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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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還未到顧長風家門口,石夢泉就看到人頭攢動,更聽到吵嚷之聲。他先暗想,若是愉郡主不知天高地厚的來鬧事,未免動靜也太大了些,待走到了近前看,卻哪裡是愉郡主?全都是武裝齊備的禁軍。配刀出了鞘,在太陽下亮閃閃直晃人的眼睛。

石夢泉不禁一愕:怎麼,顧長風莫非也犯了什麼事被禁軍圍了府邸?

正納悶,那群禁軍已有人發現了他,高聲叫道:「看,是石將軍來了!我就說石將軍一定會來的!」霎時整群人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道:「石將軍,這事欺人太甚。咱們可不能就這樣讓這群窮酸書生給踩在頭上。」

石夢泉莫名其妙,朝人群那頭看看,見顧長風的家門口一停青簾轎子被攔住了,顧長風就在轎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滿麵慍色。

他抬手叫那些禁軍將士靜一靜:「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一人道:「將軍,我們可都是在玉將軍身邊呆過的。玉將軍是怎樣的人,我們還能不知道麼?我們就看不慣姓顧的小題大做落井下石!」

旁人也都紛紛附和:「打仗嘛,玉將軍要不知道取舍,婆婆媽媽的,怎麼能及時趕到前線?怎麼能挫敗楚人的陰謀呢?姓顧的懂什麼!他要針對玉將軍,咱們就是不乾!」一時群情激憤,有人揮著拳頭朝顧長風直嚷嚷。而顧長風隻是瞪著他們,又冷冷地掃了石夢泉一眼,仿佛是說:原來你也是個不明事理的家夥!

石夢泉本是來解開誤會的,哪料到會遇上這一群激動的舊部,可不是越幫越忙麼?他連忙喝止:「大家不要沖動,這跟顧侍郎沒有關係!」

可是離他較遠的那些人根本就不聽,有人已照著顧長風的轎夫就踹了過去,另有人拳頭亂揮,頃刻間,四個轎夫都滿地打滾求饒。

有人咋呼道:「姓顧的,你要不去皇上麵前承認你誣陷玉將軍,咱們可就不客氣了!老子們的拳頭可不認識你是幾品官,身子骨硬不硬朗,逮著了就要往死裡打!」

顧長風是出了名的硬脖子,豈會受人威脅,袖子一甩,眼一瞪,道:「隨你們。顧某就不信,天子腳下還能沒了王法!」

那些禁軍士兵似乎是氣急了,還當真劈手來打。石夢泉疾呼道:「不可!」話音未落,人已從馬上一躍而起,直撲到圈內,一把將顧長風護到身後,同時伸手格開了那士兵的胳膊,道:「玉將軍向日叫你們尋釁鬧事,胡亂打人的麼?」

那士兵愕了愕。石夢泉見他甚是眼生――雖然不是玉旒雲的每一個舊部他都熟悉,但是他自己也做過禦前的侍衛,這些禁軍裡的至少都見過麵,偏偏這個卻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他心裡不禁一凜,再看左右,那士兵們也沒一個麵熟的。

莫非有詭計?陰冷冷的感覺剎那襲向他。還未及多想,隻聽顧長風「啊」地呼了一聲,回身看時,正有一柄鋼刀朝顧長風兜頭砍去。石夢泉不禁駭異,急忙將身擋在顧長風之前,向那行凶之人當月匈一拳,將他打得一個趔趄,跟著奪下了刀來,橫在跟前。

「你們這是做什麼?造反了麼?」

被打那人踉蹌了幾步:「石將軍,我們不是造反。我們是看不慣這書生信口開河汙蔑玉將軍。我們就把他殺了,出了事,左右就由我們擔著。將軍你閃開,不要摻乎進來!」

豈有此理!石夢泉護著顧長風朝後退:「顧侍郎,我保你到門口,你沖進去關上門,不要理會外麵。」

「哼!」顧長風冷冷的,並不甚領情,「你算是玉旒雲的部下,顧某可不想令你難做。他們要把顧某怎樣,顧某就等著。倒看看她玉旒雲還能猖狂到幾時!」

石夢泉真是焦急萬分:和顧長風的誤會可不知要如何才能解開。這要是顧長風有個三長兩短,玉旒雲豈不更加麻煩了?到底這些禁軍是怎麼打算的?若有人煽動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思念間,又有幾名禁軍先後攻了上來――的確都無意傷害石夢泉,個個都想逼開石夢泉取顧長風的性命。石夢泉愈鬥心下愈是蹊蹺,愈是覺得這些人不是玉旒雲的舊部,來這裡鬧事也決不是為了顧長風參劾玉旒雲之故……

如此糾纏下去不是長久之計,他想,不如先帶了顧侍郎離開此地!因把刀一揮,逼退了近前的幾個禁軍,一拉顧長風的胳膊,道:「顧侍郎,得罪了!」便發力一縱,躍離了戰團。

外圍還有好些禁軍在推推搡搡。有人似乎還要擠進去找顧長風的麻煩,而有人則道:「石將軍說的沒錯,玉將軍向日不是這樣教訓我們的。我們如此草率行事,隻會給她添麻煩!」結果禁軍中自己也爭鬥了起來。

石夢泉實在無暇顧及這些,在人肩膀上一路踏了過去,要躍回自己的馬上。

可偏偏這時候,見路上「啪啪啪」步伐整齊又來了一隊士兵,瞧服色就知是步軍營九門提督的人馬。再一細看,那領隊而來的可不就是巡捕中營的督尉潘碩麼?想來是有人將這邊的騷亂報告了衙門吧!

轉瞬,九門提督的部眾就到了跟前,迅速地圍成一個圈子,將騷亂的禁軍包圍在內。

「京畿重地,豈容爾等聚眾械鬥?」潘碩滿麵寒霜,「還不把兵器都放下了?否則,我可不留情麵!」

那禁軍們方住了手,但麵上滿是不服,有人還叫道:「潘大人,玉將軍向日也提攜過你――要不是她,你今日也坐不上九門提督的位子。如今她被奸人陷害,你怎不出來說句話?」

原來盤說已經升了官,石夢泉倒還不曉得。

潘碩正色道:「玉將軍提攜過本官,但本官是為皇上效力的。皇上交給本官的任務就是保證京畿安全與秩序,你們公然在顧侍郎府前鬧事傷人,本官就不能袖手――來啊,全部都給我押下!」

「什麼?你這不明擺著胳膊肘朝外彎麼?」有禁軍士兵嚷嚷著,「老子就認玉將軍!老子就覺得這事皇上辦得不公平!你們誰敢動老子?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

他這樣一帶頭,又有一些已放下兵器的被激了起來,跟著吵吵道:「就是!潘碩你這忘恩負義的家夥,雖然你官做得大,那又如何?咱們可不像你!」

步軍營的人看這架勢是要動上手了,紛紛拔出了兵刃。

「住手!」石夢泉怒喝道,「你們誰自稱是玉將軍的舊部?素來她不在的時候,是不是由我石某人來替她指揮?全都給我放下兵器,不許生事!哪一個不聽的,就不是玉將軍的人。在此冒充她的部下,給她抹黑,究竟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禁軍兵士們都不禁怔了怔。說時遲,那時快,步軍營一擁而上,已將外圍的人繳了械。裡圈有幾個雖然還有反抗的念頭,但旁邊人都放下兵器,他們也隻好作罷。沒一刻功夫,所有滋事的禁軍全數被九門提督的人馬押下,捆起雙手,用繩子穿成一長串――向日禁軍在宮中當差,走出來也是威風八麵,和步軍難免有些嫌隙。這時步軍兵士可算找著了出氣的機會。

石夢泉望著步軍兵士將鬧事禁軍押往九門提督衙門,心中暗想:這下,玉將軍的麻煩恐怕更大了吧?

而這時,就聽潘碩道:「怎麼,石將軍還打算挾持顧侍郎到幾時?」

石夢泉一愣:可不是,顧長風還在自己的馬上呢!因笑道:「倒是我糊塗了。冒犯顧侍郎……」說著,將顧長風扶下了馬。

他感覺有兩個步軍士兵逼得自己很近,詫異地轉臉望了望。

潘碩揮揮手:「用不著你們動手。石將軍,也請你跟我回衙門一趟吧。」

「我?」石夢泉一詫。

潘碩道:「禁軍鬧事是為了玉將軍。方才石將軍自己不也說玉將軍不在時,由你發號施令麼?」

「你莫不是以為我叫他們來鬧事?」石夢泉語氣中不免有了怒意。

顧長風替他辯解:「跟石將軍應該無甚關係。」

然而潘碩不為所動:「究竟有沒有人慫恿他們來尋釁,是誰,我且不知道。不過這裡除了他們和石將軍外,就隻有顧大人。顧大人總不會找人來打自己吧?既然我已把禁軍都押走了,若不請石將軍也到提督衙門來一趟,那就失之公允。九門提督衙門不做那種有頭沒尾不像樣的事。」

此話不可辯駁。石夢泉鎖著眉頭:自己才到顧長風家門口,這邊就鬧起事來,而沒鬧多一刻,潘碩就帶著人來了。一切都不早不晚卡得將將好。世上豈有這麼巧的事?且這些所謂的「舊部」中竟有這麼多生麵孔!不過,潘碩應該不會也被什麼人買通了吧?

他看了這人一眼,麵容是坦盪的。

這時候還有別的選擇麼?某個人的陰謀已將他算計在內,若那人也買通了潘碩,則此一去是身陷囹圄無法再營救玉旒雲,而不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恐怕隻會麻煩更大。到時候就不是單單「請」去九門提督衙門這麼簡單了!

他向潘碩伸出了雙手:「潘大人,如此,我跟你走一趟。」

潘碩愕了愕:「不,繩子就不用了。將軍請。」

滋事的禁軍都關進了大牢,潘碩沒有這樣對石夢泉。還真如他所說的,隻是「請」石夢泉在衙門的一間房裡坐著,甚至還上了茶來。不過門口派了十幾個人把守。石夢泉暗想,我若真要沖出去,他們如何能攔得住我?不過,我正要留在這裡,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打探打探!

想著,潘碩自己進來了。帶上門,向石夢泉頓首道:「得罪之處,將軍見諒。」

石夢泉未答他,且聽他的下文。

潘碩道:「石將軍定然覺得事有蹊蹺。下官萬分為難,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九門提督和將軍都是從一品的武官,潘碩卻自稱下官,這顯然不是對著石夢泉,而是對著他的上司玉旒雲了。

石夢泉問道:「什麼蹊蹺?」

「從頭到尾,整件事。」潘碩道――原來上午即有一位禁軍士兵來報告,說同僚們要上顧長風家鬧事,潘碩當時就派了一隊人馬趕了過去,除了看到愉郡主從顧家出來,可什麼也沒見到。潘碩也不便責備報信的人,囑咐他回去,有消息再來通報,自己則讓人在顧長風家附近監視著。然而直到中午也什麼都沒發生,他便讓步軍都撤了回來。不想,連凳子也還沒坐熱,那禁軍士兵又匆匆地跑了來,說同僚們已經上顧家去了,還是石夢泉帶的隊。潘碩大驚,不信石夢泉能做出此等事情。懷疑這若非針對他九門提督的惡作劇,那就是存心陷害玉、石二人。無論前者還是後者,他都不等袖手不理。於是帶了人前來,正好看到顧家門前的鬧劇。

「下官以為,他們就是要把石將軍牽扯進去――」潘碩道,「估扌莫他們原計劃早晨就上顧家生事,但石將軍卻未去。所以專等到方才石將軍去見顧侍郎時才行動。同時又來通知下官……」

石夢泉早也有這樣的懷疑了:「那些滋事的禁軍,沒幾個是麵熟的。」

潘碩道:「石將軍要去見顧侍郎,這事有什麼人知道麼?」

還有什麼人?就是趙王和悅敏啊!去找顧長風說情,還是趙王的主意。而石夢泉自作主張先進宮麵聖,又接著去了四海閣,肯定打亂了趙王的計劃吧?難怪悅敏在四海閣裡要特地提醒他到顧家來!石夢泉捏緊了拳頭:這麼說,果然是趙王企圖對玉旒雲不利,故意把西瑤使者也接走了,以防他尋出旁的出路!

潘碩見他麵色鐵青:「石將軍?」

石夢泉隻是把拳頭握得更緊了:現在要如何是好?誰可相信?誰不可相信?這一個朝廷,竟然找不到一個盟友。

潘碩道:「石將軍你懷疑誰,不妨直說。下官要進宮麵聖,把這奸佞揪出來。還你和玉將軍一個清白。」

沒有證據。石夢泉不答話,趙王這樣的勢力,此番計劃又甚周詳,而且愉郡主的事恐怕在親貴女眷中早傳開了,現在京中誰不曉得石夢泉是趙王爺未來的成龍快婿?趙王會陷害他?誰信?

「石將軍!」潘碩急了,「在京畿重地持械威脅朝廷命官,這是大罪!何況參加的都是禁軍兵士,又有人指你是領頭的。到時候他們一齊咬住你不放,你如何脫得了身?說不準那奸人還要汙蔑你背後主使的是玉將軍――那時你再把懷疑說出來,下官也幫不了你了!」

正是如此。石夢泉想,但此刻說出來,萬一叫趙王知曉自己已洞悉他的陰謀,他改變計劃,那豈不又全無頭緒?倒不如裝傻充愣,引他們上當,露出馬腳?

這一計議,他即對潘碩道:「潘大人,你不用多說了。人正怎怕影子斜?這事我沒有做過,玉將軍更沒有指使過,我就不信誰還能硬栽到我們頭上。你要秉公執法,就把我也一並押進大牢好了。」

潘碩一怔:「你……你這是……」

還未說下去,隻聽外麵一人大聲嚷嚷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是趙王爺的令牌大,還是你大?」正是愉郡主的聲音。

士兵想是極力阻攔,愉郡主惱火了:「你們敢擋本郡主的路,本郡主叫你們掉腦袋!」

那士兵隻得求救:「潘大人,您看這……」

潘碩望了石夢泉一眼。

石夢泉笑笑:「潘大人還不把我押進牢裡,恐怕郡主要把這裡給掀了。」

潘碩「哼」了一聲:「九門提督衙門還結實得很,不會因為一個人或者一麵令牌就塌了。石將軍在這裡稍坐,下官去看看就來。」因出了門去。

石夢泉在內坐著聽。他知道潘碩並不是一個十分聰敏的人,然而鐵麵無私,行事中規中矩有時竟到了刻板的地步。愉郡主雖然能四處發號施令,但是遇到了潘碩應該得不著任何甜頭。

果然,任這刁蠻小姐在外如何大發雷霆,潘碩竟親自擋著門口一步不讓:「石將軍涉嫌劫持朝廷命官,此事未查清楚之前不能走出九門提督衙門半步。慢說是郡主你來,就是趙王爺親自來了,下官也恕難從命。」

愉郡主氣得直跳腳:「不就是顧長風麼?本郡主今天早晨還去找了他呢,你們怎麼不把本郡主也抓起來呀?那些鬧事的都是玉旒雲手下的人,和石夢泉又有什麼關係了?」

潘碩絲毫不為所動:「郡主怎麼做是郡主的事。至於石將軍,下官已說了,便是趙王爺來了,也不能放人。」

愉郡主的脾氣,估計這時要抬起腳來照著潘碩踢過去。石夢泉想,待她鬧得急了,就求她傳個話,叫趙王爺來相救,飼機套套趙王的話。雖然這樣未免有些卑鄙,這個少女應是無辜的……但是……

他狠下了心,起身朝門口走。卻聽一人道:「嗬,果真是老夫來了也不放人麼?好個鐵麵潘碩,擔得起你這綽號!」趙王竟已經到了。

石夢泉靜聽動靜。

潘碩自然參見趙王。四下裡又有「參見永澤公」的聲音,可見悅敏也跟著來了。

趙王讓大家都免禮,向潘碩道:「石夢泉將軍是老夫欣賞的一位年輕人。現在這些小輩裡難得有他這般穩重的。顧侍郎府邸前聚眾鬧事的事,老夫也聽說了。這決不可能是石將軍的所為。」

潘碩道:「下官也不相信是石將軍的所為,但是石將軍一日未脫嫌疑,一日就不能離開我九門提督衙門。皇上讓下官辦事要按照規矩,不可徇私,所以就算是王爺您未來的女婿,小官也不能壞了法紀。」

愉郡主氣鼓鼓的,大罵「木頭」。趙王喝止了女兒:「潘提督忠於皇上,辦事一絲不苟,叫人不能不佩服。老夫也相信清者自清,石將軍未做過這下作之事,皇上定然不會冤枉他。不過老夫想跟石將軍說兩句話,潘大人總不會連這點麵子也不給老夫吧?」

潘碩沒有立刻就答應。

悅敏在一邊道:「雖然我父王寶刀未老,但總不至於在潘大人的重兵保護之下將石兄弟劫了出去,潘大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大不了,我和小愉兄妹倆給你做個人質,總好了吧?」

不知趙王有什麼詭計?石夢泉想,這是個刺探的大好時機!

他當下道:「潘大人,就請通融這一次。待趙王爺同我說完話,我願跟你下大牢去。」

聽到「大牢」兩個字,愉郡主先不願意了,嘟著嘴:「父王……」

悅敏拉住她:「不要多事。父王自然有法子。」

都等著潘碩發話呢。他猶豫了一下,才道:「好吧。就讓王爺進去跟石將軍見一麵。永澤公和郡主請在外麵等著。」說罷,沒有給愉郡主再次表示不滿的機會,迅速給閃身讓趙王通過,又自金剛似的擋在了門前。

石夢泉聽到門「吱呀」一響,急忙收藏起任何可能顯露自己懷疑之心的表情,恭恭敬敬地向趙王行下禮去。

趙王道:「也不要麻煩這麼多。你同我老實講一句,這事,不是你做的吧?」

石夢泉心中真真暗自好笑:倒曉得賊喊捉賊呢!「確實不是卑職所為。卑職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也沒有這麼糊塗。做這種事,隻會拖累玉將軍。而王爺既然答應施以援手,我做如此愚蠢之事,不也就拖累了王爺麼?」

趙王皺沒眉,微微點了點頭:「我也就想不會是你做的。那麼就一定是他了……唉,這就有些麻煩了!」

石夢泉看他分明是賣關子,就問道:「王爺,您知道是誰要陷害玉將軍和卑職?」

趙王朝身後看了看,仿佛生恐有人在門外偷聽,接著湊進了,壓低聲音道:「皇上。」

石夢泉一愣――這倒不用裝,是真的驚訝。趙王隨便編派誰不好,非要說皇上?皇上若要針對玉旒雲,何必還費這些周章?

趙王道:「你不要以為老夫信口開河。你年紀輕,大概把『功高震主』這四個字當成笑談。我老實告訴你,殺功臣的帝王多得去了,可不是太史令編出來的。」

石夢泉不語。

趙王道:「其實昨夜你來我府中時我已想同你說,但顧念你跟在驚雷將軍身邊多年,而她又是皇親,恐怕你不信。而且,老夫那時也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但今日連你也被囚禁了,可就不能不給你提個醒。」

石夢泉搖頭道:「王爺,您一定是誤會了。雖然皇上現在是不像從前那樣寵愛皇後娘娘,但是皇後娘娘總還是六宮之主,玉將軍怎麼說也是皇上自家人。她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對她信賴有加,哪兒來什麼功高震主的道理?以卑職之見,一定是另有奸佞。」

趙王道:「皇後的事原來你也知道了,不過,你自己在玉將軍身邊這麼久,難道你也認為玉將軍為皇上所重用是為著她和皇後娘娘的關係嗎?」

當然不是,石夢泉無須回答,別人也許口裡會這樣說,或者真有一部分人心中也如此誤會,但大多數人都眼睛都看到,玉旒雲的膽識,玉旒雲的才華,朝中鮮有能及者。她是憑著她的本領走到今日。

趙王道:「皇上因為一個人能幫助他才重用一個人。假如這人現在對他有威脅了,他還不趁著有機會就除之而後快?」

石夢泉暗道:皇上溫和平易,並不會胡亂猜忌旁人,如今看來,這次處罰玉旒雲,越看就越像是趙王在背後搗鬼的。不知他是何用意?

他假作吃驚道:「這……王爺不可開這樣的玩笑!」

趙王道:「不錯,老夫這話的確說的有些大逆不道。不過,你不是外人,老夫自然也就不必跟你拐彎抹角。當今聖上是老夫的侄子,雖然不能說是我看著他長大的,但是倚老賣老地說一句,老夫對他的了解當然比你們這些年輕人要多得多。聖上並不是你們所想象的彌勒佛一樣的老好人。一個那樣的人是不會坐在皇帝的寶座上的。」

那便如何?你是想取而代之麼?玉旒雲當初果然沒有料錯。石夢泉靜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趙王道:「驚雷和將軍和你都是年輕一輩中難得的人才。老夫看不得這種飛鳥盡良弓藏的事――何況現在飛鳥還沒有盡呢,剛被楚人僥幸占了便宜,竟不思報仇雪恨,隻顧著勾心鬥角,國家將來還有何希望?我這做叔叔的,是時候出來教教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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