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皇帝139(1 / 2)
朱由校這時候正在聽劉時敏的匯報, 說是朱由檢前些日子咳嗽的比較厲害,一直被李莊太妃拘在永寧宮靜養,沒來乾清宮參加小朝會、也沒到養心殿來。於是閣臣等的議事, 朱由檢都缺席了。四川的八百裡加急,劉時敏聽說了, 但他去內閣問方從哲的時候, 方從哲否認了那加急奏折。
「皇爺,司禮監隻能看到內閣願意送進來的、已經做好票擬的、需要用印的折子。若是沒有科道五日一查的規矩盯著, 萬一有折子被內閣和六部留下了, 可能不到大清理的時候, 或是專門去尋找,都很難發現有被扣折子的事情。」
朱由校不想恢復六科。本來六部尚書就能完成的事情,弄出來一個內閣分權來替代宰相,勉強也算說的過去。明最初設定的內閣位卑而權重,可是這兩百多年演變下來, 內閣首輔的「位」已經不是往昔, 早成為淩駕六部尚書之上的、沒有「宰相」之名的國相。
劉時敏的話好像是建議自己恢復科道,增加對內閣的監視, 但未嘗不是想為司禮監爭取更大權利的意圖。如果讓司禮監可以看到沒經過內閣審閱就送進來的折子, 票擬、批紅、用印這流程,很可能很快就被打破, 司禮監會把所有的奏折都搶進內廷, 把票擬給取代了。
那才是宦官把持了所有的朝政, 比歷朝歷代都更上一層樓了。
朱由校在心裡冷笑。
宦官目前掌握的權利夠大的了, 自己一直在想著怎麼取消了司禮監的批紅權利呢。劉時敏還想要看更多的折子?
朱由校板眯著眼睛不吭聲。劉時敏等不到回答,就在天子的右前方習慣性地垂目弓月要、恭敬地等著天子說話。
「五郎今日如何了?」朱由校突兀地問了一句。
「今早臣派人去看了信王,信王的咳嗽已經減輕很多了。太醫說要好好養一年,不然會留下病根,受點寒氣就會咳嗽的。」
「宮裡沒別的什麼事兒吧?」
「仁壽宮那邊去世了一個先穆宗老皇爺的才人,按律安葬去妃嬪的陵園了。別的都沒什麼。」
守門的小宦官悄悄溜進來,站到劉時敏視線能及的地方,躬身用手指示意外麵。
劉時敏輕輕地走過去問道:「什麼事兒?」
「吏部周嘉謨和侍郎朱國祚、都察院張問達、刑部黃克纘,求見皇爺。」
劉時敏知道以天子的耳力一定是聽清了小宦官的稟告,於是他走到朱由校跟前問:「皇爺,召見他們嗎?」
有周嘉謨這仨老臣摻和在裡麵,朱由校萬般不願意,還是點頭應了傳召。
君臣見禮後,朱由校照例賜座給老臣。
這幾人之中屬朱國祚最年輕、資歷最淺,但他也年過花甲了。雖然比較得天子器重的,但現在需要一個先出來碰釘子、討無趣的人,他在四人之中還真的沒推辭躲避的可能。
「陛下西征辛苦了。臣恭喜陛下西征圓滿達成目的凱旋而歸。」
見朱國祚上來就是拜年話,朱由校笑著回答:「好說好說。春闈可順利?」
朱國祚見天子問起春闈,就細細把春闈這一個月的事情都匯報了一遍,末了還記得問天子一句:「陛下看哪日舉行殿試?春闈登榜的貢士,都盼著呢。」
朱由校想想說道:「這幾天把累積下來的比較緊急、重要的朝政理一理,然後就可以安排殿試了。」
「要幾天呢?臣先通知禮部做準備。」
朱由校想想看周嘉謨,「周卿、黃卿、張卿以為幾天能夠?」
周嘉謨猶豫了一下,「陛下,老臣不以為需要用幾天的時間。五日給陛下送去一次朝廷的奏折,最近五天內的事情,也就隻有奢崇明反叛一事沒送去了。」
「奢崇明反叛之事屬於五天一送之類的嗎?」朱由校追問。
朱國祚趕緊回答:「不屬於。這件事兒是方首輔拿錯了主意。」
「隻是方中涵的事兒?」
黃克纘立即站起來說話:「陛下,這事兒老臣問了崔自強,是方首輔決定的。他擔心陛下直接南下,才扣下了八百裡加急。其他人也有這方麵的擔心,也就沒有發對。」
「擔心朕就可以扣下八百裡加急?這是欺君!如果這樣的事情,朕都不交三司處罰,豈不是以後人人都可以打著為朕好的旗號行欺瞞之事了?」
天子的話立即令乾清宮的氣氛緊張起來。
張問達比不得周嘉謨和黃克纘資歷老,他看著麵無表情的天子,雖然聲色嚴厲,但是隻說交給三司處罰,沒說下詔獄等,可見天子心中還不是那麼惱怒,此事還有轉機的。
他趕緊抓住機會站起來求情說:「陛下,千錯萬錯都是內閣決定失誤。但請陛下看在內閣後麵的決定,調秦將軍和白杆兵南下、沒耽擱朝事,從寬處理吧。」
「是啊,陛下,老臣想為內閣和崔自強求情。」
黃克纘直接開口表明自己的意 圖,這種說話方式,他實在與天子一起研發新式火炮時候養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