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 8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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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秋天西京十分不太平,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聞彌散在大街小巷, 就如同下等的飯館廚房和廳堂相連, 甜酸苦辣各種味道充斥四周, 攪得人煩躁不安。皇宮自古是第一是非地, 不過皇宮裡的是非傳到街上的少,所以淳惠公主如何跌跌爬爬地去見太後,太後又是怎樣的反應, 街頭巷尾的老百姓們並不知道。但他們知道趙王府最近家宅不寧。愉郡主的貼身丫鬟突然「中了邪」,七竅流血而死。愉郡主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在花園投水自盡。雖然被及時救了上來, 卻從此神智不清, 滿口胡話。宮裡的太醫和京城的各位名醫走馬燈似的在趙王府出入,卻統統束手無策。過了幾天,趙王妃不得不把周遭的高僧和道長都請到家裡輪番做法, 然而愉郡主還是毫無起色。大家開始想:今年京城不曉得撞了什麼人的陰魂,怨氣忒重!恰此時, 「舒鷹」這個名字開始悄悄地傳開。

玉旒雲當然第一時間就曉得趙王開始拿舒鷹來做文章了。那首詩有如此諧音, 也怪不得趙王這老奸巨滑想出如此的計策。

「你很慶幸洗白了石夢泉的身世吧?」翼王似笑非笑地,「是不是應該感謝我事先提醒你?」

玉旒雲瞪他一眼。

翼王聳聳肩:「我隻是好心提醒你, 趙王扯出了舒家的人來,下一步自然就是找個替死鬼, 然後乘機造反。生死攸關的時候, 人馬你可都要布置好。否則,咱們就沒有活路了。」

「誰跟你『咱們』!」玉旒雲沒好氣地。

「首先是盟友,然後是未婚妻——」翼王扳著手指, 「他日我幫你滅了楚國,你就是遵守諾言和我完婚,還有什麼關係親過我倆?」

「青天白日做大夢!」玉旒雲冷笑,「先把眼前的攤子收拾好吧!」

翼王笑笑:「自然——內親王有什麼吩咐,小王赴湯蹈火再所不辭——不知現在的這個爛攤子,內親王想讓我如何幫忙?」

這個人能幫什麼忙?隻是越看越礙眼,還得處處提防。玉旒雲於是冷冷一笑:「你讓我清靜一會就是幫了我的大忙了!」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議政處。

雖然厭惡翼王,卻清楚他的提醒十分有理。所以玉旒雲先在宮中和親信的禁軍、護軍軍官商議了一回防務,又到九門提督衙門找潘碩交代了一回,直到淩晨時分才回到她的內親王府。

轎子方到門口時,冷不防邊上跳出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來,一頭撞在當先的轎夫身上。那轎夫吃疼撒手,玉旒雲差點兒沒從轎子裡摔出來。等候在旁的門子破口大罵:「哪裡來的毛孩子,你瞎了眼麼!驚了內親王的駕,你擔待得起?」

那少年並不分辯,隻是朝轎內張望。玉旒雲借著月光細一看:這不是愉郡主麼!趕緊挑簾兒出來,又喝住了門子,睨一眼愉郡主道:「你要乾什麼?」

愉郡主滿臉炭灰又披頭散發:「我……小人……有很重要的事要稟告內親王殿下。」

玉旒雲皺了皺眉頭:愉郡主看起來並不像是瘋癲失常的樣子。她與自己素來不和,如今找上門來會是什麼事呢?

「大膽毛孩,休得在內親王麵前胡言亂語!」門子又喝罵道,「你能有什麼要緊事,敢來耽誤內親王的時間?」說時就要來驅趕。

「我……」愉郡主急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哎——」玉旒雲製止,「我就來聽聽這個小叫花子能有什麼天大的事——小叫花子,你跟我來!」因親自將愉郡主引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

她掩上了門,請愉郡主坐,道:「聽說最近郡主在王府撞了邪,不至於發瘋發到我這裡來了吧?我可沒有那許多功夫陪你。三句話之內你說不出什麼大事來,我可要送你回王府去,省得回頭趙王爺給我扣上一頂擄劫人質的帽子。」

愉郡主顧不得計較她話中帶刺,撩開眼前的碎發,道:「我父王要害石夢泉。」

不用三句,隻「石夢泉」三個字立刻就抓住了玉旒雲的注意:「你說什麼?」

愉郡主道:「我沒有瘋,我是裝瘋的。因為我聽到父王說要害石夢泉,又沒法出來報信,所以隻好裝瘋讓他們放鬆了看管,今天才打昏丫鬟跑了出來。」

「你說明白點!」玉旒雲道,「你父王……要……」她本想說趙王爺要造反的事人人都知道,如何第一目標成了石夢泉呢?不過轉念一想,趙王爺奸詐無比,說不定是利用愉郡主來刺探自己,所以還是說話越少越不容易露出破綻。因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隻再次令道:「不要沒頭沒腦,你說個明白!」

愉郡主大約已經在玉旒雲家門口等了很久,又累又餓,身子一軟,從椅子裡滑到了地上,癱坐著,才道:「那天我和嬌荇進宮去……」

「去送一幅老鷹圖給淳惠公主,這個我知道!」玉旒雲打斷了,「你們把宮裡鬧翻了天,回來之後嬌荇就死了。我看她是被你父母滅了口,是不是?然後呢?」

「然後……」愉郡主想起那個可怕的日子——

她不知道抱著嬌荇的屍首愣了多久,忽然「噌」地一下跳了起來——心裡有一個瘋狂的願望——她受夠了這個家,她想要為自己這親如姐妹的夥伴報仇。於是一徑跑到了練武房。依稀記得早先是因為觸動了太祖禦賜的寶刀而開啟暗室,便在那刀身上胡亂拍打一番,卻不料這次怎麼也找不到那機關了,讓她好不惱火,索性直撲到那暗門上,想使蠻力把門推開。然而不論她怎麼用力,暗門還是紋絲不動。

愉郡主氣得直跺腳,隨手朝牆上的字畫扯了過去。豈知這下竟歪打正著,暗門雖沒有開,字畫後卻露出了一個小洞來——也許是趙王平時暗中監視門客們用的,愉郡主湊過眼去,暗室中的情形一覽無遺。趙王和諸門客正圍坐一圈商議大計,一字一句都透過那孔洞清晰地穿了出來。

隻聽一人道:「嘿嘿,那就錯不了了——豐州林家供有林琬的靈位,旁邊另有兩個乃是林老爺在世時收的義子、義女,據說是林琬的丫鬟和馬夫。林家人說,這兩個義仆當初隨著林琬一起來到舒家,後來又一起死在金台城,林老爺為了紀念他們的忠心,就追認了兩人。那丫鬟叫林秀蘭,馬夫叫林秀石——石夢泉他爹叫石秀林,姑姑叫石秀蘭,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愉郡主聽得一頭霧水,然而既提到了石夢泉的名字,她就多長了個心眼兒,靜靜地聽下去。

又一人道:「內務府冊子裡查來的,他母親登記的名字叫做『王宛林』,可不就是『林琬』的名字倒過來寫麼?這一家人也真是狡猾,以為把名字全都倒過來念,就脫了乾係呢!最終還是要被查出來!」

第三個道:「就不興石夢泉是林琬和林秀石生的?舒權的那個孽種如此一路奔波,有沒有活著出世都是未知之數呢!小姐為報馬夫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不管這事是不是真的,隻要我們這樣說,三人成虎,還怕外麵不信麼?何況,巧合都巧的這麼邪門!」這次出聲的是康申亭,他笑眯眯地,覺得自己很有見地,「諸位想,玉旒雲在這樣火燒眉毛的時候派石夢泉去賀城縣修祖墳,要借皇帝的金口確認石夢泉是石秀林的兒子並非舒家的孽種——她恐怕也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打算先下手為強呢!」

聽他如此分析,眾人細一想,覺得果然有理。外頭的愉郡主依然迷惑不解——對於舒鷹和樾太祖的恩怨,她隻模糊地聽過一點點而已。

「想洗白石夢泉的身世,沒想到越洗越黑!」一個門客道,「玉旒雲這次真失算!」

「可不!」另一個道,「她視石夢泉為自己的左右手,如今這條胳膊上長了膿瘡,她卻舍不得斷臂,最終將全身潰爛而死!」

「舒家人要回來報仇的消息已經通過淳惠公主傳出去了。隻要想辦法弄些記號暗示把舒鷹和石夢泉聯係上,不怕皇帝不把他從東台大營招回來!」

「其實何必還要招他回來這麼麻煩?禁軍裡有咱們的人,東台大營裡也有咱們的人,隻要讓他們起兵造反說擁戴舒鷹後人石夢泉當皇帝,咱們豈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鎮壓?到時候皇帝有個什麼閃失,誰知道是哪邊動的手?說不定是舒鷹的鬼魂顯靈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愈加熱烈了起來,愉郡主雖然一知半解,卻越聽越心驚:今日在宮中給淳惠公主看的那個老鷹圖案就是這些門客所謂的「記號暗示」之一吧?自從知道了父親的陰謀,她就明白自己和石夢泉是沒有將來的了。可是她並沒有想到父親要置石夢泉於死地——現在轉頭一想,趙王怎麼可能留下石夢泉的性命呢?從一開始大家就是勢不兩立的!連同意自己和石夢泉的婚事也不過是那篡位大計的一部分罷了!

她怔怔地鬆開了手,那幅字畫盪回原處,一切陰謀詭計都被隔絕。她多麼想回到從前,回到一無所知的歲月。然而,那是自欺欺人而已!要想真的和這家中卑鄙的謀算一刀兩斷,惟有一死——死了的話,可以到陰間去找嬌荇,這個唯一個自己交心的朋友。

不過,一個念頭在她心裡戳了一下:聽門客們的計劃,下一步就是誣賴石夢泉要造反了!她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得設法通知石夢泉讓他有所準備才好!

如此一想,她立刻快步退出了練武房,直朝王府大門走。隻是還沒走多遠,就看到趙王妃帶著幾個仆婦迎麵而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是多麼的天真:怎麼可能這樣明目張膽地出門去給石夢泉報信呢?

心中一陣絕望。不過,扭頭看到幾尺外的荷花池,她急中生智,縱身撲了過去……

「這之後我一直找機會想跑出王府來給石夢泉報信。」愉郡主聲音有些哽咽,「所以就一直裝瘋賣傻,好讓他們不再看住我。可一直到今天早晨才得著機會。我想……我想我一個人沒有車馬跑去東台大營恐怕時間太久,如果再花工夫找車子,說不定還沒出城門就已經被父王抓回去了。所以,左思右想,隻有來找你了。隻有你能救得了石夢泉。你會救他的吧?」

玉旒雲一路聽她說,一路眉頭皺得更緊——愉郡主懵懂,然而玉旒雲如何不知事情的嚴重性?一直查到豐州了,趙王這次是咬定了石夢泉。趙王怎麼就會突然發現石夢泉的身世秘密呢?

她把愉郡主扶了起來,見桌上還有隔夜的茶,於是斟了一杯給這嘴唇乾裂的小姑娘:「你父王有沒有說過他是怎麼……怎麼會想起來派人去豐州查林家祠堂的?」

「這……」愉郡主茫然地搖搖頭,想了一會兒,又突然道,「那天我依稀聽到父王和康申庭他們說話,叫他們辦事小心,提防不要給那個透消息的人漁翁得利的機會。不知道指的是不是這事。不過我不曉得透消息的人是誰。」

石夢泉的身世還有什麼人知道?玉旒雲捏緊了拳頭,除了自己,就是翼王的人吧?可是翼王在這當口上害石夢泉,對他有什麼益處呢?沒一點頭緒。

現在去追究那幕後黑手也於事無補。石夢泉是一定要救的,好在舒鷹這件事無從查證,而宮中的傳聞也由太後出麵壓製了,單憑趙王一黨造謠生事,慶瀾帝決不會相信,也決不會因此而傷害石夢泉。隻是,畢竟眾口鑠金,石夢泉的身世有任何小小的疑點,都會給人機會質疑他統兵之權,那麼他遲早會被從東台大營招回來的——不,不用別人招,玉旒雲自己就要先設法下一道軍令讓石夢泉回來,不能讓趙王拉他去做替死鬼。

可是,一旦把石夢泉調離東台大營,誰能去接任?東台答應如果不能牢牢掌握在手中,那豈不是……玉旒雲瞥見窗外將要落下的月亮,隻剩一鈎殘月了,九月就要過盡!郭罡要她務必在九月底之前給自己一紙調兵手令……莫非現在非得把統軍之權交給郭罡嗎?

她一拳砸在桌子上。

愉郡主嚇了一跳:「你……你乾什麼?」

「你回家去。」玉旒雲道,「趁他們還沒發現你來過我這裡,趕緊回去。」

愉郡主愣了愣:「是……我會回去……你……你是不是現在就去救石夢泉?你叫他找個地方躲起來,千萬不要讓我父王找到……我將來……將來會想辦法去找他。」

將來?你父兄做出這種事來,你還指望有將來?玉旒雲冷冷地一笑,徑自走到桌邊坐下,提筆想要寫一封調石夢泉回京的急信,卻又不知編個什麼理由好。

「你到底是不是現在就去救石夢泉啊?」愉郡主著急地催道,「我父王隨時都可能……」

「我知道你父王不是什麼好人!」玉旒雲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要謹慎應對。用不著你管!」

「什麼謹慎應對?」愉郡主火了,「我父王成天就想著他的大計,所以連我這個女兒的死活也不顧了——你又好到哪裡去?石夢泉跟你一起長大,就像你的親兄弟一樣。他對你忠心耿耿,到了生死關頭,你還不是丟下他不管,先顧著你的大計?」

「住口!」玉旒雲拍案斷喝,「我怎麼辦事還輪不到你來教。你要不想石夢泉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立刻滾回家去,隻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你——」愉郡主的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咬著嘴唇瞪了玉旒雲半晌,終於一跺腳,道:「玉旒雲,是我看錯了你!」說罷奪門而出。

望著那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玉旒雲冷哼了一聲:她又何嘗不是「看錯」了這個小郡主呢?再沒有想到愉郡主能夠為了石夢泉而背叛趙王——雖然這讓她心裡莫名地像生了根刺似的難過,仿佛自己輸給這個頭腦簡單的小丫頭一般——不過,又忍不住冷笑:趙王當初想用這個比石頭還笨的女兒來牽製石夢泉,故爾拚命撮合這段姻緣,如今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凝視著筆尖:要想什麼理由把石夢泉調回來?怎樣才能滴水不漏?如果郭罡在這裡,他會出什麼主意?

郭罡,真的要給他全權調兵的手令嗎?

愉郡主氣呼呼地出了玉旒雲府,心裡不停地重復著一句話:天下烏鴉一般黑!她下了多大的決心才來找玉旒雲的呀,沒想到……

一切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她一握拳頭,加快腳步朝城門口走去,打算等清晨城門一開,就親自到東台大營向石夢泉報信。豈料才走出沒多遠,冷不防巷子裡躥出幾個人來:「郡主!」帶頭的正是康申庭。

愉郡主的心一涼:「你們……你們怎麼……」

康申庭道:「郡主,還在病中,卻跑出門來,我們怎能不來尋你?你這樣匆匆忙忙的,又要到哪裡去?」

「我的事不要你管!」愉郡主企圖奪路而逃,但家丁們好像一堵人牆攔住了她。

「郡主是王爺的千金,」康申庭道,「王爺是小人的主子,郡主的事小人怎麼能不管呢?」

愉郡主冷笑一聲:「我從家裡逃了出來,又剛走出玉旒雲的府邸——你也見到了。這就是說我已背叛了父王。你救我他也不會賞賜你的。」

康申庭嘿嘿笑道:「郡主不必擔心。小人會替你掩飾的——隻要郡主你自己不說,小人不說,這些人也都會守口如瓶,王爺便不會知道你來見玉旒雲的事,也自然不會知道郡主你背叛他——其實,郡主要聽小人勸諫,做女兒的,怎麼可以背叛父親呢?」

「哼,」愉郡主反唇相譏,「那麼做臣子的怎麼可以背叛皇帝呢?」

康申庭似乎沒料到這個平時隻曉得玩樂的小丫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愣了一下,才道:「有很多事,郡主還年輕,是不明白的……」

「我才不要去明白!」愉郡主打斷他,「你們想嫁禍石夢泉,你們陷害忠良,你們——」

雖然是夜深人靜,但怎能容她在街上嚷嚷出這些話?康申庭立刻示意家丁們動手來抓愉郡主。而愉郡主豈肯乖乖就範?拳打腳踢帶牙咬,家丁們沒一個敢下重手的,每人臉上都被抓出好幾道血痕。「狗奴才!你們這幫狗奴才!」愉郡主怒罵著,「你們敢動我試試看!」

眼見著事情就要鬧大,康申庭生怕無法收拾,命道:「你們沒吃飯麼?王爺吩咐了,不管怎樣都要把郡主帶回去!快動手!」家丁們吃了這定心丸才不再顧忌,一個個惡狠狠朝愉郡主撲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中忽然響起一聲冷笑:「這麼多大男人欺負小姑娘,真是世風日下!」話音未落,一條人影禿鷲般撲下,也不見他怎麼動作,隻隨隨便便地揮了揮袖子,家丁們就劈裡啪啦統統倒了下去,個個張著口瞪著眼,卻已沒有鼻息。

康申庭嚇得麵無人色,「撲通」跪倒:「大俠饒命,饒命!」

來人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饒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我不算什麼東西。」康申庭道,「不過,我……」才說著,那人已經一腳踏上了他的月匈口,把他的後半句話給踩了回去。

「郡主是要去東台大營找石夢泉麼?」那人對驚魂未定的愉郡主道,「這裡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了,請快跟我走。」

「你是……」愉郡主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大漢:會來救她的,敢把趙王府家丁就地處決的,是什麼人?「啊,你是玉旒雲的手下!」她忽然想到了,「玉旒雲剛才說要謹慎應對,其實是因為正麵應付太過困難,所以要背地裡派幾個高手去搭救石夢泉——對不對?」

那大漢皺了皺眉頭,不及回答,旁邊卻有一個聲音道:「不錯,我等就是玉……內親王的手下。」一個老者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接著又連續「憑空」出現了四個中年男子和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直把愉郡主看傻了眼。

老者道:「我等都是內親王的部下,過去行走江湖,人稱『七鷹』。不過現在隻為內親王效力,那綽號已經不用了,都改了姓『應』,在下是應老大,他們分別就是應老二到應老七了。內親王派了我們幾人……和郡主一起去東台大營協助石將軍度過難關。」

「哦?」愉郡主本來對玉旒雲滿肚子怨恨,這時聽這幾位高手親口承認是玉旒雲所派,立刻將自己和這「男人婆」之間的新仇舊怨統統拋到了腦後:「幾位大俠有禮。」

「有禮,有禮。」應老大等紛紛抱拳。那個踩著康申庭的應老三稍稍放鬆了些,康申庭就咳嗽著求饒:「幾位大俠,你們想救石夢泉……我知道……知道趙王爺打算怎樣害他……我說出來,你們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父王想怎樣?」愉郡主撲了上去。

「趙王爺他……」康申庭方要交代,在巷口望風的應老七打手勢道:「大哥,順天府的巡邏兵過來了,此地不宜久留,帶了這個狗奴才出城再詢問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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