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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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風去找符雅。車子幾乎是追著晚霞的,追不上,天漸漸地黑了下來――這真是個曖昧尷尬的舉動,他一路走,一路覺得不妥。叫了門之後,見門子疑神疑鬼地看著自己,更加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但很快符雅就自己迎了出來,道:「程大人想來有要事,符雅就不跟你客套,在你的車上談,如何?」

程亦風求之不得。二人上了車,他就把事情的經過向符雅合盤托出,也將公孫天成的計劃具實以告。

「就是求我去皇後娘娘跟前『搬弄是非』了?」符雅笑道,「怎見得我就能勝任?」

程亦風道:「公孫先生這樣神機妙算的人物,前思後想也隻想到符小姐一個人,那可不就隻有符小姐能當此大任了麼?」

符雅抿嘴一笑:「哦,原來是公孫先生薦的……」

她雖笑,但語氣似乎並不十分暢快。程亦風不知怎麼的,趕緊加上了一句:「程某心裡想著,也非符小姐不可呀!」

符雅這才展顏笑道:「承大人看得起,符雅若不辦好這差事,可沒臉見人了。」

程亦風也笑笑:「小姐聰慧過人,世上還有能難倒小姐的事?」

符雅偏過頭去:「大人別說,還真有一樣。」

「何事?」程亦風很自然地問道,「程某可能效勞麼?」

符雅笑著望了他一眼:「嘻,大人還真容易上當――這件事我現在還沒想好,不過大人既然答應要幫我,那等我要幫忙的時候,大人可別忘了今晚在車裡說的話。」

程亦風愕了愕:「那是自然。」

符雅道:「大人稍待片刻。」便下了車,去和門子說話,不時,又回來了,道:「大人,上宮裡去吧。」

程亦風一呆:「就現在?」

符雅道:「是啊。你看我這記性――我好像又丟了一把扇子在宮裡,得連夜回去找呢!」

程亦風知她是找個理由回去見皇後,心中不勝感激,但卻不知要如何表達,隻好吩咐車夫上路。一路默默無話。

到了宮門口,符雅就與他告別,自己上前去和當值的侍衛說話。她平日時常陪在皇後身邊,就像皇後認的乾女兒一般,有進出宮門的月要牌,侍衛們自然不多盤問,就放了她進去。隻在她身後竊竊了一句:「咦,那不是兵部程大人的車子麼?」

符雅隻當沒聽見,落落大方向侍衛要了盞燈籠,獨自朝裡走,一邊走就一邊盤算著下一步如何行事――程亦風一介書生,連官場的規則都不知道,哪裡曉得後宮的種種?他以為到皇後跟前將白雲觀的事「具實以報」是件那麼簡單的事麼?

符雅九歲選入宮做公主伴讀,那時母親就訓誡過:在後宮裡,大多數時候每一句話的背後都有其他的目的,人們習慣了去揣測,所以當你明明沒有目的時,別人也能誤會出些目的來……皇後、麗貴妃、殊貴妃,這爭鬥的旋渦豈可以輕易靠近的?況且這天白天剛發生過鳳凰兒的事……接下那個差事時自己的不情願,皇後應該看得一清二楚吧?

唉,這當兒……這當兒叫她怎樣既把事情辦好,又全身而退呢?想來想去,沒個主意。

路過一處宮房,小太監們沒事了,都在賭錢,吆喝聲嬉笑聲,陣陣傳來。合上眼,自由而快樂的感覺近在咫尺,然而又遠在天涯。

去過許多不同的地方,親歷過許多不同的風俗,遇到多許多不同的人,最後還是要回到故國,回到家鄉,回到最初讓人心動的那個人身邊。可是,故國已經改變,家鄉物是人非,那個人……就像此刻的感覺一樣,在咫尺,又在天涯。

然而,除此之外,難道她還有可牽掛的嗎?還有值得去冒險的嗎?

那就上坤寧宮去吧,她想,隨機應變。於是,就舉步朝那邊走。而就這個時候,冷不防小巷道裡躥出了兩個人來,將她的嘴一捂,月要一抱,拉進了黑暗之中。

符雅嚇得頭腦「嗡」的一下,燈籠摔在地上,燃成一團火,借著這火光,她才看清綁架自己的人――正是白天在東宮裡將自己和鳳凰兒出賣給麗貴妃的李誠。再看李誠身邊,還有一個放風的同夥,就是東宮裡的另一個內奸王忠。

壞了!她感覺自己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皇後下令在宮中通緝這兩個人,看來他們豁出去了!

李誠冷冷地,道:「符小姐,咱們兄弟若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乾出這出賣主子的事。是你把咱們逼上了絕路。如今冤家路窄,你撞上咱們,那就隻能算是老天有眼了。」

王忠倒膽小些,上來拉李誠:「你瘋了麼?咱們明兒一早跟著泔水車就能混出宮去,你現在綁了符小姐,豈不是找事兒?」

李誠道:「咱們要躲進泔水車,就一定要去禦膳房。可是,汪總管已經交代了宮裡各處,要拿咱們,咱們到禦膳房一露臉,不就正好被抓了?」

「你是要她……幫咱們?」王忠指指符雅。

李誠點頭,又對符雅道:「符小姐,你要是不答應,咱們兄弟反正沒活路了,拉上你賠命也不算吃虧。」

符雅這時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隻有點頭。李誠「呼」地一下,亮出一把小刀來:「符小姐,反正咱哥倆也沒退路了,什麼都顧不上了。你要是敢玩花樣,咱就這麼――」他作勢一捅,頂在符雅心口:「明白了沒?」

符雅又點點頭。

李誠就道:「好,那我放開你,不許叫,不許跑,乖乖帶咱倆去禦膳房。」

符雅依然隻能點頭。李誠便鬆開了她:「走吧。」

於是,她在前,李、王二人在後,一路上禦膳房來。還不到跟前,就有太監認出她來了,巴巴兒地迎了上來:「哎呀,符小姐,莫不是皇後娘娘這時想吃消夜,隨便差遣個人就行了,還勞您親自來跑一躺麼?您這份孝心哪……」

符雅識得這是禦膳房的副總管金萬強。但李誠與自己靠得很近,她不敢呼救,即笑道:「金公公莫要給我戴高帽子,皇後娘娘照顧我,我孝敬她那是應該的。娘娘說要吃餛飩,雞心餡兒的,怕是有些麻煩哩。」

金萬強道:「不怕,不怕。我多找幾個人來做――那些猴崽子們,閒下來就賭錢了,忙些倒好――我們這裡有好茶,符小姐不嫌棄,左右要等,就吃一點?」說時,要把符雅朝自己房裡讓。

符雅靈機一動,道:「那就麻煩金公公了。」便快步跟他走了進去。李誠、王忠不及阻止,也隻有跟著。

禦膳房並不是一間大廚房,也是個宮院兒,廚房庫房在後,前邊有太監們住的地方。總管的房間也是窗明幾淨的。金萬強絲毫沒覺察出不妥來,恭恭敬敬地把符雅領到自己房裡,上了茶,親自去催點心。符雅打量那房間,是內、外套間,內間門上還有個精巧的小鎖。她自幼隨父親走南闖北,見過的稀奇玩意兒多了,一看就知道是西洋進貢之物,雖然小巧,但比中原的鎖結實,沒有鑰匙絕對掙不開。她心裡一喜:這可有了脫身之法了。

於是她假裝漫不經心朝裡間踱去。李、王二人寸步不離地跟著進來。「符小姐,可不要耍花樣呀!」李誠警告。

符雅隨便指著一架屏風道:「我隻看看那個。」便走到了跟前,裝模作樣上下瞧個不停。李、王二人因為命懸一線都緊張萬分,看她沒有要跑的意思,就開始合計自己的事――究竟怎樣悄悄溜到後麵,怎樣躲進泔水桶……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符雅留心著兩人的動靜,看他們不太注意自己了,就緩緩地朝門口移去。快到時,見他們渾然不覺,便猛地一閃身,奪門而出,跟著以最快的速度帶上了門,銷上了鎖,「喀嚓」,把李、王二人關在了裡間。

兩人這時反應過來,已遲了。裡間沒有窗戶,門是唯一的出路。他二人都撲上來欲砸門,可是想到一旦動靜大了,就會把金萬強引來――其實金萬強來是遲早的事,符雅脫身,能不立刻求救麼?兩人一時都泄了氣,癱在門邊等死。

然而門外卻傳來符雅的聲音:「二位公公莫急,符雅有幾句話剛才就想跟你們說了,但是怕你們正慌張,聽不進去――其實皇後娘娘要汪總管拿你們去,不是要辦你們,而是想找你們問問話。」

李誠怒道:「你當我們是三歲毛孩子麼?麗貴妃想要陷害太子,咱們兄弟幫了她,皇後找到咱們,不扒皮抽筋才怪。咱們兄弟已被你算計了一次,現在又被你算計了一次,算是栽在你手裡了,你還誆我們做什麼?」

符雅道:「對呀。我誆你們做什麼?你們現在被我鎖起來了,騙你們對我有什麼好處?當然是因為皇後娘娘真的有話要問你們,我才苦苦相勸啦。要不然我早嚷嚷著叫人來抓你們了。」

王忠聽得有些動心,道:「真的?」

「別信她!」李誠道,「這宮裡誰不知道符小姐的嘴厲害?符小姐,你少胡說八道了――皇後娘娘要是真是隻找咱們去問問話,你就嚷嚷出來叫人抓了咱們,還不是抓去問話麼?何必在這裡嚕蘇?」

符雅道:「可不是!你這話問得好。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嚷嚷麼?因為要找你們的不止皇後娘娘一個。她老人家是找你們去問話,可是別人找你們那就說不準了。」

「還有誰?」王忠不解。

李誠聰明些,結果就鑽進了符雅專門給聰明人設的套子裡:「你說麗貴妃?麗貴妃要殺咱們滅口?」

符雅道:「那可不?你方才自己也說了,麗貴妃想要陷害太子,如今被皇後娘娘察覺了,她要想保全自己就要封你們的口。皇後娘娘找你們去,那是救你們。」

李誠沒有就答話,想了想,才道:「不行。你鬼主意多得很,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

才說著,突然「喀嚓」一下,鎖又打開了,接著,門也被推開了。兩人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已見金萬強跨進了外間,親自拎著食盒:「符小姐,這餛飩包好了,坤寧宮小廚房裡有雞湯來下麼?要是沒有……」他愣了愣:「你們兩個在裡頭做什麼?」

王忠、李誠都訥訥。唯符雅笑道:「公公別見怪,我方才見你那架屏風很好,就進去多看了兩眼,又一時技癢沒處解說給人聽,就把他兩人叫了進來。」

金萬強狐疑地看了看王、李二人,不太信,但是又不能和符雅爭論,隻得笑道:「符小姐折殺奴才了!您什麼樣的寶貝沒見過,稀罕奴才這破屏風?您要喜歡,奴才明兒就給您送過府上去。」

符雅道:「隨便看看罷了,豈敢奪人所愛?」說時,又回身招呼王、李二人,道:「還不快把食盒拿著?回去晚了娘娘要責備的。」

王忠忙「哎,哎」地應著,上來接了食盒。李誠也跟著。符雅領二人同金萬強告別,又出了禦膳房。

兩人見她方才不曾在金萬強跟前揭穿自己,對她所說的話就信了大半。李誠雖然還存著二心,想要逃跑,卻聽符雅在前頭輕輕說道:「泔水車要是那麼容易就能運人出去,偷運其他東西豈不是更容易了?若是那樣,各宮的沒出息的奴才們偷了個碗啊罐啊的,為什麼還頭疼萬分不知怎麼拿出去銷贓呢?」

兩人聽了這話,不得不全然放棄了原先的計劃,乖乖跟她上坤寧宮。

到的時候,已經要下鑰了。符雅快步上去喊住那關門的太監。那人一愣:「符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符雅道:「娘娘歇了沒?我有重要事。」

那太監道:「沒。剛才找了汪總管來問話,汪總管事兒沒辦好,娘娘正生氣。符小姐回來了也好,幫忙勸勸。」

符雅笑笑:「好,我包管哄了娘娘開心――來,關門,上鎖。」

王、李二人一怔,坤寧宮大門已在他們背後轟然關閉,兩人再想要跑,也沒有了退路。李誠怒道:「符……符小姐,你……」

符雅道:「你們別怕,且在這兒跪著。畢竟你們出賣主子,難道還想皇後娘娘上大人似的迎你們不成?我先去和娘娘稟報,回頭就傳你們去問話。」說罷,自己進了正殿暖閣。

皇後正在榻上歪著,聽她把如何被挾持又如何巧計脫身的經過說了一遍,道:「這兩個不要命的奴才,連你也敢碰了。看我不把他們亂棍打死!」

「娘娘――」符雅攔住,「他們幫麗貴妃做事也不知有多久了,娘娘何不先問問他們,看麗貴妃還有沒有旁的奸計……」倘若他們先說點麗貴妃的罪狀,自己再將麗、殊二位貴妃和白雲觀的事合盤托出,方才不顯得自己是半夜裡專程跑來搬弄是非的。

「哦?」皇後坐直身子,「符雅,這不像是你說的話呀!」

符雅愣了愣:「臣女……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皇後道:「我本意不打算殺那兩個奴才,想抓他們來問問話――方才汪福壽來,我就在罵他動靜太大,恐怕嚇跑了人呢。你這麼聰明,連這都猜到了,怎麼會不明白我方才那話的意思?」

「臣女哪裡有本事揣測娘娘的心意……」符雅道,「一時情急,胡亂說的。」

「果真?」皇後盯著她,笑了笑,打發身邊的宮女:「去,叫外頭那兩個狼心狗肺的奴才上偏殿裡去,找幾個人看著,我回頭再發落他們。」待那宮女去了,房內隻剩下她和符雅,她才又慢條斯理地開口道:「符雅,你說你是入宮時被那兩個奴才劫持了――這麼晚了,你又進宮來做什麼?

「是……」

皇後道:「我給你通行月要牌,就是信任你,把你當自己人。符雅,你當得起本宮的信任麼?」

不知這一問從何而起,符雅頭也不敢抬。

皇後卻偏偏命令她抬起頭來。「你看著我!」她道,「你是九歲入宮的吧?雖然是找你來做公主伴讀,但本宮那時候待你,就好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後來你隨著你父親四處漂泊,咱們有許多年沒見,看本宮現在看你,還是好像自己的女兒一般。你待本宮,能不能也像是親人?」

符雅聽這話後麵不知有多少層深意,不知要怎樣表態才合適,隻能磕頭道:「娘娘待符雅恩重如山。符雅是娘娘的奴才,不敢妄稱親人。」

皇後笑了一聲,似乎是無奈,又似乎帶了些陰冷:「奴才還曉得站邊兒呢,有句話本宮早就想問你了――在這宮裡你站哪一邊?」

符雅的心一沉:終於躲不過!她母親早就說過,這宮裡有許多的派別,若哪一派都不站,最後一定會被群起而攻之,死無葬身之地,若各派都沾一點兒,也得不了好下場,若隻屬一派,那就得確定跟的是最後必勝的一派――而沒人能確信自己必勝,直到勝利的那一刻……所以,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最好就是永遠離開宮廷――她母親的確曾以「病重」為由,把女兒接回了家去,遠遠躲開宮廷十幾年。這次,符雅扶棺回京,本來也打算過默默無聞的生活,然而皇後把她招回宮去……那一刻,她知道「站邊兒」的問題遲早會出現。今日,終於來了!還是她自己撞上來的――不過,怎麼偏偏是今天?皇後發作得有些突兀啊!

見她不答話,皇後走下榻來,盯著她的眼睛:「或者,你是想求本宮放你回去,從此不再進出宮廷麼?反正你也不想管那個西瑤姑娘的事,對不對?可是,要是那樣,你今天晚上入宮來做什麼?」

不能再猶豫了,符雅想,他拜托我來向皇後稟報麗、殊二位貴妃的陰謀,拜托我來求皇後助他們一臂直力,除掉這禍國殃民的奸險小人,我要是再在這裡顧慮自己將來能不能過逍遙的日子,就辜負了他對我的信任!當下,她給皇後碰頭道:「符雅深夜入宮就是為了向娘娘稟報麗貴妃和殊貴妃背著娘娘做的事。」即將程亦風告訴她的白雲觀的情形一字不差地說了。

皇後靜靜地聽著,帶一絲不可捉扌莫的微笑:「哦,這事你打算本宮怎麼處理呢?」

符雅道:「她二人欺君枉上,□□後宮,更意圖混淆皇室血統,娘娘不可輕饒。而胡春禿鈈餃嗣殺位噬希笸己屠齬簀窒鶯μ櫻錛右壞齲肽錟錛純探碩私桓程旄o臁!

「符雅,」皇後微笑著,「你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錯。隻是,你不會是叫本宮就這樣去抓人吧?如何人贓並貨,如何讓他們抵賴不得,如何讓皇上不再受美色迷惑,這得要周詳的計劃才行。你有什麼好主意?」

符雅呆了呆,皇後下旨叫她獻計,她不能不獻。思考了片刻,道:「依臣女看,麗、殊二位貴妃已然起了內訌,娘娘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可利用這一點。娘娘近日無事,不妨去北山郊遊,也去看看這白雲觀究竟是怎樣一處所在。

皇後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符雅道:「娘娘此去,撞上了不體麵事,就可當場拿下,沒撞上,也不怕這消息不傳到某些人的耳朵裡。殊貴妃知道自己被人出賣了,一定從她的福瑞宮開始盤查,查不出端倪來,就要懷疑到麗貴妃的身上。而麗貴妃那裡,娘娘若能把她叫殊貴妃偷運進來的民女找著,麗貴妃和胡天師不見了姑娘,恐怕要找殊貴妃對峙。一來二往,她二人隻要鬥了起來,娘娘就可坐收漁人之利。」

皇後眯起了眼睛:「符雅,本宮就知道你不止那點兒講故事的才乾。你好好地跟在本宮身邊,本宮是不會虧待你的――本宮明天就上龍源山轉轉去。」說時,攜了符雅的手,帶她到榻上與自己一同坐。

符雅做出受寵若驚之態,心裡卻想:這是終於站到皇後一派來了,其實外人看她,早就是皇後一派的了,隻是她自己心裡並不承認,如今就算做到名副其實吧!隻要能把程亦風交代的事辦妥當了……

「娘娘,」她問道,「您看要怎樣去找偷運進宮的民女呢?或者王忠、李誠那裡有什麼關於麗貴妃的線索,現在審審……」

「不著急。」皇後笑著道,「他們還能飛了麼?慢慢審不遲。反正你已進了宮來,夜深也不用回去了,就陪本宮說說話。這麼多年,本宮身邊的人換了幾茬兒了,想找一個說說舊事的人都沒有。你雖然很多年不在宮裡,但總算是個舊人。你小時候在宮裡的事,還記得多少?」

符雅覺得皇後這夜所有的話都暗含深意,不敢隨便回答:「符雅不知娘娘指的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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