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晉|江|原|創|網|獨|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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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墨隴整著衣領笑了笑:「總不可能讓他演戰鬥機。」

賀蘭霸一行在公寓裡天天都能收到沈徹發回的熱電。

――同誌們,我今天坐進f-18了!surreal!!語言已經無法形容我感受,特附照片一張!蘭博基尼算什麼?真漢子就坐大黃蜂!

照片上的沈卷毛坐在水泡倉裡,扭著身子好照到中控台碉堡的平視顯示器,樣子好不驕傲。

――今天進了模擬艙,穿著飛行服是不是特別有範兒啊!欠抽地個s:沒錯我身後那個巨無霸就是傳說中的b-52!

――今天拍彈射,我靠降落傘泡在水裡重得跟十車切糕一樣,我整個人被蒙在裡麵遊都遊不出來,差點就交代了!

――今天還是彈射,我從模擬座艙彈了三次,最後一次艙蓋沒及時打開,頭上縫了幾針,不過是男人這些都不算什麼!

――我演的這個角色好像特別喜歡彈射,我覺得劇本寫得不科學,f-18造價怎麼也有幾千萬美元吧,哪能動不動就彈射。

――還要拍多久的彈射啊……

賀蘭霸和歐哲倫都很高興,沈徹估計是被那個彈射按鈕折磨到瘋了,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發郵件來騷擾他們了。

《into the fire》第一季拍攝正酣,秦修也隨《旅程》劇組滿世界地跑,《旅程》有不少劇情都是在美國拍的,不過那會兒沈徹都在阿拉斯加紮戲,兩個人並沒有碰麵。

對於兩個人來說,這一年是繁忙而充實的一年。

「停,停一下!」

台上的指揮大師擺擺手表示不對,樂手們紛紛停下。

「剛剛那段太快了,」秦憲朝樂團道,「貝多芬的漸強就是漸強,不是漸快……」

樂隊糾正以後又重頭來過。排練到下午六點才結束,秦憲最後一個離開音樂廳。深秋的夜晚涼意正濃,他下意識地把手揣進大衣衣兜裡,然後一愣。

掏出衣兜裡那張薄薄的電影票,秦憲停在路燈下,這張票是中午路過電影院時臨時起意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去買這張電影票。

電影時間是晚上七點半。

坐在滿場的電影院裡,等待頭頂的燈光熄滅,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來過這個造夢之地了呢,指揮大師有些悵然地想。秦修小時候他曾經帶他來看過迪斯尼的《夢幻曲》,還有托納托雷的《海上鋼琴師》。那個時候他以為將來會在音樂廳的指揮台上看到他的兒子,實在沒想到有朝一日卻會是在大銀幕上看到。

電影根據真人真事改編,路航的事情三年前曾經轟動音樂界,他私下也見過這位音樂天才幾次,路航的父親是一位鋼琴家,在路航還小的時候就在空難中過世了。印象中的路航是一位溫和安靜謙遜低調的青年。

而電影中的那名青年分明是秦修,秦憲眯縫著眼,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是以這樣曲折的方式,作為一名指揮出現在大銀幕裡,心情一時難以形容。

秦修坐在琴室裡,正彈著一首短小的抒情小調,秦憲聽見後排有女生小聲道:「真好聽。」

那是舒曼的《童年情景》。

鋼琴旁站著一位頭發灰白的老人,雖然衣著陳舊,但是從頭到腳非常整潔,音樂聲停下,老人出聲道:「讓我想起很多美好的回憶。」

一個小男孩坐在窗戶上,晃盪著雙腿,童音軟糯:「我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路航稱呼老人霍慈,小男孩叫伍爾夫。這是路航在國內待的最後一個晚上,他的母親並不在他身邊,也並不知道他要離開。

秦修在第二天早上帶著簡單的行李來到母親的家,將一封信塞到門縫下。

「這樣真的好嗎?」老人問。

「我給她添了太多麻煩了。」秦修說,回身笑著揉了揉小男孩的頭發。

電影在世界各地取景,力圖最真實完整地再現路航生命中最後一段旅程。秦憲看著秦修背著行囊提著小提琴箱,走在長長的公路上,回頭朝偶經的車輛比出大拇指,車子呼嘯而去,青年又隻好一個人慢慢步行,鏡頭就這樣一直拍著他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去的都是人跡罕至,但生機勃勃的地方。

秦憲看著那個恍惚中像是秦修又像是路航的青年,看他在狂奔的角馬群中獲得靈感,無數馬蹄震盪著大地,飛揚的塵土被夕陽的光染成炫目的金色;又看他慌慌張張鑽出帳篷,無奈地看著踩滅他的篝火揚長而去的犀牛,一抬頭,才見繁星點點,銀河懸空。

有時候他也會寫寫譜子,或者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篝火旁拉一曲《流浪者之歌》。霍慈和伍爾夫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三個人圍坐在篝火旁,談論音樂,藝術,人生。

有一天夜裡,小男孩來了,老頭卻一直沒有出現。

那個夜晚非常的安靜,小男孩望著篝火,低聲問:「下一個離開的會是我嗎?」

秦修扌莫了扌莫小男孩的頭:「你們永遠在我心裡。」

鏡頭拉遠,秦修對著篝火旁虛空的位置笑了笑,拿回手。

星星還掛在天邊,秦修獨自一人來到科羅拉多大峽穀的山崖邊,在夜晚淩冽的冷風中,麵對腳下一望無垠深不見底的重重黑暗,他閉上眼,莊重地抬起雙臂。

電影裡傳來了德沃夏克《自新大陸》第二樂章膾炙人口的旋律,秦憲屏息看著大銀幕中的秦修,沒有樂隊,沒有指揮棒,但是他仿佛能指揮風。

大峽穀是共鳴箱,風是顫動的琴弦。

空靈的木管和柔美的弦樂彼此唱和,風掀起秦修的劉海,掀起他的衣袂,他指揮的動作有種振翅欲飛的感覺。在樂聲中他回憶起旅途中每一幅優美如畫的風景,成群結隊跳著求愛之舞的火烈鳥,冒著煙的大湖,怒吼著的莫奇森瀑布……他回憶起小時候父親將小小的自己放在鋼琴上,他才三歲,聽了一遍就會彈《瑪麗有隻小羔羊》,他記得那時父母驚喜的眼神,他在琴聲中到過拉赫瑪尼諾夫的故鄉,到過德沃夏克的故土,到過肖邦的祖國,聽過胡桃夾子的童話,見過彼得魯什卡的歡喜和憂傷……他記得父親過世後第一次見到霍慈的場景,老人取下帽子朝他微笑,教他彈莫紮特,彈貝多芬,那個時候的他還不及老人的月要……他也記得母親看見自言自語的自己時傷心害怕的眼神。

德沃夏克在新大陸懷念他的故鄉,但是這一次,他要出發去新的大陸。

電影院裡沒有人咳嗽,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那是隻有在古典音樂的殿堂裡,隻有在真正的藝術麵前,人們才會展現的由衷的折服。

輝煌的圓號帶來了曙光,星星沉下去,大峽穀在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曲的呼喚中,壯麗地蘇醒!

這一幕動用了直升機航拍,金色的大峽穀仿佛與天接壤,配合全樂隊的齊奏,畫麵委實震撼!

而秦修站在世界的心髒,指揮大自然的交響樂團奏出了這個樂章的最強音,定音鼓轟著耳膜,如同這顆星球勃勃的心跳!

「再見,霍慈。」

秦憲看著銀幕中睜開眼向老友道別的秦修,他沒有認出這一段德沃夏克第九是出自誰之手,想來應該是劇組特邀樂隊演奏的,並不是特別出色的演繹,然而震撼人心的日出,大峽穀壯美的景色,卻彌補了音樂上的不足。

尤其是秦修,他指揮的動作剛勁有力,澎湃激情,氣勢十足,那種音樂就奔騰在我身體裡的姿態比什麼都更有說服力。

秦憲看著這一幕,那份無法看見自己的兒子繼承自己衣缽的遺憾,忽然就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電影的最後,編劇和導演做了自己的發想。秦修為了救伍爾夫從雪坡上跌落下來。奄奄一息的時刻,秦修看見小男孩紅著眼睛站在他麵前,問他為什麼要救他:「我離開了,你就自由了啊。」

秦修嘴唇翕動,眼裡寫著抱歉,對不起,原來你都知道……

「為什麼要救我?」小男孩流著淚道,「你明知道我不是真實的……」

秦修看著小男孩腳邊被雪掩埋的那把小提琴,音樂也不是真實的,但是,但是……

「……你給我的愛是真實的。」

電影的尾聲裡,路航的母親流著淚坐在窗邊重讀了兒子的信。秦修低沉磁性又略帶困惑的聲音在片尾娓娓響起:

「……真實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我想融入它,又害怕它,可是不融入它,就會帶給身邊的人傷害,要靠近你,靠近他們,靠近我的聽眾,我就必須從父親的那個世界回來。

「原諒我這麼多年都沒能鼓起勇氣告訴您我的想法,我的世界在你看來必定是荒謬而可怕的,我隻能選擇了沉默。但霍慈和伍爾夫並不可怕,他們是我的朋友,我隻想同他們做最後的道別。在那以後,我才可以真真正正,獨自一人站在指揮台上。」

最後的畫麵裡,背著行囊的秦修循著激盪的水聲踏上山巔,在他的腳下,一道彩虹跨越遼闊的維多利亞瀑布,一隻草原雕滑翔著穿過彩虹,那一幕似夢似幻。

電影在馬斯奈的《沉思曲》中落下帷幕,隨著電影院的燈光亮起,全場觀眾起立鼓掌,演員表都快拉完了,人們仍遲遲不肯離開。

秦憲坐在觀眾席上,久久無法回神,直到耳畔傳來啜泣聲。他看向身邊低著頭泣不成聲的婦人,默默遞上一張紙巾,對方接過來,眼裡盈著淚水說:「……那是我兒子。」

秦憲愣了一愣,才意識到對方便是那位過世的年輕指揮天才的母親。

當秦憲懷著復雜的心情走出電影院時,秦修正在公司的舞蹈教室為年底的跨年晚會做最後的排練,手機短信鈴在激烈的舞曲聲中很不起眼地響了一聲,信息裡隻有一句簡短的bra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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