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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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並不如玉旒雲所願。邊境上的鄭軍不知是二皇子還是那皇叔的隊伍,不過是出來繞一圈,以示自己膽大,一見到樾軍出現,立刻調頭跑得比兔子還快。畢竟兩國有停戰協議,鄭國既割地賠款,樾國不可無故出兵。樾軍隻能望著對手留下的一路煙塵罵了幾聲「縮頭烏龜」。可是,當這邊樾軍才一轉回營地,那邊哨兵又飛跑來報,說是鄭人又跑來邊境上了,這次還擺出了許多靶子,在演練箭法,但偏偏士兵們都射不中,脫靶的箭許多都飛到樾國境內。

鄧川大罵:「豈有此理。玉將軍,讓我去教訓教訓他們。」就領了一隊人馬折回邊境上去。豈料他的旗子才在地平線上出現,那邊鄭人又逃之夭夭。氣得鄧川拿過弓來,「呼呼」也朝鄭人那邊放了兩箭。他射得很準,全都紮在靶子上,那扛著把子撤退的士兵嚇得兩腿發軟,跌坐在地上。

鄧川這才解了氣,回來向玉旒雲報告。玉旒雲冷笑道:「居然弄些小孩家的玩意兒,鄭國這夥皇親國戚也真有出息。咱們不要理他們,崗哨加強戒備,其他人勤加操練。隻要他們敢過國境來,包準有來無回。」

鄧川得令,照樣去辦。到這日黃昏之後,鄭人又到邊境上來了好幾次,但是哨兵隻當他們是唱大戲,並不理會。

這夜,玉旒雲住在總兵府中――她雖然以範柏的名義發出軍令,但實際已經接手了富安防務,自然要坐鎮總兵衙門。張至美夫婦劫後餘生,也搬到總兵府中暫住。兩人都來感謝玉旒雲救命之恩,大家客套了一番,聽到初更鼓響,就告辭回房。玉旒雲撚了撚燈,打算再讀讀書,就對石夢泉道:「我看你還是早些回船上去――那一船的無價之寶,我可不放心別人看著。」

石夢泉道:「也是。」想了想,又道:「大人,你看鄭軍會不會是跟咱們玩『狼來了』的遊戲?特特要等咱們放鬆警惕,然後攻其不備?」

玉旒雲道:「兵不厭詐,當然是有可能。不過他們打過來了,不是正好被咱們消滅?」

石夢泉道:「隻是,這樣虛虛實實,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真的想攻過來,還是在消耗咱們的精神。哨兵終有厭煩的時候,那就麻煩了。」

玉旒雲道:「那你看要如何?」

石夢泉道:「雖然兩國有約在先,但是他們這樣一再挑釁,就咱們當真打過去,也落不了什麼話柄。何況,黑夜之中,怎能看出是誰先動的手?我覺得應該先發製人。」

玉旒雲道:「雖是這樣,不過……」她笑了笑:「要是一夜之間就把鄭軍給滅了,範柏這小子未免功勞太大,而且也用不著從瑞津調救兵來了――你別忘了,現在是範柏在打仗,不是你我。就有小小失利,也無不可。」

「可是,」石夢泉道,「如果存心讓鄭軍占上風,我軍將士的傷亡豈不是……」

玉旒雲道:「這個我也考慮到,所以才猶豫不定。」

才說著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一陣嘈雜,有人嚷道:「走水啦!走水啦!」兩人急步搶出來看,見總兵府外火光沖天,攔住一個兵士詢問,知道隻是城東的一片廢宅而已。

「糧草在什麼方向?」玉旒雲問,「小心風大波及糧草。」

士兵道:「糧倉在城西,離得很遠,不會燒到。」

玉旒雲點點頭,叫他快去幫忙救火,自己和石夢泉對視一眼,都想:這個是意外,還是人為?若是人為,是範柏的狐群狗黨在作怪,還是鄭軍?

他們在院子裡遙遙望著北方,兵士撲救得力,沒多久,那邊的天空就黯淡下去。有人前來回報,說是未見到縱火的痕跡,應該隻是天氣乾燥,自然起火。玉旒雲道:「無論如何都還是小心為上――注意巡查糧庫,千萬不可出差池。」又叫石夢泉:「你還是回船上去吧,那些東西可燒不得。」

石夢泉答應著,方要出門,忽然見到南邊的天空又亮了起來:「哎呀,那不是碼頭麼?」

顯見這並非意外了,玉旒雲一跺腳:「還不快去救火?」自己也大步出門,然而到了門口,又停下:「等等,不要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糧草庫不可疏忽,先帶著水桶到那邊去,以防萬一。其他的人,且隨我去碼頭。」

當下便分開行事。玉旒雲同石夢泉趕到了港口,見灣內舊船已經燒成一片,大青河化為火海,根本就辨不出他們的那艘福船停在何處。而且水上救火不比陸地,兵士們連落腳之地都無,隻能從岸上和棧橋上向力所能及之地潑水。然而火勢之猛,豈是杯水所能滅,大家雖然竭盡全力,還是隻能眼巴巴看著船隻燒成灰燼。

玉旒雲真是既心疼又憤怒,看著濃煙滾滾的水麵,沉聲道:「什麼人做的,要被我揪出來,也要將他燒成灰燼!」

隻有石夢泉知道那隻船有多麼重要,看著水麵上殘餘的桅杆龍骨,想著他們從西瑤千辛萬苦帶回來的火炮就這樣沉入水底,實在心有不甘。隻不,他想起當日卓思遠讓自己驗看物品,除了火炮之外,另有兩箱火藥――卓思遠說過,這兩箱並非彈藥,隻是煙花,他們到西京向慶瀾帝展示新炮時,可以填充在炮筒之中,這樣既安全,又新奇,慶瀾帝一定喜歡――如果這兩箱火藥點著,剛才應該發生爆炸才對啊!

他心裡便起了一絲希望,睜大眼睛在河麵上仔細搜索,濃煙稍稍散去,就看到河中央有一個漆黑的影子。「大人!」他興奮地叫了起來,「我們的船在那裡!」

玉旒雲一看,果不其然,應是西瑤水手發覺港口失火,就立刻起錨航行到了河中央,這才免遭滅頂之災。失而復得,使她心下大喜,不過卻說出一句怨毒無比的話:「跟我鬥!」一語比深秋的風還冷,鄧川就站在她身邊,本來被大火熏得滿頭大汗,這時都不禁打了個寒噤――這幾天來他看到的玉旒雲畢竟不是真正的玉旒雲。

「玉將軍!石將軍!」路上邵聰乘馬而來。大家見他馬後拖了個人,一路行來已經頭破血流,卻是樾軍服色。「將軍!」邵聰下馬把那人往前一推,「這小賊在糧倉邊上鬼鬼祟祟,我們叫他過來問話,他拔腿就跑。我把他抓住一看,竟帶著火石、火油,顯然是想燒糧草。幸虧將軍有先見之明,叫我們嚴加看守,才沒有被他得逞。」

玉旒雲走到跟前,一腳將那人踢翻,讓他仰視著自己避無可避:「我要問你是什麼人,你一定不說,所以留著你也沒什麼用。」說時,「唰」地拔出了劍來,朝那人當頭砍下。

那人大概早就準備好了會落入敵手,然後有嚴刑拷打,他一定抵死不泄露半句,隻要能熬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豈料玉旒雲連話也不問,直接就一劍砍來,他不禁嚇得把什麼「視死如歸」「寧死不屈」都忘了,本能地舉手護頭,呼道:「饒命――我是鄭國人!我是二皇子的人!」

玉旒雲的劍就停在離他胳膊不到一寸的地方。「鄭國人啊。」她陰陰地一笑,「原來鄭國的細作這麼沒出息,嚇一嚇就全說了――來,看這人也沒什麼用,咱們樾、鄭兩國睦鄰友好,就把他送過邊境去,順便告訴他們二皇子,以後別派這麼個嘴巴不牢靠的人來當細作,簡直就是瞧不起我們樾軍嘛!」

這鄭國人一聽,若把自己送回去,又說自己嘴巴不牢靠,豈不就是要讓二皇子取他的性命麼?他雖恨玉旒雲陰險狡猾,但是落在人家手裡,他也沒有辦法,隻好磕頭道:「小人招了,什麼都招――」原來鄭軍知道無法和樾軍硬拚,於是計劃搞些小規模的破壞,亂人陣腳,他和好幾個鄭國士兵這次前來的目的就是要燒糧草,不過為了分散樾軍的注意力,就先在別處放幾把火,等到軍營中混亂起來,再燒糧倉。

「你倒挺老實的嘛。」玉旒雲道,「那你們所謂在『別處放幾把火』除了城北和碼頭之外,還有什麼地方?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怎麼來的,又打算如何回去?」

她本以為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已經把這鄭國人製服,豈料這人卻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垂頭看著地麵。

「怎麼?」玉旒雲道,「你現在又不怕死了?」

那人道:「小人的確是怕死,所以才泄露了軍機大事,成了鄭國的罪人,今後有國歸不得。但是小人死,是小人一個人的事,如果我今交代了其他人在何處,如何來,又如何去,就是把他們也交到了大人的手中。那小人今後就是活著,也跟死了沒什麼分別。所以,小人還是求大人賜我一死吧。」

玉旒雲挑了挑眉毛:「有意思。把他押下去,加強巡邏。我們回總兵府!」

一行人回到了總兵府,哨兵老遠就迎了上來:「將軍,又抓了個奸細。」

玉旒雲問道:「哪裡抓的?」

哨兵道:「書房裡。」

玉旒雲愕了愕:「書房裡?」

哨兵道:「屬下們巡邏到那裡,這人自己開門出來,說要見您,又說他是鄭國人。現在他就在書房等您。」

「豈有此理!」鄧川罵道,「還不把他押來?」

「哎――」玉旒雲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夢泉,走――」便和石夢泉一起到了書房。

進門就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儒生,中等身材,相貌平常――其實說他相貌醜陋也不為過,山羊胡須,掃帚眉,獅鼻大嘴,一雙小眼睛卻射出精光來,像是暗夜中的老鼠,又像是潛伏的毒蛇。玉旒雲皺皺眉頭,咳嗽了一聲。

儒生即朝她一揖:「郭罡拜見玉大人。」

玉旒雲手撫劍柄:「你說什麼?這裡是範柏範總兵治下,哪裡來的什麼玉大人?」

郭罡道:「玉大人的一場兵變乾淨利索,範柏那窩囊廢早就成了您的階下囚,玉大人何必還要隱瞞身份呢?」

玉旒雲叫石夢泉掩上了門,自己朝郭罡走了兩步,冷冷地上下打量他:「你也是鄭國二皇子的部下?消息倒是很靈通啊!」

郭罡拱了拱手:「多謝大人誇獎。老夫在總兵府中已經潛伏許久了。」

「哦?」玉旒雲道,「今天的這些火也是你叫人放的?」

郭罡點頭:「正是老夫所為。」

玉旒雲的劍「嗆」地出了鞘:「你膽子倒不小。」

寒光閃閃就架在郭罡的脖子上,常人早就嚇軟了腿,他卻麵色如常,道:「成大事者若是膽小如鼠,那麼大事豈不成了鏡花水月?」

「成大事?」玉旒雲輕輕地挽了個劍花,但是並沒有把劍收回去,而是端詳著劍身,以及自己在那一線白亮中的倒影。「你既然是為了成大事,怎麼不一早殺了範柏奪下這座城來,到時你主公就可以登上王位?」

郭罡道:「二皇子登上的不過是鄭國王位,能不能坐得穩猶未可知。就算皇叔和其他皇子罷手不爭,玉大人他朝揮師東進,鄭國不復存在,他的王位也就化為烏有。花了這許多功夫,死了這許多人,卻得來一座沙上的堡壘,實在有點不值。」

玉旒雲冷笑了一下:「我樾、鄭兩國早有和約,鄭國沒有違反和約,我軍為什麼要揮師東進?何況,我又不是帶兵的將領,就算要東進,也跟我沒關係。」

郭罡道:「鄭國隻餘半壁江山,憑什麼跟樾國平起平坐談和約?什麼停戰協議,還不是樾國願意停就停,願意戰就戰的麼?隻不過,要將鄭國徹底拿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放眼樾軍上下,除了玉大人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玉旒雲負著手,到桌邊坐了下來,用劍隔桌子遙指著郭罡,道:「你不用吹捧我。我可不吃那一套。你跑來說這一通話,到底是為了什麼?」

郭罡看了看石夢泉,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玉旒雲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也就應該知道他。有什麼事情你如果不敢當著他的麵講,在我麵前也大可不必講了。」

郭罡道:「是麼?老夫聽說金銀珠寶可以送人,美女妖姬可以分享,不過從沒聽說過權力也可以容他人染指的。」

「廢話!」玉旒雲將劍擲了出去,幾乎是貼著郭罡的耳朵飛過,「咄」地一下釘在了門上,「你不用拿些挑撥離間的話來激我,你愛講不講,我沒有功夫在這裡跟你耗著!」

「大人……」石夢泉隻是擔心郭罡會威脅玉旒雲的安全,所以才不肯輕易離去,看眼下就要鬧僵了,生怕錯過了什麼大事,因道:「我還是退出去,就在門口……」

「不用!」玉旒雲道,「我們兩個十幾年來何曾分開過,豈能因為這個人幾句鬼話就改變?」她對郭罡厲聲道:「你要說就說,夢泉是一定要留在這裡的。我現在數到三,你不說,我隻好叫人來拉你下去了。一,二,三――」

她「三」字出口,郭罡隻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她。玉旒雲卻絲毫不為其所動,高聲令道:「來人,把這奸細給我押下去!」

外麵衛兵得令而入,立刻將郭罡反剪了手臂。郭罡搖頭嘆道:「我以為玉旒雲非池中之物,原來也不過如此……」

玉旒雲絲毫不被他激將,緩步走到門前,拔下長劍收回鞘中:「我玉某人是不是池中之物,用不著你來操心。你馬上可就成了『籠中之物』――我奉勸你來和別人談條件之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郭罡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更顯得雙眼光芒詭異:「大人這話說的好。今夜星光如此可人,大人應該到總兵府的後花園遊玩一番。等到過了子時,老夫怕大人會後悔。」

玉旒雲眯起眼睛:「是麼?那就多謝了――押下去!」

衛兵帶著郭罡走遠了,石夢泉道:「大人,你看這人究竟是何企圖?」

玉旒雲「哼」了一聲:「如果不是來替鄭國人談什麼條件的,就是來投誠的。我看投誠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他惹人討厭。」

石夢泉知道她發火都是因為郭罡想要支開自己,對這份情已是心領了,恐怕她沖動之下誤了事,因道:「其實方才我就走開也無所謂的,也許這姓郭的當真有什麼重要情報?」

玉旒雲道:「你願意避開,那是你的事。但這人前來投誠,竟然要挾於我――假如我真的收了他,將來豈不是都要受製於他?哼,他想得倒美。我反將他一軍,他不是乖乖地透了口風――什麼到後花園遊玩,你想是什麼意思?」

石夢泉道:「那總得去後花園看看才知道。」

當下兩人就來到了總兵府後花園。

這夜其實天陰,天上布滿了雲彩,連一絲星光也不見。兩人全靠燈籠照明,才不至在後花園的石子小徑上摔倒。範柏上任之後搜刮當地民脂民膏,將官邸修建的行宮一般,兩人看這後花園,亭台樓閣,假山池塘,和段青鋒太子府的花園也差不多了。隻不過秋冬之交萬物蕭索,才看不到奇花異木。

玉旒雲不禁有感而發:「老百姓搜刮完了,下一步大概就是要克扣軍餉了吧?到時把士兵都餓得頭暈眼花,鄭國管是什麼二皇子還是皇叔,都可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石夢泉道:「幸虧你把範柏治了,隻要肅清軍紀,相信不久百姓也會返回家園。」

玉旒雲笑了笑:「那是不錯――不過我擔心的是咱們在瑞津的隊伍。上梁不正下梁歪,範柏是這樣,呂異能好到哪兒去?劉子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日攻破鐋國,他立刻想縱兵三日――我看瑞津的商家大概已經過不下去了,咱們的士兵……」

石夢泉想起自己當初將營中所有之物登記造冊,為的是防備劉子飛和呂異侵吞財物汙蔑玉旒雲。這兩個人不能揮霍已有之物,隻能從外頭找些新錢來花,這是當時沒有考慮到的。

「不知姓郭的到底跟我們玩的什麼花樣?」已經走到了花園深處,依然沒有發覺任何異常。玉旒雲走進一座涼亭,四下望望。

亭子當中有一口井,琉璃雕花井闌甚是華麗。她將燈籠提近了看看:「範柏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可惜是口枯井。」石夢泉道。那井底漆黑一片,並不見燈籠的倒影。

「哎呀――」他二人的燈籠撞在一處,玉旒雲的那一盞從鈎子上脫落,直落進了枯井去。

「是我笨手笨腳……」石夢泉連忙道歉。

玉旒雲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既然笨,就吃我一掌――咦,你看!」她指著井裡。燈籠落地之後就燃燒了起來,一團光輝剛好可以照亮井下,這時可以分明地看到井壁上有一個一人來高的洞。

莫非範柏在府裡還挖了秘道?「立刻叫人下去查!」玉旒雲命令。

不時,就招了十多個衛兵來,帶著鐵鈎繩索爬下井去。過了總有一柱香的時間,才又上來,道:「啟稟將軍,這下麵的確有一條秘道。裡麵分岔極多,也不知每一條岔路通向何處。如果將軍要徹查,恐怕得多派些人手。」

玉旒雲皺眉想了想:「現在什麼時辰了?」

鄧川道:「就快三更天了。」

子時,子時!玉旒雲想起郭罡的話,雖然還不甚確定,但是命令道:「底下人全部給我上來――拿火油來!」

眾人不知他是何意,但是早在翼水一戰就曉得她的厲害,立即照辦。火油拿來後,玉旒雲又吩咐大家熄滅燈籠、火把不要出聲。眾人按她吩咐而做,在井邊靜靜地呆著,不多時,傳來了三更鼓響。

這時,又聽得井中有一陣悉唆之聲,似乎是鬧耗子。然而玉旒雲「倏」地一下跳了起來,搶過衛兵手中的火油整桶倒了下去。「點燈!」她命令。

火把、燈籠瞬間齊齊亮起。石夢泉舉火一照,隻見井中有好幾個樾軍服色的軍士,被火油淋了滿頭滿腦,又驟然被強光照射,睜不開眼來,狼狽萬分。這些人知道自己的行蹤暴露,倉皇轉身要朝秘道中逃。

「想活命的就站住!」玉旒雲厲喝,同時將火把探入井內,「再跑我就點火了!」

井下的人怔了怔,想,反正都是死,不如一搏!一頭紮進洞裡,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鄧川大罵:「果然是不想活了!」就要把火把丟下井去。

「等等。」玉旒雲攔住他,「讓他們跑一會兒再點火。至少尋著那火燒的痕跡可以知道是朝那個方向走的。」

鄧川一想,果然有理,就擎火把守在井邊。

「看來這些是鄭國人。」石夢泉道,「大人,郭罡既然知道他們要從這裡上來,就應該還知道其他計劃。要不要找他來問問?」

玉旒雲點點頭,叫人去把郭罡押上來問話。

士兵去了一遭,還是一人回來復命:「啟稟玉將軍,那姓郭的不肯前來,非要將軍自己去見他。」

「豈有此理!」鄧川道,「那你怎麼不把他拖過來?」

士兵道:「屬下拖了,可是那老家夥倔強得緊,說假如將軍不去見他,他寧肯咬舌頭自盡死在牢裡。」

我先將他一軍,他又來將我一軍,玉旒雲恨恨地想。「見就見。」她道,「夢泉,咱們走。」

石夢泉想這郭罡脾氣古怪,如果自己陪在玉旒雲身邊,他必然又要說「單獨」相談,而玉旒雲也是個擰脾氣,決計不肯讓自己離開,難免要鬧僵,恐怕誤事。因道:「大人,這花園中或許還有其他古怪。我想帶人好好搜查一番,省得在姓郭的招供之前又出其他狀況。」

玉旒雲想想,的確如此,就同意了,自己一個人來見郭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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