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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故意含糊其辭的說法成功起到了作用。確定卡爾·艾爾並不是奔著捏碎洛基的肋骨而來, 托爾終於真正的鬆了口氣。他不會告訴超人,奧丁對洛基的背叛是何等的失望;他尊敬無比的父神是如何展現自己的雷霆手段,令他隻剩母親這唯一一個盟友……他渡過了一段艱難的時期。一邊被迫接受父親冷酷的、屬於君王的一麵;一邊忍受著不安的弟弟的冷嘲熱諷。

這使托爾成長不少。令奧丁驚喜萬分。可惜他成長的大方向依舊是充滿英雄氣概的阿斯加德神王,唯一能幫助托爾提高對謊言的敏感度的人卻已不再是他的後盾。於是雷神沒能識破超人的『花招』,將他引到了洛基專屬的囚室麵前。

謊言之神背對他們坐在席上。托爾開口欲言, 卻被超人一個手勢製止。雷神躊躇了一下, 默默閉嘴離開了。他畢竟曾與黑寡婦、神奇女俠一齊作戰, 對地球很有好感。托爾並不是不懂事理,他明白自己與洛基在麵對卡爾·艾爾時始終應是理虧的那方。、阿斯加德未來的王擔憂的沉默離去, 他沒敢走出太遠, 隻在『牢』門附近駐足守候。

托爾對洛基的關心已不許用言語表達。懸浮空中的超人『聽』著這一切動靜,感覺又好笑又妒忌。地球的守護者望著麵前那姿態自在,就是不肯回頭的囚徒……不滿之情越升越高。

——他還是小看了真正的兄弟情誼。

克拉克本以為阿斯加德會更嚴苛一點兒。畢竟不提洛基在地球造成的破壞, 他的所作所為也涉及到了種族滅絕…就算他要毀滅的是自己的種族,那也可以說是罪不可恕。

但瞧瞧眼前這自在無比的詭計之神吧!他明知托爾前來探視, 卻連頭都懶得回上一下。而且這『囚籠』有床有桌, 有書有酒。光線良好,環境舒適。簡直就差再給他配個仆人, 專供洛基差使了。

「……我後悔了。」

克拉克低聲喃喃。他無比清楚,如果這次自己計劃落敗……那他的下場必然不會這樣悠然自得。他羨慕洛基輸的比他贏的還舒服,但再怎麼羨慕他也不願意和洛基一般被人養著。所以在惡神記起他的聲音、並僵直了背脊後, 克拉克還是繼續正題道:

「不回身看看我嗎?『朋友』?可別說你不記得我了啊, 洛基。」

卡爾·艾爾平靜的聲線好似催命的晚鍾。洛基徹底僵硬、胡思亂想。他幾乎以為托爾終於放棄了自己, 終於決定用他換點兒好處——但還好他不是真被關傻了。洛基很快想起超人對他說的最後那幾句話;很快記起托爾力挺他的決心。

……但這也並沒能讓謊言之神完全放心。卡爾·艾爾的反復無常和冷酷無情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曾認為他們兩個很像, 現在想來,除了兩人各自微妙無比的立場以外他們其實並無絲毫相似。卡爾·艾爾是頭拒絕相信任何陌生人的野獸,托爾還誤會他隻是個嚴苛的好人——這簡直是太搞笑了。

但不管洛基再怎麼腹誹雷神,此刻也隻能乖乖轉身。他盡可能表現的從容不迫,盡可能令所有不安都被隱藏。但當這冰霜巨人之子正視超人時,還是驚訝的微微瞪眼。

卡爾·艾爾看上去很不好。

洛基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便恢復了麵無表情。他本不在意故意表現的更為弱勢來使超人滿意——但此刻惡神那敏銳的嗅覺的聞到了屬於『機會』的芬芳。

他已不會再愚蠢到試圖欺瞞超人。起碼最近不會——但這並不妨礙他發覺卡爾·艾爾現在的異常。這異常如此明顯,聞起來透著危險與孤注一擲……這令洛基手心微微出汗,並本能的迅速回應:

「你竟然還願意吐出這個詞,超人。」洛基的態度難得的溫和謙卑。但這曾表象下卻還透出了一股偽裝出來的不卑不亢。「你竟然還願意提到『朋友』這個單詞……我有點慚愧,我可能還沒你這麼灑脫……」

洛基的回話非常模棱兩可。惡神努力觀察著超人的神色。綠旺旺的眼睛裡流露出相當可信的猶豫來。

「……你為什麼來見我?你真的後悔了?我可不相信,難道你還能專門為了打斷我的骨頭而離開你的地球?」

他的試探非常有效。克拉克看著麵前這站起了身、似乎消瘦了一點的洛基,超人沉默了。他本已有了一個相當成熟的計劃,但事到臨頭,卻發現還是很難開口。

還好上次的失敗令洛基吸取到了足夠多的教訓。這一次詭計之神並未急忙開口,出言引誘。洛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超人,他看著麵前這沒了紅色披風、陰沉了許多的年輕氪星人。

——真是好笑。

惡神暗自驚嘆。

——難道除了我以外,就再沒人發現他的不對勁嗎?你們都眼瞎了嗎?

洛基克製著自己的心跳,抑製著自己的冷汗。他注視著麵前這明顯變得更為決絕、更為殘酷的超人。看著氪星遺孤那堅毅如鐵石的麵孔……洛基簡直想跳出囚籠,飛去暴打將卡爾·艾爾變成這樣的那人一頓。

他原本就很難對付了!!為什麼還有人敢招惹他?!究竟是誰、是什麼人…對他做了什麼?!

何人竟對這人間戰神出手?讓這本就足夠可怕的死神變得更為殘暴究竟有什麼好處?!

洛基簡直滿心疑問。要不是他們的關係已足夠緊張,他都想直接詢問卡爾·艾爾發生了什麼。洛基曾將超人視作托爾的地球版本,而此刻…不,而自他慘敗的那天開始,他轉而覺得超人更像奧丁。

……更像他那能為了祖國舍棄一切,殘忍的對待任何敵寇的父神。

但說到底在洛基心中,並無一人能真與奧丁比肩。他是絕不敢在奧丁頭上動土的,但此刻卻還希望自己能抓住超人的陰暗麵,被他帶離阿斯加德…這一次洛基是真的願意保證。他一定會誠實勤勞的幫助卡爾·艾爾——一段時間——然後再逃往更深的宇宙星係。無論如何,他都拒絕繼續待在阿斯加德。

他絕不要留在這個憎惡他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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