見過沈拂塵,分明同住在冰霜閣,但就是沒碰上麵,而李憐雪也分開給他們送飯了。
也不知道是沈拂塵吩咐下來的,還是她自己決定的。
今天,李憐雪偷地留下陪時柒用飯,還給她說最近仙門都發生了什麼事,說起重月派弟子夜晚被打一事特別來勁兒。
時染夾著一隻雞腿咬,吐字不清:那找出是誰打的了麼?重月派門主倒是大發雷霆地說要揪出那個人,但死活找不出來,對方連一點兒線索都沒留下,無從查起。
隻知道是一個術法高深的女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憐雪笑得尤其歡,冷哼道:「平日裡還說重月派的弟子有多厲害,還不是給一個女子打得滿地找牙。
」她說著眼含疑惑,不過我也好奇是誰乾的。
時染八風不動地吃著菜刨著飯,轉移話題道:「今天的紅燒排骨比前天的好吃,食堂是不是換了一個廚子?」李憐雪坐在旁邊點頭,贊她厲害,這都吃得出來,隨後又說起了其他事,問時染還記不記得她們在仙門腳下小鎮看過的潰爛之術。
忽然提到這個,時柒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暗感不簡單。
見她感興趣,李憐雪便麵帶憂愁地講述自己聽來的消息。
仙門百家之首之前便說過讓沈拂塵和南枝門主去查上古烏獸奪走聚魂珠的事,最近仙門感應到上古鳥獸的氣息在雲城出沒。
可怪異的是,雲城已經不太平一段時間了。
隻不過被駐守在那裡的散派壓著,這幾日才報上來,說是不少人因全身潰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