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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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客套著,那邊又過來了三個人。當先的兩個年紀雖然也有五六十,但是走路昂首挺月匈,可見身板硬朗,一望而知就是武將。到得跟前,牟希來一介紹,果然是水師提督和步兵將軍,也是特地來「拜會尊使」的。

而後麵跟著的那個較年輕的看來就不像是個有來頭的人物,牟希來也隻是問他道:「怎樣?萱懿山莊那裡是什麼個情形?太子殿下在麼?」

那人回答:「在。」抬眼看了眾人一下,又補充道:「小人親見太子殿下在萱懿山莊中。正在排演儺戲呢!」

「儺戲?」一個官員問道,「那就是戴著麵具了?怎麼就知道那是太子?」

這人回答:「起先是戴著的,後來卓大人來了,找太子殿下商量祭祀晉王的事。殿下當然就把麵具拿下來了。小人可看得真切。」

牟希來似乎是不經意地瞥了公孫天成一眼,又追問道:「你當真看清楚了?太子殿下身邊養的那群戲子可不簡單,上次扮皇上把咱們一群半截入土的老人嚇得差點兒全都歸了西,這一次……」

「大人放心。小人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來拍月匈脯,可是卓大人還能認錯麼?」

「這倒是……」牟希來似乎還有疑慮要征求人意見似的,又轉過臉來看公孫天成。

他女婿張至美扌莫不著頭腦道:「各位大人,你們在說什麼呀?」

公孫天成卻早就看透:牟希來是找了這群人做場戲來安撫自己呢!西瑤雖不想和楚人結盟,卻也不想和楚人結怨,否則兵戎相見可就麻煩――如此好好的招待了一番,得文武要員噓寒問暖,公孫天成就不至於滿腹怨氣回涼城和楚王訴苦。現在又找人證明段青鋒確在萱懿山莊,意思無非是:之前遞盟書之事純屬旁人惡作劇,和西瑤半點關係也沒有。

原來全西瑤的人都喜歡做戲!公孫天成暗笑,但轉念一想,其實權利場中誰人不在演戲?隻不過有高明的,也有拙劣的。段青鋒本事雖還不錯,但太過自大。其他的這些人,實在是三流水準。

他不可察覺的一笑,道:「太師是專程派人去萱懿山莊的麼?何必如此麻煩。」

牟希來道:「不麻煩,不麻煩。畢竟尊使遠道而來,這件事不查清楚誰也不好交代。老夫昨夜前思後想,覺得還是上萱懿山莊查一查好。若真的是敝國的過失,自然要向尊使當麵請罪,還要寫一封請罪信給貴國皇上,若然不是……」

「嗬嗬,」公孫天成不待他說完,就笑道,「太師還說什麼『若然』?現在都查清楚了,自然不關貴國的事――其實不瞞太師,在下昨夜也確實心存疑慮,如今卻全然打消了。這就回國去稟奏聖上,徹查此事。」

「消除了誤會最好。」牟希來道,「不過尊使也不必急著走。難得到西瑤來一趟,我們無論如何都該盡些地主之誼。如今天下還算太平,尊使若沒有要緊的事,不妨就在老夫家裡多盤亙幾日。還有老夫這個不成材的女婿,和尊使倒是非常投緣,尊使不棄,替老夫開導開導他,如何?」

聽了這話,公孫天成不由一愣:雖然完全是客套,語氣也隻是淡然,可眼神卻是命令的,不容人反對:這如何是場麵上的留客?這是要把他軟禁起來呢,原來這個牟希來也不簡單!這一招既可將他作為獻給樾人的一份禮,又可用做煞段青鋒銳氣的工具,即使用不上,也不叫他破壞西瑤的計劃,將來縱放回了楚國去,享受了好吃好住前呼後擁,也抱怨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真是進可攻,退可守,狡詐異常。

不過,既已看穿,豈有被人玩弄於股掌的道理?謀臣鬥智,能棋逢對手也是一種樂趣。公孫天成便露出了些為難的表情――仿佛是要開口婉拒,但又害怕惹來殺身之禍,如肉在砧板上,由不得自主了,最終,勉強地點了點頭,道:「那……在下隻有叨擾了。」

事情果然如公孫天成所料,一連三天,白日裡張至美纏著他問東問西,夜晚就有衛兵在他的房間四周巡邏,生怕他能插翅而飛。而牟希來就天天和一些大臣在書房裡聚首商議――可見那什麼段青鋒身在萱懿山莊的事是假的,他們連段青鋒的影子也沒見到,這群人推測出太子必然是背著他們北上遊說去了,自己的計劃被打亂,急得快把胡子都要揪光了。

公孫天成暗暗發笑,卻不著急:反正他下一步的計劃是要去見段青鋒,而段氏既然精心籌劃了這一出戲,在不等所有的戲子到齊之前是不會鳴鑼開演的。隻是,也不能老耽擱著,還是得早去太子府,以防節外生枝。

這脫身之法,還得從書呆子張至美身上尋。於是就慫恿張至美一起到綠窗小築去。

這傻子聽了連連搖頭:「公孫兄,你就別招我了。沒看這兩天我娘子為了叫我在家裡好好讀書,讓嶽父大人派了這許多士兵看守?上次在綠窗小築被她抓到,肯定把她氣壞了。我看還是等風頭過去了……再說,現在太子殿下也還沒回來呢。」

公孫天成道:「不是想在那《彼岸花》中爭個一席之地麼?等太子回來了,戲都開演了,哪還來得及?許多事,是可遇而不可求,一輩子說不定就這一次呢!」

他這樣一說,張至美真是心癢難熬:「可是……叫夫人和嶽父大人知道了,那就……」

「為何要叫他們知道?」公孫天成笑道,「老哥哥我自有妙計――」便叫張至美吩咐下人去抓藥,隻說公孫天成不習南地氣候,腿腳風濕發作,腸胃卻內火難祛,因此要胡蔓草五錢治風濕,又要綠豆、金銀花和甘草下火。

張至美雖然聽得如雲裡霧裡,但是知道公孫天成足智多謀,於是照辦。到了下午,下人果然把幾味藥給公孫天成帶回來了,且道:「大夫再三叮囑,這個紅紙包裡是胡蔓草,那個白紙包裡是金銀花,樣子差不多,可是胡蔓草有劇毒,隻能外用,千萬不可弄混了。」

公孫天成道:「多謝提醒。」便吩咐把綠豆、金銀花和甘草煎湯,用茶壺裝了,對張至美道:「好香爐拿上一個,咱們到花園的後門口吟詩作對去。」

張至美不多問,依言而行。兩人一出房門,衛兵們就遠遠地攆上了,待他們到後門口坐定了,焚上香,擺好茶具,旁邊已經圍了十來個士兵。張至美不無擔心地道:「公孫兄,我看這事,怕不成吧?」

公孫天成哈哈大笑:「怎麼不成?來來來,各位軍爺辛苦了,在下特製了花草茶,請大家來飲一杯――」

這些人都是牟希來安排監視他的,見他走到了後門口,又請大家喝茶,如何不懷疑這茶水中動了手腳?沒有一個敢上前的。公孫天成見了,搖頭而笑:「不賞臉?那也好,這茶可是在下精心炮製的,張賢弟一定要喝一杯才行。」

張至美沒心機,見他給自己斟茶,就端起來喝了,覺得苦中有甘,清涼無比。公孫天成也陪了一杯。飲罷,又給張至美斟滿。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沒多久,就將一整壺藥茶喝光了。

這時張至美隻覺得肚子鼓脹,想去茅房,但一看那十來個士兵,個個晃悠悠搖搖欲倒。他才要驚呼,便有四五個士兵「咕咚咕咚」栽了下去。「哎呀,公孫兄,這是……」話還未說完,剩下的幾個也淅瀝嘩啦全都躺倒。「這……這……」張至美麵無人色,「公孫兄……他們死了麼?這……」

公孫天成道:「放心,隻是睡著了,不到明天中午醒不過來,咱們足可以溜去綠窗小築了。」

「睡著?」張至美還不信,跑到一個士兵跟前試了試鼻息,果然不假,才問:「怎麼就睡著了?莫非戲裡說的『催眠妖法』是真的?」

公孫天成一壁拉了他快速步出後門一壁道:「什麼催眠妖法?我不過是把胡蔓草放在香爐裡燒了。那煙會使人昏睡,而綠豆、金銀花和甘草所煎之湯可以解毒。我請他們喝,他們都不肯,這就是自作自受啦!」

張至美才也明白了個中奧妙,佩服無比:「先生滿腹學問,要是來寫戲一定精彩絕倫。」

公孫天成道:「說起來老哥哥我的確也有些拙作,不過都還留在客棧裡。張賢弟如果想看,我這就去拿,我倆稍後在綠窗小築碰麵,如何?」

張至美當然不疑有他,一口答應,兩人就此告別――他這以後自然到綠窗小築空等一場,灰溜溜回到太師府時,牟希來早就發覺了士兵被公孫天成毒倒,暴跳如雷,吩咐人立刻去捉拿公孫天成回來的同時,也還要騰出嘴來痛罵女婿一頓。而張至美到那時還以為公孫天成隻是蓬萊國的樂官,回客棧取東西耽擱了――要不就是迷了路,完全不明白嶽父大人為何要罵自己。牟希來問到他,公孫天成去的是哪間客棧。他又渾然不知。這太師嶽父自然隻會更加把女婿罵個狗血淋頭。

公孫天成自是看不到這些的,也毫不關心。他到客棧找到了自己同來的隨從,立刻就趕去了太子府。直接遞上了盟書和楚國欽差使者文牒,守衛通報進去,未己,就有一個太監迎了出來道:「奴才張鬱德,是此間總管,尊使是一個人麼?怎麼不見程亦風程大人?」

公孫天成道:「程大人日理萬機,脫不開身。請問太子殿下何在?」

張鬱德道:「孝文老太後欠安,太子殿下到萱懿山莊去了。」

「哦?幾時回來?」

「總要兩三日吧。」

段青鋒比公孫天成早離開涼城,就算不比他早到,這兩日也應該回到西瑤的。為著牟希來大張旗鼓�

�搜尋,他躲起來並不奇怪,如今公孫天成上門他也不露麵,隻有一個原因――玉旒雲還沒到。鷸蚌才具其一,漁翁自然不便出場,否則不是被鷸啄了,就是被蚌夾了,是折本的生意。

公孫天成暗想:好,老夫就休息休息,等著看你塌台。

張鬱德殷勤地將公孫天成安排在了整座太子府最幽靜的一處院落,月門上一塊匾額,寫著「非人間」三個字。領路的太監解釋說:「這兒原來叫養元居,是太子殿下才改的。先生別以為不吉利,其實……反正太子說裡麵學問很大,是好話。」公孫天成早已看出是出自謫仙詩「桃花流水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這其中的意味可與知者道,難與俗人言。他當然也就笑笑:「明白了。」

不過真的明白這「非人間」的意思還在這以後的幾天――要吃什麼、喝什麼,太監們都照顧周全,有書看,有琴彈,簡直就像是一個榮歸故裡安享天年的官員,換了旁人可能都樂不思蜀了,但他感覺段青鋒仿佛就是要消磨他的警覺似的,因此片刻也不鬆懈,時時向太監們打聽:「老太後好些了沒?太子殿下幾時回來?」所得到的答案無非是「已著人去問了」「老太後還沒大好」「就快了」之類,直到第七天,才見張鬱德親自來道:「殿下知道先生還要趕回去向程大人復命,他一時還不能離開萱懿山莊,所以特地叫奴才來跟先生賠個罪。不過,他已找來了六部尚書和水軍、步兵將軍,先行同先生商量結盟的細節。先生意下如何?」

六部尚書?水軍、步兵將軍?公孫天成心中奇怪:這些不都是牟希來的人麼?但口裡卻道:「自然是好的。這些大人們在何處?」

張欲德道:「在妙粹閣中,奴才給先生帶路。」

公孫天成道:「有勞公公。」便跟張鬱德來到了妙粹閣的二樓,挑起了一幅色彩斑斕的門簾,看到房內五文五武十個大臣,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沒一個麵善的。那些大臣們見了他,則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文官們一一自我介紹,是吏、戶、禮、刑、工五部尚書,武將們也自報家門,有水師的提督、副提督,步軍的將軍和蚩尤營督統,另一位,自稱是兵部尚書兼天下兵馬大元帥卓思遠。

公孫天成看著這些人――五部尚書、水師提督和步軍將軍他都在牟希來家裡見過,如何是這副模樣?究竟是牟希來找了些人來蒙自己,還是段青鋒的好戲開演?他假做不經意地多看了那自稱卓思遠的人一眼:符雅說過,姓卓的是西瑤著名的美男子。可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國字臉,臥蠶眉,仿佛很有官威的樣子,和「美男子」還沾不上邊,就是草包張至美也要比他俊秀些。

就算牟希來引見的官員不一定是真的,但現在妙粹閣裡的這一批必然是假的。

段青鋒終於開鑼了呀!公孫天成暗暗一笑:這麼多天也等了,不可能真是因為自己問個沒完就特地找群人來敷衍他。這出戲應該不是為他而演,而是找了他一同演給別人看的――玉旒雲已經到了!大青河戰場上,她是他的手下敗將,如今,要再給這黃毛丫頭一點顏色看!

當下,他斂容正色,和各位「官員」見了禮,取出了盟書來,道:「貴國太子殿下向我國皇帝陛下所呈之盟書在此,老朽奉聖上和監國太子殿下之旨前來議盟,諸位大人若有任何疑問,老朽定當竭盡所能回答。」

「好。」那個自稱卓思遠的人道,「吾等有諸多問題要請教先生呢――張公公,煩你讓人在外頭守著,不可打攪,我們這一議還不知要到何時。」

張鬱德唯唯答應,退了出去。而這些所謂的官員也就開始向公孫天成輪番發問。

他們雖然隻是假扮的,可是,說起天下形勢內憂外患來竟也頭頭是道,有的關心楚國和西瑤的關係,有的則咬住楚國所承諾的賑災糧食不放,文官們各各都出口成章,而且起承轉合,引經據典;武將們雖然少了些文縐縐,卻一針見血,切中肯綮。公孫天成和他們舌戰,竟也不輕鬆。一直說了大概一個時辰,竟然在口舌上占不了這些戲子的上風,不由暗暗心驚。

不過這時候就聽到外麵一陣腳步聲,張鬱德在簾子外說道:「公孫先生,諸位大人,天也不早了,要不,還是明天再談吧?」

那些人相互望了一眼,再看看四周,果然已經相當昏暗了。一個道:「要不叫掌燈吧,弄些茶點來,接著再議。」

張鬱德道:「還議?把公孫先生累壞了可不好――方才萱懿山莊有信來,說太子殿下明日就回來了。不如讓公孫先生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諸位大人和太子殿下一同再來商議大事,如何?」

「這樣?」那些人又相互望了一眼,「也好吧――公孫先生,那我們就明日再見。」說罷,一個個拱手告辭。

公孫天成假裝目送,實際是注意著他們是否和張鬱德交換什麼信息――他看到那假冒卓思遠的朝張鬱德側了側頭,這總管太監便輕輕一頷首,仿佛是說:一切都照原計劃進行。

公孫天成低下頭去,佯裝收拾盟書,什麼也沒有看見。直等張鬱德來叫他:「公孫先生,回去用晚膳吧?」他才仿佛心事重重地道:「太子殿下真的明日就回來麼?明明是他請我們來結盟的,實在不明白貴國的這些官員為何有諸多刁難,要是無心結盟,老朽明日也不必見太子了,直接北歸就好。」

張鬱德道:「先生千萬不要動怒……這些大人們也都是慎重起見。最後說話的還得是太子殿下和皇上嘛。」

公孫天成冷笑:「但願如此――張公公,我也沒什麼胃口。不必送飯來了。」

張鬱德一怔:「這……這怎麼成呢……」可是公孫天成甩開步子下樓去,一徑走回了「非人間」就閉門不出,他也無法,隻好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看他走遠,公孫天成就迅速地和隨從換上了前幾日便偷藏起來的太監衣服,跟在後麵出門。穿過暮色裡看來仿佛是黑色的石蒜花之海,一直走到了前庭,見那幾個假冒的官員也在。那假冒卓思遠的道:「張總管,如何?」

張鬱德道:「你們這些人嘴巴忒也厲害,把那老家夥氣得半死,連晚飯也不吃了,閉門不出呢――你們快去綠窗小築見太子吧。我還回頭安撫安撫老家夥去。」

那些人雖然打扮還和方才一樣,可是神情已沒有半分官威,都跟張鬱德嬉皮笑臉,道:「咱們的嘴巴算什麼?還不都靠張總管給咱們發銀子才有飯吃?」

張鬱德瞪他們一眼道:「誇幾句你們就骨頭輕了?小心耽誤了事殿下怪罪下來,雜家也保不住你們,還不走?」

那些人有些得意忘形,嘻嘻哈哈地圍著張鬱德說笑個沒完。公孫天成看此大好時機,立刻招呼隨從,隱身在廊簷的陰影裡快步走出了太子府。

一刻也不耽擱,直跑出了兩三條街,才駐足歇息。公孫天成就把張至美送的扳指交給隨從,道:「你立刻拿這個就到牟希來牟太師的府上去,找他的女婿張至美張公子,就說,我已經在綠窗小築見到太子殿下了,今日有好戲,讓他務必來看――記住,不要說給門子聽,一定要帶你進去見到了張公子才說。」

那人也不多問,點頭就去――公孫天成當日挑他做隨從,就是看中這一點。於是,自己也即刻趕去綠窗小築。

那隨從氣喘籲籲地一路打聽奔到太師府,敲門求見張至美公子,且不見他本人就不說來意。門子見他古怪,又是外地口音,立刻就飛跑去報告了牟希來。

老太師正為跑脫了公孫天成的事坐立不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聽了回報,叫家丁衛兵「立刻將人拿來」。

那老實巴交的隨從被帶了跟前,依然是硬著脖子,不見張至美就一句話不肯說。牟希來隻有叫人把女婿喊來。張至美一看,這隨從手中拿著自己送公孫天成的扳指,就大喜道:「哎呀,我就知道公孫兄不是不告而別之人,他來找我有什麼事?」

隨從道:「我家先生說,他在綠窗小築見到太子殿下,今日有好戲,請張公子務必要去看。」

張至美狂喜:「哎呀,太子殿下回來了?嶽父大人,我就說公孫兄真的是轉回綠窗小築去找孩兒了吧?他恐怕是一個人在那裡等著見太子殿下,等到現在呢!」

牟希來看這不成材的女婿,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劈手給了他一個耳光:「看!看!看!你再看戲就連自己姓什麼也不知道了!要不是當初斌兒看上了你,你怎麼進得了我家的門?我的老命有要被你氣掉半條!」

張至美眼冒金星,半晌也回不過神來。

牟希來真是覺得再看他一眼自己也要被氣死了,就咆哮道:「還不叫小姐出來把姑爺帶後頭去?」又道:「把這人給我關起來。備轎,我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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