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夢境-湮滅燈火〔水瓶座〕~拾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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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最終的作戰會議很順利地就開完了,但加尼梅德根本一點都不覺得放心,反而有種心髒被懸掛得老高,還被攥緊了一樣的感覺。

理由?自然是因為雅典娜也要跟著一起去接下來的戰場。

「出任務還要帶著女神殿下,就算勉強可以說得上是一份助力,但是給人增添疲累的負麵效果,隻會大過正麵影響。」

隻剩下三個人的女神殿裡,加尼梅德迎著暖融融的日光,用非常恭敬的語調、很不客氣地評價了雅典娜的行為。

佩恩哈特麵無表情地接口,「與其說是出任務,根本不如說是放風或者溜女神。」

言下之意,她才算不上是什麼助力,加尼梅德高看她了,她純粹隻是想出去放風。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局勢關係,佩恩哈特確實把這個不安分的女神管束得太死了。

「……佩恩……」←這是為佩恩哈特的措辭,徹底由無語直奔無奈的雅典娜。

「恕我直言,每次你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難免會有一些事會不太順利或者被你搞砸。」佩恩哈特直言不諱地說,「接下來是出征蘇美爾的硬仗,別搞砸了。聽話。」說到最後一個詞,他明顯有些敷衍。

「…………」雅典娜臉上剩下囧一個表情了,「能別這樣說話嗎?還有你是我媽媽嗎!」

「時至今日你還是對我的性別認知不清?愚鈍也要有個限度。」

他連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雖說加尼梅德很少會去揣摩別人的情緒,但長久相處下來,好歹也算有些理解。佩恩哈特都表現得如此明顯了,加尼梅德再看不出來,也真是有負自己「智者」之名了。

……簡而言之一句話,那個男人心情不好在發火。

盡管實際上沒有什麼表情,沒有什麼暴力行為,更加沒有一般生氣的人那種外溢的怒氣。

「你得罪他了?」加尼梅德突然很同情佩恩哈特。如果說要照顧小鬼的話,來米安和雅典娜比起來,都算得上懂事聽話了。

雅典娜歪了歪頭,「沒有啊……大概。他經常這樣,尤其是在我說他像『媽媽』一樣的時候。」

加尼梅德無語了那麼一瞬,但卻繼續冷靜地問,「也就是說,比起媽媽,那個男人其實更想被說成是『爸爸』或者『哥哥』?」

可是在加尼梅德看來,佩恩哈特應該不論是「媽媽」也好「爸爸」也好「哥哥」也好,都不怎麼樂意做吧。難道說因為隻有這三個選項,所以在不得不接受的情況下,無論如何都不想接受那個「媽媽」的稱呼,以示自己的確有在掙紮反抗嗎?

……被強迫性地冠上那三種稱呼,也真夠可憐的。

不過,該怎麼說呢,因為這種事而鬧別扭,意外的有點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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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是未來二十一世紀的高中生,就算是不怎麼喜歡歷史的人,因為應試教育的緣故,多少也對「四大文明古國」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畢竟不管怎麼說,都要應付考試嘛。

這就是「哪怕不被喜歡也不得不被攝取」的知識的可悲之處了。完全是比起無知還喜歡抱怨的人,還要來的更可悲的知識呢,雖然它們都不會哭,也沒法發表感言。

而所謂的「四大文明古國」,實際上對應著「世界四大發源地」,文明分別指兩河流域、古埃及、古印度、中國,這四個人類文明最早誕生的地區,而同一時期的愛琴文明未被包含其中。

四大文明古國都建立在容易生存的河川台地附近。

在北半球的兩河流域、尼羅河、黃河、長江流域以及印度河、恆河流域相繼產生了世界四大文明。

古印度代表了恆河與印度河流域的文明,古埃及代表了尼羅河流域的文明,古代中國即黃河與長江流域的文明,而蘇美爾隻是兩河流域文明的一個重要時期。

四大文明古國的社會製度大多采用奴隸製,國家政權則較晚誕生。兩河流域的蘇美爾文明,正是是迄今所知世界上最早的文明。

四大文明古國都有自己的神話傳說。他們利用神話來加強自己的專/製主義統治。古埃及的法老自稱是「太陽神的兒子」,古巴比倫的統治者漢謨拉比自稱「月神的後裔」,中國的君主自稱「天子」。

四大文明古國都有自己的歷法,一年都分12個月並且有閏月。各個文明都創造了自己的文字。黃河、印度河、兩河流域的文明都使用陶輪製陶,中國、埃及和兩河流域都計算了圓周率,中國和巴比倫都發現了勾股定理,印度則發明了阿拉伯數字。

總之,四大古文明的意義並不在時間的先後,而在於它們是未來絕大多數文明的發源地。

其中,兩河流域文明和華夏民族以及其他的古老文明相比,最大的不同之處,也是最特別的一點——則在於,對於現在的雅典娜他們而言,它是一個「終將死去」的文明。

不論是蘇美爾、巴比倫還是亞述,都屬於兩河流域文明構成的一部分,可是因為這是一個在未來必然會「死去」的文明,所以就神秘度而言,其他的文明都未必比得上。

不論有多少侵略者,兩河流域的人民也好,統治者也好,都絕不會去修葺復原曾經的文明遺跡。他們隻會搶奪與侵略,覆蓋與抹消,沒有一點上位者的月匈襟或者睿智的先見之明。

坐落在摩蘇爾城對麵的亞述帝國首都——尼尼微廢墟也好,斯特裡波提到的完全被廢棄的巴比倫城也好,都在那個文明的後繼者們冷酷漠視的情況下,徹底被歷史和時間所掩埋。

尤其到了公元299年,當羅馬皇帝塞維魯,從帕提亞手中奪取了兩河流域,見到巴比倫的廢墟時,兩河流域文明的靈魂——「楔形文字」在近東地區,已經完全被希臘文和阿拉美亞字母文字所代替,世上已無人能讀寫這種神秘的古老文字。

古代兩河流域城市的街道,由於置放廢物每年逐漸升高,因此房屋的地麵在重建時也用土墊高夯實。

當一個城市由於戰爭和其他災害被摧毀後,泥沙不久就積滿了殘垣。

當一批新居民來到廢墟重建城市時,他們將殘留泥牆和原來廢棄物一齊夯平,在其上重建新房,於是城市的地麵又高出原來很多。

這樣的過程反復經歷了百年或千年,到這些城市最終被廢棄時,城市已高出周圍地麵許多。風沙塵土最後完全覆蓋了廢墟,把它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土丘。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居民的變遷,附近的居民再也不知道土丘是古代的城市廢墟,更不必說它們的名字和歷史了。

在兩河流域和周圍地區,有千百個這些被稱作「tell」的土丘。它們在默默地試圖訴說些什麼,可是它們沒有語言,唯有繼續在時間長河之中沉睡。其中滄海桑田、百般奧秘,隻有經過考古發掘才能知道。

也因此,這片地區人民的劣根性,僅僅是從歷史當中就能夠得知。因為他們不尊重歷史,所以自然也不被歷史所尊重。

在濃墨重彩的描述之中,隻有他們被輕描澹寫地一筆帶過,連曾經生存過的祖先和建設痕跡,都被逐漸磨平。

這一點即使是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好幾百年的雅典娜,都依然印象深刻。

說白了,其實就是傳承的問題。

一定要說重視傳承這一點,恐怕也隻有華夏文明還算是做的不錯。

不讓後人忘記歷史,忘記曾經前人的所有努力,即使生命和記憶早已消失,但曾經的豐功偉績也好,陰謀殘殺也好,都決不讓後人重蹈覆轍——或者是以歷史,讓後人去學習應用到現實生活之中。

……至少不會有人忘記。

不論曾經做過什麼,都留待後人去評說,這才是正確的對待歷史的姿態。

當然,說到兩河流域,就不能不說明美索不達米亞。

實際上,希臘語「美索不達米亞」(Mesootamia),意為「河流之間的土地」,是古代希臘人及其繼承人——羅馬人對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裡斯河流域地區的稱呼。這一地區包括現代尹拉克的全境和敘利亞、土耳其及與其相連的部分。

發源於土耳其境內亞美尼亞高原的幼發拉底河(全長2600公裡)和底格裡斯河(全長1850公裡),由西北流向東南的波斯灣(古時分別流入海,現代已匯合為阿拉伯河入海)。

在古代西亞,兩河流經的狹長平原河穀地帶,成為西亞新月形文明地帶的東翼(西翼是敘利亞、腓尼基、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它的西麵斜邊和敘利亞及阿拉伯沙漠為鄰,東麵斜邊以紮格羅斯山脈為屏障分隔尹朗高原,北麵的陶魯斯山脈和亞美尼亞高原,形成它與小亞細亞的細亞半島的天然邊境,南麵瀕臨波斯灣。

兩河流域最南端瀕臨波斯灣的地區,是廣闊的沼澤和葦塘地帶,從古代起,被壓迫的和戰亂所殃及的人民,就經常進入這一地區避難。

也因此,希臘地區細亞半島,雖說和小亞細亞的蘇美爾地區相連,但歷來都隻是接收那邊被壓迫的和戰亂所殃及的人民,並不曾有過侵略行徑。

所以,這次蘇美爾神係單方麵發動侵略性質的攻擊,說實話也的確讓雅典娜吃了一驚。

『……嘛,雖說吃驚,但也沒到不能理解的地步。』

總之,這個世界的歷史有些奇怪,那就是現在的神係重疊情況。

明明不可能共處同一個時代的各個地區神祇,現在卻居然能夠見得到麵不說,還能相互發起戰爭……某種意義上來說,人類在其夾縫之間求生存,簡直可以說得上是艱難至極。

也正因如此,雅典娜才對那位蘇美爾的大女神尹南娜沒一丁點兒好感。

但是,也不是因此才說那是一個「終將死去」的文明。

蘇美爾的大女神尹南娜發動戰爭的目的,其實並不單純是瘋了,或者喜愛戰爭。

也許,更多的是因為蘇美爾地區人民的生存問題。雅典娜如此猜測。

說起來,古希臘人似乎並不知道巴比倫尼亞(在兩河之間最窄處,現巴格達地區稍北),在古代按其人文地理,又分為南北兩部分——蘇美爾和阿卡德。

巴比倫尼亞北部和迪亞拉河下遊地區,在古代被稱為阿卡德,這是因為第一個統一兩河流域的城邦-阿旮德(Agade)位於這裡。說東北塞姆語的阿卡德人,極有有可能就是本地土著居民。當然,因為本身有關這個文明的史料就很少,所以就連學者們對於它的判斷,也並不十分確定。

至於巴比倫尼亞的南部,則瀕臨波斯灣,為兩河流域文明起源地區,古稱便是蘇美爾(Sumer)。有一支非塞姆語的外來民族在這裡生息繁衍後,首先創造兩河流域文明,於是他們被使用本地塞姆語的阿卡德人稱為「蘇美爾人」。蘇美爾的城邦則叫做烏魯克。

而蘇美爾和阿卡德的分界,約在中部聖城尼普爾。

所以,實際上作為世界四大文明的兩河流域中——最初的起始之源,蘇美爾的地盤也可說是小的可憐,根本就是塊彈丸之地。

就算他們後麵會出個自稱「至高無上原初之王」的〖英雄王〗吉爾加美什也沒用。何況這位〖英雄王〗就史料記載,也根本不是什麼「原初之王」,而是烏魯克城邦的第五位國王。

不說地盤大小,單純以實力而言,蘇美爾也絕對不可能是希臘諸神的對手。也因此雅典娜的疑惑之處就在於此——為什麼大女神尹南娜要挑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來下手?

就算一開始因為奇襲的緣故,希臘方麵頗有些手忙腳亂,但現在幾乎已經迅速重整了軍勢。哪怕希臘方麵沒有任何援軍,隻是靠聖域的力量,也不過是雙方犧牲再慘烈一點,搞個兩敗俱傷,但最後聖域還是會勝利。

卡斯托爾如同提醒一般,對雅典娜所說的那番話——

「就算真的開戰,難道你以為就憑我們的戰力,真的可以與蘇美爾諸神一較高下?聖域現在的戰鬥力究竟如何,應該沒有人比你我更清楚。」

這不是說他們會輸給蘇美爾,而是指如果迎戰,哪怕最終結果毫無疑問會勝利,己方也同樣會犧牲慘重這一結果。而這是除了敵人和奧林匹斯諸神外,他們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雅典娜實在是不能放下疑心,或者不如說忍不住就陰謀論起來了。難道說宙斯真的腦殘了,聯合外族神祇想要把希臘搞垮嗎?這種計謀玩個不好,可是會引火上身的。

且不說蘇美爾大女神尹南娜發動這場戰爭的最初動機,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時,美索不達米亞南部的蘇美爾社會,就已經變成了世界上第一個有文獻記載的社會,它的那些主要的城邦,在其發展的早期,就已是高度組織起來的、軍國主義化的社會了。

這一文明,靠著由灌既生產得來的剩餘糧食,來養活管理城邦的官員,和一直用以在這一地區保持競爭優勢的軍隊。

由於河流和地勢的原因,在蘇美爾地區,如果要讓莊稼生產的話,水的儲存和灌既是至關重要的。

開始時,是收獲多於投入。但是,由於炎熱的嚴酷氣候和長期無法休耕,以及在高地砍伐森林,引起水土流失,並在河道中形成大量的淤泥,導致河床升高,土地變得越來越易澇,地下水位越來越高,更多的鹽分就被帶到了地表上,最終通過蒸發結成了厚厚的鹽層。

然而人口的增長、戰爭的需要以及城邦之間日趨激烈的競爭,使得蘇美爾社會對其環境的壓力不但無法減輕,而且越來越大,就連新開墾的土地,也不能逃離鹽鹼化的命運。

短期的要求,壓倒了對建立一個長期穩定的農業體係的任何考慮,結果就帶來了災難。

首先是一次又一次的異族入侵和統治,接著是農業基礎的完全崩潰。最終,蘇美爾成為一個無足輕重、人口稀少、窮困潦倒、死水一潭的地方。

……當然,這是歷史,而不是現在已經發生過的事。雖說就雅典娜的了解——珀爾修斯和佩恩哈特調查後帶來的消息來看,蘇美爾地區也已經處於即將覆滅的災難之中了。

雖然目前在蘇美爾地區,人類方麵隻是繁榮到了極限的一派欣欣向榮模樣,並沒有太大的有關環境導致的這方麵造成的損失。但稍微對內政方向及環境治理有些心得的領導者,就不會沒發現那種畸形扭曲的快速發展背後,將會導致的恐怖災難。

而且,按照這種過度開采、砍伐、耕作的速度,恐怕等到蘇美爾的第五位國王——吉爾加美什登基之後,蘇美爾的繁榮度也就達到極致了。

……簡而言之,就是——將會迎來過度繁榮之後的迅速衰敗。

盡管蘇美爾的大女神尹南娜從來沒做過什麼正經、正常、為他人著想的事,但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蘇美爾人民和烏魯克城邦的守護神。

且不說尹南娜有沒有那種前瞻性的腦子,雅典娜卻向來不會把自己的對手當做白癡。就算蘇美爾神再瘋,也不會閒的沒事乾,就跑來和他們乾架。所以戰爭的目的,打從一開始就被雅典娜確定、但不限定在這一理由之上。

不過,雖說事前也做了很多調查,實際到了地方之後,還是覺得不適應。

希臘本土的阿提卡半島(雅典衛城和聖域就坐落在阿提卡半島最南端),夏季的確也比較炎熱,但還沒到接受不能的地步。

這一點從希臘和蘇美爾地區的民族性質服飾,都能夠一眼看出來。

比如,希臘人的穿著雖然比較破廉恥,又是露大腿又是露胳膊的,偶爾還會露個乳/溝神馬的,幾乎可以跟21世紀的現代夏裝相媲美,但也沒到蘇美爾人那種「節操粉碎性骨折」的程度,連【嘩——】和【嘩——】,以及【嘩嘩——】的樣子,都若無其事地展示給別人看。

『……咦,這絕對不是毒舌什麼的哦?隻是吐槽而已。』

雅典娜拉了拉因為毒辣的陽光照射,而已經開始灼燒皮膚的低領裙子領口。哪怕有布料遮擋,而且還是不吸光的白色,但就算是隔著布料,也還是能感覺到火辣辣的日光照射感。

其他的戰士們和包括負責後勤的人員,已經全部就位,正在緊鑼密鼓地為之後的戰鬥做準備。

畢竟他們好歹也算是跑來了人生地不熟的外族地區,就算事前被惡補了很多蘇美爾地區的相關知識,要說一點沒有忐忑不安那才是有鬼。

也因此,現在陪著發呆的雅典娜,站在遠離沼澤和葦塘、以及河穀的高地上,走走停停地查看地形的,隻有被不耐煩的教皇卡斯托爾給踢出來的佩恩哈特和加尼梅德。

『為什麼我要來做這種事……明明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加尼梅德表麵上很平靜,內心卻很糾結地惦記著自己還沒完成的工作。

「怪不得會形成後世的阿拉伯沙漠了,起碼有個47攝氏度啊這溫度。再熱一點煎個雞蛋都沒問題了,以我的手藝來說,還能煎成漂亮的太陽形狀呢。」

雖然現在他們所身處的這片地方是塊平坦的高地,身後則是連接著沼澤、葦塘的河穀地帶,但不遠處可是有著土丘的大片沙漠,那反射著刺眼日光,不時蒸騰著熱氣,幾乎扭曲了遠方空氣和蔚藍蒼穹的金黃色滾燙沙土,可絕對稱不上是什麼美景,隻會讓人心生煩躁、焦灼不已。

不過,明顯不受影響的兩人,和低聲咕噥的女神相比,簡直就像是外星人一樣鎮定平靜。

「真是……熱死了。超級熱!而且還曬!根本是欺負人似的暴曬啊。這氣候絕對是那個大女神尹南娜的性格寫照吧!」

一圈粗略地看下來,終於蔫吧了的女神,開始用手掌扇起了風——雖然也就隻有熱風而已。

抱著肩的佩恩哈特終於開口了,「完全沒自覺,就是說,你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察覺到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加尼梅德忍不住一怔,「……什麼?」

「作為目前這支出征隊伍裡唯一的冰係戰士,你以為教皇為何指名要你陪著她,而不是別人。」

「…………」加尼梅德臉黑了。敢情他是用來降暑的冰塊!?

「噗噗噗噗噗~卡斯托爾還真是有同僚愛(幽默感)啊。把最輕鬆的活兒安排給你了,你卻完全不了解他的真意。」雅典娜幸災樂禍地落井下石。

「分明是最糟糕的安排。」加尼梅德情緒惡劣地反駁。別以為他沒聽到她小聲都囔的「幽默感」什麼的。

完全不受這邊兩隻的情緒影響,佩恩哈特澹澹地做出了決定,「我去探查,你們到那邊等著。」

說完,佩恩哈特毫不客氣——直接把自己的黑披風,扔在了雅典娜頭上。

「餵……!?看不見了——」她手忙腳亂地試圖把看著就覺得熱的黑披風拉下來。

「閉嘴。不想死的話,好好裹上。」

話音未落,佩恩哈特就消失在了他們身邊。

「你又得罪他了?」這麼大熱天給她一件黑披風……是想讓她中暑嗎?這得是什麼深仇大恨才能這麼做?

「沒有、吧。大概。」雅典娜不確定地點了點頭,忽然一個激靈,「……啊。」

「想到什麼了?」果然還是得罪他了吧。

「他生氣的緣由我稍微有點頭緒……不過扔給我這個披風和他生氣不生氣完全沒關係。」

「沒關係?」加尼梅德覺得雅典娜純粹是硬撐。畢竟整個人裹在黑色的披風下麵,她臉上正在滴滴答答地流汗,而且熱的都出現憋悶的潮紅了。

「因為,這個其實是浸泡了藥草汁液的披風。可以防蛇蟲鼠蟻還有小型野獸。效果很好,尤其在森林沼澤之類的地方。佩恩和珀爾在調查蘇美爾地區的時候,也有報告過這裡時不時會出現具有強烈毒性的蟲獸。」把臉隱藏在披風下麵,她語氣平靜地回答。

「別轉移話題。」雖然得知了佩恩哈特這個男人居然也能這麼細心,讓加尼梅德有些驚訝,但他之前的問題她可沒正麵回答。

雅典娜從披風的縫隙裡露出一雙眼睛,支支吾吾有些委屈地說,「就是說……我讓他別總是向後看,試著去接受一下他人的好意。那麼多姑娘喜歡他,總不可能一個好的都沒有吧。雖然不是讓他把過去那誰誰忘掉,不過好像把他給惹毛了……」

「…………」加尼梅德一下覺得問剛才那個問題的自己很蠢。就知道她不會有什麼正經回答,期待她能正經回答的自己才腦子有病。

一下變得氣鼓鼓的雅典娜,伸出手指向剛才佩恩哈特消失的方向,「說起來我為什麼要操心他的終身大事你應該能明白的吧!?他再這樣清心無欲地靜下去,就真的可以和釋寂摩一起去求道了。搞不好哪天我就能看到他羽化成仙,再不然立地成佛!釋寂摩當初就是因為——」

完全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的加尼梅德趕緊轉移話題,「不過,為什麼總用這個黑披風?就算是髒了,聖域的資金也沒有艱難到換不起一件披風的程度?」這讓加尼梅德有懷疑雅典娜克扣員工工資的沖動。

「原本是白色的啦。但他老是用奇怪的藥草浸泡它,所以就變成這種顏色了。提前說明,他可沒有不愛衛生到你想的那種地步。雖然他自理能力確實很成問題……不,該說已經是都要讓人絕望的那種誇張問題了。真是想想都絕望的程度哦?什麼時候一定要讓你見識一下。」

「不,多謝好意。我完全不想長這種見識。」加尼梅德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不過,奇怪的藥草?他對藥草很熟悉?」

「佩恩因為曾經在森林獨自一人生活很久,所以其實對動植物很了解,他也很擅長辨識草藥和調製藥品。不過……口味完全不能期待,吃他弄出來的東西,絕對會休休地踏上前往地獄的單程路。」

「總之,他永遠不會就自己的行為進行解釋,若你想要了解他,就要寬容一些,再寬容一些。也要學會忍耐。當然,誰都沒有義務無條件去忍讓他人,對他人寬容。隻是我想這麼做,就這麼做了而已。」

不過,加尼梅德完全沒在聽後麵雅典娜的抱怨,他隻意識到了一點。

不論是作為智者也好,戰士也好,甚至是醫師——自己都完全不值得被期待。

不論是誰,其實都完全可以取代他。

那麼,到底他的存在價值到底在哪裡?

「加尼梅德~」雅典娜忽然笑眯眯地湊近了他。

「什麼?」

「手啊、手給我。」

「……這是什麼意思,麻煩女神殿下您請解釋一下。」看著眼前搖晃著的白皙手掌,突然就有點兒頭暈目眩的加尼梅德,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好歹是教皇的命令,你不打算完成自己的工作嗎?而且真的很熱。」

「你——!」拿教皇壓他?真是好樣的。

「真的很熱。你看我都快成水洗的了。」她眨眨眼,一滴汗珠順著額頭滴落在了眼睫上。

「…………」

「加尼梅——」

「知道了!握著你的手給你降溫就行了吧!」加尼梅德表情平靜,動作卻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抓住了伸過來的手,而後死死攥緊——這才不是報復,最多隻是不爽而已。

冰冰涼涼的凍氣從手掌碰觸的肌膚之間,緩緩地傳遞了過去,看著那張一下熠熠生輝、明顯心情變好的臉,加尼梅德忍不住轉過頭去。

……有點想吐。但那是針對自己的。

要是再盯著看下去,一定會出問題。

而且那個問題的解決辦法,至今為止他也還沒找到。

「沒想到那個像石頭一樣的男人,竟然也會關心人。」

為了避免尷尬,加尼梅德拋出了一個話題。

……說實話,他真的很想揍自己一頓。

為什麼每次和她在一起,為了減緩自己的緊張,總是要主動提起跟摩羯座有關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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