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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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熙咬緊了牙關, 竭力強忍到上車,卻在車子行駛後沒多久,整個人頭重腳輕地栽倒下去。

旁邊段君翔第一時間摟住了他,焦急又擔心地喚他的名字。但那不是夏熙最想要的懷抱,也不是夏熙最想聽到的聲音, 於是無意識地將牙關咬得更緊。

口腔甚至被他咬出血來, 唇角因此而溢出一道血線, 看起來非常嚇人。段君翔頓時更加焦急,可這裡不是南江,而是處處布滿長虹帝國勢力的興東, 他能調度的人手和資源非常有限,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安全可靠的醫療場所。

夏熙的神智進入到一個半昏半醒的微妙狀態。

能隱隱感到車子的顛簸和震盪,似乎經歷了一個大轉彎,又陡然停住;能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 聽到亂哄哄的嘈雜,聽到誰在和誰說話和爭吵, 但又覺得那些聲音離他很遠很遠, 像隔著層厚厚的玻璃一般失真。直到最後,感覺自己終於被他想要的熟悉臂膀抱入懷裡。

心裡莫名安定下來, 但頭痛並沒有緩解, 反而越演越烈, 大腦裡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翻攪,牙齒都被他咬出咯吱的聲響。抱著他的男人緊張得厲害,低喚他名字的嗓音透著明顯的恐慌。

其實夏熙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嚴重, 還想要開口跟蔣戰威說他隻是頭疼而已沒什麼事,才發現他不管怎麼努力都發不出一個音來。似乎有醫護人員趕過來,有急救儀器連在他身上,還有誰試圖讓他鬆開牙關,可他完全無法動彈,也睜不開眼。與此同時,卻在雙眼無法視物的情況下,看到許多個扭曲變形的身影向他走來。

它們雜蕪又淩亂,而且越來越多,讓人無法掙脫,感覺地麵都在震盪,周圍的一切在瘋狂的旋轉。一股更強烈的頭疼隨之襲來,寒意傳遍了全身,五髒六腑像被冰冷的海浸透一樣,每寸血液都冷得徹骨。

有的愛情是會讓人覺得愉快的,一切都有了聯想的作用,晚上睡過的枕頭,次日早餐裡的蛋,一個人走在路上都會忍不住想要笑起來。有的愛情卻隻會讓人痛苦,就像一場永無止境的溺水。

沒有救援,也看不到岸,多少次想放棄,卻依然無法鬆手,如恐懼死亡一樣恐懼著失去對方的後果,隻能掙紮著繼續愛下去。

那便就此沉溺吧。

夏熙像溺水般掙紮起來,怕他傷到自己,蔣戰威把他全身都摟入懷裡,結實的懷抱就宛如堅固的城堡,哪怕是鬼蜮橫行、狂風暴雨,這裡都是安全的,而他除此之外無處藏身。

「小熙不怕,我在這裡……」

蔣戰威聲音中的焦灼和心疼顯而易見,夏熙漸漸停止了掙紮,似缺氧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被汗濕的額發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麵色異常蒼白。

「沒事了沒事了,」蔣戰威更緊密地摟著夏熙,一遍又一遍的繼續安慰:「小熙不怕……」

夏熙蜷縮著手腳,被那些扭曲變形的身影一直拖拽到記憶深處。思維隨即陷入莫可名狀的空茫,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從身體裡抽離,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連同自己的存在和這個世界的存在都隻是虛無,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身影終於慢慢消散,隻餘一張模糊的臉。

「叮——,目標a蔣戰威的忠犬值增加4點,總忠犬值為91。」

蔣戰威的忠犬值達標了,夏熙也在黑暗中認出來了那張臉。

心裡竟莫名像被狠狠割了一刀那樣,比大腦裡的疼痛還要劇烈,甚至讓他全身都痙攣般的顫了顫。一幕幕場景就像一台老舊的電影放映機般,吱吱呀呀地播放出無聲的默片,從他在浮山上修煉,到去凡間遊歷;從無意中送給一個受傷的男童幾縷靈氣,到和長大後的對方再度相見。鏡頭又是一轉,那個已長成為君王的男人緊握著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手,對方的癡心和絕望,溫暖和狠戾,走馬觀花般一幅幅放過去。

夏熙驟然睜開了眼。

黑暗被牆邊亮著的壁燈打破,視線一點點恢復,眼前的男人也一點點映進夏熙眼裡,——不是夢境中那個威厲瘋狂的君王,而是懂得退讓和守候的蔣戰威。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張臉,沒有殘暴瘋狂的表情,取而代之的隻有無言的溫柔。

他全部想起來了。

就像是缺了角的拚圖,雖然曾經夢到過很多零散的場景片段,卻始終拿不到至關重要的能將一切連起來的那一塊。如今他終於看到了那塊拚圖和手握拚圖的那個人,而對方是他穿越的原因,也是一切的結束與開始。

蔣戰威還在為夏熙的醒來而驚喜,並擔心地問他頭還疼不疼,還有沒有哪裡難受,夏熙定定看著蔣戰威,卻突然說了一句不相乾的話:「蔣戰威,你長白頭發了。」

蔣戰威重新口勿上夏熙的眉心,輕輕籲出一口氣,道:「……再見不到你,我就滿頭都是白發了。小熙,我想要和你白頭到老,你願不願意?」

微啞的聲線和記憶深處的聲線完全重疊到一起,那個人曾用狠戾的語氣說隻要朕一天活著,你一步都別想離開朕的身邊,否則就殺光全天下人;曾用絕望的語氣問他究竟要怎麼做,他才肯和他在一起;也曾用哀求的語氣求他留下來。為了增加他愛上他的可能,對方分裂出來的人格數量已經遠遠超出了安全範圍,而如果有一個人,費勁了心思,付出了一切,僅僅隻是想要你能喜歡和接受他,難免不讓人動容。

夏熙已經動容了。

而他曾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裡親口答應他,不管是溫柔的,邪惡的,聰明的,愚笨的……——但凡有任何一個打動了他,他就同意和他在一起。

夏熙看著眼前的蔣戰威收回思緒,沒有回答蔣戰威的問題,而是提起了德城時發生的事:「你之前要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說一定會讓我接受你,」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如今三個月已經到了。」

蔣戰威自然沒忘記自己之前向夏熙要了三個月來追人的事,可這三個月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分離,沒有分離的前半段時間裡他倒是非常努力地去追了,還采納了手下人的建議,又是送花又是念情詩,可一天下來並沒發現夏熙有什麼心動的症狀,更加動心和癡迷的反而是他自己。

他一定是失敗了。

蔣戰威這麼想著,整個人已被沮喪和難受環繞,手卻在這時候被夏熙輕輕握住。不由抬起頭,隻見夏熙朝他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然後看著他說:「雖然你完成的不是很好,但我願意接受你。」

蔣戰威驀然瞪大了眼。

表情震驚的像他在星空下許了個願,然後天上滾下幾萬個夏熙一樣,腦子裡什麼也不知道了,隻知道說不盡的喜悅和這句話一起從耳朵一路滴進心裡,再流入四肢百骸。一顆心甚至禁不起這樣子的喜悅,炸成了碎片,千萬個碎片都折射著夏熙的容顏。

夏熙隻見他傻傻地頓在那,不知道動也不知道說話,但眼睛亮得攝人,不由抬手推了他一下。蔣戰威隨即將夏熙重新抱住,低下頭緊緊抵著他的額頭,反復念道:「小熙,小熙,小熙……」

他的聲音很穩,隻有仔細聽才能聽出話音中的細微顫抖,語氣慢慢都是喜悅,好像除了叫這個名字之外,什麼也不會說了,亦或者這兩個字就是生命的全部,視如珍寶般的供奉在唇齒間。

夏熙想要說話,卻被口勿住了。不知是積蓄了多深多久的感情由此爆發,蔣戰威急切得像要把夏熙吞吃下去,仿佛在宣誓主權,或者是確立夏熙的存在,那拚命的架勢像是要把他揉碎了,又怕他真碎了,縱似夏熙鐵石心腸,一時間也軟化成水。

於是夏熙沒有抗拒,還主動伸出手圈住蔣戰威的脖子。手指插|進蔣戰威後腦的發間,仿佛安撫一頭不安的猛獸。

手指漸漸隨著陌生的刺激和歡愉而蜷縮著顫抖,直到隱隱聽見推門聲,似乎是什麼人進來了,夏熙才忍不住掙了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轉身。可剛動一下就被蔣戰威攬著肩扳了回來,蔣戰威甚至抬手遮住夏熙的眼睛,再次口勿住他的嘴唇。

視線頓時一片漆黑,夏熙一向不喜歡黑暗,但此刻的黑暗不是冰冷空洞的,而是緊緊環繞著他的溫暖的泉水。全身都被柔和的氣息包圍,空氣似乎也變得粘稠起來,像一條厚厚的絲絨般緩緩地裹住他們,把他們隔絕到另外一個空間裡。

進來的隻是醫生,——他們現在是在馮家的私人醫院,如今半個城市都變成了戰區,除了長虹帝國之外,也隻有馮家有能力調度最好的醫生和醫療器械。而蔣戰威在夏熙的身前像一條沒有絲毫攻擊性的大型犬,但他比從前更加緊張不安,尤其是有關夏熙安全的事,異常警惕和謹慎,病房外已布滿了他的手下,醫生是唯一一個被準許進入的人,盡管如此,還要接受嚴格的檢查,連任何開封過的藥物都不準攜帶。

既然推不開蔣戰威,夏熙乾脆不再動了,讓蔣戰威親個痛快。可時間過了很久,久到他覺得大腦缺氧,幾乎喘不上氣,嘴巴都弄得生疼,連牙齦都被親腫了,還是沒有被放開。終於忍不住開口:「不要了,疼……」

小小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唇間溢出來,聽起來有種甜軟的味道。而夏熙如今說什麼,蔣戰威都會朝重裡想,聽見一個疼字,就立刻想起夏熙之前頭疼的事,忙強迫自己停下來,擔心的問:「哪裡疼?是不是頭又難受了?」

「你的胡子紮的臉疼,」夏熙努力順平了氣,抬手扌莫了扌莫蔣戰威臉上堅硬又淩亂的胡茬,「你多少天沒刮胡子了?」

怕給夏熙留下邋遢的印象,蔣戰威難得有些窘迫,微微低下頭答:「也不是很多天……」

這樣的蔣戰威對夏熙來說有些新奇。他從來都是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看別人,也不屑在伴侶方麵投入太多精力,甚至鮮少花時間去觀察誰的神色和動態,如今是第一次見到蔣戰威窘迫的樣子,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反差萌呈現在那張素來冷峻剛硬的臉上,想要像對待大貓一樣伸手撓撓他的下巴,或順順頭上的毛。

夏熙當真撓了撓蔣戰威的下巴,又在胡茬上戳了幾下,道:「我幫你把它們刮了吧。」

蔣戰威點點頭,然後找來了刮胡工具,一動也不動地任由夏熙拿著刮胡膏和刮胡刀在他臉上比劃。

刮胡膏弄得有點多了,甚至有一點沾到了蔣戰威的睫毛上,但此刻這樣的場景是蔣戰威夢寐以求的美好,他不舍得打破這樣的寧靜,隻輕輕閉上眼,仿佛任人宰割的安順的食草動物,就算被夏熙刮花了臉也不怕。

夏熙自然不可能把他刮傷,速度雖然有些慢,但動作小心又仔細。待把泡沫洗掉,整張臉立即變得乾淨清爽,夏熙滿意地扌莫了扌莫那張英俊的臉,「搞定了,好帥。」

蔣戰威的耳根竟被誇的有一點點泛紅,過了一會才恢復正常,問:「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夏熙點點頭,「嗯。」

「想吃什麼?」

夏熙其實沒什麼胃口,便不甚在意的答:「隨便。」

說完這話卻見蔣戰威看著他的表情突然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委屈,不由問:「怎麼了?」

蔣大元帥委委屈屈的低聲說了:「我聽別人講,一般人麵對自己男朋友的時候,都是很挑剔的,隻有不喜歡的人詢問吃什麼,才會回答說隨便……」

夏熙頓時有點無語。似乎他剛剛才說願意和他在一起,而且並沒有提男朋友這個詞,隻說接受了他,——對方入戲也太快了點吧?

蔣戰威大概也覺得自己有點誇張,低下頭不說話了。這模樣讓夏熙突然有點想笑,但為了不讓蔣戰威更窘迫,努力忍了下去,為了轉移注意力而想起菜名來。

這麼一想,倒突然有食欲了,於是報了好幾個想吃的菜名,卻被蔣戰威全部否定了:「不行,你頭上還有傷,不能吃油炸的東西,辣的也不可以。」

夏熙微微皺起眉,顯然有些不滿,卻又勾起唇角朝蔣戰威笑了笑。

他的笑總是分很多種,高冷的,熱情的,含蓄的,放盪的……總有一種會讓蔣戰威恍惚不定,氣血沸騰。

於是蔣戰威最終還是心軟地給夏熙選了一道辣的菜。

夏熙隨即便隻把它拉到自己跟前,將其它菜通通都無視了,蔣戰威看著那個布滿了辣椒油的盤子,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太辣了對胃不好,最好放水裡涮涮再吃。」

說著拿了隻空碗,倒入熱開水,給夏熙涮掉辣油。夏熙隻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根本沒朝開水碗看一眼。

「算了,」蔣戰威想了想,又把開水碗和那盤布滿辣椒油的菜全拿到了自己眼前,「都擺在我這兒吧,等我涮好後再夾給你。」

夏熙再一次微皺起眉,甚至覺得自己剛才竟然會同意和這樣婆婆媽媽的人在一起,怕是腦子出了問題。

「我不要吃涮過的,」夏熙忍無可忍地抬手把蔣戰威認真涮好的肉片全部揮到一邊,「涮過的難吃死了,一點味道都沒有……」

也許是因為嘴巴裡還鼓著食物的緣故,抱怨的樣子在蔣戰威看來卻怎麼都覺得像撒嬌,蔣戰威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露出充滿愛意的淺笑,道:「小熙,你下次再露出這種表情,我就口勿你了。」

夏熙瞪大眼睛,——他明明是很凶地在表達不滿,表情除了凶還能看出什麼?

他最終還是在蔣戰威的幫助下填飽了肚子,蔣大元帥任勞任怨地鞍前馬後伺候著,菜一點點的涮著餵,飯一勺勺的哄,還隨時備好紙巾給擦嘴,簡直把他弄得像生活不能自理。待夏熙吃好了,蔣戰威才得空,自己簡單快速地吃了點東西。

蔣戰威在吃完後上了床,輕輕摟住夏熙,給他揉肚子消食。夏熙舒舒服服地蜷在蔣戰威懷裡,身上是鬆軟又舒適的被子,身後是蔣戰威堅硬又溫暖的月匈膛,懶洋洋的模樣就像一隻露出白絨絨的軟肚皮沖人撒嬌的貓咪。

蔣戰威沒養過貓,但他覺得養貓的話也就是如此了,隻是大概沒幾個人能養得起這麼金貴的貓咪。不僅在吃穿上養尊處優,還要耐得住他不自知的誘惑和勾引,揣測和適應他的喜怒無常的脾氣,給他全年無休的陽光和陪伴,——但蔣戰威甘之如飴。

對於蔣戰威來說,光著和夏熙牽著手,都像得到什麼一樣滿足,想要每分每秒都跟他黏在一起,其他的什麼都不做,恨不得化為一彎溫泉,將他的寶貝泡在裡麵,天長地久地溫養著。

其實蔣戰威還沒有從驚喜不定的情緒中出來,也不敢確信夏熙是真的願意和他在一起。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幸福,連想象都不敢有,就很怕這些都是假的,簡直想把所有時間都拿來看夏熙。他連一秒都還沒有真正擁有過他,卻莫名感覺已經失去過他千萬次,夏熙的表情和語氣稍有一點不對,就會懷疑對方是不是要改變主意。

所以當夏熙問起段君翔的時候,蔣戰威立即忐忑起來。

段君翔已經得知夏熙醒來的消息,就等在夏熙的病房門口,就像一條幫夏熙守門的狗,分明該是凶猛的物種,卻乖巧的不像話。夏熙和以往一樣扌莫了扌莫段君翔的頭發,甚至抱了抱他,還誇了他一句好乖。

在夏熙麵前,段君翔一直都很乖。聽說人都喜歡溫順的動物,所以他收起一切冷厲和棱角,隻在夏熙麵前做一條溫順乖巧的忠犬。

蔣戰威自然不想讓夏熙和段君翔見麵,但既然夏熙要見,他就不會阻止。夏熙由此而徹底意識到蔣戰威是真的變了,變得冷靜,有分寸,明白到底該怎麼做,也明白進退,甚至像個讓人省心的紳士,就算吃段君翔的醋,但也不會在夏熙麵前詆毀段君翔,引起夏熙的反感。

夜越來越深,段君翔最後在夏熙的哄勸下乖乖去休息了,可夏熙自己沒有休息,而是在這個不太適合打電話的點,給他在這個世界裡僅有的兩個朋友分別打了個通訊。

所幸習慣於享受夜生活的劉啟行這會子還沒睡,安格斯則因為時差的原因還沒有起,但是一聽到夏熙的聲音,就立即精神起來。夏熙說話一向言簡意賅,就算是對最好的朋友也是如此,這大概是夏熙給他們打過的最長的電話,打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掛斷。

接下來是簡白和夏毅天。

考慮到後者年紀大了,那麼晚恐怕已經休息了,夏熙最終隻打給了簡白。簡白自然驚喜不已,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詢問了一大堆,夏熙難得耐心地回答了對方的詢問,並且接受了對方的關心,甚至在掛斷之前喚了句二哥,「謝謝你幫我照顧父親,你自己也注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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